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想好如何謝罪了嗎?
第339章 想好如何謝罪了嗎?
沉悶的爆響聲,伴隨著強烈震動擴散開來。
蘇凡皺眉聽了了一會,隨後轉移到了另外一個地方,又跺了一腳。
他確實無法直接通過神識搜尋到位於地下的高級邪教信徒,但聽聲辨位還是可以綽綽有餘的。
除了抵擋核爆挖掘的末日地堡或者是地下秘密的軍事工程外,大部分民間地下建築都不會太深。
於是根據打地鼠和選西瓜的原理,蘇凡準備把附近的地面都震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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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不定就能找到某處皮薄餡大的特殊地點,直接給對方來一出天降正義。
如此往複數次,並且不斷轉移地點後,蘇凡突然停了下來,扭頭看向不遠處。
一個人影手持手電筒,正在朝著他所在的方向尋來。
髒兮兮的背帶牛仔褲,棕色格子襯衫,一頂草帽。
從打扮來看,就是個老派的鄉下獨居老農,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但如果仔細查看,就能發現對方走路下盤沉穩。
看得出來有進行過格鬥方面的訓練。
蘇凡的嘴角突然露出了一抹笑意。
前世一旦有人開始吵架很快周圍就會聚集一群湊熱鬧的路人。
但這裡可不是強制管控嚴格的東方大國,擦槍走火美式居合是常有的事,所以導致了有什麼異常動靜,許多人的第一反應就是加快腳步離開。
先前他「打地鼠」弄出的動靜巨大,堪比手榴彈爆炸,正常人早就不知道躲到什麼地方去了,但這老人居然敢湊上來……
看來有隱情。
蘇凡慢悠悠地走出了之前踩出的大坑。
而也就在這個間隙,拿著手電筒的老頭已經走上前來。
「你也是被那個動靜吸引過來的?」
老農見到蘇凡站在坑邊,一副思忖之色,便自然而然將其當做是前來查看原因的人。
不過前者反應也很快,大致掃了一眼蘇凡身上的著裝之後,便眯起了一雙老眼。
「你不是附近的居民,對嗎?」
「沒錯。我是來附近旅遊的,然後聽到轟鳴聲就找到了這裡。」
老農的視線掃到了蘇凡肩膀上不知道裝著什麼的帆布包,神色稍微有了一點緩和。
「附近一帶經常有郊狼出沒……除此之外還有棕熊活動的痕跡,晚上一個人露營會出事……」
「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去我的農場上過一晚。距離這裡不遠,就五百米。」
老農說話的時候仔細觀察著蘇凡的神態,見後者略微思考答應下來,心中的懷疑又打消了幾分。
蘇凡跟著對方一同朝著不遠處的房屋走去,路上的時候,也會聊起附近的風土人情。
「你在過來的路上,沒有遇到過年輕人吧?」
聊著聊著,老農突然提出了個有些奇怪的問題。
「沒有。伱所說的年輕人是……」
「就是那群還沒有成年的小混蛋們。」
老農語氣十分自然的咒罵著青少年們,甚至神色還浮現出厭惡和憤怒來。
「如果你遇到他們,一定要小心,這裡屬於是外圍的鄉鎮區域,青年人以及他們的家庭成員都和正常人不一樣。」
「野蠻無知,蒙昧而無禮。」
「比起人類,他們更像是擁有被原始欲望所操縱的動物。」
「是嗎。」
蘇凡回憶起了之前遇到的那些所謂未成年人,感覺頗為符合。
老農聽到蘇凡的語氣並沒有什麼變化,嘆了口氣。
「看樣子你是沒有聽進去,那不妨聽我說個故事。」
三年前,有一對城市裡面來的情侶前來附近遊玩,並選中了附近一座風光不錯的湖邊作為野餐地點。
但好巧不巧的是,那邊是附近一群成群結隊的青年的領地。
雙方之間自然而然發生了摩擦,鬧出了人命。
「結果是,再也沒有人見過那對夫妻,而那群teenager,只剩下了領頭的那個。」
「按照活下來的那個人的說法,情侶在與他們動手途中凶性大發,害死了他們的夥伴,為了保命,他們迫不得已進行反擊。」
「死無對證的情況下,活下來的那人說什麼都是事實。」
蘇凡淡淡開口,引起了老農的矚目。
他沒有想到這個年輕人竟然這麼快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你說的沒錯。」
「因為在那之後,很快就有了一些傳言……」
「例如有人發現了湖泊旁邊的樹林中的焚燒痕跡……」
「又例如有人看見,情侶之中的女子渾身污泥衝進了鎮上的家庭聚會求救……」
「順帶一提,當時在附近聚會的,正是那群青年的家人。」
「不過這些並不能作為警方調查的證據,最後就按照普通的人口失蹤處理,草草結案。」
事情說到這裡,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那群無法無天的青年,利用一系列手段害死了情侶中的男性。
剩下的女子拼死逃生,以為自己看見了曙光,結果卻沒有想到踏進了地獄。
為了「報仇」又為了不妨礙孩子們的未來,那群家長秘密處理掉了女人,心照不宣地對外稱找不到女子的蹤跡。
「如果真的在鄉下遇到了類似的團體,能不招惹就儘量別招惹吧,儘量保護好自己。」
說到最後,老農做了總結,而這同樣也是他對蘇凡善意的提醒。
「放心,我不會給他們動手的機會的。」
蘇凡點了點頭。
「嗯,那就好。」
老農聽著這句話覺得有點不對勁,但見到身側的青年聽進了建議,便沒有多想。
但卻聽到身側的青年,突然開口提出了認識之後的第一個問題。
「你先前說,那些幫派,野蠻而邪惡、蒙昧又無禮……你覺得造成這一切的原因是什麼?又是誰的責任?」
「天生邪惡或者環境造就……這種事情誰清楚。」
走路的老農加快了些許腳步。
他能感受到自己落在身後的青年,一雙澄澈的黑色眸子始終凝視在他。
就好像是要將他籠罩在其中一般。
在那視線之中,似乎什麼都無所遁形,這種異樣的感覺,令他下意識想要逃離。
兩人之間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直到亮著燈的農場近在眼前。
老農掏出鑰匙打開門,邀請蘇凡進入。
踏入大門,入目所見都是書籍以及一些擺件。
動物皮毛、鹿頭、地毯、摩托車頭盔……
唯一奇怪的,就是沒有見到藏酒,就連玻璃櫥櫃之中擺放的都是雪茄。
再看了片刻,蘇凡找到了為什麼沒有酒的主要原因。
面前的桌面上擺放著對方年輕時候身著神職人員服飾,脖戴十字架的照片。
教徒可以抽菸,但不可以大醉。
顯然,老農現在雖然已經不再是神父,但依舊保持著那時候的習慣。
「你的房間在樓梯左側,不早了,差不多該休息了。」
「祝你今晚有個好夢。」
說完之後,老農便消失在了蘇凡的視野之中。
他並沒有回到自己平日休息的臥室,而是順著樓梯直下,來到了地下室。
打開門,內部是諸多書籍以及資料。
他來到了書桌前坐下,從抽屜之中翻出了黑色的相冊打開。
寂靜的書屋之中,只有他翻動相冊的響動。
「我對不起你,羅菈。」
他看著相冊上的女孩低聲開口,自言自語。
「因為我的原因,讓你一直無法和母親生活……更是讓你接觸到了黑暗的儀式和信仰。」
「無論是作為信徒還是作為父親,我都應該阻止你……可我卻選擇了包庇……」
「我是個失敗的神父,更是個失敗的父親……」
四十多年前,還是神父的他,在教廷對於邪教徒特別行動之下,結識了一個女子。
本應該將其逮捕交出,卻鬼使神差地將其隱藏了下來,甚至與之結合,生下了一個孩子。
由於身份敏感,他只能自己一人帶著孩子生活,卻由於疏忽,令十歲的女兒對其所研究破解的黑暗儀式以及邪教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母親的悲劇在女兒身上重演,沒有滿十八周歲的羅菈離開了家,再也沒有了消息。
再次見面的時候,她已經是渾身黑暗邪惡的高級邪教信徒。
之所以回來,是為了對惡魔舉行獻祭儀式,從對方那裡獲得力量。
失而復得的喜悅蓋過了理智,老農沒有檢舉,而是自欺欺人地想著對方已經改正。
即便知道了周圍接二連三發生命案,也猶豫不決,左右搖擺。
直到那個年輕人說起「責任」二字,他才下定決心,要糾正自己的錯誤,負起作為父親以及一個神職人員本應擔負的責任。
女兒羅菈已經害死了五個人,他不能再放任對方繼續下去。
老農停下了翻動相冊,抬起頭。
一個長相普普通通,眼眶凹陷的女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書桌前。
她面容枯槁,臉上的皺紋仿佛是刀刻一般深,看起來竟然與自己的父親年齡相差不大,簡直可以說是人不人鬼不鬼。
兩者一坐一站,中間隔了個書桌。
前者眼中滿是愧疚和悲痛,後者卻空洞冷漠得像是一具人偶。
因為對於她來說,這個血緣上的父親所說的話,無法令其產生絲毫的情感共鳴。
她就像是看著舞台上演技拙劣自我感動的話劇演員一般,冷眼俯視老農舉起手。
那一直放在腿上的右手,竟然摸出了一把左輪手槍。
黑洞洞的槍口就這麼指著女子的額頭,而後緩緩地用拇指壓倒擊錘。
曾經和邪教徒鬥爭的他很清楚,儀式一旦開始就不可能結束。
要麼完成獻祭,將六人的靈魂獻給惡魔獲得強大無比的力量,要麼中途失敗,遭到惡魔索命,痛苦無比地死去。
既然如此,倒不如由自己這個賦予她生命的人,親手收回,免得她的靈魂再被骯髒的惡魔所沾染。
「放心吧羅菈,你在地獄不會孤獨的,我馬上就過來陪你。」
老農眼含熱淚,就要按下扳機。
可卻突然發現自己手中左輪槍的槍口,正在迅速軟化。
而後劇烈的灼燒感順著手掌直擊大腦,令老農手一抖,將槍械丟在了地上!
他見勢不妙,下意識想要去掏出另外一把,胳膊肘卻突然反折,隨後無力垂落了下去!
「現在才想著阻止我,不覺得有點太晚了嗎?」
女人終於開口,聲音沙啞。
「從儀式開始,我就能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在不斷增強,現在區區槍械,已經對我造成威脅。」
她從自己的口袋中,取出了一把小刀,與老農錯身而過,劃破了其動脈。
女人手沾從其脖子中噴湧出來的鮮血抹在嘴唇上,陶醉地親吻隨身攜帶的黑色山羊木雕。
而後看也不看地上逐漸冰冷的屍體,朝著書房內側的密道而去。
一路行走,最後來到了滿是蠟燭的秘密地下室。
猙獰可怖的雕像屹立在四周的柱子上,最中心是石頭搭建而成的祭台。
五芒星祭祀法陣上,擺放著項鍊,盛放黑油的杯子等等物件。
她深呼吸一口氣,神色罕見地流露出激動。
還剩最後一個人,就可以獲得地獄惡魔所賜予的無上偉力了。
此時此刻的目標應該身處於警察局的看守室內。
無能的警方又如何能阻止她的動作,此時此刻大抵已經呼呼大睡。
無人在意的青年,他的性命將會成為她踏上永生的最後一級台階!
心潮澎湃之下,這個名叫羅菈的女子,竟然忍不住跳起舞來。
沒有章法的雜亂舞步,掀起了塵埃,搖動了燭火。
她不斷旋轉,視野之中的一切都模糊成了一片,黑裙掀起,上面沾染了的尚未乾涸的鮮血頓時清晰可見。
不知道在轉過多少圈之後,一道聲音陡然響起。
「別跳了,好難看。」
平靜而淡然的聲音在場中顯得無比突兀,更是令羅菈的動作陡然一頓。
她猛然扭頭,看見了一個手持書本的青年,正靠在柱子邊上,慢條斯理地翻著書頁。
「到底是沒有接受過正經舞蹈教育的,動作簡直像是蹦跳的母蜥蜴,不堪入目。」
「旋轉也沒有任何的美感,跟個麻杆陀螺一樣。」
青年頓了頓抬頭,眸子中帶上了些許戲謔之色。
「讓我看了這種糟粕,你想好該如何謝罪了嗎?」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