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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那照不到的白月光

  第27章 那照不到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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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掛斷了和蔡文勝的電話。

  許青山剛把手機放下,準備開始研究徒手健身。

  提籃橋里什麼人才都有,許青山跟著一位光頭老師學習「囚徒健身」,了解徒手健身的發力要訣和基礎套路。

  趁年輕,代謝好,恢復快,多練練。

  雖然《囚徒健身》的「囚徒教主」保羅威德疑似杜撰角色,但人家許青山是真「囚徒」啊。

  囚徒健身是在自身環境受限,缺少器材的一種充分利用現有環境的一種較為全面的健身方法。

  很適合許青山這種沒有時間和金錢去健身房的高三黨。

  只需要有一塊空地,房間裡的小空間就夠。

  可沒等許青山做到第9個靠牆伏地挺身,他的電話又響了,起身擦了一下額頭的細汗,拿起手機,是林月華打來的。

  「喂,媽。」

  「青山啊,媽就知道你沒問題的!張老師給我打過電話了,她跟媽媽聊了一個多小時,一直在誇你最近的表現,這次半月考太棒了。」

  許青山才剛剛問候一聲,林月華就迫不及待地說了一堆。

  那種藏都藏不住的狂喜和興奮,肉眼可見的驕傲與得意。

  許青山笑了笑。

  或許有人會因為自己的飛速提分質疑自己,或許有人會此驚訝誇讚自己,但只有真正在乎自己的人會因此極其興奮。

  「我上周去就說你狀態不一樣,伱爸還不信,那認真的勁頭是能裝出來的嗎?」

  「媽,高三才剛剛開始呢,以後指不定給你拿個高考狀元回來。」

  許青山笑著說道。

  「好好好,我都支持你。」

  聽著電話那頭林月華的笑聲,許青山知道她肯定只是把這當成自己用以助興的豪言壯志而已,無奈笑道。

  「媽,支持我就來點實際的,最近我基礎複習完了,需要自己在網上找些卷子和資料複習用,你幫我和外婆說一下,電腦就放我屋裡吧。」

  許青山理由正當,動機合理。

  但還是引起了林月華的略微警覺。

  「真的只學習用?不打遊戲吧?」

  「這樣吧。媽,要是我月考成績沒有比這次半月考高,你就再把電腦收回去,可以吧?」

  許青山用了溝通成本最小的方式。


  「嗨,不用高,只要還在550分以上就行。」

  林月華欣然應允。

  母子兩又聊了一陣家長里短、身體好壞,這才掛了電話。

  許青山在屋裡繼續做靠牆伏地挺身。

  沒過多久。

  「啪嗒。」

  許青山的房門打開了,小老太面無表情地抱著電腦和充電線走進了他的房間。

  「阿嬤。」

  許青山起身嬉皮笑臉。

  小老太白了許青山一眼。

  「考好了很好,但是不可以尾巴翹起來,又玩遊戲什麼的,不然我來這裡煮飯給你吃可就犯錯誤了,沒有管好你。」

  小老太嘆了口氣,對許青山說道。

  「要不是你高一的時候熬夜玩遊戲,這電腦都不用收我那裡去。」

  「知道的,阿嬤,這次我絕對不亂玩,成績保證越來越好。」

  許青山並不覺得長輩們絮叨。

  畢竟一開始這電腦對自己是不設防的,還是因為年紀小自制力差,才落得個不被信任的下場。

  還沒等外婆出去,許青山的電話又響了,還是林月華女士。

  「喂,媽,怎麼了?」

  「哎呀,剛剛說岔了,正事忘了說了。」

  「原來表揚我進步了151分不是正事啊?」

  許青山笑眯眯地跟老媽打趣道。

  「別又打岔哈。」

  林月華的聲音認真了起來。

  「是這樣的,佟童妹妹今年也考上了你們實驗,我今天遇到她姑姑聽說了這事,她在高一1班,你要是有遇到她,要多照顧人家妹妹一點。」

  林月華雖然性子急,但其實心地極好。

  許青山一直覺得自家老媽要是男兒身,那一定是新時代小孟嘗,只不過如今的社會,仗義不見得好。

  「佟童?」

  許青山聽到了這個名字,愣了一下。

  「對,不說了,你學習去吧,我也要忙去了。」

  「行。」

  掛了電話。

  「佟童?她來你們學校讀書啦?」

  外婆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一下亮了起來,好奇地跟許青山問道。

  「對,我媽說她今天來報導了。」

  許青山皺著眉頭。


  佟童來龍江實驗讀書這件事,自己前世也是知道的,只不過那時候自己正沉浸在表白被婉拒的難過中,又考砸了半月考。

  後來想去找佟童的時候,江婧怡都有事讓自己幫忙。

  現在想想

  呸!

  許青山挺想給自己臉上來口唾沫的。

  佟童

  一想到她,許青山心情有些複雜。

  如果說,江婧怡算是前世自己的白月光,江浣溪是自己的硃砂痣,那佟童應該算自己的青梅竹馬吧?

  佟童是許青山出生開始到小學畢業的對門的孩子。

  她爸爸佟磊和許學軍是同事兼好友。

  佟童比許青山小兩歲,所以在家屬院裡玩的時候,佟童都是跟在許青山身後跑的。

  只不過,後來許青山初中考到龍江實驗讀初中後,許家也從家屬樓里搬出來,和朋友合夥蓋了有天有地的聯排獨棟,又在市區按揭了房子。

  許青山只有在放假的時候會回縣城住幾周。

  像這個暑假,他就沒回去。

  這輩子的話,他和佟童兩年沒見。

  但如果加上前世.

  許青山還記得那個下午。

  自己準備去上大學,要進動車站的時候,那個來不及架住自行車努力朝自己跑來的少女。

  大汗淋漓的她,齊肩的短髮隨著奔跑翻起浪花,一雙密密麻麻寫滿不舍的明眸牢牢地盯著自己,懷裡抱著一個嶄新的鞋盒。

  「哥哥!」

  「要照顧好自己。」

  在許青山父母眼皮底下,久未謀面的少女並不敢有任何逾越的舉動,只是把鞋盒塞進了許青山的懷裡。

  她甚至連一個擁抱都不敢奢求。

  就那麼退後幾步,拘謹地站到許家父母的身邊,朝著許青山揮了揮手。

  「佟童,好好學習,不要像我一樣,等我放假回來,哥哥帶你去吃肉蟹煲。」

  「嗯!哥哥再見!」

  「再見!」

  許青山那時還年少。

  以為「再見」二字,只不過是漫長人生中再常見不過的一句告別,「再見」就是「下次見」。

  但很多時候,我們彼此的最後一面,其實只在一個平常的下午。

  沒有歇斯底里的哭喊,沒有山盟海誓的別離。

  就像是我站在船際,你站在碼頭。


  我們微笑著朝著對方揮揮手,以為往後餘生還能再見。

  可當渡輪遠行。

  我意識到了這是一趟永不回頭的單向道時,你我之間已經隔著一片無法跨越的汪洋,死海。

  那次告別後。

  許青山直至出獄都再也沒有見到過佟童了。

  他在滬都的時候,會收到佟童的消息,約定假期相見,只不過最後都爽約了。等到他混出人模狗樣了,兩人卻已經不怎麼聯繫了。

  只有到了入獄之後,林月華一次探監的時候和許青山提到了佟童。

  「青山,你還記得小童嗎?小時候經常跟著你出去玩的那個小姑娘。」

  「多好一孩子,怎麼就.」

  2020年。

  佟童失聯,杳無音訊。

  那時候,鐵窗里。

  許青山想起了少女塞進自己懷裡的那雙嶄新的名牌籃球鞋,裡面還有在專櫃裡購買的憑證。

  想起了那個站在自己父母身邊揮手的16歲少女腳底那雙不符合年紀的廉價勞保鞋。

  側邊橡膠修補的手藝並不好,鞋身的顏色已顯黯淡。

  想起了少女奔跑時的步伐,似乎那鞋並不合腳。

  可想起了又有何用?

  他仍是那照不到她的白月光。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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