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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更炸裂(求月票)

  第258章 更炸裂(求月票)

  張巒當天去李孜省府上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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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官上任,張巒可謂是意氣風發,只是白天兒子跟他的一番話,讓他內心有些打鼓,他本以為是自個兒憑「本事」換來的鴻臚寺卿當,卻未曾想,兒子卻跟他說是治病的特長才讓他獲得高位。

  雖然怎麼想都跟自身實際能力無關,但張巒還是不願意承認只憑藉他的神醫之名就能換來高官厚祿。

  因為他壓根兒就不會治病,這本就不是他所具備的能力。

  龐頃負責接待張巒。

  一邊在前引路,他一邊回首說道:「張先生來得真夠早的……今天道爺不但請了您,還請來禮部右侍郎倪岳以及鴻臚寺少卿齊章作陪。」

  「齊少卿?今天我跟他在鴻臚寺已經見過面了。」

  張巒笑著回應。

  龐頃呵呵笑道:「既已相識那自然最好不過……這不道爺怕您初入官場,朝中不認識什麼人,特地給你引介這兩位……話說他們都跟道爺有著深厚的交情,以後有事的話,他們也會多加照應。」

  張巒感慨道:「有李侍郎相助,這做官竟也是事半功倍……張某何其有幸哉!」

  「那是自然。」

  龐頃笑道,「誰讓您也是當世難得的高人呢?道爺對您的倚重遠勝他人!道爺這會兒還在處置一些朝事,等忙完才有空。最近道爺剛進為禮部左侍郎,今天就當是同喜同賀吧!」

  「是嗎?那是該好好恭賀李侍郎,可惜在下沒帶禮物來,慚愧慚愧!」

  「您來就是最好的禮物,裡邊請。」

  ……

  ……

  張巒在花廳等了許久,李孜省才現身。

  李孜省見到張巒也不客氣,直接走上前,把站了半拉子的張巒給按回椅子上。

  「來瞻,不是李某有意怠慢你,實在是最近朝中事務太多太雜,幾乎全都要我參詳……尤其涉及春闈大事,更不敢有絲毫馬虎……唉,我這官當得也累啊。」

  李孜省表面上是賠罪,但實際上更多是炫耀他如今擁有的權勢。

  張巒試探地道:「李侍郎,在下有一事不解。」

  李孜省啞然失笑,搖頭道:「世間還有你張來瞻不明白之事?說來聽聽。」

  張巒問道:「不知我為何會接任鴻臚寺卿的差事?話說朝中進士出身的名儒比比皆是,而我……」

  「既是我想幫你,也是陛下的意思。」李孜省一改之前的嬉笑之色,鄭重其事地道,「這事我可不敢居功……既然有此問,莫非你在外聽到了什麼風聲?」

  「沒有沒有,我只是覺得,鄙人或力不能及。要是去別的衙門當差還行,直接做鴻臚寺卿就有點兒……」

  張巒說著,臉上多少帶了點不自信。

  李孜省笑著寬慰:「我面聖時專門問過陛下,陛下說本打算安排你進太醫院,聽我說讓你做鴻臚寺卿後,陛下讚嘆此議更好……行了,我們不說這個了,倪岳和齊章馬上就到,酒桌上我好好為他二人引介你。」

  張巒聽到這裡,瞬間心頭懸著的大石頭落地。

  暗忖。

  果如吾兒所言。

  原來皇帝想讓我當的從一開始就是醫官,所以說陛下賞識擢升我,就是預備緊急關頭讓我去為他治病,只是稍微包裝了一下,來了個迂迴,被李孜省給安排到鴻臚寺去了。

  「李侍郎,在下敢問一句,陛下最近的龍體……」

  張巒忍不住問道。

  李孜省本打算帶張巒去宴會廳,聽到這兒,也顯得認真起來,感慨道:「陛下看了你跟太子進獻的話本,心頭鬱結是紓解了不少,但病況嘛……也就那樣。你有閒暇,或可斟酌一二治療肝病的方子,畢竟這是為聖上,為大明,功在千秋。」

  ……

  ……

  這頭李孜省宴請張巒、倪岳和齊章,另一邊龐頃卻在替李孜省接待突然到訪的梁芳,稍微安頓後便急忙來見李孜省,將梁芳親臨的消息相告。

  「幾位,我這邊有點事,一會兒再過來。炳坤,替我好好招待一下貴客。」李孜省馬上便離席。


  「你有事且自去!」

  張巒揮揮手,顯得意氣風發,吆喝道:「這邊由在下來敬酒便可。」

  龐頃笑道:「張鴻臚對於場面事果然在行,我這兒也敬大家一杯。」

  說話間,李孜省已然離開宴會廳,到正堂那邊見梁芳。

  梁芳手上拿著一些裝訂好的小冊子,一見面就遞過來:「李大人,咱家這裡有些東西,想請你代為呈獻給陛下。」

  李孜省笑著招呼梁芳坐下,態度還是比較隨和客氣的,他並沒有第一時間打開那些冊子看看是什麼,只是隨口問道:「可否問一下,梁公公,您有貢品,為何不親自呈遞君前呢?」

  「李大人,你既知咱家的情況,實在沒必要多此一問。」

  梁芳還是顯得很高傲,挺直腰杆道,「你且說,幫還是不幫?」

  李孜省笑著道:「這忙是可以幫,卻不能以我的名義。」

  「這是自然。」

  梁芳心說,我把話本交給皇帝,本來就是想自己立功,幾時打算借你的名義了?

  李孜省好奇地問道:「現在能跟在下說說,這些書冊上面寫的到底是什麼嗎?」

  梁芳自得道:「乃是咱家從民間搜羅來的話本,全是為陛下解乏用的……聽聞陛下最近龍顏不展,鬱結於心,故有此準備。」

  「也是。」

  李孜省頷首道,「現在也不知怎的,突然間朝野都在傳,說是太子妃之父張來瞻,靠一部話本贏得陛下欣賞,破格拔擢為實職鴻臚寺卿,以至於最近京師上下都在探討,那是一部怎樣的話本。」

  梁芳微微皺眉,他聽出李孜省是在嘲諷他跟風隨大流。

  「不過……梁公公,不是在下非要說點兒難聽的心裡才好受,乃是這話本進獻,也是要講規矩的,要是獻上去後不能令陛下龍顏大悅,反倒讓陛下……嗯嗯,你知道的,這責任我可擔不起。」

  李孜省明顯不想幫梁芳。

  成事了,功勞是你梁芳的,皇帝不爽了卻會懷疑我跟你是一夥,甚至有可能遷怒到我頭上。

  我李孜省今日今時已是權傾朝野,需要靠你梁芳扶持?

  還是說要靠幫你獻個話本藉機邀寵?

  洗洗睡吧!

  梁芳冷冷地問道:「能有何責任?」

  李孜省笑著道:「實不相瞞,今日在下府上來了幾位賓客,除了禮部右侍郎倪岳外,還有鴻臚寺兩位,正卿張來瞻以及少卿齊章。」

  「姓張的在你這兒?」

  梁芳一聽頓時從椅子上躥起來。

  他似乎理解了為什麼張巒可以在朝中混得風生水起了,靠屁大點功勞就能換得實職鴻臚寺卿當,感情跟李孜省過從甚密。

  李孜省道:「梁公公要去見見嗎?」

  「不必了。」

  梁芳黑著臉道,「姓李的,咱家再問你一句,這忙,你幫還是不幫?」

  「梁公公息怒啊,我幾時說不幫了?我只說這責任承擔不起,又沒說不幫你把東西呈交上去,但就是……」

  「你想怎樣?」

  梁芳已經醒悟過來,如今的李孜省再不是當初那個吳下阿蒙,要請其辦事那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李孜省笑道:「在下並非見利忘義之人,只是想懇請梁公公,若是張來瞻有做得什麼不妥的地方,你可要手下留情啊。」

  「什麼意思?」

  梁芳皺眉道,「你想保他?」

  李孜省道:「聽說梁公公往他府上送禮,這很好嘛,本來兩邊就沒什麼恩怨衝突,實在不必針尖對麥芒,但也最好……不要有什麼交情。在下的意思,梁公公既不要去害他,也別想收攏他,咱息事寧人如何?」

  梁芳冷笑不已,嘲諷道:「原來張來瞻真是你的人,你怕他回頭投奔咱家?他是太子妃之父,你有必要操這心嗎?」

  「看梁公公說的,什麼你的我的,同為朝廷效命。我就是幫他在朝中買條活路……」

  李孜省身子往後一仰,倚在椅子的靠背上,意思是你答應還是不答應給個準話,我才好決定下一步行止,一切就看你對獻話本這件事是否堅持了。

  梁芳從來都沒把張巒放在眼裡過,當即曬然道:「可。咱家保證,以後定與之井水不犯河水。」


  「好,甚好!」

  李孜省笑道,「那明日,這東西就會出現在陛下面前。在下還會幫梁公公美言幾句。能否討得陛下歡心,就看梁公公造化了。」

  ……

  ……

  李孜省親自送梁芳離開。

  等他回到酒席時,這邊才敬了兩輪酒,大家興致正高。

  倪岳隨口問了一句:「李侍郎,不知是何人來訪啊?」

  李孜省坐下來,拿起筷子扒拉兩口菜,這才回道:「不是外人,乃御馬監梁公公。」

  本來張巒正舉著酒杯,吆喝大家碰杯,聽到這兒不自覺把手縮了回去,酒桌上沒一個人還能笑得出來,熱情洋溢的氛圍瞬間就被凍結了一般。

  「作何愣著?咱繼續吃酒。」

  李孜省招呼道,「他讓我幫他向陛下進獻幾個話本……話說這都是來瞻你引起的風潮啊,要不是你靠話本贏得陛下賞識,他人怎會知曉話本這玩意兒原來也能換得功名?」

  張巒面色羞慚,連耳根都紅了。

  堂堂讀書人,竟要靠奇淫技巧的方式為自己換取前程功名,就算能做到心安理得,但被人拿到明面上來說,他面子多少有些掛不住。

  李孜省自嘲道:「其實你與我所為也沒什麼本質不同……來瞻啊,以後同朝為臣,我等互相幫扶才是最重要的……誰說你就沒能耐為朝廷做事呢?」

  張巒突然心理就平衡了。

  我怎麼說也是秀才出身,而你李孜省就是個道士……相比而言我還是比你強一點,如此一來你就不是在諷刺我,而是真心覺得與我是一路人。

  「敬李侍郎。」

  張巒馬上自提一杯。

  齊章好奇地問道:「張鴻臚,您到底寫了一部什麼樣的話本,竟得陛下賞識?其實我等也很好奇。」

  張巒借著酒勁兒說道:「都乃遊戲之作,不過是寫了部《儒林外史》,還有部《西遊記》而已。」

  李孜省好奇地問道:「來瞻,你是說,除了部《儒林外史》外,你還寫了部別的說本?」

  「嗯。」

  張巒點了點頭,隨即好奇地問道,「李侍郎,在下沒跟你提過嗎?」

  「呃!?」

  李孜省一時踟躇。

  你早說你寫了兩部,我借你一部來跟皇帝邀寵,何至於在這件事上我只是充當個看客?

  「儒林外史,西遊記……」

  另一邊禮部右侍郎倪岳臉上多少有些掛不住。

  畢竟他倪岳從一開始上奏請太子在文華殿視朝,就是出自梁芳和鄧常恩等人授意,現在他坐在這兒,其實名不正言不順,只是李孜省覺得他幫到了太子,或是同路人,但其實……他跟在場幾人立場根本就不一樣。

  張巒眉飛色舞,侃侃而談:「儒林外史,說的是儒者中一些細枝末葉的事情,從考科舉,再到世間紛紛擾擾,無論是官場或是男女之事,均有涉獵,不一而足。至於《西遊記》嘛,純粹就是志怪,乃說一個石猴大鬧天宮,後經菩薩點化,跟隨唐僧西天取經的故事。」

  「聽起來就讓人覺得很精彩,難怪陛下會著迷。」

  齊章覺得自己參加的不是什麼官員同僚間那種比較正式的聚會,純粹就是狐朋狗友間的恣意狂歡,因為這會兒酒桌上已經開始吹起了牛皮,尤其這話題還是他帶起來的,怎麼誇張怎麼來。

  李孜省一聽是什麼志怪故事,立即就失去了興趣,笑道:「好了,來瞻,咱不說什麼大鬧天宮,也不說西天取經,咱就說你以後準備如何當好鴻臚寺卿這個官。你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以隨時來我府上問。」

  這態度是表現給倪岳和齊章看的。

  畢竟鴻臚寺跟禮部間有千絲萬縷的聯繫,眼前二人以後都能幫到張巒,但在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也能給張巒製造麻煩……如果他李孜省表明態度支持張巒,那張巒就一定能在鴻臚寺中站穩腳跟,無可置疑!

  ……

  ……

  酒席散了。

  當天李孜省並沒有喝多少,也是上一回在張巒府上喝得太多,這次他學精了,有意識地把自己的杯中酒換成白開水。

  「道爺,您聽那位張半仙說了嗎?他寫了志怪故事,就是《西遊記》,咱難道不討回來?」龐頃問道。


  「都送到太子處了,討來作甚?再說,儒家之事,陛下很好奇,或就想看看,這志怪傳奇能有什麼意思?」

  李孜省打了個哈欠,似乎真的困了。

  「來瞻那邊回府路上不會出什麼偏差吧?」

  李孜省對張巒很上心。

  「派人沿途護送了……他稍微多喝了幾杯,剛才您離席那段時間,因為敬酒的緣故他喝得可不少。」

  龐頃說到這裡,不由面帶苦笑。

  李孜省在的時候,張巒喝酒還收斂些,等李孜省走開,張巒很想表現他作為新鮮出爐的鴻臚寺卿的風采,竟一個勁兒給人灌酒,誰曾想先把他自己給灌醉了。

  就以那兩部話本的內容,在龐頃看來,張巒根本就不該在酒桌上提及。

  「嗯。」

  李孜省點頭。

  剛安排讓人準備沐浴的香湯,李孜省正在丫鬟服侍下寬衣,這頭門房就來傳告,說內相覃昌來了。

  「這位印公閒到沒事做嗎?怎這個時辰來了?」

  李孜省衣服脫了一半,只能在丫鬟幫助下重新套上,出來見覃昌。

  二人簡單見禮。

  覃昌賠罪道:「李仙師,不是咱家有意前來打擾,全因……陛下看了太子獻的另一部話本,名叫《西遊記》者,立即沉溺其中,幾乎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愣是讓咱家連夜出宮來跟那位張鴻臚討要剩下的章回。

  「這不是巧了嘛……聽說他正在您府上用宴?現在他人還在嗎?」

  龐頃在旁聽了,忍不住給李孜省甩了個眼色。

  好似在問:

  我說什麼來著?

  讓你不把張來瞻寫的志怪話本當回事,原來這部比先前一部效果更加炸裂,皇帝都已經看到廢寢忘食連夜討書的地步了。

  「剛走。」

  李孜省聳聳肩,無奈道,「要不,我這就與你一同到他府上,把話本拿回來?」

  「那走吧!」

  覃昌絲毫也不敢耽擱,做了個「請」的手勢,立即轉身向外行去。

  李孜省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只好強打精神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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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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