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返銷糧 仇恨的種子

  第570章 返銷糧 仇恨的種子

  事了，李開朗便回運輸隊，月初事情還算挺多的。

  這麼一巡視下來，用了一兩個鍾，現在也就夠做一個任務。

  「小李，你來一下。」忽的，師父張金武朝著李開朗揮手叫道。

  「唉，來了。」李開朗當即來到師父面前。

  「剛才糧站打電話過來找我們搭把手，正好你有空就去了，到時候會有人跟在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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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金武將任務單遞給李開朗看。

  任務簡單輕鬆，就是運一旁糧食去鄉下買，買賣由糧站的人負責，李開朗就負責運糧食和人。

  這批糧食是返銷糧。

  所謂的返銷糧，就是在糧食收成不足，農村缺糧的時候，返銷一批糧食給農村。

  這也是四九城保證農民的生活需要，所制定的一項政策。

  現在距離秋收也接近，這批糧食更多的是保證農民收糧食的時候有足夠的力氣，不至於昏迷在田裡，耽誤搶收。

  「行，我接下來，現在就去。」這麼輕鬆的任務，幹嘛不要。

  當即，李開朗拿著任務單直奔糧站，糧食上了車，副駕駛也上了糧站的人魯俊。

  「李師傅，咱們走吧。」

  「坐穩咯。」

  轟隆隆——

  卡車直奔鄉下，先從最遠的村子開始。

  一眾農村處理好了農田，紛紛回家開始做飯，正好來的是時候。

  「大家一個個來，不要擠，不要急，都有份。」魯俊吆喝道。

  一旁的村長維持秩序呵斥道：「都沙楞排好咯，誰敢誰最後買！沙楞趕緊的。」

  村長發話就是管用，大家立馬排好隊，一個個來。

  秩序維持好，魯俊就就開始賣糧食，根據男女老少勞動力，每人能買5-10斤不等。

  一家算下來最少也能有個25斤左右。

  糧食不多，但起碼能撐到秋收，也就夠了，再說他們自家也有糧食。

  村長在一旁吆喝：「有帶錢的交錢，沒帶錢的讓人回家去取，沒錢的就先記村子的帳上，等年末一起結清。」

  沒帶錢的本來還慶幸不用給錢，看樣子這錢是不得不交。

  「同志，我家裡人多，能再多賣點糧食給我嗎？」一老漢求道。

  老漢想著趁著現在賣糧，多屯點，至於錢不錢，到時候再說。

  「同志，多不了，這都有數的，你要多了，其他人也要多了咋整，您讓我怎麼做，您就別讓我難做了。」魯俊反求道。

  村長解圍道：「行了行了，老王你趕緊的吧，大熱天趕緊拎糧食回家去。」

  村長發話就是管用，一下子就將大家的小心思打消掉。

  「魯同志，鄉下人沒見識，你見笑了。」

  「哪裡哪裡。」魯俊不敢接這話茬。

  「下一個！」

  一個又一個的人拎著糧食回家，記在帳上的數額逐漸累積。

  農村人沒有多少人是有餘錢的，不少人都是湊緊過日子，到年底結算公分，有的還要倒欠村子錢。

  對於這些欠錢的，他們要是不還，村子也拿他們沒辦法，手裡沒錢就是想還也還不了。

  要是硬逼著人家砸鍋賣鐵還，人家活不下去，逼急了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直接一把火燒了農田，也不是做不出來。

  欠錢的人不少，虱子多了不咬，村子也沒讓催著讓他們還過。

  半個鐘過去，大家都拎著糧食回家。

  「李師傅，還請稍等會，有些村民回家拿錢去。」

  「沒事，我不急，慢慢等。」

  在等待的過程，李開朗、魯俊、村長三人閒聊了會。

  「村長，你這村長人不少啊，我看好些個人臉色挺白淨的。」魯俊問道。

  村長點點頭：「是啊，最近我們村子來了好多些個說是來尋親的，說待幾天就走。」

  「他們以為村民們不知道他們想什麼，不就是以為村子裡莊稼近，想著回村能吃上糧食。」

  「現在看啊，他們想回去也回不去咯！」

  說著，村長為這些不得不定下的人搖頭。

  這些返鄉的人，一開始想著村子有莊稼，離糧食最近，怎麼著也不會缺吃的吧？

  一開始是這麼想的，但沒想到實際上農村更沒有多餘的糧食吃，他們這些人回來，反而加大了村子的壓力。

  每天都要受大家的白眼、冷嘲熱諷，各種髒活累活交給他們干，過的比城裡還要累。

  他們不止一次後悔，想回城裡，但城裡的工作都沒了，他們就是想回去又能幹什麼，只能在這裡待著。

  等到過去了危機，再回去城裡。

  魯俊點點頭：「城裡還算有點吃的，農村都沒有，他們想著回來也是正常。」

  魯俊是糧站的人不缺吃食，對於糧食情況的了解，比李開朗還要深。

  李開朗則是司機師傅，知道鄉下過不好，自然是不可能下鄉。

  也就只有那些不明所以的人，會理所當然認為鄉下好，想著回去起碼能吃飽。

  至於工作，都能找到，也不急著一兩年，先把肚子填飽再說，反正戶口還在城裡。

  村長又道：「我們這村子別看偏僻，條件還算好的，收糧食的時候我們這少一些。」

  「我聽說了，前些天有個村子沒糧食了，要不是有他們村長攔著，差點就把糧種給吃咯。」

  「哦？」李開朗和魯俊一聽，頓時驚訝。

  雖然快秋收了，這批糧種其實也能吃，但今天的莊稼情況並不算好，也是有存著的必要。

  村長又道：「其實少吃點也不是不行，吃糧種起碼還能活，不吃餓死人。」

  「這先餓死的，不是老人小孩，都是精壯的大人，他們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聞言，兩人點點頭，肯定是讓老人小孩先吃，大人撐著，這才餓死的。

  兩人先聊著，幾個村民把糧食錢帶來。

  魯俊收好記錄，和村長確認記錄後，兩人簽上字，到時候會有人上來收款。

  「行了，村長您就去吃吧，我們還有村子要去。」

  「唉，一路小心啊。」

  轟隆隆——

  卡車朝著下一個村子而去。

  臨近中午，魯俊從車廂上取出一小袋細糧。

  「這是咱們的午飯，出來工作咱們也顧不上回去吃，就先湊合兩口。」

  李開朗意外道：「沒想到還能在外面吃，我還以為要幹完活才能吃。」

  「唉，哪能啊，咱們畢竟是出來工作，哪能讓咱們餓著，你拿去做飯吧。」

  「行。」

  魯俊接著他的工作，李開朗找村長支口鍋做飯。

  再花錢買點鹹菜、白菜，接一下鍋碗瓢盆就開始做飯。

  李開朗悄咪咪從戒指里取出點小配菜，湊合著吃一頓。

  「呼，可算是回來了。」

  下午三四點，李開朗終於是回到軋鋼廠。

  一個又一個村子弄過去，特別費時間，好在總算是趕在下班之前回來。

  現在這個時間，也沒什麼任務要做。

  「輕鬆輕鬆。」李開朗看著副駕駛多出來的5斤細糧，這是這趟任務的意外之財。

  雖然不多，但意義不一樣，這可是勞動所得。

  「今晚就回去嘗嘗，這米是什麼味。」

  下了車，李開朗直接去交任務，張金武問了一嘴任務情況。

  「就是弄返銷糧，任務不難，我就在旁邊看著就行。」

  聞言，張金武點點頭：「行了，休息去吧，快下班也沒什麼任務。」

  「軋鋼廠就是這點好啊，幹完了任務就沒事。」李開朗優哉游哉地回自己的辦公室休息去。

  「唉，小李等等！」忽然，王老出聲叫道。

  「王老，有什麼事嗎？」李開朗看向他。

  「有個零部件，學徒不知道怎麼做，你去給他們做一下，順便給他們講講。」

  「行。」李開朗點頭，敢說沒什麼事，就突然有事，確實是打臉。

  李開朗轉身來到一眾學徒面前，拿起工具就開始做，一邊做一邊講解其中的難點。

  身旁，一個小年輕頂到最前方，聚精會神地看著。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前幾天得罪王老和李開朗的那名學徒。

  看他那副神情，應該是改邪歸正了。

  李開朗沒多在意自顧自的做，三兩下功夫就把一個工件做完。

  「大家有什麼問題，儘管提問。」

  「李師傅，我有問題。」

  「李師傅，我也有問題！」

  當面，那學徒也舉手示意，李開朗直接略過他，點了幾名同學一一解答。

  解答完，其依舊舉著手，李開朗直接視而不見。

  「行，沒問題我就先走了。」

  說完，徑直離開，留下那學徒舉手。

  「開什麼玩笑，得罪了人還要幫你答疑解惑。」李開朗心中暗道：「我可不是什麼聖人，你有能耐找你表哥去。」

  甚至還有點小心眼。

  其他學徒看著他，不敢跟他靠太近，要不是李開朗展示怎麼做工件，他們都不會靠他太近。

  平常就不懂得處理人際關係，現在關係差了，更不可能有人願意跟他玩。

  也就只能等到軋鋼廠重新招工，這些新人不知道緣由，才有可能會和他玩在一起。

  又或許到時候自覺離開，去其他廠子，開始新征程。

  「麻煩了啊，小李。」

  「客氣了王老，要沒什麼事我就回去了。」

  「唉，你回去吧，我接著盯著他們做。」

  李開朗回到自己的房間：「可算是能休息了。」

  伸了個懶腰，就只等著下班。

  叮鈴鈴——

  「下班下班！」

  李開朗騎上自行車直奔回院子，正巧和回來的劉光齊兩兄弟碰到一起。

  「李哥！」兩兄弟連忙揮手示意。

  「回來了。」李開朗從兜里掏出奶糖。

  兩兄弟珍藏地收下，不過這次就沒直接吃，而是放進書包里。

  三人閒聊了會，便各自回家去。

  兩兄弟一回來，就看到面色不悅的二大媽，當即心裡拔涼，什麼話都不敢說，拿出作業開始做。

  一家人什麼話都沒說。

  沒一會，劉海中下班回來，二大媽笑臉相迎：「當家的回來啦。」

  「嗯。」劉海中點點頭，看到兩兄弟在寫作業，沒說他倆，而是對著二大媽道。

  「把今早的餡餅再做一次，再切個荷包蛋，這味道可真不錯啊。」

  二大媽看著兩兄弟，知道劉海中什麼意思，當即笑著應和：「好勒，這肉還剩著點，我都給你留著了。」

  而後轉頭看著兩兄弟，黑著臉：「寫快點，一會開飯。」

  兩兄弟一言不發，作業早在學校就寫的七七八八，回來寫作業也只是做做樣子。

  二大媽意有所指道：「寫作業積極有什麼用，能拿獎狀那才厲害。」

  兩兄弟埋著頭，再次一言不發。

  沒多久，飯菜就做好了。

  「開飯咯。」

  二大媽就將飯菜端出來，特意在兩兄弟面前，將餡餅和荷包蛋放在劉海中面前。

  飄散的香味配合著窗外飄來的微風，直奔兩兄弟鼻息。

  那香味，讓兩兄弟忍不住吞口水。

  劉海中心中得意洋洋道：「哼，還拿捏不了你倆個小逼仔子。」

  再把一盤煮白菜端上來，以及一窩窩窩頭，飯菜就齊全了。

  「吃飯吧。」二大媽黑著臉對兩兄弟道。

  等劉海中和二大媽拿起窩窩頭後，兩兄弟這才敢拿窩窩頭。

  等兩人動筷子後，他倆這才敢動筷。

  聞著時不時飄來的香味，兩兄弟只能大口大口地啃窩窩頭，以此填補肚子裡的蛔蟲。

  「看你倆吃飯的樣，跟著餓死鬼一樣，以後別人看到，別說是我教的。」

  兩兄弟一言不發，自顧自的啃窩窩頭。

  劉光福伸出筷子，想要夾一塊白菜。

  啪！

  劉海中自以為劉光福是想夾餡餅，當即筷子重重打下：「不要亂夾。」

  二大媽緊跟著道：「想要吃，給錢！」

  劉光福不語，再次伸出筷子夾白菜。

  啪啪！！！

  兩筷子下去，打的劉光福手背出現兩道紅印，痛的他眼淚不禁泛出。

  劉光福不敢再伸出筷子，只是埋頭大口大口地啃著窩窩頭，將痛的生疼的手放在桌下。

  劉光天一看弟弟被打痛了，輕輕撫摸，低著的頭不斷閃過仇恨。

  在兩兄弟的心裡，一顆仇恨的種子生根發芽，只等著茁壯成長的一天。

  看著兩兄弟沉默不語，二大媽黑著臉點評：「哼，記吃不記打，還是的輕了。」

  劉海中看著被馴化的兩人，心裡得意萬分：「就你倆個臭小子還敢跟老子玩，拿什麼玩。」

  「吃吃！」劉海中特意夾了一塊餡餅放在二大媽的碗裡。

  「謝謝當家的。」二大媽夾起，放進嘴裡細細品嘗。

  嗯嗯~

  「這餡餅味道可真不賴啊。」

  「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的手藝，別人想吃都吃不到。」

  「那也是哈，我這手藝要是去飯店，指不定能賺多少錢。」二大媽洋洋得意，意有所指道。

  「某些人啊，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兩兄弟將每一句都聽進去，心裡滿是憤恨，卻又無可奈何。

  只是心中一味地給自己加油鼓勁，忍過這段時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