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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髒水

  第271章 髒水

  修行這個詞,很大,很大。

  筋骨可修,精神可修,臟腑可修,如果願意的話房事亦可修。

  如果縮小下範圍只論道行修為,同樣很大很大,男女老幼,鬼靈精怪,世間一切有形無形眾生皆可修。

  我們所常知的,無非是人與鬼精,古往今來白日飛升和靈物成仙的傳說數不勝數,比如大鍊金術師左慈、比如關愛專升本大學生的聶小倩等等(大魔導師大預言家不算在內啊)。

  那麼人和精怪相比,到底誰更適合修煉?或者說誰修煉的速度更快?

  答案很絕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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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

  不單單因為人是萬物靈長。

  人有更高的智慧,人有更厚的法緣,人能調動更多的資源,最重要的是人存活率要高出一大截,動物頭疼腦熱了總不能去掛號看病吧?稍有不慎就噶了。

  人也有法律約束,甭管民國法律有多漏風,反正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還是有的,而野獸動物沒有這個規則,說不定剛修點眉目的狐狸,下一秒就被大老虎給吞了。

  人哪怕吃丹藥吃跑肚拉稀了,也有可能被救回來,然後繼續修行,這是人的優勢。

  然而凡事有利就有弊,有陰有陽。

  鬼怪精靈一旦開啟了靈智,修行速度絕對比人要快,這種速度超越了短暫的壽命、極其稀少的物質條件等等。

  因為它們沒有精神內耗,沒有數之不盡的欲望,更沒有患得患失的權衡利弊。

  一念而終,永遠保持著充沛的心力和專注度,沒那麼多花里胡哨,這種狀態對於人來說幾乎不可能達到,人在修行中會因為這些遇到各種瓶頸、關卡、心魔,但對於鬼怪精靈來說這些東西都會不攻自破。

  這個道理老祖宗同樣揉碎了說透了。

  夫人神好清,而心擾之,人心好靜,而欲牽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靜,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滅。所以不能者,為心未澄,欲未遣也。

  地仙亦是如此,它們就非常的純粹。

  說好好修行就一門心思的修行積攢功德。

  說報答恩情就無問回報的甘願奉獻全部。

  不管你的恩情是否出於本意,也不管是不是美麗的意外,它只要認準了你,就永遠不會背叛你,直到它認為報答了所有恩情。

  這便是報恩仙,比仇仙還要極端的存在。

  如此一來,很多人求爺爺告奶奶絞盡腦汁的想給仙家施恩情,可仙家又不傻,尊嘟假嘟比誰都明白。


  說了這麼多,原因就一個。

  擦亮眼睛,明淨本心,別被忽悠。

  遇到那種上來就跟伱說:哎呀老弟~你這仙緣可重啊~有報恩仙知不知道?多少人求不來啊,立堂口!必須立堂口!只要立上你家以後保准飛黃騰達啊~什麼票子車子的報恩仙都能給你圈過來~還等什麼?只要九萬八,仙家大堂立在家~

  別笑,這種大忽悠行騙的成功率高的離譜,這裡邊的深層原因有很多,有想不勞而獲的,有認為努力不能致富的,有想吸引他人艷羨目光的,有單純是憨批的,反正一句話說不完。

  甭管是啥原因,大忽悠會想方設法調動你內心的渴望並給你畫大餅。

  注意,虛空吃餅是容易噎死的,失去錢財倒也罷了,就怕搭進去別的東西。

  所以一定要擦亮眼睛,如果有人跟你說這番話,切記詢問以下問題。

  第一,師傅你怎麼確定我帶仙緣的?不能上嘴皮下嘴皮一碰就有吧?我說我是你失散多年的野爹你信麼?必須得說出個四五六來,哪一柱帶的,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第二,師傅你說我有報恩仙?那它報的是什麼恩?什麼時候施的恩?是我還是我祖輩對它施的恩?

  第三,即便真是報恩仙,也不一定非要立仙堂,人家萬一只是單純的報答,你可好,給人家安排工作了是不是有點下頭?

  把這三個問題捋明白,能規避絕大部分的大忽悠,詢問期間觀察對方的言談舉止,相信你內心會有一定的判斷。

  由此可見,歐黃背後有個黃太平在幫襯,日子想過得拉胯都非常有難度,黃太平是真賣力氣啊,沒啥意外的話,安安穩穩過一輩子的太平日子沒有問題。

  可還是那句話,黃太平兩次討封抄了近路,導致心性上的磨鍊十分欠缺,很多事並不清楚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稍後,哥四個悠悠轉醒,發現嘴角還殘留著白沫子,實在是被黃太平的仙屁熏的夠嗆。

  不過既然知曉了來龍去脈,他們都知道做的有點草率,隨即對著窗沿上的黃太平拱手道歉,說著好話。

  「大仙兒,找機會散一散這些寶貝吧,真要有識貨的撞見了,歐家父子還能落著好?是捐了也好是賣了也罷,反正別留家裡了,當然想送咱們也不是不行哈。」

  黃太平白了老劉一眼沒搭理他,估摸著還對被捅屁股蛋子耿耿於懷,漸漸化為青煙消失不見。

  趙三元則蹲在莫聞山面前,表情嚴肅。

  「師父,正事要緊,我已經混進了石門分壇,分壇主是個娘們兒,名叫孔霞,啥實力暫時看不出來,密會人員有兩名三才,三名點傳師,算上孔霞的話有九名壇主,明天就到,這網魚又肥又多。」


  莫聞山微微頷首,明白小徒弟鬼精鬼精的,一宿沒回來肯定是有重大收穫。

  從結果上看果真如此。

  之前在白雲觀里得到的情報只是一貫道準備在石門密會,但參與人數和等級一概不知。

  「都是臭魚爛蝦不足掛齒,要我說你們當小輩兒的沒必要上手。」

  趙三元堅定的搖了搖頭,「師父您是殺雞用牛刀,這點我懂,可對面人數不少,這還沒算上下邊的徒子徒孫,您再厲害總不能一招全給他們乾死吧?所以咱們必須跟著。」

  在小趙同學的認知里,師父就是無敵的,師父永遠在贏從來不會輸。

  可師父畢竟年紀大了腿腳比不得以往,一貫道的癟犢子自知不敵四下奔逃,師父分身乏術。

  況且於情於理都要上手。

  血仇只有血能洗。

  長興子師伯的死。

  針對李冬至的謀殺。

  豆苗侄女兒的痛苦。

  老高被埋伏的重傷。

  自己和兔子逆走黃泉差點回不來。

  莫聞山示意說下去,「嘮嘮,你想怎麼做?」

  趙三元嘿嘿笑道:「一切全憑您老做主,我就是個打前哨的。」

  「是麼?你有這麼聽話?那好,明晚抄傢伙過去全殺了。」

  「別別別!別急著殺啊師父!」

  莫聞山揚起拳頭作勢要敲小徒弟的腦殼,「跟老子還玩心眼兒是吧?讓你說你就好好說,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已經有了定計。」

  都說知子莫若父,對於趙三元的了解,莫聞山敢說第二,老康同學絕不敢稱第一,從小養到大的壞小子,腦子裡在想啥再清楚不過了。

  趙三元收起笑容,鄭重回答:「我認為暫時別輕舉妄動為好,那幫癟犢子明天密會,我找機會混進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線索,比如長興子師伯究竟被誰所殺,屍體的下落到底在何方,為啥要計劃虐殺老李等等,我總感覺一貫道的圖謀不簡單,這張網織的又大又複雜。」

  「抓幾個活口嚴刑拷打不行?」

  「難,壇主級別的暫且不說,點傳師我遇到過,嘴比死鴨子還硬,恐怕撬不出來多少有用的東西,所以求穩為上,我想好好利用下假身份,不是師父您笑啥啊?」

  「沒事兒,你繼續。」莫聞山確實在笑,是欣慰的笑,小徒弟的成長他都看在眼裡,這要是換做以前,哪還有啥廢話?直接殺進去開干,活口什麼的殺完再說。

  現在知道克制殺心了,沒有被仇怨沖昏頭腦。


  不是說不能報仇,而是用腦子去報仇更有性價比,否則自己當年的下場,小徒弟他大概率會經歷。

  世上沒有真正的常勝,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光是膽大還不夠,配合心細如髮的特製,才能更好的穩操勝券。

  隨即趙三元把之後的計劃全盤托出,莫聞山再微調下細節就算定下來了。

  時候不早,為了避免虎子那邊露餡,趙三元只帶了方便藏匿的傢伙便往回趕去,帶的太多,暴露的機率就越大,總不可能扛著噴子回去吧?

  而哥幾個都知道大戰在即,各自做著準備。

  「老劉你去哪啊?趁著還有時間你最好多歇歇。」

  「睡不著,我去周圍看看地勢地貌,萬一追哪個癟犢子迷路了可太掉鏈子了。」

  康木昂點了點頭,「行,那你別走太遠啊,我得書畫些符籙,挺耗費心神的就不跟你去了,哦對,記得戴頂帽子,你髮型辨識度太高了。」

  老劉大無語,隨便造了個斗笠戴上,希望回家的時候能長出新頭髮來,不然媳婦兒肯定要發飆。

  而行為最怪異的是呂秀才,他站在井邊思考著什麼,思來想去他做出了決定。

  做木匠活。

  他在村里大範圍收購木料,然後又畫著某種圖紙,只不過一直不滿意,廢稿很多,可他依舊沒有放棄。

  不管怎麼說,哥幾個全都忙活起來。

  唯有咱們的莫老爺子最清閒,不是給這家老太太摸手相,就是教那家小媳婦兒烙大餅,絲毫沒有大戰在即的緊張和準備。

  炊煙渺渺,綠水青山。

  沒誰知道這幾位外來客即將在石門掀起血雨腥風。

  村頭的大槐樹下。

  孩童們無憂無慮的嬉戲著。

  因為那鍋爆米花,村民們對外來客的好感直線上升,放在小圈子裡也一樣,小栓子的地位隱隱提高著,今天竟然有好幾個推薦他當趙子龍。

  熊孩子們也不傻,知道跟誰才有好處,跟孩子王混好像沒有跟小栓子混來的爽,關係處好了,說不定以後天天有爆米花吃。

  當舊有階級被打破,最難以接受的必然是曾經的既得利益者。

  孩子王雖然不明白這個道理,但他很清楚自己非常不爽。

  他已經能想像到長此以往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以前大鼻涕二狗子三驢子都對自己獻殷勤,小花小紅小娟只跟自己偷摸拉小手,可未來都可能失去,而最不能接受的是他害怕被報復,以後小栓子成為十里堡幼年組的新領袖,肯定要殺雞儆猴啊,自己以前就是這麼幹的。


  不行!

  絕對不行!

  那該怎麼挽回頹勢呢?

  孩子王選擇很簡單。

  潑髒水。

  只有你髒了,別人的不好才會顯得沒那麼扎眼。

  「哈哈!哈哈哈哈哈!到底露餡了吧?」

  冷不丁的大笑,讓孩子們都投來怪異的目光,心想就你爆米花吃的最多,難道吃壞腦子了?

  孩子王走到小栓子的面前,低下腰緊緊盯著他的雙眼。

  「你撒謊!」

  「撒謊?我撒什麼謊了?」

  「那還用說,你三叔根本不是趙子龍的朋友,既然是朋友,為啥不請趙子龍過來給我們瞧瞧?再說了,趙子龍的朋友能崩爆米花?他就是個普通人,你是騙子,你三叔也是騙子,村里德高望重的長輩總教導我們要離騙子遠一點,你們說對吧!」

  一句話,讓熊孩子們都不由自主的與小栓子拉開些距離。

  燕趙大地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河北非常重義,極其討厭滿嘴跑火車的騙子。

  所以這句話的殺傷力足夠強,騙子的爆米花再好吃那也是騙子的啊。

  看到效果顯著,孩子王得意非凡,他直起腰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小栓子。

  很好,還是這個角度最舒服。

  小栓子當然不接受,他據理力爭,「你才撒謊!我三叔就是有本事!他親口跟我說是趙子龍的朋友!他不會騙我!」

  有些時候,爭辯其實很蒼白很無力。

  而最悲催的是,小栓子從沒有懷疑過他剛認識兩三天的三叔。

  當編制了一個謊言,往往需要更多的謊言去補窟窿,就是不知道趙三元看到這一幕後會不會後悔,他當然有很多辦法讓孩子們相信自己有能耐,大不了再弄幾個火符就完了,可欺騙一個純潔無瑕的心靈,對孩子的影響太大了。

  孩子王美滋滋的從兜里掏出幾粒爆米花扔進嘴裡,「小騙子幫大騙子狡辯,你以為我們會相信?算了算了,念在我們都是一個村里長大的情分上就不計較了,但今天你不允許扮趙子龍,你也可以證明你沒有說謊,我們等著看~」

  小栓子氣的臉色漲紅,緊緊握著小拳頭,想說什麼又如鯁在喉,不受信任的委屈讓他格外憤怒與無助,最後實在受不了如刀般的眼神,他大吼一聲沖開人群,一路小跑回到家裡,躲在被窩中放聲大哭。

  剛剛恢復些氣力的歐黃看到兒子哭的跟小花貓似的,倒也沒啥意外。

  沒娘的孩子,在外面肯定會受些委屈。


  「咋了?又被欺負了啊?」歐黃坐在炕頭拍了拍棉被。

  但小栓子非常抗拒,躲到了另一側。

  「爹!三叔他說自己是趙子龍的朋友,他不是在撒謊吧?」

  歐黃聞言愣了愣,不由得啞然失笑。

  作為成年人,他當然知道這句話有多離譜。

  「餓了吧?爹給你下碗蔥花面吃。」

  沒有正面回答,對小栓子的心靈又是一記沉重打擊。

  他蜷縮在被窩中一句一句給自己加油打氣。

  「三叔不會騙我的」

  「三叔和幾位叔叔那麼好,一定不會騙我的」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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