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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道士下山

  寒冬時節,無名山谷內依舊百花盛放,嗡嗡鳴響的玉蜂群飛舞在百花叢中,說不出的快活。

  而丘處機卻是浸泡在挖開的一處小水池中,水池裡的水液呈現淡紅色。

  添加了不少赤虺血的溫泉水,如同一雙雙炙熱的手掌,拍打著丘處機發燙的皮膚。

  而丘處機的身體,則偶爾浮現出一縷縷金光。

  炁體源流籠罩之下的五種內功心法裡,唯有金剛不壞神功最是葷素不忌,得了赤虺之血補充,功力一路增進,已然逼近小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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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天之後,溫泉水冷,虺血精華消耗一空,丘處機從池水中起身,披上道袍。

  「嘶~嘶···吼!」赤虺搖晃著綁著布條的尾巴,沖丘處機發出聲音。

  「不必了!過猶不及!」丘處機搖頭。

  赤虺血雖好,但不能貪多,否則體內的血氣會變得雜亂,反而影響自身的心意。

  「有空幫我盯著點,若是重陽宮方向看到陣陣濃煙,就過去幫忙。」丘處機對赤虺交代道。

  出重陽宮前,他便已經和王處一、劉處玄說過了,如果全真教遇到對付不了的強敵,就到林中放火,自有『前輩』相助。

  赤虺重重點頭,答應下來。

  丘處機提劍出了山谷,腳下如颯沓流星一般,一路飛掠下了終南山。

  山腳下分岔的道路旁,丘處機左顧右盼,面露踟躕。

  「我在哪?怎麼走?還有···我好像沒有帶錢!」

  丘處機滿臉的窘色,下山之前,他只想著千里殺一人,恩仇一劍消。

  下山之後,才想起來,這年月沒有導航,沒有詳細的地圖,他連路都摸不著,憑感覺走鬼知道會跑到什麼地方去。

  山腳下轉了兩圈,丘處機只能撐著麵皮回到重陽宮。

  「我不認識路,幫忙找個帶路的!」

  「還有,給我點盤纏,我沒錢。」

  看著去而又復返的丘處機,馬鈺原本的詢問到了嘴邊,又吞了回去。

  「你準備去哪找仇人?」馬鈺問道,同時摸出自己的錢袋遞給丘處機。

  「我問過靜舒道長,很懷疑此事與即將現身華山的金燕子有關,所以我打算先去華山!」丘處機掂了掂錢袋,也不是很了解購買力,穿越者靈魂是純粹對此沒有概念,而以前的丘處機,是因為沒錢。

  面對馬鈺的詢問,丘處機沒有說他最懷疑的是鐵掌幫的裘千仞。他記的很清楚,在原著之中,裘千仞為了奪得天下第一,會故意重傷周伯通和劉瑛之子,讓段智興耗費真氣施展一陽指救治。


  這般手段,與靜舒道人等人的遭遇,幾乎是如出一轍。

  而且按照時間和邏輯推斷,裘千仞針對王重陽設局出手殘害全真教道人,很可能還在針對周伯通與瑛姑之子前。

  畢竟段智興遠在大理,如今都不見得知曉中原的『九陰之爭』,而鐵掌幫卻在荊襄一帶,處於宋金相抗的交錯之地,裘千仞知曉王重陽的威脅,遠比知曉段智興的威脅,概率更大。

  近在咫尺的王重陽不去針對,先跑到大理去搞事情,這多少說不過去。

  至於原本的軌跡之中,裘千仞有沒有針對王重陽而設計出手,丘處機不得而知。

  或許有,或許沒有。

  畢竟依照原本的軌跡,林朝英說不定都已經走火入魔而亡,王重陽就此自閉,讓裘千仞覺得沒有威脅,而不出手干涉的可能性也同樣存在。

  丘處機這麼大一活人,他的改變造成的連鎖反應,肯定不比一隻蝴蝶小。

  不過,丘處機生性灑脫,靜舒道人等的遭遇,他不會往自己肩膀上攬,認為是因為自身帶來的改變,而影響了他們的命運。

  裘千仞陰毒詭詐,打死就成,多想有什麼益處?

  「你去華山的話,可以找郝大通帶路。」

  「他雖是魯地牟平人,卻曾跟著長輩往返於老秦諸地。」馬鈺給出了建議人選。

  丘處機道:「好!那你去把他給我尋來,我問問他願不願意。」

  不多時,郝大通便來重陽大殿見到了丘處機。

  看著壯碩的和小牛犢似的郝大通,丘處機問道:「我要下山追查傷害師門長輩的兇手,或許會有生命危險,你願意與我一道同行嗎?」

  郝大通拍著胸膛:「俺願意!」

  「好!那就走!」丘處機也不耽誤,拉著郝大通便又下了山。

  半路上見郝大通腳步雖穩,但太過緩慢,便要教他自悟的輕功身法。

  然後便又發現,郝大通居然連內功也不會。

  這個時候,再教全真大道歌,已經有點勉強了。

  丘處機便先傳了他純陽玄功,這門內功,在全真內功體系里,起到的就是一個補充作用,沒什麼大的發揮,就是每日清晨採集純陽之炁,能夠積少成多提純內力的同時,也讓功力的增長稍稍加快一些。

  修行的慢,自然也就意味著出差錯的概率更低。

  即便是一邊趕路,一邊修行,也是無礙。

  兩人一路往華山方向趕路,多數時候都是風餐露宿,只因要進城的話,免不了被金兵盤查,只有遇到一些小村落的時候,進去尋一戶人家,花費一些錢財,吃喝梳洗整理形象,半途上感覺用腳走路太過辛苦,又太過廢鞋,便下重金購買了兩匹坐騎,節省人力。


  如此這般,不過才下山四、五日,便已經有在家千日好之感,江湖遊俠的灑脫與痛快,都被路途的艱苦與為難所掩蓋。

  其實華山也與秦嶺相連,與終南山一樣,也算是秦嶺的一部分。

  只是直接走山路,從終南山到華山,更加的難辨方位,且山林深處兇險更多。

  下山後第十日,二人終抵華山附近,只見得華山山腳下的荒村野店裡,儘是一些滿身匪氣的江湖中人,一些血斗過的痕跡還未被處理,一些殘肢斷臂,隨意的丟棄在路邊被野狗啃食。

  丘處機彈出石塊,將野狗們驅趕,卻又沒有費力挖坑,將這些殘缺的肢體掩埋。

  「師兄···你這是作甚?」郝大通看不懂丘處機的操作。

  「我是人,所以見不得野狗吃人,但我又不想浪費時間和精力,做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丘處機隨口解釋。

  「但是書上說···。」郝大通瞪著眼正要輸出。

  「書上說的對,我錯了,繼續趕路,行嗎?」丘處機雙腿夾了一下屁股下驢子的肚皮,這倔驢立刻『哦咦』叫喚,不僅沒有加速,反而停下了腳步,往後倒退了兩步。

  「師兄!你這麼騎不對!」郝大通從包袱里掏出半個饅頭,用劍鞘釣著,放到了自個屁股底下的驢子面前,做出正確的示範。

  驢子猛地一尥蹶子,趁著他坐不太穩的時機,一口咬住饅頭,然後歡快的咀嚼起來。

  同時發出歡喜的『哦咦』聲。

  道路一旁,路過的幾名江湖中人,立刻發出了刺耳的嘲笑聲。

  「兩個小道士,怕是第一次出遠門。」

  「華山這熱鬧,不是你們能湊的,還是回道觀吧!」

  「不過,這兩頭驢子得留下,好幾天沒吃頓好的,正好拿你們這兩頭驢開葷。」扛著朴刀的壯漢,衝著丘處機和郝大通喊。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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