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懵逼的裴景
佳縣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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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奴大軍之中,聽到手下稟報,城內守卒還有百姓,全都由東城門逃離,鎮守北門的古奴將領,頓時咒罵起來。
「該死!」
看到身旁一個個屬下都蠢蠢欲動的模樣,古奴將領知道,不僅僅是這些屬下,就是身後所有古奴勇士,都在渴望著搶奪財物、女人。
「留下兩百人登城開門,其他人,隨我去『增援』東城!」
古奴將領注意到身後數百勇士,已經躁動不安,死死攥著馬繩兩息,最終下定決心。
作為統領數百勇士的千長,這名將領如何不清楚,之前在滸關搶奪的東西,根本就不夠古奴大軍分,自己麾下的勇士根本都沒分到一絲一毫,此時好不容易有機會,若是讓自己的勇士就留在這裡看著,怕是人心動盪,對他也會有怨言。
古奴的勇士熱衷入侵中原,為的是什麼,無非是搶奪貨物、搶奪中原女人,土地城池之類的,都是古奴將軍級別的人,方才會關心。
眼下城內的守軍,帶著百姓從東門逃離,必然會與東城的古奴勇士廝殺,只要南城與北城的古奴勇士動作快,就能趁亂搶到足夠多的財物、女人,讓麾下勇士不枉費走這一趟!
對於將領而言,他十分清楚,讓留守在東城外的古奴人搶到女人,這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若是他選擇下令留在這裡,最終發現南城外的古奴人,都搶到女人。
「是!」
「走!!快!!!」
得到命令,一名名百長眼神滿是火熱,與大周王朝議和的十年,他們與所有入侵過中原的古奴勇士一樣,都時時刻刻渴望著這一天。
北城外。
隨著五六百名古奴男子騎著戰馬,一邊嗷嗷喊著,一邊群涌朝向城池東邊,剩下的兩百名古奴士卒,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朝著北城門行進。
黃昏下,待來到城門下,看著地上滿是箭矢與雜亂的帶血石頭,還有數不清的屍體,一名面色陰沉的百長面,命令幾名古奴人登上夯土牆,把城門開門。
不久後,隨著城門打開,兩名百長便帶著麾下古奴士卒,騎馬進入城內。
望著空蕩蕩的街道,別說兩名百長,就是其他古奴勇士,一想到東邊都在搶女人,而這裡只有空房子,面色儘是怨恨與暴戾。
隨後,在百夫的命令中,一部分人登上城頭上看守,其餘休整的古奴人,則開始不甘心的挨家挨戶搜查,看屋子內還有沒有未帶走的東西,以及因膽小而躲起來的人。
噔~!噔!……
在接連不斷的踹門聲中,一個小巷子內,丑夫與其他少年,全都牽著馬兒,默默聽著四周的動靜。
得知城外還有兩百古奴人靠近後,丑夫第一時間,便帶著所有人退到小巷子裡,等待時機。
「上馬!」
直到踹門的聲音響了一會,丑夫再也沒有猶豫,率先持旗上馬,趁著古奴人都在四處的屋子裡搜查,這是他們最後的機會,能不能衝出城,就看這一次。
在丑夫身後,所有少年見狀,也紛紛手持武器上馬,隨後跟著丑夫一同騎馬衝出小巷。
「啊?」
「什麼?還有人,快!!!攔住他們!!」
街道上,一些踹門的與剛從屋子出來的少許古奴人,看到丑夫等人突然從小巷裡衝出來,騎馬飛快的朝著城門衝去。
看到這一幕,古奴人連忙喊道,然而看著騎馬群涌而過的丑夫等人,古奴人不敢用軀體去抵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丑夫等人衝過去。
城門口,正在無事休息的十來名古奴人,還在抱怨著,突然聽到馬兒奔襲的聲音,於是轉頭看去。
當看到一群中原少年騎馬衝過來,這十來名古奴人,連忙紛紛拔刀想要阻攔,然而看著衝過來的聲勢,以及那揮舞在前的旗幟,本能的避讓。
轟轟轟~!!!
馬蹄聲飛過,除去僅有三個少年,被古奴人用彎刀與長棍甩刺下馬,其他人全都衝出城門。
「追!」
不遠處看到這一幕的古奴百長,知道這些逃離的少年,都是中原人的後人,沒有多少戰力,於是連忙帶著周圍的古奴勇士,飛快的騎上馬,跟在後面追出城門。
北城外的平原上。
丑夫一邊持旗,一邊騎馬回頭看去,當看到身後緊緊追出來的古奴騎兵,眉頭微皺。
特別是在古奴騎兵追趕時,紛紛取出馬背上的長弓射箭,眨眼便有兩名騎馬少年中箭,一人直接摔落地面,另一人死死抓著戰馬,可顛簸幾息後,也還是摔下馬背。
「你來持旗!在前面領路,帶他們離開!」
丑夫看到這一幕,沒有猶豫,如同城內老將把旗幟交給自己那般,交給身旁一名少年。
待少年在猶豫中接過旗幟,丑夫收回目光,拔出腰間佩劍,微微勒住戰馬,使其速度放緩。
看著身旁一名名少年騎馬飛馳而過,丑夫終於體會到,救下自己的那名老將士,以及讓自己離開的那些百姓、那名老將領,他們是什麼心理。
赴死無悔!
丑夫看著衝殺過來的四五十名古奴人,舉起手中的佩劍,劍意凝聚。
驟然間,一抹冷汗浮現在丑夫後腦勺,全身泛冷,眩暈之感幾乎讓丑夫險些兩眼一黑,直接暈過去,丑夫清楚這是在沒有多餘內力的情況下,過度使用劍意的後遺症。
然而眼下丑夫卻沒有其他選擇,即使是眩暈昏過去,那在昏死之前,也要把後面的古奴騎兵攔下。
劍身傳來輕吟,仿佛與丑夫形如一體,強撐著精神,丑夫一手持劍,抬腳踩在馬背上,隨後轉身直面身後的古奴騎兵。
望著那些手持彎弓放箭的古奴騎兵,丑夫全力從馬背上一躍。
「仙避!」
離開馬背,隨著戰馬朝著身後跑去,丑夫在這一刻,目光只有那些古奴騎兵,只有騎兵最前面,那名古奴百長。
在半空中,看著騎馬飛速靠近的古奴騎兵一個個都反應不過來,丑夫手中持劍,在那名古奴百長驚恐的目光下,一劍掃去!
…………………………
都護城,將軍府邸中。
「什麼?丑夫?林丑夫?確定沒有看錯?」
已經醒過來的裴景,得知自己是丑夫救下來的,頓時一臉不可置信,目光滿是懷疑。
就連一旁,裴府的老管家,聽到文素道士的話後,都忍不住皺起眉頭,眼中儘是疑惑、不解、詫異,他倒是知道丑夫北上,前往邊境,但他從不知道,丑夫不僅有二品內力,其劍術,更是就連道門文素,都為之吃驚。
文素,道門掌門弟子,十歲求道,十五歲開啟道心,被譽為道家百年來,最有可能開啟道眼之人。
道家凡開道眼之人,日後成就,無一不是天階之上,其道眼在傳言中,更能識萬物生靈,追尋天命軌跡。
「驛站官吏確認過身份牌,並且文素,也與管家確認過樣貌!」
文素道士看向老管家一眼,隨後看向裴景,從始至終,文素穿著道袍的身子,都直立挺正的坐著,一絲不苟。
「那日途徑官道之時,文素特地看過,一劍!僅一劍,數名叛賊斃命,那叛賊將領甚至都沒反應過來,便已人頭落地!」
文素說到這裡,眼神似乎回憶起那日看到的場景,微微皺眉起來。
聽不如見,那日即使是心裡有所準備,但見到現場後,還是被嚇一跳。
「別說同齡之人,就是天階之下,文素都從未見過,能有一人劍意造詣,能與那一劍相提並論!」
文素回過神,眼神看向裴景,十分好奇,此前他清楚的感知到,那個丑夫,內力僅有二品!
這時候。
府邸內的扈從,也終於把那三名受傷的親信帶過來。
在裴景與老管家的詢問中,三名將士,也把自己的見聞,毫無保留的說出來,提及丑夫,三人眼神之中,滿是感激。
「這怎麼可能?」
裴景聽完所有經過後,終於相信是丑夫救了自己,然而裴景的臉色,始終一臉迷茫,腦子亂做一團。
提及丑夫這個名字,裴景腦海里的第一反應,便是浮現出一個人影,那是在老家裴村里,一個讓弟弟比起喜歡自己,還要親近的人。
當初為了讓對方低頭,認自己做大哥,沒少花費心思,然而每一年回去,都是不如意,最終帶著遺憾離開,只能寄希望於來年。
不曾想,成年長大後,被父親領到上地郡,原以為難有再相見的機會,或者多年後回裴村再相見,也是物是人非。
不曾想,這才沒多久,就再次遇見丑夫。
而這一次,對方不僅僅救下自己的性命,其實力……
似乎還在自己之上???
書房內。
裴景一想到從前的一幕幕,又聯想到眼下的事情,整個臉色十分糾結,滿是感激之餘,又似乎有一絲絲窩氣。
畢竟曾經一個要讓對方認作大哥的人,如今相遇,反倒是被對方救下性命,心中那叫一個憋屈,甚至裴景都忍不住在心裡浮現一個念頭。
「還不如被叛賊殺掉,一死百了!不然等下次見面,自己要怎麼面對他?能抬得起頭嗎?」
裴景想到這裡,臉色不斷變化,滿是糾結與苦惱。
文素道士並不知道裴景心裡所想,看著低頭苦著臉的裴景,想了想。
「文素聽聞裴府,此前請老劍仙出山,曾在裴府教過裴府子女練劍……」
文素開口說道,言外之意很明顯,是不是老劍仙曾在私底下,偷偷教導過丑夫。
「不可能!」
聽到文素的詢問,裴景還未開口,裴老管家便在一旁搖搖頭,隨後告訴文素道士,別說他此前從未聽說過丑夫有練劍天賦,就是有,這天下有練劍天賦之人何其多,從未見過老劍仙主動收徒授劍,之前裴府為了請動老劍仙,耗費的代價人情,難以估量。
「何況!就算老劍仙有授劍之舉,裴村府邸之中,不管是夫人,還是小姐,定不會隱瞞!畢竟涉及重大,不容有失!」
裴老管家說出最關鍵的一點。
文素聽到裴老管家的話,也清楚裴老管家所說不假,老劍仙如今牽動整個中原,此前裴府請其出山,不管是江湖,還是朝堂,亦或者像道門之類的門派,暗地裡都已頗有微辭。
而老劍仙也清楚,若是拒絕皇子國戚,公侯士族之後,再貿然傳授其他人練劍,必定會讓中原諸多勢力所埋怨,與老劍仙心生隔閡,等日後面對外敵入侵中原……
「無論如何,此事因由,都出自裴村、黍村之中,還請書信告知裴府,讓裴夫人查清!」
文素麵露沉思,隨後還是起身,對河裴老管家以及裴景行禮道。
萬物皆有痕跡,既然眼下查不出,那麼必然就出在村子裡,按照裴老管家所言,此前那丑夫,一直都在村子中,從未離開過。
「文素道長放心!此事明日便會派人回去告知夫人!讓夫人……問一問小姐!」
裴老管家行禮道,儘管知道丑夫救下裴景,其為人秉性都沒問題,但為求穩妥,還是必須要派人回去詢問。
對比老劍仙,裴老管家此刻更懷疑的對象,反而是裴都護的愛女,裴亦綰。
是不是她私下經不住弟弟央求,傳授過丑夫兩劍?
「對對對!綰兒!問一下綰兒!我也書信一封,問問綰兒到怎麼回事!」
裴景這時候也回過神,撐著受傷的身子起身說道。
經過老管家的提醒,裴景也有預感,丑夫的劍術,很可能與裴亦綰有關,再想到自己那個喜歡丑夫,甚至超過他這個兄長的弟弟,一切都能解釋得通。
想到這裡,裴景心中不由得再次浮現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那是一種酸醋。
「等那小子回都護城,我就灌他酒!」
吃味歸吃味,但對於丑夫救下自己的命,甚至還受傷,裴景內心深處說不感激是假,只是礙於面子讓他無法開口承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