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難辦的案子(一)
第69章 難辦的案子(一)
顧世明耐心勸道:
「你總要為你來日入京都多做些事兒吧?只靠司尊一人護著,不是我給你潑涼水,你能富貴幾日?來日子孫後代靠誰?京都是何地方?哪一個入朝為官的不是上下打點,巴不得有機會結交權貴,為來日升遷做鋪墊?」
「我沒想那麼長遠,能把今日活明白就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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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啊!」
吳晨笑問:「你認識我這些日子,也看到我都辦了哪些差事,你覺得我用想那麼長遠嗎?不定哪天我連招呼都來不及打,便徹底跟你們永別了。」
「哪裡有那麼多送命的差事!你現在不是好好活著?且立下大功,這時候不為自己將來謀劃,何時謀劃?」
「你是接不到送命的差事,我可不同,誰知道哪天辦差便交代了?再說,我一個乞丐出身,能做什麼官?老老實實的待在皇城探事司我便知足。」
「你……」
「不過你這次讓我倒是刮目相看,你看張淵……都回家了,你還在,至少說明你還有幾分膽識,並非只靠家中長輩鋪路,我看好你!」
「你莫要嘲笑我!我今日還能坐在這裡,唉,儘管我不願承認,但還是要謝謝你,當時若沒你在旁一再與我說話分散精力,又早早的出來,我怕是跟張淵一樣,死在半路了,說你對我有救命之恩也不為過。」
「張淵死了?!」吳晨無比驚訝。
顧世明嘆了口氣,說:「不死也得死!他整日胡言亂語,他見過的那些……清醒的活著或許能管住嘴,如今……死了也好,不然整日噩夢,也活不長。」
吳晨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覺得心內一陣陣惋惜。
「可為何你偏就不怕呢?」顧世明納悶的問。
吳晨看了眼顧世明說:「我之前還吃不飽穿不暖呢,你為何不比?」
「但你這,你這非常人能做到啊!」
「所以你才一直想把我拉過去?」吳晨壞笑著問。
顧世明輕咳了一聲說:
「都是為官家辦差,我能將你拉哪去?不過是想讓你多結識些權貴罷了,如今司尊連義女都認下了,他那屋子也只你每日進出,司尊如此賞識你,你又是個知恩圖報的……我也是看上你這一點。」
吳晨笑了笑沒有說話,陳忠的冷血,沒人比吳晨更清楚,之後的路不會好走,若是要在這裡過一世,顧世明說的對,他怎能只抱住陳忠這一棵大樹?可他是要走的,有些事便沒必要了。
……
這一日很是清閒,吳晨用過午飯之後又補了一覺,醒來又用了晚飯。
飯後,外面天色已經暗了,吳晨跟大頭說:「今晚陪我出去走走吧。」
自己的業績還是要操心一下的。
大頭根本不問,只知道點頭。
吳晨靠在椅子上想著之前那些鬼魂的遺願是否都被解決了?想到那些人執著的不肯離去,可見到一堆堆的鬼魂進了光束,便能放下一切跟著進去了,都不等著看到結果,吳晨搖了搖頭,執念是一堵牆,用對了方法,坍塌只是一瞬間。
他想著明日去縣衙問問宋羽,這些事都是交給他去辦的。
吳晨正想著,有人來報說宋縣尉來了,要見吳晨。
這可真是想曹操,曹操便到。
吳晨趕緊出去,將宋羽迎進屋內,剛想讓大頭去要壺茶來,陳南竹端著托盤,上面是茶壺和茶杯進來了。
宋羽略有些拘謹,沒等吳晨相問,便將這幾日做的事說了一下,縣衙如今牢中可是熱鬧的很,曾經受了冤屈的倒是放出去了,那些行賄行惡之人倒是抓了不少。
那位老者的棺材是真的沒有要回來,倒不是偷棺材的人不願意給,是還要掘墳,將已經埋入地下的棺木取出來,這件事著實難辦,宋羽一再強調這事兒有損陰德,沒有誰願意做,且偷棺材的人已經被抓,他家中本就貧寒,不然也不會偷別人的棺材葬自己的爹,那老者又無兒無女,一輩子給自己只攢下這副好棺木,侄兒一家能將他送終已然不錯了,家中也無多餘銀錢買副棺材重新安葬老者。
吳晨問:「那偷棺材的人,是將老者拋屍一旁偷走了棺材,還是偷走了棺材也沒忘將老者屍骨重新埋進墳中?」
「倒是還有些良心,老者屍骨是埋入墳中了。」
吳晨說:「那便有勞宋縣尉買個新的棺材送與老者侄兒,讓他將老者屍骨重新安葬吧,花費多少你先墊付,回頭我與司尊說明,一併算清。」
老者魂魄已經轉入輪迴,這一世留下的終將飛灰湮滅,沒必要執著。
宋羽連連稱是,又說了幾樁查明的案子,那位冤死的正妻,如今的夫君與剛剛扶正的妾室已雙雙入獄,孩子被交與舅父撫養。
吳晨輕輕嘆了一口氣。
宋羽又說高二曾給他一份單子,他也按照上面註明的一一處理了。
吳晨見宋羽說的十分仔細,尤其是各種花費上,便以為他是來要銀子的,忙問:「一共花費了多少銀錢?我現在找人給你報了?不是,找人給你湊湊?」
宋羽連連擺手說沒用多少銀錢,然後喝了口茶水,清了清嗓子才說:「這個時辰來見你,著實是有件難辦的案子,本想明日天亮再來的,後來一想,這事兒怕是只有晚上能辦。」
吳晨忙問:「何事?」
陳南竹和大頭都好奇的坐了過來。
宋羽驚訝的看向陳南竹,不明白這個丫鬟怎的這般不懂禮數。
吳晨笑了一下說:「司尊昨日認下她為義女。」
宋羽張大了嘴,卻沒有發出聲響。
吳晨收斂笑容,嚴肅的問:「還請宋縣尉說說找我何事?」
宋羽忙閉上嘴,又喝了一口茶,這才又說道:
「城外柳蔭村有戶人家,去年初為長子娶了新婦,新婦過門後肚子一直沒動靜,婆家不喜,多有刁難,打罵,新婦忍受不得,便在今年六月初七這天,跑到後山,尋了一棵柳樹吊死了。」
「差不多兩個月前。」吳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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