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四核運轉
王重陽收下了丘處機做二弟子,但是教導丘處機的事情,卻被王重陽暫時交給了大弟子馬鈺。
至於王重陽本人,則是要頂著道門宗師的名頭,四處拜訪北方各地的豪族,儘可能的收集錢糧,也好再戰金人。
只是王重陽註定很難再獲得多少支持了。
金人也不蠢,占領了北方諸地之後,雖免不了收刮與迫害,卻也沒有將事情徹底做絕,依舊是拉一批、打一批,一部分的大地主、大商人們的利益得到保障,於普通百姓而言,也不過是換了一個剝削他們的統治者而已。
穩定的結構已經成型,逃往南方的南宋朝廷,也只是把收復失地,當成了盤剝百姓的一個口號,王重陽便是有再大的能耐,又能如何?
他雖有天下一等一的武功,卻會逐漸陷入拔劍四顧心茫然的窘境。
然而王重陽的困境,於丘處機而言,卻不算壞事。
安穩、祥和的終南山,有利於丘處機積累實力,強大自身。
此起彼伏的江山更迭,亂世亂象里,唯有獲得遠超常人的偉力,才能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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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丘處機的辦法,不過三天,重陽宮的修建就有了質的提升,許多原本看不出模樣的樓宇殿閣,紛紛有了雛形。
以前工匠們是按天收錢,當然不可能下死力氣幹活。
現在多勞多得,還不得捲起來?
看似每日消耗的錢糧更多了許多,但縮短工期的話,反而更省錢。
不過,如此一來,那些平日裡遊手好閒,欺壓工匠、挑夫的火工道人,便也失去了他們存在的價值。
除了保留少部分老實、聽話的,在山上幫忙管理一些後勤,大多數都被打發下山,讓他們自謀生路。
終南一害,就此打散,再不成型。
山嶺之間多瘴氣,天未亮時,若是站在高處眺望,便可見濃濃一層霧氣,厚實的壓蓋在山林之上,與草木熨帖在一起,宛如山河萬物的魂靈,長風一卷,雲霧翻滾之間,好似真有龍蛇,在山林之中遊走。
馬鈺帶著丘處機,站在一株古松之下,由其傳授『金關玉鎖訣』。
「精血者,是肉身之根本。真氣者,是性命之根本。故曰:有血者,能生真氣也。真氣壯實者,自然長久,聚精血成形也。」馬鈺擔心丘處機聽不懂一些道門術語,將其中內容掰開來講,說的十分詳細。
馬鈺在拜師王重陽之前,就已經成家立業,如今已有二十五六,一身的武藝卻還屬尋常。
他的武學天賦不算好,不過一心修道,於內功運氣之法上,頗有幾分見地。
「師弟!金關鎖玉訣,乃是師父於三年前所創,我們修習內功,積累真氣,無外乎於血肉精氣之中萃取,這金關鎖玉訣若是有成,便鎖住了平日外泄之精氣,可全然轉化為真氣,有一日抵過三日修行之功效。」
「不過此功入門不易,需定心、定神,拴住心猿意馬···這點想來師弟也很清楚,否則也說不出西遊記這般好故事。」說著馬鈺衝著丘處機點點頭,自以為和師弟開了個有點小幽默的玩笑。
丘處機尷尬的縮了縮腳趾,然後露出一個禮貌性的微笑,回以點頭。
接連數天,丘處機分別從馬鈺處學得了全真內功『全真大道歌』,外采天地純陽以補自身之漏的『純陽玄功』,以及今日所傳的『金關鎖玉訣』。
雖然偏向各有不同,但一水的都是內功,一門外用的搏殺武功也無。
這不怪馬鈺,主要是馬鈺自己會的也都是內功,輕功、劍法、掌法等等王重陽暫時鮮有時間教,而馬鈺也不太樂意學。
馬鈺拜王重陽為師,為的可不是抗金,他是真喜歡修道。
在王重陽奪得天下第一,拿到九陰真經以前,馬鈺從未想過步履江湖。
之後習武,也都是為了幫助王重陽抵禦江湖壓力。
這也是為何在原本的軌跡里,馬鈺先丘處機許多拜師王重陽,武功卻大不如丘處機的緣由之一。
栓心猿,鎖意馬,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很難。
古墓派的『十二少』,其實也是類似的法子,只是要求要簡單的多,刻意通過外部的環境以及對自身的行為約束,來達到類似的效果。
不過這種『方法派』,明顯屬於旁門左道,一旦破功,便容易引起反噬,內功大損。
修煉『金關鎖玉訣』雖難,丘處機卻有『炁體源流』這個小外掛,但凡是內功所屬,都丟到炁體源流的統帥之中,一勺燴了。
數種內功法門,皆可同時運轉,配合著早就學會的金剛不壞神功,如今的丘處機可以說是『四核』運轉,每日增長的內力,都相當可觀。
只是除了『純陽玄功』可於每日清晨採集一縷天地間的純陽之炁,其餘諸多內功,都還是向內求取精氣,這就要丘處機吃的多,還要吃的好,由五穀、肉食甚至是溫補藥材,來彌補每日的精氣消耗。
全真教提倡三教合一,故而也要守和尚般的戒律。
丘處機修煉內功,馬鈺則是蹲守在一旁,為其護法的同時,也在剝著松子。
不吃葷,不意味著不補充營養,山林之中,松子不算難得,而此物油脂豐富,多為道人們日常練氣食用。
行氣一個小周天之後,丘處機抓起馬鈺剝的一碗松子,便往嘴裡倒。
大口咀嚼的同時,目光也賊兮兮的看向一隻正好從頭頂樹梢上飛過去的肥鳥。
可惜了,還沒有學暗器手法,否則斷不能讓這般好吃食,就這樣囂張的飛走。
「師弟!我在一處山谷里發現了不少野生的黃精,等會便帶你過去,你可挖出來吃掉,補充氣血。」
「既是師兄發現的,那師兄自個留著吃,師弟不奪人所好。」
「師弟,有火工道人稟報,他們留著守夜的狗兒少了兩隻,師弟可知下落?」馬鈺見丘處機完全沒有聽懂他話中意圖,索性更敞開了說。
「那我怎會知曉,或是狗兒自個貪玩,在山林里迷了路。」
丘處機站起身,揉了揉發麻的雙腿:「好了師兄!你自去忙,我去尋王處一和劉處玄耍會。」
馬鈺聞言,只能窩囊嘆氣:「師弟,眾生有靈,不可貪圖口腹之慾。」
「知了!知了!」
丘處機擺手離開,不打算聽馬鈺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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