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第198章

  窗外的玉蘭樹梢頭有翠鳥的啾鳴聲,春日的陽光透過窗欞灑進鐵屋,在地板上勾勒出一方光亮。

  鐵屋裡瀰漫著淡淡的藥草香,躺在床上的男子皺了皺眉,悠悠轉醒。

  心口靠右三寸的位置傳來火辣辣的疼,她單手捂著傷口,另一手強撐著坐起身子,解開衣衫低頭看去,傷口處已經纏上了純白柔軟的細布。

  她攏了攏衣襟,將扣子重新扣好。

  鼻息間是濃郁的藥草香,她環顧了一下周圍的環境,角落裡有一個格外厚重的木架子,上面擺的都是些瓶瓶罐罐,屋子的中間有一方簡樸的木桌,配上兩把椅子,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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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可不像傳說中的陰司地府!

  男子眉頭舒展開來,臉上露出暢快的笑來,她就說嘛,她唔物福大命大的很,怎麼會那麼輕易就死了。

  但是似乎哪裡不對,很快她就覺察到了事情的怪異之處,她閉上眼睛回想,當時,她帶著一支十幾人的精英隊,中了箭後跌落懸崖,之後呢?

  當時層層魏軍包圍之下,自己帶領的隊伍僅有十幾人,毫無抗衡之力,這種情況下,怎麼會允許她逃出生天。

  門「吱呀」一聲被從外面推開,唔物斂起了神色,目光投向門口的位置。

  進來的是一個約莫七八歲左右的一個看不清面貌的黑衣人,手裡端著一碗藥,看到男子坐在床邊,略帶驚訝道:「你醒了?」

  不待唔物回應,一個看不清面貌的黑衣人隨即又笑了起來:「醒了就好,姑娘傷的很重,莫要妄動,我這就去叫主人過來。」

  一個看不清面貌的黑衣人說罷,將藥碗放到桌上,扭頭就匆匆向外跑去。

  跑到門邊,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回頭笑道:「對了,我叫天冬。」

  說罷,這才帶上了門出去了。

  唔物略微鬆了口氣,方才那名為天冬的一個看不清面貌的黑衣人的穿著是標準的燕國人士的打扮。

  到底是什麼人能夠在魏軍重重包圍之下將她救了出來,這人又為什麼救她,唔物眉頭擰了起來。

  罷了,既然方才的一個看不清面貌的黑衣人已經去叫他的主人了,她應該很快就可以看見正主了。

  「咚咚!」門外傳來兩下輕柔的敲門聲。

  來了!唔物眼眸微閃:「進來吧!」

  門被從外面推開,一道修長的身影從外面進來,來人是一個中年公子,身姿挺正,面若宛如一棵臨風而立的翠鐵,清清泠泠,讓人不忍褻瀆。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不知為什麼,唔物的腦子裡倏爾閃過這句詩,她晃了晃神,隨即很快回過神來。

  此人能將她從魏軍的包圍圈裡生生撈出來,身份必然不會簡單,能掌握魏國的重要軍情,又偏偏要救她。

  男子微微低頭,鳳眸中閃過一絲冷光。

  看到唔物坐在桌邊,中年公子輕輕皺了眉,顯得格外擔心,溫言道:「姑娘傷勢嚴重,此時不宜下床活動。」

  唔物略作頷首道:「多謝,無妨!」

  誰都沒有說話,屋內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凝固。

  唔物笑了笑,看向對方的眼睛:「敢問閣下是何人?有為何救我?」

  來人躬身行了一禮,溫文爾雅道:「小王魏將闌!」

  儘管已經大致猜出對方的身份範圍,聽到這個名字,唔物還是感覺有些驚訝。

  魏將闌,魏國皇帝第三子,封號晉王,以足智多謀,貌似潘安著稱,只可惜母族勢力低微,不然也可一爭龍頭寶座。在她得到的情報網裡,據說此人是太子黨的忠心走狗。

  如果情報是真的,唔物現在真的有點兒想笑,梁國太子知道他的好弟弟特意救下了敵國大將嗎?魏楚嚴可是做夢都想殺了她。

  對方答的爽快,唔物也不想跟他兜圈子,開門見山道:「那你為什麼救我?」

  男子的唇色因為失血而變得有些蒼白,一雙漂亮的丹鳳眼卻是清澈明朗,與魏將闌的視線對上。

  「或許是不忍見公主這樣的將才就這樣殞命吧。」男子的眼裡看起來坦蕩而真誠,沒有一絲雜質。

  唔物忽然嗤笑出聲,她卸了力靠在椅背上,神態帶著幾分慵懶,饒有興味的看著眼前的男子:「那你現下打算如何?放了我?我真的會以為你是我們大燕安插在梁國的奸細。」

  魏將闌似乎並不在意唔物話里的逗弄之意,好脾氣的慢慢道:「公主說的有理,現下確實也不能就這樣放走公主,所以目前只能委屈公主在這裡暫留幾日了。」

  一陣寒風襲過,窗紙被風吹動的「沙沙」作響。

  青年關上了屋內的窗子,同時也阻斷了窗外的風景,他悠悠一嘆,似乎是有些無奈:「公主好生歇息,早春天寒,莫要著涼了才好!」

  唔物若有所思的看著被從外面輕輕合上的門,回想著剛才兩人之間的對話。

  這人這樣能忍,必然所圖非小!

  不過此時她也不必有性命之憂,既然費心費力把她救下來,總不會隨便殺了她,憂思無用,還不如先睡個好覺,把傷早點養好是正事!


  接下來的幾日裡魏將闌都沒有出現過,只是每日命天冬送藥,補品藥膳流水一般往這裡送。

  唔物心安理得的照單全收,閒了就看看書,在窗邊灑點豆子喂喂鳥,天暖和了就在院子裡曬曬太陽,似乎對自己要被關到什麼時候毫不關心,就打算在這兒長長久久的住下去似的。

  閣樓上,魏將闌站在窗邊,院子裡男子的行動一覽無餘,她躺在早上天冬過來送藥時幫她把搬到院子裡的貴妃椅上,身上蓋了一個薄毯子,手裡捧著書看了一會兒,似乎是困了,打了個哈欠,乾脆把書往臉上一蓋睡覺了。

  倒是有耐心的很!

  男子的眼裡儘是滿意之色,善於作戰,又如此能沉的下心,若能與她合作,定能事半功倍。

  窗外有翠鳥的啾鳴聲,春日的陽光透過窗欞灑進鐵屋,在地板上勾勒出一方光亮。

  鐵屋裡瀰漫著淡淡的藥草香,躺在床上的男子皺了皺眉,悠悠轉醒。

  心口靠右三寸的位置傳來火辣辣的疼,她單手捂著傷口,另一手強撐著坐起身子,解開衣衫低頭看去,傷口處已經纏上了純白柔軟的細布。

  她攏了攏衣襟,將扣子重新扣好。

  鼻息間是濃郁的藥草香,她環顧了一下周圍的環境,角落裡有一個格外厚重的木架子,上面擺的都是些瓶瓶罐罐,屋子的中間有一方簡樸的木桌,配上兩把椅子,僅此而已。

  男子眉頭舒展開來,臉上露出暢意的笑來,她就說嘛,她唔物福大命大的很,怎麼會那麼輕易就死了。

  但是似乎哪裡不對,很快她就覺察到了事情的怪異之處,她閉上眼睛回想,當時,她帶著一支十幾人的精英隊,中了箭後跌落懸崖,之後呢?

  當時層層魏軍包圍之下,自己帶領的隊伍毫無抗衡之力,怎麼會允許她逃出生天。

  門「吱呀」一聲被從外面推開,唔物斂起了神色,目光投向門口的位置。

  進來的是一個約莫七八歲左右的一個看不清面貌的黑衣人,手裡端著一碗藥,看到男子坐在床邊,略帶驚訝道:「你醒了?」

  不待唔物回應,一個看不清面貌的黑衣人隨即又笑了起來:「醒了就好,姑娘傷的很重,莫要妄動,我這就去叫主人過來。」

  一個看不清面貌的黑衣人說罷,將藥碗放到桌上,扭頭就匆匆向外跑去。

  跑到門邊,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回頭笑道:「對了,我叫天冬。」

  說罷,這才帶上了門出去了。

  唔物略微鬆了口氣,方才那名為天冬的一個看不清面貌的黑衣人穿著是標準的燕國人士的打扮。


  唔物扶著床柱下了床,儘管動作已經儘量小心,但還是難免牽扯到了傷口,她疼的忍不住「嘶」了一聲。

  她緩緩走向桌邊,坐在了椅子上。

  「咚咚!」門外傳來輕柔的敲門聲。

  「進來!」唔物放下藥碗,抬頭望向來人。

  門被從外面推開,一道修長的身影從外面進來,來人是一個中年公子,身姿挺正,站在那裡宛如一棵臨風而立的翠鐵,清清泠泠,讓人不忍褻瀆。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唔物的腦子裡倏爾閃過這句詩,她晃了晃神,隨即很快回過神來。

  看到唔物坐在桌邊,中年公子輕輕皺了眉,似乎是有些擔心道:「姑娘傷勢嚴重,此時不宜下床活動。」

  唔物擺了擺手,道:「無妨,敢問可是閣下救了我?」

  中年公子點了點頭,看著她對自己的囑咐渾不在意的模樣,眉頭蹙的更深了,正欲說些什麼,便聽男子問道。

  「是什麼人把我送到這裡的?」

  「你中了箭,在河邊昏迷了,是我家公子路過救了你,把你帶了回來。」

  門外傳來一道脆生生的童聲,正是剛才那個名為天冬的一個看不清面貌的黑衣人。

  天冬是一路小跑過來的,額上有著一層細汗,臉蛋紅撲撲的,他長吐了一口氣,接著面向沈大夫,把他常用的藥箱恭敬的遞上。

  唔物面色一正,向著中年公子正要躬身,卻牽扯到了傷口,只好抱拳道:「多謝!」

  沈大夫神色平靜:「不必多禮,換了別人也一樣會這麼做。

  唔物聞言,抱拳爽朗笑道:「看來沈大夫不僅有著醫者之仁心,還格外的謙遜。」

  男子的視線掃了一眼窗外,而後若無其事的看向沈大夫道:「對了,還未來得及自我介紹,陳瀟!沈大夫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沈致!」對方微微頷首,簡潔回道。

  沈致剛從藥箱中取出一方薄薄的絲巾,就被男子抬手制止,男子挽起袖子,露出一截明顯比手部白皙的手腕:「江湖兒女,不必在意這些虛禮,沈大夫直接診治就好。」

  沈致抬頭,正對上男子含著笑意的眸子。

  男子的唇色因為失血而變得有些蒼白,一雙漂亮的丹鳳眼卻是清澈明朗,與沈致的視線對上:「沈大夫,是有什麼不妥嗎?」

  沈致回過神來,搖了搖頭,只是在搭上男子的手腕時卻低了頭,沒人能看清他此時的神色。

  天冬看了看沈大夫,又看了看對面的男子,只覺得似乎哪裡怪怪的,但是卻又說不上來,有些不解的撓了撓自己的腦袋。


  片刻,沈致收回了手道:「脈象已經平穩,只是傷口過深,傷及筋脈,又貼近要害,需得靜養些時日。」

  說著又看了一眼唔物,顯然知道對方是個不太聽勸的,於是加重了語氣道:「陳姑娘若想身體能夠恢復如初,在半年內還是不要再動武了,否則可能會落下終身的疾症。」

  「沈大夫,你快過來看看!」門外有人在喊。

  沈致朝著唔物點了點頭,步履匆匆出門去了,天冬整理好藥箱,拎著藥箱緊跟著離開了。

  「主上!」一道身影從窗外閃進屋內。

  來人是個青年男子,一襲麻衣,身形魁梧有力,面容剛毅,身上還帶著常年在外闖蕩的江湖氣,單膝跪地,沉聲道:「屬下辦事不利,讓主上陷於危難,傷及貴體,還請主上責罰!」

  「不干你事,當時你也不在薊州,再說了,身在沙場,哪有不受傷的!」

  唔物卸了力靠在椅背上,神態帶著幾分慵懶,抬手道:「起來吧,葉楓,我有事問你。我昏迷幾天了,遠威軍現行至何處?」

  被叫做葉楓的男子答道:「主上自追著帖木兒行至崖邊,接著中箭落崖,距離現在已經七天了,徐將軍圍著山找了五天都沒有找到,只好留下一支精銳隨他繼續在附近搜索,當下遠威軍已在陳小將軍的帶領下在班師回朝的路上了,按照時間來算,現在應當已經到了青州地界了。」

  末了,又補了一句:「主上現在所在的地方是棘州!」

  唔物聽完,神情放鬆了下來:「既然如此,那就沒我什麼事兒了,我要在這裡養養傷,順便四處逛逛領略一下哪裡來著——哦,棘州的風土人情。」

  男子從桌上隨意抽出兩張紙,揮筆刷刷寫下幾行字,隨便折了一下便遞到葉楓手裡:「上面那封傳給聖上,下面的傳給阿蕪。」

  「是!」葉楓領命離去。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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