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殷明月的護短

  殷明月被問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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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問題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是自己或者老公不想要二胎嗎？

  都不是。

  「陸欣兒還小，剛生完孩子，馬上就要備孕第二胎，這會對女人的身體傷害非常大，而且若是很快就又懷上了，那麼肯定父母就會把更多的關愛給到小的，而大的就會不可避免的受到一些冷落。」

  「這對陸欣兒不公平。」

  「所以晚兩年再生吧，等陸欣兒再大一些，能走路了，能蹦蹦跳跳了，可以沒有媽媽在身邊也能一個人頑耍，到時候咱們再來考慮二胎，老婆你說好不好？」

  這是老公跟她說的原話。

  她都還記得。

  起因是第一次鵬程之行結束後，母親預感到老公的事業越來越大，可能會身邊多出一些麻煩事來，會有妖艷貨色往上撲，偷偷對自己說的一些語重心長的話，也是這些話，讓自己第一次在老公面前，洗澡完了，晚上主動了一回。

  「女兒啊，你聽媽的，這種誘惑很難有人能抵擋得住的，尤其是現在外面這種妖艷貨色越來越多。

  不信你看看你爹，你爹以前多老實，土老帽農民一個，現在也就運氣好，這兩年掙了點錢，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已經多少年沒提咱老殷家缺個帶把的兒子的事情，這幾年又把這事翻開來說，每次去外面應酬回來，喝多了，就拿這事朝你媽我撒氣，你媽我是過來人，實在不想看到丫頭你也走你媽我的老路。」

  殷明月很清楚，母親只是點到為止，並沒有把話給說透。

  因為小時候，她親眼見到過母親，遭受過很多周圍人的白眼，在農村你不能生兒子，那你就得忍著，被周圍人所歧視，而且這種歧視不只是來自外人，還有來自自己家裡人。

  殷明月還有隱約小時候的一些記憶，那時候爺爺奶奶還在世，因為母親自從生完了自己和姐姐以後，就再也沒有能懷上，爺爺奶奶對此很生氣，爺爺大發脾氣，經常為這事訓斥父親，奶奶也經常背地裡罵母親是喪門星，只會生賠錢貨，早知道她當初說什麼也不會允許母親進他們老殷家的門，有時候她還看到母親經常背地裡悄悄抹眼淚。

  這些事情她都一直還記得。

  母親沒有把這些事情拿出來舊事重提，可能大概是想到自己嫁給陸陽哥哥以後，頭上並沒有像她一樣有公公婆婆催生……

  葉阿姨是一個好人，不像自己爺爺奶奶那樣沒文化，也不像他們那樣封建，她雖然也是陸陽哥哥的母親，但對陸陽哥哥的感情，葉阿姨是一直心存愧疚的，自己也能看得出來，面對陸陽哥哥時，葉阿姨她一直都是在小心翼翼的。

  這種小心翼翼，也使得，她不可能來插手自己跟陸陽哥哥的婚後生活。

  可即使這樣，她還是把母親的話給聽進去了，當天晚上就變得尤為主動。

  現在她不是這樣的。

  每次房事都會很害羞，要求陸陽哥哥一定要關燈，還有換衣服，也是一定要背著陸陽哥哥換，洗澡就更是如此了。

  她的臉皮很薄。

  陸陽哥哥是知道的，可這一回她的突然間變得主動積極，立馬就讓陸陽哥哥驚到了。

  大感有趣的同時。

  那一夜，他們折騰到了很晚，然後剩下來的時間，都用來了徹夜談心。

  就剛才的那些：女人生孩子無縫連接，間隙太短，對女人身體會造成很大的傷害，還有陸欣兒現在年紀還小，過早的多出一個弟弟妹妹來，這會分擔爸爸媽媽對她的愛，也是對她的最大不公平。

  這些以上的話，都是那天晚上，事後陸陽哥哥說的。

  陸陽哥哥還說了一句：「好妹妹，你要不先設想一下，咱們的欣兒剛剛會走路時，或者她連站都站不穩的時候，摔了一跤，哇哇大哭，然後她拉著你的褲腿，奶聲奶氣的用含糊不清的小哭包聲音道：媽媽抱，媽媽抱抱……

  而你呢？

  你這個時候挺著個大肚子。

  你心疼啊，你想抱抱她，可你又不敢，因為你已經下不了腰，而且你還害怕會傷害到你肚子裡面的寶寶。

  這個時候你怎麼辦？」

  陸陽哥哥那天晚上把這些話說的會聲會色，尤其是學陸欣兒的聲音那兩句：「媽媽抱，媽媽抱抱。」

  直接擊中了她的心臟，逗樂了她，也讓她事後覺得陸陽哥哥說的這些話其實還蠻有道理的。

  媽媽的話要聽，那老公的話呢？

  也要聽。

  她便從那個時候開始，暫時的放下了急著給陸陽哥哥再生個兒子的想法，開始耐心的撫養陸欣兒，把她所有的愛都給了這個可愛的女兒。

  時間悄悄的來到了1992年，那年陸欣兒2歲半，也是這一年春節，父親在外面養的外室突然找到家裡來，她帶著幾個月的兒子來向母親攤牌，逼自己母親跟父親離婚，一切的美好就這麼陡然間急轉而下。

  自己眼裡相親相愛的父親，母親，在92年的那個春節離婚了。

  母親跟了自己，離開了那個傷心地，那個母親一待就是幾十年的山村，住進了市里陸陽哥哥給自己這個小家庭購置的別墅。

  陸欣兒也從此多了一個外婆來照顧她，但母親卻一天天的憔悴，也一天天的蒼老，母親並不開心，這場婚姻的失敗，讓她如鯁在喉，始終都無法去遺忘，且對父親與那個破壞了她家庭的年輕女人恨意一天尤勝過一天。

  終於，一個機會來了。

  父親突然腦梗了，那個女人被查出是元兇之一，她和父親所生的那個兒子，也原來都是她跟別人所生，父親一直被蒙在鼓裡，一直都是在當冤大頭，是在替別人養兒子。

  父親無法接受這個真相，於是在好不容易在腦梗中撿回一條命來後，又變成了像現在這個樣子，才50多歲的人，就開始患上了老年痴呆，還有阿爾斯海默症。

  如今母親終於把這口如鯁在喉的怨氣給出了，那個女人連同著她的情婦一起被判了刑，屬於是罪有應得，而父親在母親的眼裡，也是屬於罪有應得，父親落到這個下場，她不會去同情他，也不會去看望他，最多最多，也不會去阻止她們姐妹二人，去照顧這位患上老年痴呆與阿爾斯海默症的親人。

  從此母親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她們姐妹二人身上。

  因為跟著她一起住，也會幫著她一起照顧陸欣兒，所以只要一有時間，母親都會到她房裡來，跟她說一些過來人的話，苦口婆心的勸她：「抓緊時間，抓緊時間，趁現在你還年輕，趕緊再要一個吧，務必拼一個帶把的出來，你媽我最終落到這個下場，還不夠你去吸取教訓嗎？丫頭，你都這個時候你還不清醒，你想等到什麼時候清醒，難道等你以後都生不出來了嗎？」

  就這樣，母親的話一天比一天重，她也終於又一次鼓起了勇氣，在一天夜裡，向陸陽哥哥坦白：「老公，我……我……你……能不能再給我一個孩子。」

  那天夜裡，她已經治癒了好久都沒有發作的口吃，都又又一次犯了。

  一連串她說了很多個「我」字，最後結尾「能不能給我一個孩子」這幾個字，卻被堵在了嗓子眼裡，因為陸陽哥哥用嘴已經封住了她的嘴巴。

  兩人親了很久，都快把她的嘴唇給親腫了。

  陸陽哥哥那天晚上很壞，壞死了，要求她做了一些她以前死活都不肯答應做的事情，天呀，怎麼可以這樣，不髒嗎？可陸陽哥哥說別的夫妻也會做，還能增加夫妻間的感情，零距離，不對，負距離，彼此越了解，越深入，解放的越徹底，感情也會越深，她信了，因為陸陽哥從不會騙她。

  也是在那一天晚上，陸陽哥哥在關於要二胎的事情上，終於點了頭。

  她好開心啊！

  以為自己很快就能懷上，而且從那天晚上起，她就聽了母親的話，每回事後都會拿個枕頭把某個身體的部位給墊高。

  可遺憾的是，直到今天，她的肚子還是一直都沒有動靜。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發現，日常生活中，那些不想懷孕的，往往一次意外就會中標。

  有些吃藥都打不掉，帶了小雨傘也能漏氣，有些都上了環的已婚婦女，10個月後，孩子頭上頂著一枚環降生。

  而那些想生的，積極備孕的，你越心急，肚子卻反而還他媽就沒動靜了，一次兩次是肯定不夠的，五次十次也不新鮮，如果時間再拖長點，炮火連天個兩三年，也不是不可能，而若把這些機會給那些不想要孩子的夫妻或者情侶，那不得樂死？

  小雨傘都不知道能節約多少！

  殷明月現在就是這種情況，明明很心急想要孩子，也從那天以後，就積極一直都在備孕中，老公也遷就她，哪怕她事後用枕頭把自己給墊起來，也沒笑話過她，可就是懷不上啊，只能再多準備一點耐心，除此以外，又還能怎麼辦呢？

  「曉曉姐她應該也是無心之舉吧？」

  「嗯，不是有意的，拉我出來做筏子，她應該是被魏舒姐今晚生了個兒子給刺激到了，我不妨再勸勸她。」

  想到這裡。

  善良的殷明月朝著她身邊坐著的曉曉道：「曉曉姐，這生男生女大概也是要講緣分的，咱們兩個就好比是那頭胎沒緣分生兒子的，不過咱們也不用心慌對不對？

  其實女兒挺好的，你看陸欣兒就挺乖，她都很少淘氣，要是生個男孩兒，他調皮起來，咱們這些當媽的管起來，還不得有時候被氣死？

  當然啦，生完女兒以後，找個合適的時間，也還是可以再要個兒子的，咱們把它湊一個好字。

  中國人最講究好事成雙，可是我老公說的。」

  殷明月的這些話，沒有直接回答曉曉剛才的尖銳問題，但也在最後點明了，老公陸陽哥哥是贊成她再要一個孩子的，自己現在還沒懷上，跟老公一點關係都沒有，而且也並非兩人感情出了問題，跟兩人身體也沒關係，只是需要一個合適的時機。

  曉曉沒有聽明白，反正繼續不依不饒，「話是說的輕巧，可要是下次再懷上個女寶寶怎麼辦？我可不想打胎，咱們女人本來就很命苦了，還要再受這些罪，聽說打胎可傷身體了，明明妹妹，你呢？你要下次再懷一個女寶寶，你怎麼辦？」

  有些事情是能做不能說的，即使心裡有這個想法，也最好不要宣之於眾，因為道德上，它其實是受到世人譴責的。

  假設下一胎，又懷上了女寶寶，怎麼辦？

  這個問題殷明月沒有想過，也不願意去深想它，如果非得要設身處地的去想，她想，她一定會聽老公的，陸陽哥哥說怎麼辦，那就怎麼辦，假設陸陽哥哥讓她一定要打掉她，她也一定會難過的，她相信自己肯定會哭的很傷心，但也一定不會讓陸陽哥哥看到自己為這事所流下的一滴眼淚。

  所以呢？

  所以她難道就要去回答曉曉姐剛才的這個問題嗎？

  她不會的，這個問題的它本身就不道德，回答了它，只會讓自己在道德上變得有瑕疵，還有陸陽哥哥，明明是還沒有發生的事情，為什麼要去急著做決定？

  還有……

  即使做了決定，有這回事，又為什麼要告訴你？

  她有些不高興了，「曉曉姐，咱們還是說點別的吧，這個問題聊起來一點都沒意思。」

  殷明月最大的缺點就是太善良，即使生氣了，也最多只能做到像這樣。

  曉曉愣了愣，臉突然紅了，感覺到有些尷尬，張了張嘴欲言：「……」

  旁邊許思琪與錢悠悠二女也不聊天了，雙雙對視一眼。

  許思琪首先來搶答：「要不咱們明天約好一起去逛街，怎麼樣？」

  錢悠悠點了點頭：「我可以，明天剛好能抽出一點時間來。」

  殷明月見她們倆放棄的聊商業上那些她聽不懂的事情，鬆了一口氣，加入了進去，聊起了明天去逛街，該去哪裡逛，有什麼好玩的好吃的，還笑稱錢悠悠這個地主婆，明天可一定要做東……

  很快，三人就打成了一片，而曉曉在她們對面，想插嘴又插不上來。

  女眷們這一桌的動靜，其實男人們那一桌也都有察覺。

  聚會結束，陸陽臨走前還拍了拍大軍的肩道：「回去好好勸勸嫂子，不要想太多。」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