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電話

  第45章 電話

  許紅豆今天穿了一身套裙,上身是簡單的白色T恤打底,外套和下身裙的圖案相呼應,裙子的高腰修身設計,勾勒出纖細的腰肢,裙擺垂到膝蓋上方三寸左右,完整露出光滑筆直的小腿,加上一雙簡單的白色平地鞋。

  成熟知性和青春洋溢,兩種氣質在許紅豆身上融洽交織,竟然毫不違和。

  陳墨看著許紅豆款款走來,窈窕的身姿在傍晚的晚霞下,有些晃眼。

  儘管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畫面了,但陳墨還是覺得百看不厭,賞心悅目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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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陳墨感覺每天等待許紅豆下班,都像在拆盲盒,充滿著期待和驚喜。

  明明已經有所預料了,可每次這迎面走來的人,總能讓他眼前一亮,好像總有他發現不完的美。

  所以陳墨並不覺得等待許紅豆下班是枯燥的,相反,他很享受這種等待中的期待。

  「久等了。」許紅豆走近後說道。

  「沒有,我也剛到,上車吧。」陳墨笑著說道。

  兩人上了車,繫上安全帶就啟程回家了。

  「我記得你不是說過,只等我五分鐘嗎?」許紅豆突然問道。

  「是啊,怎麼了?」陳墨點頭道。

  「就是感覺怎麼好像每次你等我,我們的時間都能卡得剛剛好。」許紅豆轉頭看向陳墨。

  「我竟然一次都沒錯過?你說奇怪不奇怪?」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因為我每次出發前都有給伱發消息啊。」陳墨說道。

  「但昨天我晚了十來分鐘出來,你也是剛到。」許紅豆看著陳墨問道。

  「昨天我給你發完消息後,也有點事耽擱了,再加上出來晚了路上又堵,也晚了一會。」陳墨解釋道。

  「那還真巧。」許紅豆「恍然」點頭說道。

  「可不是嘛。」陳墨笑著說道:「所以昨天我還怕你等太久先走了,沒想到剛剛好,我們都沒久等。」

  許紅豆轉過頭,也再沒說什麼。

  「對了,你姐是今晚到的吧?」陳墨問道。

  「是啊,怎麼了?」許紅豆道。

  「哦,我想問你用不用去機場接她一下?我剛好沒什麼事可以陪你一起去。」

  「不用,我問過她了,她今晚比較晚才到,而且她訂的酒店有接機服務。」許紅豆搖頭。

  「這樣啊。」陳墨點頭。


  「那你明天準備帶鈴鐺去哪玩?」陳墨又問道。

  「應該就遊樂場、動物園之類的地方吧。」許紅豆想了想說道:「小孩子嘛,就喜歡這類地方。」

  「而且我姐都答應了鈴鐺好幾次,總是沒時間帶她去,只能由我這個小姨來了。」

  「哦。」陳墨醞釀著說辭。

  「怎麼了?你想說什麼?」許紅豆看著陳墨好像有什麼話要說的樣子。

  「咳~~」陳墨輕咳了一聲,眼神懷念,語氣感慨地說道:

  「其實我小時候也很喜歡去遊樂場玩的,那時候我就一直羨慕別的小孩,周末爸媽可以帶他們去遊樂場玩。」

  「你爸媽也沒帶你去嗎?」許紅豆問道。

  「那時我爸媽也忙,所以我也很少有機會去。」

  「而且就算周末我也要練鋼琴,學外語,所以我都是看著別的小孩在一塊玩,而我只能一個人學著鋼琴,跟鋼琴說話。」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問號

  為什麼別人在那看漫畫

  我卻在學畫畫對著鋼琴說話

  別人在玩遊戲

  我卻靠在牆壁背我的 ABC】

  陳墨聽著腦海里的歌,一時有些無言。

  沒想這些話說著說著,他自己內心也信了?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自欺欺人?

  先欺騙自己,在欺騙別人。

  其實陳墨小時候陳淮松是比較忙,但方舒雲在大學教書時間還是比較寬裕的,特別是音樂這種藝術學科,也不用像工科理科那樣在實驗室做研究。

  而且方舒雲也是說到做到的性格,所以她答應陳墨的事基本都能做到。

  方舒雲說帶陳墨去遊樂場,就肯定會帶他去,當然,說抽陳墨屁股開花,也不會只打破皮。

  至於學鋼琴和外語,也是陳墨當時聽了一首外語歌,看著歌手在舞台上自彈自唱的樣子,覺得帥極了。

  然後陳墨就求著方舒雲給他請外語老師,至於鋼琴,方舒雲自己就可以教。

  當然,陳墨學了兩天就後悔,想撂挑子不學。

  但方舒雲沒給他後悔藥,迎接陳墨的只有衣架和拖鞋,所以陳墨只能含著淚學完。

  「你的童年這麼慘啊?」許紅豆略帶同情地說道。

  許紅豆腦海里已經浮現出一幅畫面,一個小小的人兒,被一個大大的書包壓彎了腰,被父母安排著上各自各樣的補習班。


  陳墨一臉「沉重」地點頭。

  「還好,我小時候雖然也沒怎麼去過遊樂場,但我在我鄉下姥姥家,還是有各種新奇好玩的事。」許紅豆慶幸著。

  「雖然我沒有在繁華的大城市長大,沒有霓虹燈閃爍的遊樂場所,但我小時候可以在田野間無憂無慮地奔跑,感受自由的風,晚上可以聽著蟬鳴,看著夜空中的繁星」許紅豆回想著。

  現在回想起來,許紅豆依然覺得那是她童年最美好的時光,依然很懷念那時的日子,因為那時候姥姥還在.

  「那可真好啊。」陳墨也被許紅豆描繪的畫面吸引了。

  「但你們小時候沒玩過東西,現在也可以歡快地去鄉下體驗,而我們現在到大城市裡,想要紮根卻很艱難。」許紅豆說道。

  北漂,這個詞承載著多少人的夢。

  「還是不一樣的。」陳墨想了想,搖了搖頭。

  「我也去過不少地方旅行。」

  「那些名勝古蹟,鬼斧神工,山川大河,鍾靈毓秀。」

  「當時覺得很驚嘆,但離開後,除了留下幾張照片,倒也沒什麼惦念的。」

  「但兒時在粵省老家,在我爺爺那的日子,那個普普通通的小鄉鎮,我卻時不時會想起。」

  「可你讓我現在去,除了懷念,也不會有小時候那種感覺了。」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游。

  「那還挺公平的。」許紅豆說道。

  「享受歡聲笑語的小時候,度過充滿忙碌無奈的成年人生活。」

  「度過繁重學業壓力的小時候,享受多姿多彩的成年人生活。」

  「我發現你有時很倔強,很要強,寧願一個人留在首都,但有時又挺多愁善感的。」陳墨不由說道。

  「人嘛,難免偶爾矯情。」許紅豆自己也笑了。

  「不是說人生三大問題:我是誰,從哪來,到哪去。」

  「前兩個我不想,最後一個,迷茫的時候就會忍不住矯情一下。」

  「想一想自己到底在做什麼,有什麼意義。」

  「但也就睡覺前能想想,明天醒來一工作,啥都得拋腦後。」許紅豆伸了伸懶腰,又豁達了起來。

  「明天周末,你倒是也可以醒來後再想想。」陳墨打趣道。

  「去你的。」許紅豆樂道,「明天我還要帶鈴鐺出去玩,好心情可不能一早起來就被破壞了。」

  陳墨這才想起正題:「其實,遊樂園我長大了後倒是可以去了,但一個人總覺得不好意思。」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許紅豆不懂。

  「哎,你們女孩子去就很正常,我一個大老爺們,一沒帶小孩,二沒帶女朋友的,一個人去總感覺怪怪。」

  「所以呢?」

  「所以明天我能不能跟你們一塊,我想去找一下我失去的童年時光。」陳墨終於圖窮匕現。

  許紅豆轉頭看向陳墨說道:「你從剛才兜這麼大一圈,其實就想說最後這一句吧。」

  「咳,那也不是。」陳墨不承認。

  「我這不是剛才被你描繪的童年歡樂吸引了嘛。」

  「就這麼巧?你突然就想去遊樂場了?」許紅豆問道。

  「男人至死是少年。」陳墨認真地說道。

  「這鄉村生活我一時半會也沒法說過就過,但我趁周末,找一下城市裡的兒童歡樂時光還是可以的。」

  「我想讓遊樂場孩子的歡聲笑語,洗滌一下我被忙碌生活蒙塵的心靈。」陳墨「憧憬」地說道。

  「能不能滿足一下我的願望?」

  「你找從文陪你去不就行了。」許紅豆提議道。

  「你見過兩個大老爺們,手拉手去遊樂場的嗎?」陳墨震驚地說道。

  「誰讓你們手拉手的,你不要誇張好不好。」許紅豆說道。

  「我喊他一起去,他不笑我都算好的。」陳墨說道。

  「這怎麼會?」許紅豆不信。

  「不信我打給你看看。」陳墨說著。

  因為手機連接著車裡的藍牙,用車載顯示屏撥打了姜從文的電話,然後外放語音。

  電話很快接通,車的音響里傳來姜從文的聲音:「喂,怎麼了?」

  「那個.你明天陪我去趟遊樂場唄。」陳墨說道。

  「遊樂場?和誰啊?」姜從文問道。

  「就我們兩個。」陳墨說道。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然後「嘟」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你看?」陳墨向許紅豆示意。

  陳墨很了解姜從文,不怕姜文會有別的答案。

  因為陳墨覺得換位思考一下,要是姜從文喊他兩人去遊樂場,自己肯定也不去。

  「也許他只是一時感到有點突然,以為你在開玩笑。」許紅豆說著。

  其實許紅豆也不太懂,男生這兄弟間是這麼相處的嗎?

  反正她和南星打電話,誰都不可能一聲不吭地掛斷電話。


  陳墨沒多說,當著許紅豆的面再打了一次。

  電話很快接通,姜從文的聲音再次傳來,不過這次語氣里明顯的不耐煩:

  「幹嘛?」

  「你剛才還沒回答我怎麼就掛了?」陳墨說道。

  「你有病啊?還是吃錯藥了?」姜從文「客氣」地詢問道。

  「去遊樂場怎麼有病了?遊樂場還有規定幾歲才能去啊?」陳墨說道。

  「你說真的假的?沒開玩笑?」姜從文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當然,我說真的。」陳墨肯定地說道。

  「大哥,人家去遊樂場要不就帶著女朋友去,要不就帶著家裡的老婆孩子去。」姜從文無語了。

  「我們兩個大男人,去遊樂場手拉手坐旋轉木馬嗎?還是一起坐過山車去『啊啊啊』尖叫啊?」

  陳墨瞥了眼許紅豆,意思很明顯:「看吧?」

  許紅豆也不明白這是什麼想法邏輯。

  「不要這麼誇張,咱們去找找童年的感覺。」陳墨把剛才許紅豆跟他說的話說了一遍。

  「大哥,真不是我不陪你去,要是還在大學的時候,我陪你去也就去了。」

  「現在咱倆加起來都六十了你不覺得奇怪嗎?」姜從文覺得有些彆扭。

  「要不你找紅豆陪你一起去,可以順便約個會,增進一下感情。」姜從文想了想,建議道。

  姜從文說到後面的時候,陳墨連連咳嗽。

  許紅豆就這樣坐在副駕,靜靜聽著。

  姜從文壓根不知道陳墨通話外放著,還有許紅豆這個「正主」就在旁邊。

  「真的可以,理由我都幫你想好了。」姜從文思路一打開,越說越起勁。

  「你就說『男人至死是少年』,然後你再扯一下你剛才說的什麼鬼童年。」

  「.」陳墨。

  陳墨聽沉默了。

  而許紅豆則表情玩味地看了眼陳墨。

  陳墨連忙把手伸向車載顯示屏,想掛了電話,卻被旁邊一隻白皙的素手握住。

  四指搭在手背,拇指在掌心,許紅豆就這樣輕輕握住陳墨的手。

  很顯然許紅豆是想聽聽看姜從文的「作戰計劃」。

  陳墨感覺到許紅豆的手有點涼涼的觸感,和之前許紅豆摔倒被他握住的感覺不一樣。

  這次被明顯比他的手要小一號的芊芊玉手「主動包裹」,感覺很奇妙。


  但當下陳墨完全沒心情去感受其中的區別,他還在開著車,要掛斷的動作被許紅豆擋住後,陳墨只能把手握回反向盤。

  而電話那頭,姜從文還在叭叭叭地說著:

  「真的,你聽我的,這比你前幾天自己在公司做的那白日夢強。」

  「紅豆要是不答應,你就像上次那樣,再叫上南星,咱們組個團建,我給你當僚.」

  陳墨沒等姜從文說完,就連按了幾聲喇叭。

  「嗯?你在開車嗎?怎麼還有喇叭聲,這麼吵?」姜從文疑惑道。

  「在開車,回家路上。」陳墨說道。

  「那你今天沒去接紅豆嗎?」

  姜從文問道,他從前幾天就知道陳墨每天都會去接許紅豆下班的。

  「接了。」陳墨簡短地說著。

  「接了?」姜從文重複了一下,然後陷入了沉默,過了一會,不確定地開口道:

  「我聽你的喇叭聲這麼清晰,你現在不會是外放吧?」

  「嗯。」陳墨沒有多餘的話語。

  但電話裡頭的姜從文明顯感覺到不對勁,小心翼翼地出聲試探道:

  「紅豆?」

  「在呢。」許紅豆聲音溫柔地回道。

  「.」姜從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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