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陳雪茹的心思
第50章 陳雪茹的心思
「我不!」
陳雪茹伸開手指,這戒指越看越覺得喜歡。
「那別說是我送的,我就一工人階級。」
「你是街道幹事!」
一句話就讓他無言,還真有點說不過了。
「好了,走吧,我跟你說啊,我托一外國朋友買了咖啡豆,研磨好了煮的咖啡才香,今兒你嘗嘗。」
陳雪茹就這麼戴著戒指把人領著去了內堂。
「你居然準備了現磨咖啡?」
李治國感覺有點穿越回去了,這才五三年啊!
陳雪茹忽的腳下一頓,「李治國,你知道西方戒指的戴法,知道現磨咖啡,是不是你姥爺也讓你學西學了。」
「好吧,既然被你給發現了,那我就不裝了。
其實我熟讀儒家經典,同時也研究西方文化,學貫中西,人稱及時雨小宋江,不是,是人送博古通今百曉生。」
「咯咯咯……」
陳雪茹捂嘴嬌笑起來,「就你,還學貫中西,博古通今?那你知道豬八戒他二姨叫什麼嗎?」
「我去,你這問題可難倒我了,還真答不上來。」
李治國麻了,這女人她不一般,鬥嘴小能手了這是。
「那你還說博古通今,我再問你一個西方的問題,你知道泰戈爾最美的詩是哪一首嗎?」
陳雪茹這次沒開玩笑了,因為泰戈爾以前來過京城的。
「不是,你這恰好涉及到了我的知識盲區。現磨咖啡呢,給我來一碗,滿上。」
李治國搖頭,還不得拿捏一番。
「好好好,給你來一碗。」
陳雪茹說著就拿起準備好的保溫壺,給人倒了一杯,忽的就聽背後傳來了聲音。
「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
李治國好歹是一弄潮兒,出名的詩句還是背熟了的,朴樹就借用了《生如夏花》的詩名。
「呀,你真知道啊!裡面有兩個如字,我很喜歡這首詩。」
陳雪茹端著咖啡杯轉過身來,滿臉的笑意。
「咳咳……進貨單呢,我該幹活呢,今兒也算兼職啊,高低把我那戒指錢掙回來。」
干一天活掙一個金戒指你敢想?
「你先喝咖啡,我這就去拿進貨單。」
陳雪茹起身扭著身段離開了。
李治國眼神跟隨,不料陳雪茹突然回頭。
「今兒請你喝酒,別跑了啊!」
「不是,我還得回去收……」
「你就別收衣服了,改明兒我再送你一套新的。」
陳雪茹說完就走了,不給人拒絕的機會。
李治國搖頭,但凡窮一點,挫一點,高低得吃下這口軟飯。
但他是高富帥啊,家裡光是冬裝就是五件,都穿不過來了。
到中午他就想跑,被拉著吃了一頓員工餐,不過味道是真不錯,吃美了。
下午又想跑,被拉著量體裁衣,他還參與了款式設計。
到了傍晚,也沒跑成,他自行車被扣下了,還讓他一夥計專門盯著他。
「不是,我說陳雪茹,你就非得把我拉去喝酒,我可是半杯就倒的,酒量不行。」
「那你就醉一個給我看看。」
陳雪茹拉著他的胳膊,出門就喊了輛三輪車,直接去小酒館。
「三輪車!」
「來了!喲,李哥兒。」
也是巧了,蹬車的師傅是蔡全無,人就熟悉這一片,喜歡在這邊晃蕩。
本來都打算收工回去吃晚飯,這不剛好又接了一趟,還是熟人。
「李治國,你認識他?」
陳雪茹倒是驚訝了,你這交友挺廣的啊。
「我們一個大院的。」
李治國很鎮定,上次就讓蔡全無送過一回了。
「那你也不能欺負人,別人都這麼大歲數了,還喊你哥?」
陳雪茹說著就把李治國給拉上了三輪車,今兒別想跑。
「他二十三,我二十四,不喊我哥能喊什麼。」
李治國挨著陳雪茹,反倒不多想了。
蔡全無跟了說這句,「陳老闆,我在小酒館還見過您呢,李哥兒就是我哥,沒欺負我。」
「喲,你知道地兒啊,就去前門小酒館,你也別跑了,一起喝一杯,跟我好好說說你哥。」
陳雪茹每次見到李治國都會有新發現,今兒非得好好盤盤底細不可。
「李哥兒是好人。」
蔡全無應了一聲,就悶頭瞪著車出發了,也就一起步價就到了地方。
剛下車陳雪茹就要拿錢,誰知道別人不收。
「使不得,您都請我喝酒了。再說李哥兒在這兒,我哪能收錢。」
蔡全無也是講究人。
陳雪茹笑著說:「李治國,看不出來,你面兒挺大的啊!那就走吧。」
她怕人又跑了,拉著李治國就往裡邊走。
李治國倒是好奇的走進這間挺出名的小酒館,跟劇里大差不大。
這裡的酒一毛錢一兩,現在用的還不是牛欄山,成本最多五分,利潤超過六成。
他要真當了街道幹部,直接打倒,關門去吧!
櫃檯上不見徐慧珍,就一出場十分鐘就領了盒飯的那老頭在店裡。
因為來得早了點,店裡也沒其他客人。
「賀老闆,上酒,還有小菜,多上點鹹菜。」
陳雪茹找了張中間的桌子,就招呼上了。
「來了!」
賀老頭說著就要拿小酒壺。
誰知道那陌生小伙忽然高聲說:「陳雪茹,你挑選的這家酒館行不行啊,別是假酒吧,我喝假酒絕對不會醉。」
賀老頭手上忽然一頓,見沒人往這邊瞧,連忙拉開柜子,從裡面拿了一個新酒壺出來。
「李治國,你好歹也是果脯店的後人,就這麼不相信我們前門大街的商戶啊。」
陳雪茹不樂意了。
李治國愣住了,哥隱藏了那麼久,直接被你一句話給暴露了。
蔡全無已經瞪大了眼,李哥兒是什麼果脯店的後人?
「陳雪茹,我姥爺曾經是商戶,跟我沒關係啊!」
李治國想嘗試一下能不能補救,沒給暴露得太多。
「那你不是繼承了姥爺的三間大鋪面嗎。」
陳雪茹直接一句話就給掀了老底。
蔡全無已經目瞪口呆,李哥兒竟然是擁有三間大鋪子的東家?
「陳雪茹,你……」
李治國人麻了,看了旁邊的窩脖兒,不裝了,攤牌了,哥是高富帥!
還好,就蔡全無知道了問題不大,不影響他在院裡繼續跟大夥相處。
陳雪茹可是冰雪聰明的人,一下注意到旁邊傻眼的三輪車師傅。
「李治國,你別告訴我,你們院裡不知道你有個有錢的姥爺?」
「你說呢?我就是一工人階級!」
李治國沒好氣的看了人一眼,差點壞了哥的大計。
「你是街……」
陳雪茹忽然反應過來,「你一工人階級,就敢天天不上班讓你媳婦,去上班掙錢養活你?」
麻了,陳雪茹也麻了,你這得承受多強的流言蜚語。
陳雪茹一直以為別人也知道李治國的情況,可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
「我說陳雪茹,你別大驚小怪的,現在是新社會了,男女平等,夫妻之間,誰養家都一樣吧。」
李治國說得理所當然。
「你,還要臉不?」
陳雪茹得替妹妹說上這麼一句才舒暢。
「你得冷靜點,又不是你養活我。喲,酒來了。」
李治國趕緊扯開話題,讓小富婆冷靜冷靜,終歸是被時代局限了啊。
「陳老闆,窩脖兒,還有這位小伙,你們慢喝著。」
賀老頭端著托盤來的,把小酒壺和酒杯擺上,還有幾樣小菜。
「賀老闆,你猜猜他是誰?給你個提示,老字號,果脯店。」
陳雪茹已經收拾好心情,都說了果脯店,就不怕說開。
「果脯店,蕭老頭家的?不對啊,蕭老頭倆兒子都沒了。你是蕭丫頭的兒子?」
賀老頭是個人精,一下子就猜著了。
「您老神了啊,這都能猜著。」
李治國也沒想到姥爺還挺出名的。
陳雪茹笑著說:「他叫李治國,是街……我也不知道他住哪兒。」
「哎喲,還真是蕭老頭的外孫啊,那你可得把信遠齋的牌子給辦起來,不能丟了這老字號!」
賀老頭是認識蕭老頭的,不是太熟,在一個片區生活好多年了。
「我就一工人階級,老字號啊,用不上。」
李治國就說不想來小酒館,這不什麼老底都給掀了。
「那多虧啊!工人能掙幾個錢。」
賀老頭開了一輩子酒館,體會不到工人的光榮。
「賀老頭,禍從口出,再加份鹹菜,剛那話我就當你沒說過。」
李治國心說,你這老頭也就掛得早。
「哎喲,您先喝著,鹹菜馬上就來。」
賀老頭反應過來,剛那話有看不起工人的嫌疑,現在不同了,新社會了。
蕭老頭倒是有個好外孫,不像他那不爭氣的兒子……
等人走後,陳雪茹才低聲說:「李治國,看不出來啊,你真挺厲害的,把賀老頭都給說懵了,他可是老摳。」
蔡全無動了動嘴唇,最後給忍住了,他這哥哥啊,就是喜歡占老摳的便宜。
「三輪師傅,你是不是要說什麼?」
陳雪茹端起酒杯,今兒就是要問問李治國的老底。
「沒,沒想說什麼,李哥兒是好人。」
蔡全無趕緊搖頭,他這哥哥惹不起的,明明是個少東家,卻在院裡到處坑人!
「李治國,你讓他說。」
陳雪茹拿起杯子就給李治國前面的杯子碰了一下,「你不讓他說,我今兒真就把你灌醉了啊。」
「不是,我說陳雪茹,你今兒非得探我老底不成。就不能留白,你看那名畫為什麼不給全塗黑了,就跟著人生一樣,要留白才有韻味。」
李治國這會也不想那麼多,等會讓老蔡送他回院裡,在叮囑一番就是了。
「我不留白,我就要打聽打聽,來喝酒,唔,今兒這酒怎麼味不太對,辣口了。」
陳雪茹蹙眉,感覺丟了面子。
李治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正正好啊。
「你啊,這才是酒,你之前喝的不對。」
這話一出,蔡全無倒是先愣了一下,忍不住跟著說了句,「李哥兒,你怎麼知道這裡賣摻水的酒水?」
「啊!真摻水了啊,我以前喝的是假酒?」
也不怪陳雪茹沒見識,她第一次喝酒就是來的這小酒館,就記住摻水那味兒了。
「好了,看破不說破。」
正好鹹菜來了,李治國也不說人這點了。
「啊!你個三輪車師傅之前喝出來了,那怎麼不揭穿賀老頭。」
陳雪茹感覺她聰明的頭腦,被碾壓了。
蔡全無尷尬的說:「我之前就一給人扛貨的窩脖兒,現在也是一蹬三輪的,在這兒花一毛錢喝酒能上桌,摻水也好。」
「好了,陳雪茹你就別難為老蔡了,他這人嘴嚴。你也崩找他打聽我的事,想知道什麼,直接問我就是了。」
李治國接過話來,端起酒杯跟人碰了一下。
這讓陳雪茹苦著臉喝了一小口,對著裡面就喊了起來。
「賀老頭,把你之前那酒給我上一壺,你這新酒我喝不慣。」
「來了。」
賀老頭咯噔了一下,不好,度數整高了,口味相差過大,讓老顧客不適應了。
陳雪茹直接把手裡的杯子放一邊,重新倒了之前的酒,品了一口,就是記憶力的味道。
「老蔡,麻煩你到那邊桌子去慢慢喝,我跟你李哥兒單獨聊會。」
陳雪茹轉著手裡的小酒杯,氣勢一下就上來了。
「好,好。」
蔡全無拿起酒壺,縮著脖子趕緊走了。
「不是,你把老蔡轟走幹嘛。」
李治國把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讓陳雪茹給倒一杯摻水的試試。
誰知道一抿,發現這酒雖然摻了水,可味兒給調柔和了!
賀老頭就是靠著一手摻水酒和玉石鹹菜,把小酒館打出了招牌。
「我要單獨問問你啊,不然你這藏得這麼深,我說話都不利索了!」
陳雪茹低頭湊近了些,說話聲音也低了。
李治國都能感覺到小富婆說話帶出來的溫熱酒氣,不由往後退了一點。
「我說陳雪茹,注意點影響啊!你想問什麼就問,今兒借著這水酒,我得好好給你聊聊人生。」
「這可你說的啊!我就想不通了,你幹嘛不提你信遠齋後人的身份?
這可是你蕭家花了兩百多年,經營下來的老字號。」
陳雪茹真琢磨不明白,這點必須問清楚了。
「唉!我住那大院吧,二十多戶,一百來號人,情況有點複雜,我突然暴富,影響不好!」
這會蔡全無不在,他說話也沒那麼多顧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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