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027心理
第30章 027.心理
「我坐這裡不會打擾到您的思考吧?黎先生。」
黑澤密花收起那把黑色長柄傘,對她來說,似乎告知黎瞑只是走個形式,因為她接下來的動作則是不由分說的選擇了距離黎瞑僅有一個位置的地方坐下了。
現在會議室內的情況已經顯而易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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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澤和黎瞑一同坐在左下角的位置,白子和赤染坐在左上,銘黯縮在會議桌中端位置上,蘿蔔更是凸顯了自己的性格,把會議室當成自己家一屁股坐在了會議桌上,至於那個滿身晦氣的傢伙則是和銘黯一樣的動作縮在座位上,靠近右上角的角落。
黎瞑抬眸看了一眼黑澤,沒有立刻開口,深邃而又靜若潭水的眸子寫滿了複雜的意味,他將雙手平放在會議桌上,目光在會議室內飄忽不定的掃著。
「好了,既然大家都到齊了,那我們也就長話短說,畢竟我們所在的地方不是「避難所」。」黑澤見到空氣凝滯,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後,開口道。
「據我所知我們大家都是來院方就診參與白夢的,很顯然,我們當中的患者,有的已經被白夢影響到個人生活,有的是很聽話的按時就診,還有一些可能懷有一些其他的目的來參與這次白夢。」
黑澤密花的聲音很輕,但旁聽的黎瞑發現他這次倒是沒有受到什麼影響,之前的那如同催眠般的語境,已然成為了泡影。
是錯覺嗎?
還是說.是黑澤有意掩飾了語言所附帶的魔力呢?
但是,這種能力應該和黑木的讀心術基本異曲同工,如果說黑澤的能力是可以主動控制的,那麼黑木
黎瞑有些茫然,如果所有的事情事實都基於自己想的那樣,那麼黑木說的那些話,假假真真,真真假假,又是一個難以判斷的難題。
「我不管你們有什麼目的或者是有什麼動機,既然大家都在白夢逃生的這一行列里了,那我就當大家都是自己人。」黑澤臉上綻開親和的笑容,「首先,大家都還不認識吧,我們做一輪自我介紹吧。」
話音落下許久,除了已經躍躍欲試的赤染歧,黎瞑發現在場人的表情都有些陰鬱,難以猜測內心的想法。
是因為陌生的環境嗎?
還是說,大家都心懷不軌?
「既然大家都不主動介紹,那就由我先來!」赤染看起來心情很激動,他努力整理自己的情緒與著裝,看上去就像一個即將要出嫁的新娘一樣,「我叫赤染歧,是千葉縣一家武道社的社長,很高興能和大家一起逃生。」
「很高興能和大家一起逃生」這種說辭都出來了?
這傢伙的自我表現欲望也太神經質了吧。
黎瞑皺緊眉頭,心中升起比之前更加強烈的厭惡感。
「那赤染君在劍道社是個怎麼樣的存在呢?」
蘿蔔的詢問把黎瞑飄忽不定的思考拉回到現實之中,同時他也意識到,在場的人裡面似乎只有他一個人心理活動異常的多。
這種感覺,也讓他有些煩躁起來。
看著蘿蔔饒有興趣的表情與翹著二郎腿坐在會議桌上的姿勢,赤染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很快就笑了起來:「那當然是沒日沒夜的練習了很久很久,之後被人打敗的存在。」
赤染的表情變化落在黎瞑眼裡,他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他只感覺心中的煩躁感更盛。
「赤染君介紹完了,接下來輪到我了!」
伏黑蘿蔔從會議桌上跳了下來,也裝模作樣煞有介事的整理自己的著裝,接著伸出右手大拇指對著自己。
「大家好,我姓伏黑,名字是蘿蔔,大家可以喊我蘿蔔,我呢不像赤染君一樣有著武道社那樣的職業出身,嗯用比較專業的話來講,我是一名拾荒者。」
拾荒者?
就是那些撿垃圾撿破爛的?
黎瞑神情微微變了變,抿了抿嘴,儘可能讓自己表現得看不出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講實話,黎瞑雖然身處社會層面比較低的地位,但他覺得人分三六九等其實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在古代,正是因為有了階級,比如說在社會底層農民的下面再增加一個社會階級「農奴」,那麼就可以有效防止農民造反,從而延長自己所統領的朝代壽命。
所以如果黎瞑代表農民的話,這些拾荒者就是農奴,很顯然的那種階級差距感一下就湧上心頭,使得黎瞑由衷的發自內心的產生鄙夷的情緒態度。
而蘿蔔很顯然也意識到了在場人的態度,他咧嘴一笑,不以為然。
「當然啦,我和那些傳統意義上的拾荒者不同,我家裡其實很有錢的,我只是喜歡在垃圾堆里淘金而已。」
垃圾堆里淘金?
垃圾堆里再怎麼淘,那也不過是垃圾吧。
黎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自顧自的輕聲哼了一下,又搖了搖頭,儘可能的讓別人觀察不出自己的真實想法,營造出一種好像是想到什麼事情突然溢出情緒的假象。
「怎麼了嗎?黎先生,看您的樣子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可以和我分享一下嗎?」
黑澤的輕聲細語通過空氣的波動傳入黎瞑的耳中,循著聲音望去,黑澤密花此刻正用一種饒有趣味的表情上下打量著他自己。
「你看啊,現在自我介紹還沒輪到您,所以我們完全有很多時間來深入交流交流。」
深入交流?
這黑澤密花表面一副正經的大小姐樣子,別是女流氓吧?
主要也不怪黎瞑表現下頭,想的有些齷齪,主要是黑澤密花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在「深入」這兩個字上著重讀了,總讓人感覺到有些害怕。
「不必了。」出於自己的安全考慮,也包括在陌生環境下的緊張,黎瞑果斷在白紙上寫下「結構です」這四個字符,然後展示給黑澤看。
「別那麼緊張嘛,黎先生,我並不是一個壞人。」黑澤笑了起來,「我只是對黑木身邊的人好奇而已,我在見到你之後一直在想,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會讓黑木這種怪傢伙如此在意。」
「別想太多了,我不是通訊錄,我沒有那種愛好的。」黎瞑冷冷的回覆。
「好吧好吧,既然黎先生不願意跟我深入交流,那我等會兒逃出這個白夢的時候,以我的職業權能,去院方抹除一下「ドリーム図書館」鑰匙的記錄,還是可以的。」
夢境圖書館鑰匙?
黎瞑心頭一緊,下意識的伸入口袋中攥緊那把銀色鑰匙,她怎麼會知道的?
還有她說的話,她的職業權能又是什麼東西?
難道說除了黑澤集團的繼承人大小姐,還有什麼其他的身份嗎?
這個女人
感覺在平時生活當中,她只要想得到的東西都能得到,沒有人可以反抗,或者違背她的命令。
黑澤密花給他的感覺就是這樣子的。
「好吧,你想問什麼?」屈服於無奈,黎瞑只能被迫與她搭話,「當然我不保證,我會全部回答。」
「現在沒事啦~」黑澤笑了起來,故作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轉過頭望向正在自我介紹的蘿蔔,翹起了二郎腿,「反正黎先生也只不過是敷衍我的問題,那我還問什麼呢~」
「這個女人.!」黎瞑咬了咬牙,攥起拳頭,一遍提防著其他人觀察到自己的情況,一邊暗自在會議桌後發泄。
「反正啊~黎先生~等我之後逃生出去之後吶~我就去院方把夢境圖書館鑰匙兌換記錄全部核查一遍,然後讓圖書館門口的守衛嚴格檢查進入圖書館的人,只要沒有兌換記錄的全部拒絕~」
這女人很明顯就是知道一些內情的。
黑木明涼那傢伙還跟這女人遮遮掩掩的,其實底褲都被人看穿了啊。
「啊對了,我跟黎先生說這些有什麼用呢?黎先生的記錄我看了,也不過是一個新人罷了~所以啊,黎先生肯定不會阻止我這麼做的吧?因為這是很公正的行為,不是嗎?」
「確實是很公正的行為。」黎瞑實在沒有辦法,只能點點頭,咬著牙表示同意。
「我現實中其實是一個很顧家的男孩子,雖然我還沒有女朋友,嘿嘿。」蘿蔔這個發言,讓黎瞑越發的感覺現在的氣氛變成了相親現場的氣氛,「我會做飯,也會修理東西,更會做家務,所以.」
蘿蔔說這話的時候,瞥了一眼一旁的虛擬主播櫻谷白子,沒有繼續說下去。
「啊,到我了嗎?我來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櫻谷白子,職業是一名油管的虛擬主播。」白子似乎並沒有理解蘿蔔的意思,而是順著話茬接著說道,「我的粉絲不多,嗯,應該說是剛出道的。」
剛出道的虛擬主播
眼前的白子年紀似乎只有十六七歲,按照故鄉的標準應該還沒成年,虛擬主播這個行業已經這麼火爆了嗎?
居然會讓一個未成年人毅然決然選擇出道虛擬主播,真是有些搞不懂,這個明明是就讀學業的年紀,為什麼不去好好的讀一所大學出來呢?
黎瞑微微皺起了眉頭,對一個職業的反感,是很容易上升到個人身上的,在他看來,白子的選擇跟他無關,所以他努力克制著自己的反感情緒,繼續表現出漠然,漠不關心的樣子。
「我的直播流程主要是聊天,日後如果粉絲很多的話,我想要發展成實況主之類的。」
白子聲音有些顫抖,看起來是一個很靦腆的女孩子,在這麼多人的面前說自己的規劃,拋開職業不談,黎瞑還是很佩服和贊同的。
「我出道虛擬主播是想交很多很多的朋友,也想靠這個賺錢嘛,所以我在自己的「願望」上寫了一個「想要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出名的虛擬主播」。」
挺有野心的嘛。
沒想到這樣一個女孩子居然有這麼大的野心。
又或者說,因為白夜症候群的願望特殊緣故,讓白子不得不填寫一個無法實現的願望,這才讓她顯得特別有野心。
不過話說回來,既然是想交朋友或者賺錢的話,為什麼不許一個與之相關的願望呢?
又有可能的是,與之相關的願望,是可以在她的人生生涯之中實現的,所以並不能稱之為「不可實現的願望」。
所以這又回到了之前與黑木明涼的聊天內所說的話題中,對於白夜症候群之中的願望填寫,是否可以看作對未來的一種預知。
那麼如果真的有預知效果?
那院方所代表的身份,就值得讓人琢磨了。
白子自我介紹完之後就要輪到下一位了,現在還剩下銘黯,黎瞑,黑澤,還有那個滿身晦氣的傢伙,感覺這幾個人都不是什麼善茬,包括黎瞑他自己。
而黑澤是開頭的那個人,所以按照規律來說,她應該是最後一個自我介紹的。
那麼接下來,銘黯和晦氣人兩個似乎都沒有想要離開座位表達自己的樣子,果然還是輪到自己了嗎?
黎瞑正這樣想著,正打算在白紙上寫下自己想說的話時,會議桌的中間傳來了一陣移動椅子的聲音,抬頭望去,是那個一直縮在座位上的銘黯。
這傢伙終於要起來說話了嗎?
這個被赤染稱作精神不太正常的傢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略顯英氣的臉微微揚起,銳利的目光透過黑框眼鏡掃視著在場的眾人。
「我叫銘黯,你們可以認為我的名字不是真實的,啊,也可以認為我這個人不是真實的,我倒是無所謂。」
「我參與這個白夢,主要是因為我患了這個該死的白夜症候群,只是想要來尋求解脫而已。」
銘黯的話語,稍稍的有些語無倫次,但是卻讓人感覺到無底洞般的冰冷。
「當然,如果有人對我不滿意的話,可以儘管說出來,我知道每個人成長到現在都有自己的經歷,所以人類這種生物是最容易摩擦,然後升起火焰的。」
「但是對我有意見的這些人,我希望你們知道,做什麼事情之前要好好想清楚,不然你必定會為一時衝動而後悔的。」
說到這裡,銘黯垂下頭,做了一個謝幕的姿勢。
「我說完了,輪到下一位了。」
銘黯的話語讓會議室內的氣溫瞬間下降了幾度,這個被所有人都看成精神狀態不太好的怪人,幾句話就表達了自己的立場。
不知道其他人是怎麼想的,反正黎瞑聽完後脊背發涼,所以當即就決定在逃生白夢的過程中不會跟這個人有多少接觸,以防自己引火上身。
這傢伙一說完就立刻縮回了原來的位置上,一動不動,就像一個人偶。
「接下來到我了吧,我叫黎瞑,首先我要說的是,我患有失語症,在很早之前的一場車禍中,我喪失了語言的功能。
我並不是日本本地人,我來自海那邊的國家,如果有去過那邊的人,可以發現我這個名字其實和「黎明」很像。」
見到銘黯坐下,黎瞑立刻如彈簧一樣,完美銜接前面的話,只不過他不一樣,是舉著白紙展示給所有人看。
「當然也有很多人在好奇,我這個名字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不取黎明這樣的一個陽光名字?」
舉著這張白紙的時候,黎瞑看了一眼旁邊的黑澤密花,這女人正用看獵物的眼神盯著他,頓時感覺一陣瘮得慌。
「在這裡我只想借用剛剛那位銘黯先生的話,做什麼事情之前都要好好想清楚,人家的名字是什麼樣的又跟你有什麼關係呢?」
黎瞑冷冷的笑了一下,然後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冷著臉抱著手。
他很明顯的感覺到在場的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自己聚集過來,分別帶有不同的情感。
能夠明顯感受到的就是銘黯的目光,出乎意料的炙熱;
還有黑澤,還是一副饒有趣味的樣子,似乎並沒有被他的話語所打擊,那種樣子就像是在看一個小孩子一樣;
最後就是赤染,赤染的表情之中有著複雜的意味,似乎是在盤算著什麼,又像是在又像是屠夫在決定接下來的獵物。
這些目光他看在眼裡,在這樣一個陌生的環境之中,任何沒有刻意被隱藏著的表現都會被在場的所有人發現,所以,這些傢伙露出馬腳肯定也就在這段時間內。
而黎瞑所要做的,就是先保證自己的安全,然後靜觀其變吧。
現在就剩下兩個人沒有自我介紹了,一個是黑澤,一個是晦氣人。
不知道為什麼,黎瞑已經把「晦氣人」這三個字,與那個傢伙牢牢的貼在一起了,雖然這很不禮貌,但眼下只能這樣稱呼了吧,誰讓他總是表現出一副頹廢的樣子。
「看來最後一位先生不願意跟所有人說話,那我就來作為結尾吧,這個環節結束了吧。」
等了許久,晦氣人都沒有任何表現,黑澤密花無奈地站了起來,面向所有人。
「我叫黑澤密花,如你們所知道的那樣,我是黑澤集團的繼」
黑澤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打斷了,眾人都有些惱火起來,想要順著聲音找到這個不尊重他人的傢伙,結果大家的目光游離了半天,最後還是聚焦在這個頹廢的傢伙身上。
他似乎在小聲嘀咕著什麼,動作開始變得有些誇張。
「他們來了.他們來了他們帶著自然的噩夢來了.救救我,救救我。」
一個自我介紹雖然說寫了5000字,但是呢裡面埋著的伏筆還是挺多的,希望大家能夠發現什麼。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