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第40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和真佐子打了一場網球後,松枝清顯深刻明白了一個道理。
沒有強大的體力支撐,哪怕擁有超高的技巧和豐富的姿勢儲備都沒用,只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而已。
為了中看又中用,給她一點小小的雄性震撼,松枝清顯進入八月份後就開始自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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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上起床,先做一陣空腹有氧,然後按照「推拉蹲」的三分化訓練法進行力量訓練。
有氧訓練心肺能力,加強耐力。
力量訓練增強肌肉,增加爆發力。
兩樣都練好,那就等於擁有了持續衝刺的能力,就問你真佐子受不受得住!
八月十五號這天,依然在早上六點準時起床。
洗漱完畢,換上運動服和跑鞋,出門跑步。
他現在怎麼說都是個小有名氣的作家,為了避免在大馬路跑步被人認出,吸引圍觀群眾,所以只能把跑步地點定在四谷狹窄的住宅區里。
早上六點,太陽才剛剛出來。
感受著清晨的涼風,跑在狹窄的道路上,松枝清顯氣喘吁吁地瞥了眼東邊的天空。
橙紅淺粉的晨光比出門時要淡了好多,看樣子太陽馬上就要升起來了,溫度也越來越高。
「趕緊跑完回家洗澡吧……」
四谷住宅相當密集,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坡道,有些坡道讓松枝清顯聯想起了小鹿的胸——說有好像又不太感覺得出來,說沒吧,人家又實實在在有隆起的。
看來是薛丁格的胸了。
只有打開看到了,才能確定有還是沒有。
跑步的時候,松枝清顯腦海里的思緒,總是像雜草般無序蔓延。
這是件好事。
村上春樹把跑步時想的東西整理出來,便是《當我談跑步時我談些什麼》這本暢銷散文集。
松枝清顯跑步的時候也想很多,說明他等於村上。
話說回來,下本書要不要抄抄村上桑?
新世紀前後的這段時間裡,日本文壇有兩個銷量怪獸,一是村上春樹,二是東野圭吾。
抄這兩人的書,基本等於印鈔。
川端康成的書固然好,文學性拉滿,但受眾大部分都是在校學生以及上了年紀的有時間退休人士,掌握了社會絕大部分財富的苦逼中年社畜,是沒幾個有時間去慢慢品味純文學的。
松枝清顯邊跑,邊思考第二本書的問題。
最終還是決定放棄抄這兩位大神的書。
原因很簡單,文風不搭。
而且他一個寫純文學的,出身就是站在鄙視鏈頂端,跑去寫推理那純純是自降身份。
村上的小說雖然也有被視作純文學的,但也一直都被不少圈內人批為純文學之恥,別說諾獎了,就連日本國內的芥川獎都沒得過。
還是安安心心抄那幾個大文豪的吧,前期錢可能賺得沒那麼快,但過個幾年,錢和名都不會缺。
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松枝清顯的視線里,看到了須賀神社前面的那道長長的樓梯,就是《你的名字》中最後男女主重逢的那道樓梯。
「呼,呼~」
松枝清顯氣喘吁吁,腳步緩慢。
長時間跑下來,他現在有些缺氧了,耳邊只聽到呼呼的風聲,雙腳不聽使喚。
發梢被夏風輕拂,細密的汗水匯聚成一顆顆汗珠,順著臉頰流下。
好累……
但是不能停下,就差最後一道樓梯了……
不能讓那咄咄逼人的女人瞧不起啊!
他目視前方,不顧一切地奮力邁開腳步。
想像著這是一個人山人海的體育場,他緊咬著牙朝終點線跑去。
五十米。
三十米。
十米……
用盡全身的力氣,跑上最後一階樓梯。
胸口撞破終線,數萬名觀眾同時發出歡呼聲,掀起了山呼海嘯般的聲浪。
「冠軍,松枝清顯!」
【叮】
【體力4→5】
「呼,呼……」
松枝清顯雙手撐著膝蓋,氣喘吁吁,豆大的汗珠從他俊秀的臉上滾落。
體力從四到五,代表著他終於脫離了脆皮大學生的範圍,擁有了一個標準成年男性的體力水平。
按照這速度,堅持個大半年,就能變成體力八九點的小超人了。
休息了一會,喝了點水,才轉身往松枝家的方向跑回去。
回到家,走進院子,看到真佐子在茶室寬大的廊檐上練瑜伽。
淺米色的瑜伽服,勾勒出飽滿輪廓。
雖然說日本罩杯有水分,但對G再怎麼縮水,都是萬千女人中的佼佼者。
也不知道會便宜哪個混蛋呢……
「我回來了。」松枝清顯微微彎著腰走上迴廊。
瑜伽墊上,松枝真佐子瞥了他一眼,眼神非常不悅。
臭小子,這樣都還敢過來,以為她是無知少女發現不了他的異樣嗎?
「我現在的體力,應該是比你好了……」松枝清顯開心地走進來,陽光把他臉上汗珠照得晶瑩剔透。
松枝真佐子盯著他臉上的汗珠看了會,接著又有些控制不住地看向他喉嚨上聳起的喉結,汗液順著那隆起的弧度滑落,軌跡顯得果敢而純潔。
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下意識呢喃出來:
「真好看……」
「什麼?」
「欸?沒什麼。」
松枝真佐子不自然地移開視線,在瑜伽墊上背對著他側躺下來。
細碎的陽光如雪花般洋洋灑灑地落在迴廊里,流光在她豐腴曼妙的曲線上面熠熠跳躍,光景美得讓人怦然心動。
松枝清顯不禁忍不住眯起眼:「凶是凶了點,但真的很好看……」
「伱在說什麼?」
「欸?沒說什麼。」松枝清顯搖搖頭,「我去做早餐了,你慢慢練。」
他走了後,松枝真佐子躺在瑜伽墊上,無心再練。
滿腦子都是他剛才那張帥氣且充滿汗水的臉。
感覺他好像有一點改變了。
剛入贅進來這個家時,他無疑是獨孤的。
他的周圍構築著一道看不見的城牆,將所有人都阻攔在他的世界之外,他躲在自己的天地里不曾與外界聯繫,當他獨處時,很難找到一個比他看起來更不孤獨的人。
沉默寡言的性格,讓他看著就是個乏味無聊的男人。
可現在,他確確實實發生了改變。
這種改變不是說翻天覆地的,因為他現在還是給人孤獨的感覺,
但他在這份孤獨裡面,多出了幾分野性的氣質來。
就好比他依然躲在圍牆後的個人世界裡,但圍牆裡困著的已經不是原來的他了,而是一頭正虎視眈眈地看著城牆外面的野生雄獅。
是什麼讓他變成這樣的?
「難道說……」松枝真佐子跪在瑜伽墊上,感覺很悶熱。
身體散發出的汗味熏得她有些呼吸不暢,同時也感到了危險,宛如被野生的食肉動物盯上了。
※
松枝清顯做好早餐時,松枝真佐子做完了瑜伽換好了衣服,慵懶躺在客廳的躺椅上。
臉上敷有面膜,手機擺在面前的支架上面,播放電視台的早間新聞。
她能做到比實際年齡看起來年輕了足足十歲,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她天生麗質,但從不會揮霍自己的身體和美貌。
每天的飲食都很均衡,營養。
數十年如一日地進行瑜伽與慢跑,鍛鍊身體各處肌肉。
沐浴、護理、化妝都是用最好的產品,外出絕對絕對會做好防曬和保濕,晚上十點半前必定睡覺。
在美容和保養方面,她從不懈怠。
此時的她,身穿著一件吊帶睡裙,圓潤的雙肩和精緻的鎖骨都露了出來。
裙擺非常短,只能剛剛遮住大腿根。
按照衣服越少,戰鬥力越高的標準,她現在的戰鬥力起碼是53萬,比肩一階弗利薩。
她在外人面前保守古板,從不露身體。
在家裡就這麼清涼
真好啊。
看到他出來,松枝真佐子不由地哼了聲,帶著火氣問道:「新作出版的事情怎麼樣了?」
她怎麼又生氣了?
唉,不管了,她哪天不生氣才怪呢……
「進展很順利,短篇和雜談和正文一起遞交出版審核了,這兩天應該就有結果了。」松枝清顯坐在旁邊的凳子上吃早餐。
「對銷量有沒有信心?」松枝真佐子問。
「你很關心我?」松枝清顯好笑地問。
松枝真佐子眼神一冷,語氣生硬道:「我只是怕你的單行本銷量慘遭滑鐵盧,丟我們家的臉!」
「這話怎麼聽著有點傲嬌的味道?」
「趕緊吃,吃完把位置讓給我。」
「算了,你先吃吧,我要去洗個澡。」
「浴缸里的水還是熱的,你去泡一泡就行,不要浪費。」
「讓我和你共用一缸洗澡水,真是噁心。」
「你有錢交水電費的話,大可重新放一缸。」說到這裡,松枝真佐像是貓一樣伸了伸懶腰,隨後揭開臉上的面膜,準備享用早餐。
如剝了殼的雞蛋般光滑細嫩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
那嬌嫩膚色,讓人忍不住擔心空氣中的細微顆粒都會劃損她的美麗。
「怎麼說呢,我只不過是稿費還沒發下來,沒辦法的事!」松枝清顯強調什麼一樣說道,絕不承認他是心甘情願的。
「呵~」
松枝真佐子冷笑了聲,朝他看過去,紅潤的嘴角微微挑起,輕蔑而又嘲諷:「真當我是小女孩那樣來騙?松枝清顯,我告訴你,趁早收起你那些小心思!」
嚴苛冷厲的主母發火,很恐怖的。
尤其是她那雙凌厲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眯起來盯著你的時候,真是壓迫感十足。
稍微膽小的男人,被她這麼一呵斥,說不定會當場腿軟下跪。
剛穿越過來那會,松枝清顯也被她嚇到過。
現在他當然不會被唬到了。
瞧著她那清涼的打扮,他的腦海里不禁想起了錢鍾書先生在《圍城》里對鮑小姐的描寫,於是便心生一計,畢恭畢敬地對她鞠躬行禮。
「局部真理夫人,我知道了。」
「局部真理夫人?」松枝真佐子給麵包塗抹果醬的手一頓。
「因為真理總是赤裸裸的,所以您是局部真理夫人。」松枝清顯恭敬地解釋。
「……」
松枝真佐子怒目圓瞪,鳳眸死死地看著他。
……這就是文化人罵人的方式嗎?
「您不喜歡這稱呼?沒問題的,那我給您改一下,賣肉鋪子夫人怎麼樣?」松枝清顯還是那副恭敬的嘴臉。
松枝真佐子咬牙切齒,恨不得衝上去狠狠咬死他。
就在這時候,松枝清顯的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是小林編輯的打來的。
「餵?松枝君你在哪?有空嗎?」
「可能沒空,我正在和局部真理夫人吵架,並且有要打架的趨勢。」
「……局部真理夫人?」小編輯一頭霧水。
松枝清顯解釋道:「就是松枝家的主母。」
「……你和她,是有什麼不順眼的地方嗎?」
「不能只用不順眼來形容,應該說只要一見面,就是『已探測到對方進入有效射程範圍之內』。」
「啊?」小編輯張大了嘴,「難道你們已經變成了全面交戰的敵人了嗎?」
「談不上全面戰爭,稱之為局部摩擦更恰當。」
「……松枝君,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你說話的方式那麼有趣,就好像在給一堵白牆刷上好看的顏色那樣!我真的越來越喜歡了……」
電話裡面,小編輯的語氣很雀躍,有種懷春少女般的感覺。
但很快她就記起了正事,連忙說道:「我有十萬火急的事要找你,你在哪?我現在就過去。」
「十萬火急啊,那就來吧。」松枝清顯報了松枝家的地址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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