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老許的提議
「今天倆人學的怎麼樣？」
「挺順利的，爸，你看我黑眼圈重不重？」許歲幽放下包，走到自己老爸身前，指著自己的眼睛。
老許眯著眼觀察了一下，眉頭皺起：「怎麼，最近沒休息好？」
現在是女兒最關鍵的時期，他跟隔壁老陳家一樣，不會給孩子太大的壓力，但這並不代表他完全不關心女兒的狀態。
「感覺累就放鬆一下，身子累垮了，成績再好也沒用，聽見沒？今天晚上別學了，看會兒電視，玩會兒遊戲放鬆一下。」
許歲幽很是心虛的繞到自己老爸背後，用小手幫對方按摩著肩膀。
黑眼圈是她自己畫上去的，畢竟接下來要提的事情，得有黑眼圈作為輔助才行。
「主要是今天起太早了。」
「幾點起來的？」
「就平時那個時間點啊，已經成生物鐘了，五點一到準時睜眼。」
許歲幽嘀咕著，重新走到沙發前，很不在意形象的歪倒在沙發上。
老許看了一眼自己坐沒坐相的寶貝女兒，皺著眉思索著。
的確，高一高二還沒那麼大升學壓力時，許歲幽的確是能調整好自己的作息。
但現如今高三了，連小深都收了心開始努力學習，自家女兒更是在這一周延長了每天的學習時間。
早上起床的時間沒有改變，晚上卻睡得更晚了...一天兩天還看不出來，可要是一直這樣下去，他得心疼死。
作為應考生的家長，他要做的只有保障自己孩子的睡眠，還有營養。
失職！
太失職了！
許歲幽把自己老爸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裡，確認基本已經達到了目的之後，她急慌慌的起身，往自己的房間跑：「我先去洗個澡啦！一會兒吃飯還是去陳叔家嗎？」
「嗯...對，今晚好像吃涮羊肉，你不行吃完再洗吧。」
「行，那我先回房間休息會兒。」
「嗯。」老許把面前的電視機關掉，雙手抱胸沉思著，片刻後站起身，走到自家女兒的房間門前，輕輕敲門，「歲歲，我先去你陳叔家了，一會兒到吃飯的點你再過來。」
「知道了。」
...
「去，開門去。」
陳深無語的站起來，明明自己老爹距離門口更近一些，幹嘛非要讓他起來開門。
不過他可不是老老實實去開門的。
今天的他，跟平時的他不一樣。
他可是剛從圖書館回來，努力學習了一整天的「乖孩子」！
生龍活虎的大小伙子在站起身後立刻呈現出精彩的演技，同時還不忘搭配上台詞，十分「自然」的開始自言自語。
「怎麼感覺有點暈，爸，我這是不是用腦過度了啊？」
此話一出，原本盤著腿坐在沙發另一側的吳雲立刻一個斜眼飛了過來。
老陳收到信號，老老實實的起身，沒辦法，今時不同往日，作為現如今家庭地位最低的人，他反抗不了。
而趁著自家老爹去開門的工夫，自己老媽的關心也隨之而來。
「暈就去屋裡躺會兒，睡會兒也行，一會兒飯點我喊你。」
演戲要演全套，陳深眉頭緊皺著點頭，然後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等到輕手輕腳的關好臥室門，他這才一改剛才的「虛弱」，把自己往床上一摔，開始喜滋滋的刷手機。
睡是不可能睡的，一周就這麼兩天休息時間，他哪裡捨得拿來睡覺。
先看會兒視頻再說！
「咋了老許。」
開門讓隔壁老許進屋，老陳一臉好奇。
「嫂子，小深呢？」老許先是跟吳雲打了個招呼，然後掃了一眼客廳，沒發現陳深的身影，隨口問道。
「今天可能學累了，有點發暈，去屋裡休息了，怎麼？我喊他出來。」
「不不不，不用不用，歲歲看起來也挺累的...嫂子，你說倆孩子是不是壓力太大了？」
本來就因為陳深說自己累而有些擔憂，現在又聽到老許說歲歲看起來也很疲倦，吳雲不由得緊張起來。
「歲歲也這樣嗎？」
「是啊，今天我看孩子臉上都有黑眼圈了...這樣下去感覺也不是辦法啊。」
老許說出了自己的擔憂，其實在許歲幽上初中那陣，他就計劃過一家人搬去城裡，這樣許歲幽上學就會方便不少，起碼不需要那麼辛苦的早起。
但這個提議被自家女兒否決了，搬家肯定是全家一起搬，可他的廠子都在這邊，而且那時候有很多事情都需要他及時到場...
城區再怎麼近，開車走一趟也得半個小時左右，不像在這邊，五分鐘趕到現場。
捱不過自家寶貝女兒的強烈反對，他暫時把這個計劃放棄，當時還被自家女兒的乖巧懂事感動的稀里嘩啦來著。
可現在來看，果然還是應該搬到城區才對。
但現在大張旗鼓的搬家也不合適...
「我打算在一中附近給歲歲租個房子，讓她周日到周四在那邊住，周五周六再回家裡。」老許思索片刻，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但你跟弟妹走不開吧，這邊你走不開，弟妹上班也是問題，你放心讓歲歲自己在那邊住？」
吳雲一針見血的指出了其中的不合理之處。
鎮子這邊的廠子完全離不開老許，而歲歲的母親孫雨上班的公司更遠。
老許自己也想到了這一點，他望向陳深緊閉的房間門，隨後目光移到吳雲身上，語氣誠懇道：「所以我想...讓小深也一起過去住。」
「不行。」吳雲想都沒想的拒絕。
在陳深小學三年級那年，她就已經放手過一次了，可結果呢？
至今內疚於這件事的吳雲怎麼可能再放手一次。
雖然如今的她沒能力在學習上幫助自己的兒子，可起碼...她這次不會看著兒子墮落。
這也是她能做到的全部。
一旁始終沒開口的老陳走到窗邊，一口一口的抽著煙，枕邊人的他知道妻子至今都在為當年的事內疚，他同樣無比自責。
因為歸其根，還是因為他的無能。
直到手裡的煙燃盡，他把菸頭按在菸灰缸里，轉身看向自己的妻子。
「小雲，放手試試吧。」
吳雲面無表情的從沙發上起身，穿好拖鞋後朝著廚房走去，開始準備兩家人的晚飯。
至於老許，還有自己老公的勸說...
她不想回答。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