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夜半女鬼哭
稍加思索之後,丘處機便接著說道:「此靈藥於我有大用,在下厚顏想要多求一些。」
「我知前輩修為高深,不缺吐納之法,都說龍行有雨,小道這裡還有一篇內功口訣,修成之後可凝水勁。」
「前輩若是願意,晚輩願以之換取靈芝粉,多少無礙!」
丘處機此刻準備拿出來的籌碼是周流六虛功中的水勁篇,這門強大的神功絕學,八勁合一堪稱神通,但亦可拆分出來,單獨其一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內功,而且拆分之後,學習門檻也會降低。
這大蛇非人,內功心法給了它,它其實也修煉不了,不過周流六虛功畢竟高深,這大蛇若是曾跟隨某位高人修行過,未必不能從中獲益,拆解出一些對自身有益的部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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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求敗一個練劍的,都能教出一隻劍法超群的大雕來,秦嶺之中某位隱世的修道之人,教出一條會修煉內功的大蛇,又有什麼稀奇的?
大蛇聽聞丘處機之言,稍加思索,便重重點頭。
也是痛快,尾巴又是一卷,竟將那碩大靈芝上覆蓋的一層靈芝粉,全都掃向丘處機。
丘處機都來不及說話,整個人便被靈芝粉裹住,全身的氣血瞬間便如烈焰燃燒般沸騰,整個人的筋骨肌肉,都開始膨脹與收縮,看上去如同凝結成了一個紫紅色的胚胎。
這也就是丘處機,五核運轉,其中還有金剛不壞神功這種內外通煉的絕學,功力每增長一分,身體也跟著強勁一分,換了等閒之輩,有這等『奇遇』,究竟是福是禍都很難說。
這一次的量有些大,以丘處機的底蘊,也吸收了足足有半個時辰之久。
換算過來,相當於為丘處機節省了至少一年的苦修,兌換普通的江湖一流門派精英弟子內功進度,則相當於增長了二、三十年的功力。
這也已經是丘處機一次提升的極限了,那龐大的藥力,一部分還儲存在他的體內,一部分則是進一步的強化其根骨天賦。
功力的激增,算是緩解了丘處機之前的尷尬狀況,雖然兩門神功依舊不能全力施展,但收著點用,都已經能夠發揮出威能。
單有此等內力,江湖上便合該有丘處機的一席之地,五絕一定打不過,但江湖一流,已經可以一較長短。
「多謝前輩成全!」丘處機也不含糊,立刻將周流六虛功中的水勁篇道出,遇到一些關鍵處,也無須大蛇提醒,便自發的認真解讀其中的關竅。
如此反而耗費了不少的時間,等說完時,天色竟已經黯淡下來。
丘處機起身告辭,大蛇挽留他,丘處機卻道:「叨擾前輩已久,如今再不折返,只怕長輩牽掛,明日或是後日若有閒暇,再來尋前輩坐而論道!」
大蛇處還有許多羊毛可薅,丘處機可不會放過。
旁的不說,那靈芝上的靈芝粉,可是能再生出的,若是長期使用,把功力拉到一甲子以上,那丘處機往後出山,即便當不得祖宗人,也可以肆無忌憚的說『我不吃牛肉』。
大蛇轉過身去,不看丘處機,獨自鑽入了水池之中,好似有些生丘處機的氣。
這大蛇,混熟了就發現,它的脾性很似小孩,或許周伯通能和它玩的來···前提是現在的周伯通不被這大蛇不小心玩死。
離開山谷,丘處機以更輕盈的姿態立於樹梢,轉身回望。
只見夜幕之下,整個山谷都被群山環抱,古木遮蔽,即便是高空俯瞰,也尋之不見。
周圍又有大量的山林瘴氣瀰漫,天然生成的迷魂陣也亂布山林,若非是天生的福源深厚,便只有如丘處機這般,修出了一雙慧眼,又能通曉山河氣脈運轉的高人,方能尋入此山谷之中。
一路功力全開,踏葉而行。
身穿深青色道袍,身形還有些消瘦的丘處機,仿佛在黑夜裡御風而行一般。
腳尖猛地用力,隨即金雁盤空,風勁鼓舞,丘處機完全脫離了所有的借力點,雙臂張開,袖袍臌脹之下,在半空中滑行了上百米之遠。
此等輕功,若如顯示,足以驚世駭俗。
從重陽宮到無名山谷,如果是盤山繞路,可能很遠。
但丘處機走的是直線,不到一個時辰,便幾乎已經抵達了重陽宮營地附近。
從高處落下,丘處機緩了緩亢奮的心情,正欲抬腳走回營地,卻聽到不遠處的山林之中,傳來了一陣陣『嗚嗚嗚』的女鬼哭聲。
丘處機目光一凝,隨即大喜。
「竟有女鬼?」
「貧道正要瞧瞧,是怎麼回事!」
想到此處,腳下一蹬,人已經如箭矢般射出。
不多時,便至一處溪邊,瞧見一白衣女子,蹲坐在溪水邊,一邊揉搓著衣衫,一邊發出嗚嗚的哭泣聲。
感受著對方短促的呼吸頻率,丘處機遺憾搖頭。
居然是個活人!
無趣!
不怪丘處機多想,全真教忌女色,故而在孫不二拜師王重陽之前,整個全真教上下,都是男子。
這深山老林里,連個女人都沒有,半夜卻傳來女子哭聲,丘處機會想到女鬼,也是理所應當。
「白衣,女鬼···莫不是古墓派的?」
「林朝英?」
「瞧著不像,臉太嫩了,還掛著嬰兒肥,難道是林朝英的徒弟?」丘處機心中思量,腳尖轉向,準備離開。
姑娘家躲在溪邊哭,他這麼看著不好,出去安慰更不好,還是當沒來過吧!
「嗚嗚嗚···師父!」
「嗚嗚!師父!要是沒了你,我···我小蘭該怎麼活啊!」少女搓著衣物,突然就又抱著濕衣服大哭出聲。
丘處機不是沒禮貌,但他真沒忍住,笑出了聲。
主要是想到了一個追車跑的胖子。
「是誰!」
「出來!」臉上還掛著眼淚和鼻涕的少女,豁然起身,然後拔出了腰間的長劍,衝著丘處機發笑之處大喝。
丘處機非藏頭露尾之人,既然露了痕跡,便走出樹陰遮蔽:「姑娘勿怪,在下非是有意,只是恰巧路過···。」
「原來是全真教的臭道士!」少女見丘處機一身的道袍,便氣不打一處來。
滿心的羞惱,再加上之前對全真教道士積壓的不滿,此刻便都化作憤懣一劍,向著丘處機的胳膊刺來。
她沒打算傷了丘處機,但要給他一個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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