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一臉嫌棄地給你看
第98章 一臉嫌棄地給你看
從鬼屋出來後,兩位女士的臉色慢慢恢復平靜,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彼此身上。
然後,氣氛就開始逐漸不對味了……不對,應該是說逐漸對味了。
松枝清雪打量著酒吧老闆。
她穿著白裙,顯得文雅而素美,很像家教良好的大家閨秀;秀美的圓臉蛋,是典型的東方美人,瞳紋複雜的雙眸,給她增添了幾分額外的神秘。
氣質含蓄恬靜,是個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的女人。
也難怪松枝清顯當初想要離家時,後路是去找她。
阿潤也在打量著松枝清雪。
這個女人呢,有張精緻典雅的瓜子臉,長發在腦後盤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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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長的丹鳳眼,明眸含光,顯得深邃而銳利;唇瓣上的紋理充滿性感魅力。
阿潤從松枝清顯的嘴裡聽過他說起過她的事,那是一個美麗而又有能力的天才女人。
現在看到本尊了,覺得沒想像中的那麼強勢,她看自己的眼神也是帶著些許觀察的友好眼神,並沒有讓人討厭的審視和敵意。
「聽阿清說,阿潤小姐是在銀座開酒吧的?」松枝清雪微笑著問。
「啊,是的。」阿潤也笑著回答。
「銀座的酒吧啊,那一定運營成本很高吧,不知道現在好不好賺?」
「一般啦,我開酒吧主要是興趣愛好,經常虧錢的。不像你,聽松枝君說,你可是把一家持續虧損的高端料理亭盤活的女強人……」
「哪裡,他吹捧而已啦……」
兩個女人在左右兩邊,開啟了互吹模式,夾在中間的松枝清顯一臉彆扭。
幸好兩個女人都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女人,也不是喜歡爭風吃醋的女人,不會讓男人覺得左右為難,要是把清雪換成真佐子……以真佐子那愛吃飛醋和耍小脾氣的性格來看,松枝清顯肯定會頭大。
兩個女人邊走邊說,走上了高三所在的樓層。
第一個班級,裡面搭著好幾頂帳篷,前邊豎著一塊牌子,寫有【塔羅牌占卜】的字樣。
攤位上擺著水晶球,坐在後面的女學生揚手招呼松枝清顯:「被神靈關愛著的年輕人,請這邊來,您的命運就要大轉彎咯~~」
松枝清顯往裡一看,女生打扮成女巫的模樣,身邊懸掛了不少怪異的裝飾品。
氣氛烘托得不錯。
本著來都來了的想法,松枝清顯看向兩位女士:「玩玩?」
兩位女士從餐飲行業的前景話題中回過神來,看向攤位,臉上都露出了躍躍欲試的表情。
「我們三個一人一次。」
松枝清顯支付了300円,然後坐在凳子上,一隻手摸上水晶球:「請幫我占卜吧。」
女學生看了他一眼,拿出塔羅牌,語氣幽幽:「水晶球只是擺設……」
「哦,抱歉。」松枝清顯移開手,抽了一張塔羅牌。
【教皇(逆位)】
女巫左手拿著牌,右手纖細的食指在牌面上緩慢划過,動作非常有儀式感。
松枝清雪和阿潤,都好奇地湊了過來,想要看看松枝清顯占卜的結果怎麼樣。
「請問占卜什麼?」
「隨意吧。」
「感情!(雙聲道)」
說完後,兩個女士,還有女巫,以及松枝清顯本人都愣了下。
女巫看著客人身後的兩個女人,逐漸察覺到了什麼不對,求生欲極強地說道:「記住,這都是迷信,圖一樂而已。等會我要說了什麼不對的話,你們可千萬別當真,最多我把錢退給你們好了……」
「哪個方面都占卜一下吧。」松枝清顯無奈地說道。
「那就從您的事業先說起吧。」女巫明顯鬆了口氣,觀察著牌面,「從牌面上理解,您是一位有智慧的,但不擅長溝通,固執且自命不凡的人。不過您眼界開闊,思路敏捷,想要成功並不難。」
「嗯~」松枝清顯默默點頭。
「但需要注意,正位教皇牌成功的關鍵在於貴人相助,反過來,逆位教皇牌失敗的原因,會是過分信賴貴人,導致事業面臨困局。」
輕信貴人導致失敗?
松枝清顯思考了下,暫時沒什麼頭緒。
「畢竟只是預測而已,請不要放在心上。」女巫特地補充說明。
「請接著往下說。」
「說一下愛情?」
「好。」松枝清顯無所謂地點頭。
「從感情上來看,您很討異性的歡心……」女巫抬起頭觀察他的臉,覺得那麼帥,肯定很討女人喜歡,「教皇代表著精神統治,和您交往的對象往往會在精神層面折服於您,容忍您對她們做一些過分的事……還,還有就是,您的占有欲會越來越強。」
說著,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兩位女士,見她們面色平靜,才敢接著往下說:「會有很多異性傾心於您,可您本身是個自命不凡的人,內在與外在都很坦蕩,不屑於用謊言去維持多段感情同時存在。所以,真誠坦蕩會是您在感情路上遇到的最大的絆腳石……這點最好有所改變……」
女巫的話沒說完,阿潤就不滿地打斷他:「真誠坦蕩明明是最大的優點,怎麼能叫不足?」
松枝清雪居高臨下,面無表情地打量著女巫,言辭犀利:「你的意思是讓他變成一個滿嘴謊言還同時腳踏幾條船的大渣男?」
「……」
女巫很委屈。
想退錢,不想給他們占卜了。
而且她的意思明明就只是要客人說話委婉一點就好嘛,哪有說讓他撒謊了……
「你們兩個也來玩玩。」松枝清顯把位置讓開。
「我先來吧。」阿潤坐下來,抽了一張塔羅牌。
【世界(逆位)】
「請問占卜什麼?」
「都可以。」
「請稍等!」
女巫對著塔羅牌端詳片刻,然後看著客人,細聲說道:「您最近事業處於低潮期,前景不樂觀,做什麼都半途而廢,無法專注當前的生活。是否如此?」
阿潤思考了下,輕點一下頭:「確實如此……」
事業低潮的主要問題,是她不想接手父親的社團事務,自己就經營了的料理亭和一家酒吧都入不敷出,基本每天都在虧錢……
導致這種局面的最大原因,是她缺乏目標,得過且過的心態。
家裡不差錢,但她也失去了生活的激情。
不活潑,生活散漫。
除了看看書就沒別的愛好了,也沒什麼好友,日子過得像快要入土的老太婆。
「要怎麼解?」松枝清顯問道。
松枝清雪側頭看一眼松枝清顯,心想你就那麼關心她?
「想要破解當前的困境,首先得找出原因。」女巫擺出了專業的表情,看著牌面,「從牌面分析,您身邊的人大多是泛泛之交,又或者是金錢維持起來的關係,缺乏可靠度。」
阿潤默默點頭。
她身邊的人,基本都是極道社團的成員,確實沒有可靠的人。
「您最親近的人,也因為別的事情分了心,很難顧及到您。」女巫接著說道。
下意識地,阿潤看了松枝清顯一眼。
眼神莫名有些幽怨。
松枝清顯默默轉過視線。
「可有戀人,或者有喜歡的人?有好感的不算。」女巫接著問。
阿潤搖頭:「沒有。」
「基於牌面推測,您愛情可能不順利、煩惱不斷、無法達成。」
阿潤皺了皺眉:「怎麼解決呢?」
「您一切煩惱的根源,在於內心不夠堅定、缺乏關鍵時刻邁出勇敢一步的勇氣。」女巫把客人手中的塔羅牌收回來,語氣溫和,「世界牌,是代表已經到達了目的地的牌。說明你一開始就有了別人難以企及的先天條件,或是外貌或是家庭條件等。您只需要認清心中想要的,堅定真正的自我,就能順利解決大部分問題了。」
「這樣啊……」
阿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到我了。」松枝清雪第三個抽出塔羅牌。
【皇后(逆位)】
女巫撫摸著牌面:「請問您想預測什麼?」
「愛情。」松枝清雪想也不想就說道。
在事業上,她有著強烈的信心,認為自己必定成功,所以直接就問起了愛情的運勢。
「具體到感情上來講,逆位皇后牌,問題很大。」女巫小心翼翼地說道。
松枝清雪皺著眉頭:「請直說。」
「您在感情上以皇后自居,不認為自己會輕易動情,所以面對任何追求者都表現得遊刃有餘,但也會為了維持自己超然的生態位而表現出過度自我保護,即便遇到真心喜歡的人,內心也不會承認……」
松枝清雪面無表情,用眼神示意女巫接著往下說。
「皇后牌象徵著女性的地位和力量,同時也代表了女性滿溢出來的熱烈感情。抽出逆位皇后牌,說明您距離這樣的戀愛狀態還有一段很遙遠的距離。想要擁有熱烈的感情,您可以嘗試一下放棄自己內心的優越感,用真心去對待每一個人,不要把別人都當成笨蛋……」
聽到這兒,松枝清雪轉頭看向松枝清顯,鄭重地道歉:「很抱歉,因為你平常太呆了,所以有些時候我都會把你當成笨蛋一樣,享受捉弄你的樂趣。這樣的行為太不應該了,太惡劣了。為表達歉意,請你今晚狠狠懲罰我吧,我會乖乖挨罰的……」
「……啊?」
旁聽的阿潤,目瞪口呆。
而松枝清顯,已經在認真考慮,用哪種方式懲罰她比較好。
離開占卜的班級,繼續往前逛。
「藝術攝影!還有各種cos服裝免費試用,照片當場沖洗,一人200円!」
「書法,油畫,300円一幅。」
「自製四格短篇漫畫,免費和角色原型合影,500円一本!」
「誒?快看,那個是不是三島老師……」
「哇,超帥的!」
走著走著,松枝清顯又被圍住了,好不容易脫離了包圍走出教學樓時,已經到中午了。
松枝清雪看了看時間,和松枝清顯說道:「我要開車送母親回家,下午也有事忙,下午就不陪你了。」
「你去忙吧。」松枝清顯點點頭。
松枝清雪看了阿潤一眼,隨後走到松枝清顯面前,伸手替他整理了下剛才在學生包圍中弄亂了的衣服,聲音溫婉乖巧:「阿潤小姐是個溫柔可愛的女子,我不在的時候,你可別欺負人家啊。」
這些話無疑是說給阿潤聽的,女人的小心思表露得一覽無餘。
「你是真把我當笨蛋了是吧?」松枝清顯又好氣又好笑地問。
「怎麼會呢,在我心裡,你可是日本第一大文豪呢。」松枝清雪有些無辜地眨了眨眼,隨後身子前傾,嘴唇微微貼向松枝清顯的臉頰,像是夫妻倆說悄悄話那樣說道,「你喜歡溫柔的女孩子對嗎?嗯,我知道了,以後會盡力變溫柔的……」
說罷,她來到阿潤身前,交換了聯繫方式,才微笑著告別。
這一路走下來,她在阿潤的眼裡,表現得舉止大方,言行得體,有溫婉的那一面而且沒小家子氣……真的是個很厲害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一般男人都壓不住,何況是沒談過戀愛的純情小男生。
想到松枝清顯只是被自己稍稍逗一下都會面紅耳赤,阿潤的眼裡不禁有些擔憂了,總感覺用不了多久這個可愛的大男孩就會被那女人整根吞下。
「是叫松枝清雪嗎……」
「嗯?」
「她,她好厲害哦。」阿潤含糊其辭地評價道。
松枝清顯側頭看她:「怎麼?你怵她啦?」
這個問題,讓阿潤愣了下。
她生性不喜歡爭搶比較,所以猶豫了半晌,才輕聲地說道「我也不怕啦」,聲音里倒也透著一股小小的不自信來。
臨近中午十二點,學生們都陸續去吃飯了。
再繼續逛,也沒什麼好逛的了,松枝清顯提議去中庭休息一下,阿潤頗有種夫唱婦隨的感覺,任何事都聽他的。
秋日的中午,陽光很明媚。
空氣新鮮,視線範圍也很清晰,中庭里的綠葉有一半變成了黃色。
擦肩而過的學生,都在討論今天的文化祭。
被提及最多的話題,當然是話劇部的舞台劇《紅與黑》。
「就男友的角色來看,於連簡直是個渣男。」
「可他好帥!」
「顏值就是正義,歐耶~」
一群女生打鬧著路過,阿潤看了她們一眼,隨後很佩服地和松枝清顯說道:「沒想到你的舞台劇演得那麼好,法語歌唱得也那麼棒,我在台下都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你都不和我說你懂這些。」
「我又不喜歡炫耀。」路過一處花壇,松枝清顯隨手摘了朵白色的小菊花,遞給阿潤。
阿潤淡淡笑了下,將白花別在耳朵上。
她身穿白裙,身姿輕盈優雅,長發自腦後放下,耳朵上多了朵白花。
打扮得既不俗媚,也沒有太過脫俗,平易中略帶知性的氣質。
穿越過來後,松枝清顯身邊從不缺美女,對於美色是有一定抵抗力的了。
阿潤的容貌當然是很漂亮的,但相對容貌,他更喜歡阿潤身上溫柔嫻靜的氣質,總覺得她是那種被欺負時會紅著臉委曲求全的受氣小媳婦,特別戳他的性癖。
兩人走進中庭,偏離了校道,在一處樹蔭下席地而坐。
周圍是學生的喧鬧,廣播部里傳來海頓G短調鋼琴曲的奏鳴,氣氛撩人情懷。
阿潤穿著高跟鞋,走了一個多小時,腳有點痛了。
轉頭看了看四周,沒有人會注意到這個角落,她小心地脫了腳上的高跟鞋。
白絲包裹著的精緻玉足露了出來,小腳套微微透肉的襪子裡,呈現出勾引食慾的肉感。
性感,誘惑,充滿色慾。
這世上沒有什麼能比這雙腳更優美,更漂亮的東西了。
阿潤背靠著樹幹,蜷縮和舒展了幾下腳趾,露出了酸痛緩解後的舒適的表情。
……像小狗一般。
松枝清顯的目光,看向她的白絲美腿。
阿潤小姐的腿是真美啊,初次見面時,那雨幕中的香艷小腿,直接就讓他覺醒了腿控屬性……也不知道阿潤知道後,會不會覺得他變態?
阿潤眼睛微微眯:「呀,好愜意的時光,真舒服啊~」
秋日陽光透過樹葉,斑駁落下,氣氛溫馨幽靜,話語也顯得輕盈。
阿潤揉了揉小腳,目光看向松枝清顯:「唔,剛才你唱的那首歌,叫什麼呀?我去搜來聽聽。」
「《榮譽向我俯首》,搜不到的。」
「為什麼搜不到?」
瞧著她如水般的眉眼,松枝清顯面不改色:「我自己寫的。」
「嚯?」
阿潤看向他,嘴唇微微張開,眼睛眨了幾下。
既有驚訝,又有小女孩一般的崇拜……她對文化藝術一類的興趣特別大。
「你還會寫歌?」
「會的啊~」
「還有別的作品嗎?」
「唔,法語的話,你聽聽這首……Il est temps, on attend, on le dessine……」
※
中庭外面,看完了上半場學生表演,德川家兩位小姐離開了禮堂。
「那小子還是不錯的。」德川櫻子評價道。
德川凜子陪著她:「你說的不錯,指的是容貌?」
「倒也不是這麼膚淺。至少,他舞台劇演得不錯,法語不錯,歌唱得也不錯,舞跳得也不錯啊。」德川櫻子頗為俏皮地笑了笑,氣質不像個大家族的掌舵者,更像個大學生多點。
對此,德川凜子不發表看法。
「我已經明白你為什麼會對他另眼相看了。」德川櫻子用偵探發現真相那樣的表情說道。
德川凜子白了她一眼。
其實也沒什麼複雜的理由,她喜歡電影、文學、音樂、戲劇,可以說各種形式的藝術都喜歡。
「我現在對他忽然很期待了,如果他什麼都會,是個全能天才,還長得那麼迷人,是不是也能把凜子收服呢……」德川櫻子調侃道。
德川凜子受不了她這把自己當樂子的行為,脫離了小道,往中庭深處走來。
德川櫻子笑嘻嘻地跟上。
走著走著,兩人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
前方的角落靜謐安然,兩個人席地而坐,身影在暖黃的陽光中融成一幅唯美的畫。
「唔,法語的話,你聽聽這首……Il est temps, on attend, on le dessine……」
又是一首法語歌,而且是他自己寫的?
唱完後,阿潤眨著眼睛,一臉崇拜:「還有嗎?」
「唔,你聽聽這首……J'ai la clé d'un jardin secret……」
「又是法語?」
「那就來日語咯。曾經我也想過一了百了……就因為看著海鷗在碼頭上悲鳴……隨波逐流浮沉的海鳥啊……」
聽完這首歌,阿潤的眼神,已經能用呆滯來形容了。
《曾經我也想過一了百了》,這首歌的力量,毋庸置疑。
「怎麼傻眼了?」
「啊?不……」
「喜歡?」
「嘻……」
阿潤笑了下,隨後張嘴,輕聲唱了兩句:「曾經我也想過一了百了……因為心早就被掏空……心不能被填滿……」
那歌聲,溫暖柔軟。
不如松枝清顯唱得那麼有感染力,但卻因為嗓音溫潤,反而有著另一番含情脈脈的治癒感。
歌喉柔軟婉轉,在這娓娓淺唱間,竟似將整片秋日午後的陽光都融化在了那柔軟溫馨的歌聲中。
外頭站著的德川家小姐,已經有些愣了。
談情說愛很常見,用自己寫的歌來談情說愛的也不少,可是這種把好歌隨口往外扔著玩一樣的男人,是真罕見啊……
樹蔭下,松枝清顯已經裝上癮了,張嘴也是痛快。
「讓我看看,未來的我,是否帶著笑容?」(《戀》)
「那天所眺望的海岸,直至今日仍能想起,在沙灘上刻下的話語……」(《打上火花》)
「如果這一切都是夢境該有多好,至今還能在夢中尋到你的身影……」(《Lemon》)
聽著這些歌,德川凜子心中悸動,眉頭都有些擰了起來……
「嘖,不會都是他寫的吧?也太強了……」德川櫻子美眸異彩連連,最後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竟然滿臉壞水地笑了出來。
後面一點,兩個小跟班走了進來。
德川家的兩位小姐沒有多留,轉身離開了院子。
「直子,小雪和你說哦,小雪最喜歡姐姐了,決不能讓她被松枝清顯那混蛋騙了。」月見雪瞧著前邊,眼神惆悵,看起來像個憂鬱的小男孩,「你得幫小雪,幫小雪呀~」
「嗯嗯嗯~」
小林直子心不在焉地點頭。
樹蔭下,松枝清顯又唱完了一首《殘酷天使的行動綱領》,看著表情如痴如醉的阿潤:「這些聽夠了沒?不夠還有。」
阿潤臉色微紅,有些激動:「就先唱那麼多吧。要是一次性唱完,以後沒新歌聽了……」
「多得很呢,反正我也沒打算做歌手,你要喜歡,我天天給你唱,不給別人聽……」
「真的能天天給我唱?」
「當然,畢竟我以後找不到家的時候,還得靠你呢。」松枝清顯笑著說道。
「是嗎?我都忘了這事。」阿潤笑了笑,柔聲說道:「不過你這隻唱給我聽的話……是不是有種欽定的感覺呢?」
「是嗎?」松枝清顯裝傻。
阿潤手指點在臉頰,思索道:「一般女人聽到這話,都會自動腦補……」
「所以?」
「所以……」阿潤歪頭看他。
「呃……」
阿潤又換了一個方向歪頭:「所以?」
這模樣,相當狡猾,眼神心懷不軌,好像是在捉弄他那樣。
松枝清顯默不作聲,看看她能說什麼。
片刻後,阿潤板起臉來,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以無奈又好笑地口吻罵道:「阿清,你真的是大笨蛋一個呢。」
「所以,嗯……」松枝清顯斟酌了下,說道,「你如果不討厭,就繼續下去咯。」
這話里,有阿潤想要的答案了。
如果她不排斥的話,他想這麼一直和她曖昧下去……
在這個陽光明媚的十月午後,和藹可親的圓臉女子,臉頰暈染出一片紅暈,靦腆得迷人。
「誒,姐姐!」
兩個小不點從外面走進來。
松枝清顯扭頭看過去。
月見雪看到他,頓時就氣得腮幫一鼓,隨後雙手往臉上一扯,吐出舌頭來「略略」地朝他做了個鬼臉,然後跑過來拉起姐姐的手:「走走走,快帶小雪去吃飯,別看這渣男了。」
對她這幼稚的舉動,松枝清顯又無奈又好笑。
阿潤無奈地起身,不好意思地和他笑了笑:「我先帶小雪去吃午飯了。阿清要一起嗎?」
這時候,她已經不喊松枝君了,而是用更親昵的方式。
「你先去吧,我要去問問小鹿。」
「那我先走咯~」
「下次見。」
姐妹倆離開了後,松枝清顯也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草根。
轉頭看向一邊,他認為純潔無瑕的少女小林直子乖巧地站著,胸部稍消瘦些,肌膚也多少有點慘白,因此她那雙黑眼珠就更加澄明晶亮,引人注目。
「你和小雪姐姐很熟嗎?」小林直子好奇地問。
「是啊,關係很不錯的。」松枝清顯隨口答道。
小林直子詢問道:「和我姐姐比起來怎麼樣?」
「嗯?」
松枝清顯不解地看向她。
「畢竟我姐姐喜歡你嘛,我當然要幫我姐姐!」小林直子一臉認真地回答。
松枝清顯笑了下,說道:「保密。」
小林直子白了他一眼,有些氣呼呼的樣子。
「小鹿沒和你在一起嗎?」松枝清顯問。
「她沒朋友,這個時候,她一般都一個人在活動室吃午飯。」小林直子回答道。
聽到這話,松枝清顯腦補了一個畫面。
空曠的活動室里,少女站在窗前眺望午間的學校,裙擺和發尾在秋風中搖擺。
男生互相打鬧的笑聲,女生們攀談的歡聲,遠遠地傳了過來,襯托得孤零零站在窗前的她更加落寞……嗯,孤獨的文學少女范,拉滿了。
「帶我去活動室看看。」
「好,跟我來。」
兩人穿過中庭,往社團大樓走去。
※
寬敞的活動室里,少女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眉心微皺。
上午的演出結束後,她內心對松枝清顯的表現已經是完全折服了,所以按照約定,她得給他當女僕……她從不撒謊,所以不會賴帳。
為了提前適應,她跑去動漫部借了一套女僕cos服回來。
趁著中午大家吃飯的時間,穿在身上,看看效果如何……
此時此刻,鏡子中的少女,穿著長度堪堪遮住膝蓋的黑白色女僕裙,頭戴一雙貓耳髮飾,屁股後面還拖著一條軟軟的尾巴。
鞋子和襪子都沒穿,白嫩的大腿裸露著。
「為什麼動漫部的女僕裝,會有貓耳和貓尾巴???」
看著鏡子中色氣下流的自己,松枝鹿鳴就覺得臊得慌,心想要她穿這身出現在松枝清顯面前,還不如殺了她。
「哦,還有襪子,穿上也許就沒那麼下流了……」
松枝鹿鳴坐在了凳子上,從鞋子裡把黑色長筒襪取出來。
手感,略微有點潮濕……
今天她穿的是和演出服配套的黑色長靴,又悶又熱。
走了那麼多路,還在台上還跳了舞,小腳腳在不透氣的靴子裡出不知道悶多少汗。
手一拿襪子,那微微有些潮的手感,讓松枝鹿鳴眉頭一皺,感到好噁心哦。
然後……
一股難以控制的衝動,在腦海里升起。
仿佛受到了魔鬼的蠱惑那般,清麗無雙的美少女,襪子慢慢拿起來……
放到鼻子前,輕輕嗅了下。
少女眉心微蹙。
那股微熏的汗酸味,令她對自己的襪子發出了冷淡的嫌棄聲。
「嘖,好臭……」
「這就是我們的活動室了,小鹿一般在……」
活動室的大門,從外面打開,松枝清顯走進來。
這是個很寬敞的教室,後面堆滿了課桌和書架,前邊靠窗的位置,並排放了兩張書桌。
有位少女坐在窗邊。
微風徐來,窗簾微微掀起,少女置身於明媚的深秋陽光中。
場面美得像一幅畫,給人一種就算世界末日到來,少女也依然會陶醉地聞著手中的襪子的感覺。
「嗯?」
是不是有什麼不對?
松枝清顯使勁眨了眨眼,襪子都還是襪子,沒有變成書。
秋日陽光中,身穿色氣女僕服的少女,正拿著長筒襪放在鼻尖前……輕嗅。
這……
好怪哦,我再看一眼。
松枝清顯已經呆住了。
小林直子也呆住了,滿臉震驚地看著那陶醉又嫌棄的松枝鹿鳴,內心滿是偶像塌房了的感覺。
「……」
松枝鹿鳴感覺到動靜,朝門口看過來。
三人面面相尬。
一股紅暈迅速湧起,松枝鹿鳴目光呆滯,嘴唇抿起來。
曾經清冷驕傲的天才美少女此時的臉上表現出來的情緒,簡直是災難般的惶然和一心求死的決然。
像是傻掉了那樣,少女嘴唇張開,又閉上。
張開,又閉上……愣是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啊,我不玩辣!
(╯‵□′)╯︵┴─┴
哈哈哈,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
想死,想死想死想死!!!
不用撈了,直接沉底吧。
不用救了,推進火化爐吧。
不行,這座城市不能待了,馬上就搬走。
再見了,承載我十五年歲月的東京。
再見了,姐姐和母親,今生我恐怕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三人當中,最先回過神來的是松枝清顯。
反應過來的瞬間,他就是想笑,但又恐怕松枝鹿鳴會羞愧跳樓而硬生生忍住了,整個腮幫「咕」地鼓了一下,差點沒把自己憋死。
少女的臉,已經紅成猴子屁股了。
難受,渾身難受,想直接原地去世。
尤其是看到小林直子一臉錯愕,用那種「看到偶像人設崩塌」的目光看著她,最後特別惋惜地說了句「小鹿居然有這麼奇怪的癖好」的時候,她有種寒風凜凜透心涼的感覺。
呵呵……
松枝鹿鳴乾笑了兩聲。
什麼舊華族的千金小姐、什麼顏值和頭腦冠絕人類的天才美少女在這一刻,什麼虛名都是那縹緲遙遠的過眼雲煙,恍若一場羞人的美夢,醒來後只有無盡的羞恥。
希望新的城市……
不,希望新的星球,不會有人認識自己;同時也不會有姐夫這種生物。
「噗~」
小林直子轉過身,使勁捂著嘴,發出一陣陣壓抑的笑聲。
松枝清顯忍著笑,朝小鹿走來。
那輕微的腳步聲,在松枝鹿鳴聽起來,宛如死神的腳步,震得她腦子嗡嗡作響。
「這就要履行賭注了嗎?好了,繼續吧。」松枝清顯在她面前蹲下來,掐著大腿,面色痛苦地說道,「快點穿好襪子吧,我等不及了。」
松枝鹿鳴眼神呆滯,看著他,用盡了最後的力氣:「為,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
「快點吧。」松枝清顯又好笑又心疼,伸手拍了拍她後背,「反正都已經社死了,不趕緊把賭注履行了,是不是有點浪費了?」
「我……」
松枝鹿鳴哽咽無語。
他說的話很有道理,反正都社死了害怕什麼對吧……
但她明白歸明白,心裡還是好難受啊,心臟在一陣一陣地抽痛,委屈到了極點。
啊!
(╯‵□′)╯︵┻━┻
小鹿要壞掉了啊啊啊!!!
秋風吹進室內,吹起了窗簾。
中午的陽光透過玻璃,活動室里的灰塵看得很清楚。
少女紅著臉,抬起白嫩修長的美腿,慢慢將黑色長筒襪穿好。
她旁邊的桌面上,放著一本《罪與罰》。
松枝清顯自然看過。
這書給人最大的感受,就是——我們終其一生,都在與人性較量。
當然了,他現在可沒心情管什麼文學性的東西。
目光看回松枝鹿鳴。
秋天明媚的陽光,在她的黑髮上熠熠跳躍。
這一幕像是中世界的木板畫,美得很有藝術感。
如豆腐般凝脂玉肌,臉頰嬌嫩,吹彈可破;
眉毛纖長,像含羞草的葉片;
雙眸清澈空靈,如名貴貓咪,眸光里閃爍著與生俱來的驕傲與孤高。
紅唇似櫻,柔嫩而甜美。
至於胸……好吧,略過。
身穿色氣女僕服,胸前打著紅色蝴蝶結。
裙擺不到大腿中部,黑色長筒襪包裹著纖細美腿。
裙擺與襪筒之間,露出一抹叫人無法移開目光的絕對領域。
她是真的漂亮,說是天使,恐怕不會有人懷疑。
但松枝清顯現在看她,已經滿腦子都是她聞臭襪子的畫面,掰不回來了。
在強大的情緒控制下,松枝鹿鳴的神情慢慢恢復正常。
但臉頰還是很紅,內心的羞恥,沒法短時間就壓制下去。
穿好襪子,松枝鹿鳴看向小林直子:「你出去,守在門口!」
「是!」
小林直子雖然很想留在裡面,但也知道她留在這裡的話,松枝鹿鳴是什麼都不會做的。
活動室里只剩下兩個人後,松枝鹿鳴的心一下子又簡單了。
裙擺太短了,大腿根一下都感覺涼颼颼的,她不時伸手往下拉裙擺。
但根本沒用。
那遮掩的動作,反而更有魅力了。
松枝鹿鳴一隻手按著裙擺,另一隻手沒事可干,裝作整理頭髮的樣子擋住臉頰。
這窘迫的樣子,非常可愛!
松枝清顯覺得,光是看她這害羞的樣子就夠了,根本不用她干別的。
他不說話,松枝鹿鳴心裡就覺得更羞恥了。
視線低垂,纖長的睫毛顫抖個不停,長筒襪里的腳趾害羞地蜷縮了起來。
過了很久,等適應了這種程度後,她的表情才重新高冷起來。
黑白配色的女僕裝,搭配著過膝襪。
色氣的衣服,和她臉蛋的清冷形成完美的反差。
真的像真佐子啊……松枝清顯的眼裡,她現在的樣子慢慢就和真佐子重合了。
松枝鹿鳴調整好情緒,看向松枝清顯:「這樣,你滿意了嗎?」
聲音和以前一樣清冷,表情也是看臭蟲那樣的嫌棄。
松枝清顯坐在她的椅子上,目光從她的臉蛋掃到她的玉足。
對他的視線,少女很是敏感,雙腿微微後退,似乎是想要隱藏閃躲,可是卻又沒地方躲避。
「你是不是不懂女僕的用語?」松枝清顯好笑地問。
松枝鹿鳴咬咬牙,沉默片刻,柔軟的小嘴才緩緩張開:「主、主人……」
聲音很掙扎啊。
「語氣很生硬呢。不過念在你第一次,就不計較了。那麼,你該怎麼對主人行禮呢?」
松枝鹿鳴不是很懂,只是憑藉著以往看英國宮廷劇時對裡面僕人的禮儀的記憶,緩緩提起裙擺,略微屈膝:「主人。」
禮儀是這樣,沒錯的。
但英劇里的女僕,穿的都是長裙,裙擺可以使勁提。
而她穿得是短得不能再短的短裙,裙擺一提起來後,就露出了更多白嫩的絕對領域。
「只是這樣嗎?似乎還不夠,我記得要再抬高一點。」
「你……不要太過分。」
松枝鹿鳴雙手提著兩側裙擺,白皙潤滑的雙腿感到有些涼。
「哦,小鹿玩不起的話,我也不強迫你。」
「……」
松枝鹿鳴的臉上,沒有表情變化。
可緊握裙擺的纖纖玉指,微微顫抖著,能夠看出她內心的不平靜。
沉默了好久後,少女的小手繼續上移:「這樣滿意了嗎?」
「不對,得加上嫌棄的表情。」
「……可以了沒?」
「對了,給主人拿筆來。」
「你要幹什麼?」
「拿來,坐好,我要寫字。」
「……」
「小鹿,你真棒!」
「……姐夫,你真噁心!」
過了很久很久,小林直子重新推門而入的時候,松枝同學已經換回了校服,百褶短裙隨著微風晃蕩,時而露出誘人的雪白大腿。
她神情平靜,面無表情,併攏著雙腿坐在窗邊。
一縷微風從窗外拂來,讓她鉛筆芯黑亮的頭髮微微擺動,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滿腿正氣的仙子,就不算仙子了嗎?
這一天很快就到了下午。
文化祭匯演結束,禮堂里擠滿了學生,學生會成員在台上頒發文化祭的各類獎項。
趣味獎、創意獎、最賺錢大獎等都頒發了出去,最後兩個含金量最高的「最佳社團表演獎」和「最佳個人表演獎」。
「最佳社團表演獎,獲得的社團是……」學生會會長看了下名單,大聲宣布:「話劇部!」
禮堂里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
對於這個獎,基本沒人質疑,兩個女主和男主表現出來的水準已經比大多數專業歌舞劇團都要好了。
松枝鹿鳴作為部長,走上領獎台,領取了金色的獎盃。
沉甸甸的獎盃,拿在手裡,在追趕姐姐的道路上又前進了一大步……可她內心的難受,並沒有因此緩解。
「松枝同學,先別下去,等下一個獲得者一起合影吧。」學生會長叫停了她,看著名單,大聲宣布:「最佳個人表演獎的獲得者,是我們已經畢業的學長、天才新銳作家,松枝清顯!」
「啪啪啪~」
台下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看著松枝清顯上台,下面討論得最多的是「真人比照片帥很多」。
學生會長把獎盃頒發給了他,然後讓他和松枝鹿鳴站在一起合個影。
下面還有一千多師生看著,松枝鹿鳴沒法推脫,只能挨過來和松枝清顯站在一起,對著鏡頭露出了塑料花一般精美的假笑。
可惡可惡可惡!
松枝鹿鳴的內心,恨得想毀滅世界。
臭姐夫,今日之辱,本小姐記下來,日後本小姐定要在你屁股上畫滿烏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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