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人性的黑暗，你不是知道錯了，而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林雲看著『積善』小程序抽到的第二個人，開口道：

  「下一個是名叫布德拉姆的居士，請問方便連線嗎？」

  【方便方便，太好了！我終於被抽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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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雲發了一個連線申請過去。

  對面很快接通。

  只見一名鬍子拉碴，臉上滿是疲憊，但卻難掩激動的黑人男子出現在鏡頭前。

  「林道長你好，我是布德拉姆，我這次的求助是想請你主持公道，為我死去的夥計們報仇！」

  直播間的眾人聽到這話，彈幕一下變得熱鬧起來。

  【主持公道？看來那些資本家們又做了什麼骯髒的事情，不讓我們知道。】

  【謝特！這都怪那些狗屎媒體，全都給我們封鎖了。】

  【建議林道長直接上咒，讓那些資本家們狠狠地感同身受一下！】

  【是的，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那些資本家們準備好了嗎！咒殺大轉盤要開始了咯。】

  林雲聽到這個要求後，點頭道：

  「好的，布德拉姆，請把具體的事情說出來，我會根據情況為你主持公道。」

  「當然，我希望你不要添油加醋，或者是故意編造謊言，而是客觀的說明事情的來龍去脈。」

  「等你說完後，我會用法術辨別真偽，如果被我發現斷章取義、假扮賣慘，甚至是另有目的，你的下場會很難看。」

  說到最後，林雲的語氣非常冷酷。

  這讓直播間的眾人都是感覺一陣脊背發涼。

  原本還有些小心思，想要搞事情的人，瞬間就老實了。

  「沒問題，如果我說謊，請林道長直接用雷電劈死我！」

  布德拉姆沒有任何遲疑，直接斬釘截鐵的說道。

  林雲點了點頭，示意他開始講述。

  布德拉姆強忍著激動到發抖的身體，眼睛發紅的說道：

  「林道長，我是一名專業潛水員，就在上個星期五的時候，我和我夥計們接到了一處新活。」

  「對方是帕里亞燃料貿易公司，我們的任務是對海底管道進行維護，確保沒有漏油、堵塞等隱患。」

  「我們都受過專業訓練，這次任務也只是對一條廢棄四年的管道進行檢查維修，按照正常流程的話，沒有特別的難度。」

  「然而，我們不知道是，就在一個月前，管道中的石油被抽出了！」

  「這導致管道內部的壓力遠低於外部，就像一個強力吸塵器！」

  「當我們移除堵塞物時，巨大的吸力瞬間將管道周圍的一切吸入，我們所有人都被吸入了管道中！」

  說到這，布德拉姆臉上露出恐懼的表情。

  仿佛再度回到了那一天的情景。

  他顫抖的說道：

  「我感覺自己像被洪水猛獸拖入深淵，完全失去了控制，只能隨水流被瘋狂地捲入管道，在漩渦中不停翻滾。」

  「等到水流平靜，睜開眼睛時，周圍一片漆黑，伸手就能觸到冰冷的管壁。」

  「我意識到，自己已經被吸入到這個直徑76厘米、塗滿油污的管道中。」

  「我驚恐地大聲呼喊，很快就聽到了其他夥計的聲音。 」

  「萬幸的是，我們沒有立刻死去，而是捲入到了管道中的氣穴里。」

  「在這段凹凸不平的管道中，海水並沒有填滿整個管道，留下了一個大約6厘米高的空腔，這也成為了我們的氧氣來源。」

  「我們被擠在狹窄而光滑的管道中，無法坐起身，只能半躺半臥，努力將鼻子貼近管道上方，呼吸著氣穴里的空氣。」

  「但這微薄的氧氣根本無法支持多久，我們只能自救。」

  聽到這裡，直播間的觀眾們都是有些頭皮發麻。

  【歐碼噶！這太恐怖了！我無法想像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這對我一個有著深海恐懼症和幽閉恐懼症的人來說，簡直就是地獄，太折磨了。】

  【法克！那個外貿公司難道不知道提前把消息告訴你們嗎？這完全就是謀殺！】

  【我感覺這是一起有預謀的事故。】

  【聽說有的外貿公司會用活人來打生樁，他們非常迷信這種，反正死一個人的賠償也就幾十萬，這對他們來說太輕鬆了。】

  【確實，我就是乾貨輪的，跑了十幾年了，以前在海上的時候，看到過很多殘忍的事情，只能說差點就回不來了。】

  彈幕上熱鬧的討論著。

  其中不乏有內行人揭秘黑暗的真相。

  而布德拉姆並沒有停下，仍然在訴說著。

  「我們五人在都受了傷，匍匐前進的行動異常艱難，但求生的意志讓我們支撐下來，沒有任何人放棄。」

  「然而，沒爬多久，我絕望的發現前方的氣穴消失了，沒有人攜帶氧氣瓶，也沒有人知道前面是什麼狀況。」

  「留在這裡，不知道氣穴還能支撐多久，可憋氣向前，就更加可怕了。」

  「也許前面根本就是一條死路，也許一直到窒息身亡，也不會再有一個氣穴。」

  「最終，我和我的夥伴阿里決定繼續向前，我們憋著氣向前遊了很久，幾乎到了窒息的邊緣。」

  「而這時，奇蹟出現了，我撿到了一個氧氣瓶，我們交替呼吸，來到了一個最為極窄的氣穴。」

  「阿里的腿骨折嚴重，精神也處於崩潰邊緣，他已經痛得無法繼續前行了，並把所剩無幾的氧氣瓶給了我，我決定拼死一搏，」

  「幸運的是，在氧氣耗盡之前，我浮到了水面上，終於呼吸到了新鮮空氣。」

  但此時，布德拉姆臉上並沒有獲救的喜悅，也沒有逃出生天的慶幸。

  恰恰相反。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難以遏制的憤怒，情緒變得非常激動：

  「我抓住前來救援的人，激動地告訴他們，下面還有四個人，他們還活著，一定要去救他們，否則我就不去醫院！」

  「我詳細地描述了他們的位置，救援人員也多次向我保證會救人，然後強制將我送往了醫院。」

  「我在路上昏迷了過去，以為他們都會獲救，但事實上，根本沒有任何救援行動展開！！」

  「他們明明可以採取多種救援方案，用機器人運送氧氣瓶、讓潛水員攜帶額外裝備進入，甚至切開管道或抽水！」

  「只要爭取到更多時間和氧氣，就有很大操作空間。」

  「但是！沒有！什麼都沒有！！」

  「公司沒有展開任何營救行動！沒有制定任何救援計劃！沒有嘗試任何方法！」

  「很多潛水員自願前來救援，卻被公司指使海岸警衛隊攔住，封鎖了管道的兩端，直到「確保」沒有人能活著出來！」

  「他們就這樣，把那四個人，留在管道里等死！！」

  「直到四天，確認所有人已死亡後，他們才迅速將屍體從管道中衝出，裝進箱子裡偽裝，從後門偷偷運走！」

  憤怒的悲鳴在直播間迴蕩著。

  而直播間的觀眾們，此時已經徹底沸騰。

  【混蛋！這些畜生一樣的資本家就應該掛在路燈上！！】

  【沒錯，他們明明有足夠的時間，可以把人救出來，但是卻選擇見死不救，而且還不讓別人去救，這就是謀殺！】

  【唉，其實這種事情還有很多，在資本家的眼裡，人命完全可以用錢來解決。】

  【是的，像這種海底石油管道，切開的成本，還有後續的工程等等，成本太高了，所以還不如不救人。】

  【謝特！難道我們這些普通人的命就是這麼低賤嗎！那些死去的人也有家庭，憑什麼不救他們！】

  【很難想像，他們是如何在幽暗密閉的水管內堅持四天的。】

  【或許他們早就死了，只是那些資本家為了死的更徹底，所以才拖到了四天後。】

  這一刻。

  所有人都是感受到了人性的可怕之處。

  但更多的還是一種深深的悲哀和無力。

  在那些資本家的眼裡，他們完全就是一個冰冷的數字。

  甚至可以用金錢來衡量。

  這時，布德拉姆的聲音已經哽咽，眼睛紅的像是發瘋的牛。

  他拿出一個相機和一份報告，對著直播間說道：

  「這是他們的屍檢報告，法醫說，水下的四名潛水員堅持了十個小時，阿里甚至在黑暗的管道中堅持了39個小時。」

  「我答應過他們，絕對會回來救他們，他們也始終相信救援會來，所以不斷互相打氣，彼此鼓勵，努力支撐起身體呼吸著氣穴里越來越稀薄的空氣。」

  「但是，我辜負了他們的期盼，他們身上隨身攜帶的Gopro相機，更是清晰地記錄下了他們的死亡。」

  說著，他點開了相機裡面的視頻。

  只見一處狹窄、逼仄，充滿海水的管道出現在鏡頭裡。

  前方黑漆漆的一片，根本看不到盡頭。

  四周的管壁上全是光滑的油污。

  相機的主人只能被迫仰著頭，緊貼著管壁上方，艱難的呼吸微薄的空氣。

  無法前進，也無法後退，就像是被困在山縫中一樣。

  中途好幾次，視頻中的人，甚至都被海水淹沒了。

  直到最後一次，鏡頭再也沒有晃動。

  【天哪！太可憐了，我感覺我都要窒息了。】

  【該死的外貿公司！你們應該下地獄！】

  【我受不了了！豆沙了！全豆沙了！！】

  【支持！如果那家該死的外貿公司在我們洛聖都，我的噴子會讓他們知道什麼叫殘忍！】

  【希望林道長能讓他們也能感受一下被淹死的恐懼！】

  看著這段視頻，直播間前的所有人都是被觸動了。

  尤其是許多底層人們，更是憤怒不已。

  他們甚至想讓林道長直接用最殘忍的咒術，去懲罰那些該死的資本家！

  「我曾經非常熱愛潛水，但現在，我再也無法靠近大海，也無法下水，只要一坐下來，就會想起那些可怕的經歷。」

  「我每天都在為四個夥計發聲，為他們的家庭尋找幫助，但根本毫無意義。」

  「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人被逮捕，沒有人因此被停職，甚至沒有任何受害者家屬獲得賠償。」

  布德拉姆看著直播間的林雲，淚流滿面的說道：

  「我從沒想過自己會獲得一次求助機會，直到現在，我看到了您。」

  「林道長，求您了，請您為我主持公道吧。」

  聽完事情的來龍去脈，林雲的神色逐漸變得沉重。

  他點了點頭，開口道：

  「放心，我會為你伸張正義的，所有人都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說著，林雲掐訣施法，直接在虛空中展示圓光術。

  金色的圓圈出現。

  根據因果之力，這件事情有關的所有人全都被顯化出來。

  只見一個個清晰可見的人，出現在直播間所有人面前。

  穿著西裝的男人、雙鬢髮白的老者、禿頂的中年人.....

  總共十五人。

  每一個人都占據了金色圓圈的一部分。

  就像是縮小化的窗口。

  【法克！就是這些人！林道長咒死他們！】

  【這樣太便宜他們了，應該把他們淹死在糞池裡面，而且還是那種密閉的空間，只給他們留一個緊貼著天花板的縫隙，讓他們也感同身受一下那些受害者的絕望！】

  【good！這個注意太棒了！】

  【太天真了，就算是報仇又能怎麼樣，還不如多拿一點賠償，讓那些受害者的家屬們過上好一點的生活。】

  【雖然這很殘酷，但這確實是事實，畢竟人都死了。】

  【法克！閉嘴吧！就是有你們這些人，才會讓那些資本家把我們當成一串冰冷的數字！我們要的是人權！我們是人！】

  【沒錯，賠償本來就是應該的，如果那些受害者家屬可以選擇的話，我想沒有人會願意要賠償金！】

  【老實說，我們的國家應該向華夏學習，他們都會為人民著想，任何事情都是人命最大！】

  【確實是這樣的，我就在華夏，有什麼火災都是人命最重要，其它都不在乎。】

  【瑪德，那些愛護動物協會的人呢！一個個平常說不能虐待動物，現在都有人虐待人了，你們怎麼都不罵回去？】

  看到這些罪魁禍首後，直播間的眾人都是義憤填膺。

  尤其是許多底層群眾，更是對他們恨之入骨。

  但還是有一些現實的人，都是覺得多要一點賠償比所謂的復仇要好。

  畢竟就算這些人死了，那也沒有意義。

  但毫無意外，這些人都被人罵得半死。

  而那些出現在圓光術上面的人，此時全都是嚇傻了。

  好半響才回過神來，紛紛向著直播間的林雲和布德拉姆求饒，或是聲淚俱下的解釋。

  「不要！不要給我們下咒啊，我們馬上就給賠償！」

  「布德拉姆，公司也是沒有辦法，海底管道是不能出事的，這關係著其他國家的石油使用啊。」

  「林道長，請您饒了我們吧，我們願意走法律程序，以後絕對不會再出現這種事情了。」

  ....

  「別怕，貧道我又不是什麼殺人狂魔，只要你們願意走法律程序，那就再好不過了。」

  林雲輕聲說道：

  「不過，為了防止出現意外，貧道還是先看完你們身上有沒有其它命案，再做決定。」

  說完，他眼底閃過一抹金光，施展望氣術看了過去。

  然而。

  看到這望氣術的結果，林雲卻是忍不住笑了。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