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去假存真

  陰華伸手一招，從那具僧屍身上飄來了一朵小小的白色蓮花，充滿了迷濛光暈，一種道的氣息氤氳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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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最後一朵天道白蓮，此刻在陰華的指尖滴溜溜的旋轉，他很想現在就吞噬了這朵天道精華，但是事情還沒有完全結束。

  手掌一翻將小小的天道白蓮暫時收起，而後看向了那橫在混沌虛空中的一屍一首。

  黃金佛軀此刻緩緩褪去了外表的黃金異象，顯露出了乾枯如同雞皮一般的老瘦肌膚，但就算如此，一縷縷大聖的威勢仍舊沒有消散，這是大聖道行的體現，也許萬年之後，皮膚肌肉才會慢慢的腐化，幾十萬年後，如黃金一般的聖骨才會腐朽。

  陰華皺了皺眉頭，這具大聖屍體是人形的，如果真的讓他像吃獸形一樣，確實有些下不去嘴。

  但還是意念一動，將那具屍收入了道圖之內，一尊大聖軀，也許還有著其他作用。

  那張世界道圖仍舊包裹著整個白蛇世界，一尊神祇在虛空中顯化，面無容貌，正是道圖成就聖器產生的神祇，因為他的材質與道的存在，可稱傳世。

  道圖神祇看著失去天道的白蛇世界，純純欲動，但是沒有陰華的許可，此刻只能按耐住心頭的渴望。

  一顆枯瘦的老佛頭顱此刻睜開了他的那雙眼睛，眸子裡充滿了悲苦、徹悟的感覺，眉心處的元神猶如一點燭火，即將熄滅。

  「靈寶天尊......我真的見過你。」佛頭元神傳出了這一句話，沒有管陰華有沒有反應，繼續說道：「我在另外一個世界的時候，本是那個世界少有的大能者，被人稱之為天月如來，一道之祖。

  但是有一天，那個世界出現了一個奇怪的道人，那道人來後，直接打聽道門底細，道人就是靈寶天尊。

  但是他似乎什麼都沒打探到，於是準備離開，我在好奇之下與他交手慘敗，他仔細端詳我許久，告知了我一個秘密。」

  殘餘的元神說這段話的時候沒有絲毫停頓，似乎這件事情對他太過重要了，哪怕元神殘缺不全，也能回憶起當時的場景。

  陰華此刻猜到了什麼：「他告訴你，你是某一尊真正大能的化身？你是他的投影？」

  「是......他說他也是，但是他因為某種奇遇能夠在不同世界出現，能夠去尋找那些與他一樣的靈寶化身，那是他唯一的生機。

  但是貧僧不能，貧僧知道了真相，知道自己是假的，但是什麼也做不到，只能夠接受自己的虛假，而靈寶天尊卻能夠去爭奪唯一的生機，小僧不甘。」

  佛頭閉上了自己的雙眼，元神傳出的話語充滿了怨懟與不甘。

  「但是小僧打不過他，奪不了他的機遇，所以最後決定衝出了小僧的母界，進入了無邊混沌海，期待能夠穿越兇險的混沌海，走入下一個世界裡，得到能夠從虛到實的辦法。」

  陰華知道此元神已經不再區分天月還是世尊，在這場戰鬥里，兩尊如來化身反倒是徹底合二為一，不分彼此，成為了真正的一個人。

  或者說，是天月如來吞噬世尊如來成功了，但這種弔詭結果恐怕是他都沒有想到的，融合成功卻立刻面臨著圓寂。

  但也是這種融合帶來的元神變化，讓他吊了最後一口氣，不然原本僧顱內的兩個元神早就化為真正的無。

  「那唯一的生機是什麼？」陰華此刻心裡有所猜測。

  「融合所有化身，成就一個「偽真」，才能夠在「本源」收束諸天的時候，有一點點反抗的能力，那就是大道遁去的「一」。

  那位靈寶化身就在做這件事情，而小僧無能為力，只能夠等死，等如來化身要進入某個玄妙境界的時候，成為被收束的一個虛影、化身、投影。」

  此刻陰華心裡基本已經明白，似乎不僅僅是自己能夠跨界，還有其他靈寶化身可以，只是不知道是只有他們兩個各自得到了一件奇特的金手指，還是說有數不清的靈寶化身，數不清的同類金手指。

  陰華有些頭疼，他不想成為被靈寶本源收束的化身，也不想被其他化身融合，而成為「偽真」的一部分，那麼只有他去變得強大，去吞噬其他的靈寶化身才行，才能在奪名之戰中有了一絲抵抗能力。

  也許靈寶源頭還差一絲才能夠收束諸天？還是他早就可以收束諸天，只是沒這麼做，想在無數的化身里養出來一隻奇特的「蠱蟲」以達到他的某種目的？

  青霧是靈寶源頭賜予的？還是屬於自己的奇遇？

  陰華直接忽略了最後這個問題，就算是又如何，飲鴆止渴罷了，他離不開青霧，如果不使用青霧，不要說去見到源頭，其他化身足夠強大後也許就會來到遮天界直接吞噬了他！

  當然，青霧不是靈寶的算計最好，只是如今信息太少，根本沒有辦法判斷出來，他只能夠選擇去變得更加強大，只能儘可能減少對青霧的依靠，幸虧青霧只有跨界和遮蔽兩種功能，自己的實力對其依賴較小。

  以後見到天月如來所說的那具靈寶化身不被吞噬，也許可以吞噬他！

  僧顱的元神時斷時續，看著即將要走到盡頭，如同乾涸的燈油。

  「......小僧運氣極好，孱弱的修為幸運躲過了許多災難，來到了這個世界，真的碰到了另外一具如來化身，小僧想要吞噬他，但是沒想到最後關頭，生死之際......他竟然強行煉化天道白蓮......短時間增強了道行，抵住了小僧的吞噬，甚至毀去了小僧的肉軀，小僧用秘法進入了他的元神里，爭奪這最後的生機。

  他借用五道五方靈獸元神所鑄的黃金鎖鏈將自己的鎖在這道台上......希望能夠在這裡永遠鎖住我......但是......但被我影響了道心，勾動了心中的欲望，他也不想成為如來本源的假身、化身......於是開始佛祭，殺光了仙......吞......吞噬了大部分天道本源.....期望更進一步，吞噬了我，離開這個世界，走入混沌海......接著你就來了......」

  元神已經真正的油盡燈枯，真的再也傳不出任何一句話，這種狀態下，陰華甚至沒有辦法搜索元神去得到自己想知道的更多信息。

  但是該有的他都知道了，至少不會再跨界後只關注世界的資源，還要注意那個世界是不是有同樣身份的人。

  「......小僧不是虛假的......小僧不想做虛假的投影化身......你......也是假的......世界也是假，都是假的......」

  僧顱中的元神徹底熄滅了，只有神色冷峻的陰華見證了這一切。

  見證了一個對自己的真假都已經質疑的「聖」、「佛」。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