第78章 何文濤一命嗚呼
第78章 何文濤一命嗚呼
依舊是每缸五十斤。
全部裝到車上後,房天憶馬不停蹄運走了。
劉洪昌則騎著自行車去追六子他們,晚上還得去外邊兒掌勺。
忙碌了將近兩個小時,晚上七八點鐘,劉洪昌回到院兒里。
「回來了?熱壞了吧?」何文惠剛洗完澡,坐在屋檐下,拿著把蒲扇輕輕扇風。
「文遠呢?不說今兒搬過來了嗎?」劉洪昌左右看了幾眼笑問道。
何文惠微笑回答道:「她只說白天呆這兒,晚上還是得趕回去做晚飯,就不過來了。」
「我媽看不到,離不得人,特別是晚上起夜啥的,非得有人在旁邊盯著,現在文濤去了煤廠,文遠就更走不開了。」
劉洪昌點了點頭,把自行車提到客廳角落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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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王翠蘭聽到動靜,從房裡出來,手裡拿著一把錢,遞給劉洪昌,喜笑顏開道:
「六百斤醬菜,1800塊錢,數量太大,老房晚上下了班就送來了。」
劉洪昌接過錢,邊慢慢數,邊笑呵呵問道:「他不是說月底結嗎?」
「你傻呀?又不是一百兩百,這麼多錢能拖到月底去?」王翠蘭白了他一眼。
「就算你放心,他也不好意思,之前以為是賣不了多少,沒想到今兒能賣那麼多。」
「還有,放在家裡裝醬菜的大缸要不要洗?要洗的話我這會兒正好有空,就去洗了。」
劉洪昌搖頭道:「不用洗,這種醬菜缸越老味兒越醇厚,沒見六必居的醬菜罈子上百年都沒換過?還請了專門的師傅修補,為的就是保留那股風味兒。」
他那大缸是經過時間加速的,不比那些動不動幾百年老字號店鋪里的差。
「對了,今兒晚上我去把放在食堂的醬菜都拉回來,免得經常從食堂拉來拉去,經常這樣干,影響不太好。」
王翠蘭深以為然道:「是得拉來,這麼值錢的東西,擱食堂也不放心。」
正說話,房永福找來了,他進屋興致勃勃問道:「洪昌,你那兒有多少醬菜?」
今兒他賣了將近四百斤醬菜,每斤醬菜賺九角錢,可比開麵館利潤高多了。
嘗到了甜頭後,他打算觀望一陣,一來看有沒有人找麻煩,二來看這銷量能不能穩住。
別說每天賣幾百斤,就算只賣百十來斤,這生意就值得長期做下去。
而且還輕鬆,只把醬菜拉過去,不用費太多功夫,就能直接開賣,比賣麵條利索多了。
「幾千斤有的吧?至於醬料,足夠用,沒了還可以隨時加工製作。」劉洪昌回道。
醃製醬菜菜品不同,醃製時間也不同,有的醃製幾個小時就能吃,有的要兩三個月。
劉洪昌空間裡別的不多,蔬菜卻多的沒地兒放,堆積如山,正因為這樣,加上為了給幾個懷了孩子的女人開胃,他才想著自己醃製醬菜的,也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那就好,只要能供應的上,我今後打算改行專賣醬菜。」房永福笑著直言道。
王翠蘭擔憂道:「就怕有人找麻煩啊!」
「我下午去問過王主任,說少量高價販賣沒問題。」房永福接話道。
「但要像今天這個銷量,甚至更好,時間一長,鐵定有人眼紅。」
「這生意想要長久做下去,非得公私合營,把一部分利潤讓出去,有舍有得嘛!」
他那麵館雖然也是公私合營,但只是麵館,沒說專門賣醬菜。
而且自主性不大,販賣的各種東西價格都有嚴苛要求。
他今兒賣高價醬菜,其實是擔了很大風險的。
公方派來的經理也只聽他說是為了吸引顧客,想把店鋪盤活,所以才暫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時間長了肯定是不行的。
劉洪昌沉吟問道:「房叔,伱去問問王主任,咱們街道有沒有那種瀕臨倒閉加工食品的小作坊。」
房永福眼神一亮,高興道:「這倒是個辦法,承包一個工廠,公私合營,這樣以後麻煩就少了,這事兒宜早不宜遲,我這就跑一趟。」
待他走後,王翠蘭詫異道:「洪昌,你不會真想承包工廠吧?」
「頂多承包小作坊,我主要看重資質,規模大小無所謂。」劉洪昌解釋道。
還有點他沒說,大工廠不但承包費用更高,工人啥的也要養著,反不如小作坊靈活。
閒聊幾句後,何文惠幫忙把洗澡水打好了,喊劉洪昌去洗澡。
剛洗完澡,來到院子裡,就見房永福從外邊兒回來,激動的跟劉洪昌說:
「洪昌,街道還真有不少倒閉的加工廠,像什麼醬油廠、酒廠、鹹菜廠、粉條廠啥的,規模都不大,被一些大廠擠壓的沒了生存空間,現在工人都沒有,前些年全被分流去了別的大廠,只剩下一個名字,正合適承包。」
劉洪昌聽著高興,連忙問:「承包費用問了沒有?大概要多少?」
「比如那醬油廠,三萬塊錢就能承包一年,但公家要占四成五的股份。」房永福回道。
「四成五?比例這麼高?」劉洪昌聞言皺眉。
開工廠後,規模稍微大點兒,空間裡的產出就不夠用了。
蔬菜啥的都要收購,廠房要租用,工人工資要支付,還有稅收和各種雜費,占比不少。
到頭來還得上交四成五的利潤,搞不好只能落個辛苦費,甚至虧本都有可能。
房永福說:「還可以談的,有些人承包工廠,談到三成,再低估計就很難了。」
「三成嘛,倒勉勉強強。」劉洪昌臉色稍緩,「這事兒我先考慮考慮。」
房永福也知道這事兒不能急,點頭道:「要不明兒我倆去街道談談?」
「行,就上午十點鐘左右嘛,那會兒我有空。」劉洪昌滿口答應下來。
事情說好,房永福告辭離開。
……
西寧煤廠。
晚上,明月高懸。
何文濤費了老大的功夫,才把床豎了起來,然後順著床爬到四方透氣孔那兒。
四方孔不小,長寬都有五十公分左右,到底是禁閉室,不是牢房,從這兒可以鑽出去。
何文濤把頭伸出去試了試,能過人,頓時放心不少。
夜深人情,周圍靜悄悄的,月光朦朦朧朧,勉強能看清地面。
何文濤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迴轉身來,先把腳伸出去。
磨磨蹭蹭好一會兒,他整人吊在四方孔邊緣,輕輕鬆手,然後穩穩落地。
何文濤情緒激動,剜別著腦袋,一雙鬥雞眼盯著辦公樓,咬牙切齒憤恨道:
「厚墩子,你給我等著,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罵了幾句後,他拔腿就跑。
辦公樓屋頂上,厚墩子拿著望遠鏡,看著何文濤逃跑,輕吁了口氣,小聲呢喃道:
「洪昌,還是你小子狠辣!文濤這混帳確實笨,還要人提醒才知道怎麼逃跑。」
轉身下樓,回到辦公室,厚墩子拿了份文件安靜的翻看。
不一會兒功夫,就聽到樓道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安全員推門進來,大聲道:
「不好了白隊,死人了!」
「死人?死什麼人?礦里出事了?」厚墩子大吃一驚,刷地起身往外走。
安全員回道:「不是礦里,而是昨天來的那小子,晚上偷偷跑出去,被煤車壓死了!」
「他不是在參加培訓麼?好吃好喝供著,他亂跑什麼?」厚墩子皺眉憤怒道。
「到底是傷了,還是死了?確認沒有?這讓我怎麼跟他家裡人交代啊!」
安全員小聲道:「真死了!白隊,人死不能復生,還是想法讓廠里多賠些錢吧!」
……
半夜。
劉洪昌從吳曉英房裡出來,一臉愜意,整個人心神寧靜,無絲毫雜念。
這時就見劉運昌帶著淚流滿面,一臉悲傷的何文遠過來。
「嗚嗚……出事了姐夫,嗚嗚……文濤他被車撞死了。」何文遠梨花帶雨撲到他懷裡。
劉洪昌臉色一變,連忙問道:「誒,你別忙著哭,快說說怎麼回事兒?」
「墩子哥剛派人來通知,說文濤晚上亂跑,對直撞上煤車,就……嗚嗚……」
劉洪昌皺眉道:「這孩子怎麼到哪兒都不安分?那你過來的意思是?」
「媽讓我過來通知,說讓你幫忙去處理一下文濤的後事。」何文遠哽咽道。
「另外我想讓姐過去陪陪媽,她這會肝腸寸斷,哭得都快斷氣兒了。」
一邊兒劉運昌插話道:「文惠懷著孩子,讓她知道這事兒,怕是不好過。」
「這事兒她早晚會知道,哎……」劉洪昌長嘆一聲,推開何文遠,進屋去通知何文惠。
何文惠睡得迷迷糊糊被劉洪昌叫醒,聽了消息悲痛欲絕,撕心裂肺大哭:「文濤……」
劉洪昌長吁短嘆,抱著她小聲安慰,何文遠也站在一邊兒嗚咽抹淚。
屋裡王翠蘭、吳曉英聽到動靜,紛紛過來詢問怎麼回事兒,劉運昌在一邊兒解釋。
然後王翠蘭走過去,安慰何文惠道:
「文惠,人死不能復生,你千萬顧惜肚子裡的孩子,別太悲傷過度。」
「另外親家母那邊也等著你回去,你再這麼哭下去也於事無補啊!」
不一會兒功夫,房家的人也都起來了。
何文惠哭了一會兒,情緒慢慢穩定下來,於是劉洪昌立刻送她回娘家。
至於何文遠,就只能走著回去。
到了粟香胡同,老遠就能聽到於秋花的哭聲,還有高俊玲的安慰聲。
進屋後,劉洪昌疑惑道:「俊玲姐咋也來了?」
「墩子帶了信,讓我過來看著點。」高俊玲嘆了口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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