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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盛開的櫻花樹下》和《伊豆的舞女》下半部

  第259章 《盛開的櫻花樹下》和《伊豆的舞女》下半部

  看到曾經吊兒郎當,一度靠寫官能小說為生的團鬼士郎現在頗知名作家的風範,北川秀欣慰的笑了。

  三名弟子中,他最擔心的就是筆力相對較差,私生活還有些混亂的團鬼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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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在寫作指導中,團鬼士郎又是最好處理的那個。

  因為他的文風偏青春中二,又喜歡帶一絲絲的獵奇感,所以很適合寫那種青少年們愛看的中二小說。

  只要引導他不斷朝這個方向去,未來肯定可以在青少年文學中占據一席之地。

  見北川老師的目光掃來,忐忑不安的團鬼士郎坐得更加筆直,像極了剛進學校,對老師還十分畏懼的小學生。

  「團鬼,有沒有興趣嘗試一下短篇小說?」北川秀問道。

  「短篇.小說?老師您是說像您寫的《伊豆的舞女》那樣的小說嗎?」團鬼士郎愣了下,低聲試探著問道。

  短篇小說是所有小說類型里最不好出成績,最考究功底的那類,也是成功後對自身名氣地位加持最高的一類。

  他倒是想學,可他能力不夠啊!

  《伊豆的舞女》是因為寫的太出色,所以才能引起如此大的社會轟動,反觀百田尚樹的《永遠的24號》,一旦出現高開低走的情況,立即風評轉變,被讀者們噴得死去活來。

  這可是一把能夠殺人剖心的雙刃劍!

  「類似,但風格會和我寫的短篇小說完全不同。」北川秀點了點頭,剛才看團鬼士郎時想到了「獵奇」,加上最近一直在鑽研短篇小說,他忽然想起一部非常適合團鬼士郎來寫的短篇小說集——

  《盛開的櫻花樹下》。

  「這我、我想和北川老師一樣寫出優秀的短篇小說,可.我的寫作能力」

  三人中,團鬼士郎其實是最沒自信的那個。

  麻生真由美是拿了群像新人賞後正兒八經出道的,雖然中間歷經波折,但怎麼說都是實打實的出道作家,功底絕對夠用。

  東野圭吾雖說屢屢折戟在純文學賽道上,但後面也憑藉《放學後》拿了江戶川亂步獎出道,也是公認的「科班」出身作家。

  唯有他,多年來從未入圍過任何文學新人賞,一直靠寫不入流的官能小說維持夢想。

  連續幾次的爆火,團鬼士郎始終覺得是北川老師的功勞,他就是個代筆的而已。

  這次讓他硬頂著去寫最高難度的短篇小說,他真害怕直接砸了北川老師的招牌。


  因為他們三人已經是北川秀的公開入室弟子,他們出書時北川秀都會幫忙作序和宣傳,讀者也默認這些書是在北川老師的指導下所寫。

  要是搞砸了,丟臉的肯定是北川秀。

  「沒關係,寫作就是一件需要不斷嘗試的事,你不去試試,又怎麼知道自己能不能行呢?」

  北川秀從不在意弟子們失利導致自己名聲受損,那是那些以師徒名分糾集起來的寫作工作室才會在乎的東西。

  如果三名弟子最後能在自己的教導下成材,過程曲折點,艱辛點,他付出得多點,又能如何?

  「我我明白了!謝謝老師!請您指教!我一定會盡最大努力去嘗試的!」

  團鬼士郎感動的起身九十度鞠躬,大動靜嚇了那邊的麻生真由美三人一跳。

  「好了好了,坐下吧,我們先聊書。」北川秀把他按回了位置上。

  《盛開的櫻花樹下》是無賴派代表作家坂口安吾的成名短篇小說集,其中收錄了《盛開的櫻花樹下》、《禪僧》、《夜長姬與耳男》、《閒山》、《紫大納言》這五部富有怪誕色彩的短篇小說。

  坂口安吾也是新戲作派的代表人物之一,雖然年僅四十九歲就因腦溢血去世,但他在日本文壇的名氣很大,一度與太宰治、石川淳、織田作之助等人齊名。

  他筆下的世界,表面如同櫻花盛放般浪漫而迷醉,實際上充斥著頹廢與絕望,艷麗的外表下全是鮮血淋漓的屍骨,看起來非常獵奇。

  團鬼士郎一聽幾個書名就知道這是一些主獵奇和志怪風的小說,頓時來了興致——這可都是他的拿手好戲!

  北川秀扯過一張空白稿紙,拿起鋼筆,索性刷刷刷把五部短篇小說的故事梗概一口氣寫了出來。

  《盛開的櫻花樹下》這篇小說最廣為人知,後來還被改編成同名的動漫短劇。

  小說講述了一群冷靜殘忍的山賊,他們無惡不作,毫無畏懼,卻獨獨對櫻花盛放的某個樹林心生怯意。

  在那片盛開的櫻花樹林裡,居住著一名絕美的女子,她的美貌讓所有山賊為之傾倒,山賊們如同被漫天花雨蠱惑般,一個個不計代價強搶她為妻。

  搶到女人的山賊都對女人百般討好,甚至同意遷居京都來滿足她的需求。

  但美麗女人的欲望似乎永無止境,她開始要求山賊們殺死他們的女人,甚至每日為她殺人並帶回人頭供她凌虐玩樂。

  終於有一天,一名叫做繁丸的強大山賊出現在這片櫻花樹林裡,他殺死了所有山賊,並搶走了這名漂亮女人。

  然而繁丸並不知道,他的命運也將和那些「前任」們一樣,最終陷入女人的無限玩弄之中


  《禪僧》說的是在雪國深山的一個無名村落中,有一個年輕好色的禪僧,迷戀著充滿野性的農婦阿綱。

  但欲望強烈、水性楊花又喜歡捉弄男人的阿綱並不打算接受禪僧的追求,她對禪僧欲擒故縱,若即若離,而禪僧對阿綱卻更加欲罷不能.

  這篇小說的劇情並不複雜,但它極其大膽的將「佛教」元素和「未亡人」元素糅合在一起,充分展現出了坂口安吾的「變態美學」,在當時著實震撼了一把日本文壇。

  《夜長姬與耳男》這篇小說的怪誕風格更加濃郁,裡面還夾雜了許多日本的傳統民俗故事,讀起來別有一番滋味。

  小說內容講的是應召前來雕刻佛像的木匠耳男,被夜長家美麗的大小姐嘲諷作弄,於是下定決心要雕出一尊如怪物般可怕的佛像作為報復。

  為了給佛像注入怨念,耳男大量捕蛇,生飲蛇血,終於雕刻出了一尊無比醜陋的馬臉兔耳邪神像。

  沒想到,這可怖的雕像卻贏得了大小姐夜長姬的青睞。

  故事的最後,城市內爆發了瘟疫,而每天以殺人為樂的夜長姬成了愚民們供奉的神女。

  愚民們一邊參拜,一邊高喊「多虧了大小姐的力量,尊貴的神明棲宿在大小姐的肉身上。」

  他們在太陽下跳起舞蹈,虔誠跪拜,希望邪神像和大小姐大顯神通,拯救全人類,然而最終的結局是他們和夜長姬以及邪神像一同被瘟疫掩埋,成了一具又一具令人作嘔的屍體。

  《閒山》這個小故事相對輕鬆詼諧,在志怪風中加入了一些搞笑元素,向讀者們展現出了另一種荒誕的美感。

  小說講述的是閒山寺的小狸貓團九郎,在主持圓寂後,趕走了粗俗而醉心於享樂的接任者,自己成了閒山寺的新主持。

  冬日,一名進行巡迴演出的藝伎生了重病,新主持團九郎卻任憑藝人團其他人如何哀求,也不肯幫忙治病救人。

  在安葬了去世的病人後,這位新主持也變得無精打采起來。

  巡迴演出藝人團的藝伎們擔憂又好奇,便趁著夜色偷偷來到團九郎的屋外,戳破窗紙偷窺,卻愕然發現新主持的真身竟然是一隻小狸貓!

  此時小狸貓正抱著一隻小母貓不住聳動

  整篇《閒山》沒有像之前那幾篇小說般有那麼濃郁的獵奇味道,它的核心其實是借鳩占鵲巢的狸花貓團九郎來諷刺日本的某些「佛學大師」。

  日本的佛教和外面的佛教不同,自平安時代傳入日本後,日本佛教一直致力於消滅其他宗教信仰,包括日本本土的神道教。

  為了達成這個目標,他們無所不用其極,幾十年來招徠了一批死忠信徒外,也被許多日本國民憎恨。


  雖然現在的日本佛教已經把主要產業轉向祈福、喪葬、婚宴等項目上,但本土還是有不少像坂口安吾這樣的人對他們十分痛恨。

  《閒山》一刊登,估計會收穫不少好評,至於諷刺佛教這事,如果是其他行業,那佛學會的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但對方是文學界的人時,他們也只能忍氣吞聲,裝作不知道了。

  誰讓文學家的本職工作就是這個呢?

  而且在日本國,文學家的地位比一般佛學家高,更受知識分子階層的親睞。

  北川秀估計《閒山》問世後,佛學會的人不僅不會上門找事,還得發文盛讚團鬼士郎批評的好,他們會引以為戒,下不為例。

  最後的《紫大納言》是一個比較重口和虐心的故事,放在其他國家,北川秀肯定會把這篇小說從短篇集裡刪掉。

  但在日本,國民崇尚他開闢的「物哀文學」,反而更喜歡這類調調,就沒必要刪減了。

  小說故事講的是輕薄好色的紫大納言,趁著夜色於山間小徑漫步時,撿到了月之國公主不慎掉落人間的笛子。

  當月之國的公主找上門時,紫大納言便要挾尋找笛子的公主住在自己家中五天,爾後才肯歸還笛子。

  公主沒有辦法,只能屈服於他的淫威之下。

  於是在這五天中,紫大納言開始對公主各種不可描述,將其徹底視為自己的所有物。

  但五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眼看公主就要回到月之國,渴望占有她的紫大納言怎麼都沒法挽留住去意已決的公主。

  於是他在歸還笛子的那天,並沒有把公主遺失的笛子還給她,而是把笛子交給了一群山賊.

  「嘶這些故事」團鬼士郎一字一句的看完稿紙上的故事梗概,打心底里被北川老師的才華所折服。

  兩年來,北川老師每月高產,已經寫了十幾部膾炙人口的小說,但其中並沒有任何一本有這麼強烈的獵奇元素。

  這部《盛開的櫻花樹下》顯然是為他量身打造的作品,無論是故事劇情還是寫作風格,都和北川老師以往的作品大相逕庭。

  但就是這種完全和公眾認知相背的「非北川秀風」小說,北川老師也能信手拈來,隨便寫寫就震撼了他一萬年!

  如此恐怖的天賦和才華,團鬼士郎現在覺得有馬賴義和百田尚樹輸的一點都不冤。

  「怎麼樣?這些是我倉促寫出來的大致梗概,很多細節都不夠完善,你先隨便看看,之後我再補充一份詳細的大綱給你吧。」

  北川秀是全憑腦海的記憶硬寫出來的,雖然穿越後記憶力遠超常人,但很多他沒有細讀的經典,要讓他一字一句復刻,他也做不到。


  團鬼士郎畢竟不是坂口安吾本人,要想他儘可能復現《盛開的櫻花樹下》當初發售時的盛況,只能北川秀這邊更加努力一點。

  純文學讀者們可不是什麼隨隨便便就能糊弄過去的傢伙,他們捨得給心愛的作家和作品花錢,但前提是它們足夠優秀!

  如果寫的不好,別管你是北川秀還是谷崎一郎,不肯買單就是不肯買單!

  「啊其實這樣就足夠了,老師您不用再麻煩了。」團鬼士郎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他不想麻煩老師太多。

  畢竟北川秀也要在近期把最重要的《伊豆的舞女》寫完,那才是他的頭等大事。

  「行。那你就先照著我寫的這份故事梗概寫幾份草稿過來吧。」北川秀也不想過多干涉他們的個人創作,便點了點頭。

  團鬼士郎旋即點頭,興高采烈的拿起那些稿紙往師姐和師兄那兒坐去。

  眼看時間都快到晚上十二點了,夢子便悄悄從裡屋取出被褥和乾淨的床墊——今晚就委屈這些大文學家們在外面打一夜地鋪吧,總不能大半夜還趕人回家吧?

  說的口乾舌燥的北川秀喝了一口熱茶,感覺一通指導後,自己的靈感也湧現了上來,索性跟著他們三人一起先在大廳整理文稿,看看能不能把《伊豆的舞女》的下半部弄一些出來。

  就這樣,咖啡館的大廳陷入了一片寂靜中,只能聽到一陣陣噼里啪啦的打字聲,以及偶爾傳來的貓咪「喵喵」聲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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