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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玄關一竅

  第239章 玄關一竅

  「不可能的。」

  淳王搖頭道:「你以為天家的人為什麼能夠一直長盛不衰,換來換去總是那個姓。」

  淳王搖了搖頭:「你最好收起這個想法,會把自己坑死。」

  「我心裡有數。」

  陳寧安回答他道:「我那老朋友呢?應該已經到門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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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淳王微微伸手:「不喝杯酒再走嗎?」

  「不了,我怕你這酒,不是那麼容易消化的。」

  陳寧安起身揚長而去,身後地板留下一行行的漆黑印記。

  那是險些失控的噩夢力量,淳王目光留在上面,許久都未移動。

  陳寧安對抗小六的時候也付出代價的,只是他隱藏得很好,直到走時才在腳印上面留下了破綻。

  這樣才說得過去,畢竟陳寧安在帝都外時就已經瀕臨失控,或者說已經失控。

  是淳玉楓把他拉回來的。

  淳玉楓?

  「淳玉楓是誰家的孩子?」

  淳王微微後坐,又恢復了往常的那個模樣,他慵懶的說道:「去把這孩子帶來,讓我看看。」

  淳王府的子嗣很多,可以說是遍地開枝散葉。

  只要是被淳家人看上的女子不管伱願不願意,生米煮成熟飯之後囚禁起來把孩子生下來就好了。

  願意順從的留下,不願意的給一筆錢,要是還不答應,那就出一兩個車禍罷了。

  孩子送給孤兒院,人多,總會出龍的。

  長年累月下來淳王府看似腐朽實際上卻如陳寧安所說,越來越鼎盛。

  這也是淳王為什麼會對陳寧安高看一眼的原因。

  他那雙明明已經瞎了的眼睛,卻能看出正常人都看不出的東西。

  老管家從外面走進來,他一直等著的。

  鞋子上沾染了一點點的紅色斑駁,他沒有在意,而是面色如常的說道:「淳玉楓這孩子嚴格來說是十八公子的孩子。」

  「十八?」

  淳老爺哦了一句,老十八當初就是被他強行生下來的,只不過後來母親出了車禍。

  這孩子本來該是碌碌無為,結果成績倒是出乎意料的好,考上了帝都的前三甲。

  於是被接了回來。

  他本來不想回來的,但是他有孤兒院的兩個弟弟妹妹,再加上淳王府的手段嘛……


  所以他還是回來了。

  但這也造就了十八的性格比較扭曲,倒是留下了不少家族的未來。

  淳玉楓就是這樣的孩子,都是玉字輩,和小露兒只有一字之差。

  可惜,一字之差就是天壤之別,沒想到這孩子在帝都混著還能和陳寧安有關係。

  而整個淳王府,不管是姓淳的還是不姓淳的,老管家心裡都有數。

  「老爺,淳玉楓來了。」

  管家微微側身,已經有人把淳玉楓帶來。

  對於突然來到這裡,淳玉楓還是第一次,她很緊張手心都要攥出汗水了。

  身軀也在無意識的顫抖,按理來說最上方坐的是她的親爺爺,而旁邊的應該是服務她的管家。

  但是……這裡是王府,看似直系的血脈關係,卻有著最疏遠的距離。

  「過來孩子,讓我看看。」

  淳老爺子臉上有和藹的笑容,招手讓淳玉楓向自己靠近。

  淳玉楓感覺自己身體都僵硬了,大腦一片空白,木然的往上面走。

  「淳玉楓,記住你的身份,在家裡都畏手畏腳,出去之後別人如何看我們淳王府?」

  管家冷聲提醒,讓淳玉楓身軀顫抖得更厲害了。

  「別嚇她,女孩子膽小一點很正常。」

  淳王臉色更加糅合,慈祥道:「讓爺爺看看怕什麼,這不看還好,仔細一看啊,小楓兒長得還真漂亮,跟你隨你爹,哈哈。」

  淳玉楓咬了咬牙,眼眶微紅,但沒有說話。

  她知道淳王叫她來是要做什麼。

  多半,跟陳先生有關,淳玉露帶走先生的時候她就猜到了。

  果不其然,淳王下一句就是:「跟爺爺說說,你是怎麼認識陳寧安的?」

  他甚至不願意在自己這個親孫女身上再浪費一點時間。

  但她必須說。

  「孫女是通過露郡主的關係才被叫去照顧陳寧安先生的。」

  她一五一十說道:「郡主跟我說先生看不見,叫我負責他一切需要眼睛的活動。」

  管家微微點頭,這麼說淳玉楓就是一條導盲犬罷了。

  但一般人可還做不了陳寧安的導盲犬。

  「那你有沒有發現陳先生有什麼興趣愛好,或者……

  淳王眼神里寒芒閃爍:「弱點。」

  這眼神,嚇得淳玉楓渾身冰涼。


  但她畢竟是被陳寧安嚇過不止一次了,哆哆嗦嗦的回答起來。

  「他說他喜歡吃我做的飯菜,喜歡喝碳酸飲料。」

  那是最開始她最喜歡的時間。

  「其餘時間他對我要求不高,好像沒有什麼欲望。」

  「弱點嘛……」

  淳玉露腦海里想起那首歌謠,那應該是弱點吧?

  「我不知道。」

  她迷茫的搖頭,淳王盯著她的眼睛仔細看了看,還沒有人能在自己眼神下說謊。

  「嗯,下去吧。」

  淳王揮揮手,失去了對於淳玉楓的興趣。

  管家給了個眼神自然就有下人帶淳玉楓離開。

  她規規矩矩的來,規規矩矩的走淳王對管家道:

  「你看這孩子,表面上怕的要死,其實心裡還是有東西的,不愧是我淳王府的人。」

  「小楓兒對您隱瞞,我這就去找人把她的嘴巴撬開。」

  「你看著辦,順便關注一下陳寧安那小子。」

  「帝都這暗流涌動得再凶也只是在暗處表面依舊平靜,很多東西都不能出手。」

  我有突預感,這小子來了,必然會讓這平靜的水面打破,開啟新一輪的格局。」

  淳王從太師椅上起身,「我要去後山一趟了。」

  「是……

  會客主殿內關上大門,一同關上的還有那些見不得人的秘密。

  此時的陳寧安正行走在漆黑一片的世界裡,他一直都在漆黑的世界裡。

  該死的黃龍神!

  殺意瀰漫剎那,前方一直沉默著帶他行走的人微微頓住腳步。

  「寧安……」

  熟悉的兩個字,王有財一身肥肉早已消失不見,只剩下比陳寧安還要瘦削,皮包骨頭的肉體。

  他臉頰上的肉都乾癟下去了,誇張得能看到突出牙齒的臉皮。

  殺氣一閃而逝,王有財下意識的抬手。

  陳寧安的腳步也緩緩停下,他側著臉頰說道:「咱們之間沒有見面,也才一兩年不到吧?」

  實際時間比這還要短,只是他記不清了。

  從提燈到現在,沾染了那個世界,兩人已經完全不像是曾經的自己了。

  「我不是想殺你。」

  他補充一句,可王有財的身軀依舊緊繃,沒有放鬆。


  「每個人都是會變的,我現在身不由己。」

  王有財說道:「寧安,你不知道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你也不明白我內心到底扛著什麼。」

  兩個許久未見的老朋友終於開始說話,只是曾經十多年的交情……

  陳寧安還記得,王有財當初拿著賣房子的錢告訴他,癌症好好治,他有錢。

  現在想想,已經徹底回不去了。

  「你不該提燈的。」

  陳寧安嘆息道:「你的心性不夠,太容易被外界的事物改變了。」

  誰沒有扛著事情?只是多少罷了,陳寧安可以肯定世人所承受的痛苦沒有他多。

  那是無數個日夜瘋狂嘶吼的堆砌。

  一磚一瓦,建造痛苦的高樓。

  「不,我該提燈。」

  王有財拳頭捏緊:「我該早點提燈!不然,我的父母就不會死了!」

  那是他永恆的痛他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你知道嗎寧安,每天晚上我都睡不著,死去的父母給我刻骨銘心的痛,我只要一閉上眼睛,她們的死狀,死前的痛苦都清晰呈現在了我的眼前!」

  這些話陳寧安聽著,王有財卻沒有繼續往下說了。

  「算了,說了這些你也不明白,那畢竟不是你的父母。」

  他轉身往前走:「不要散發殺意了,我會誤會,我會殺了你。」

  「王有財,你是唯一一個說要殺了我,還能活著的人。」

  陳寧安微微嘆息,接下來的路途繼續沉默。

  他們來到了一片比較荒廢的院子,院子大門鎖上,落滿灰塵。

  「就是這裡了。」

  王有財轉身離去,背影沒有絲毫的停頓。

  兩人早已經漸行漸遠,不再如以前一般無間。

  陳寧安轉身,看著王有財離去的方向,腳步遲遲未動。

  「旺財……

  他再次嘆息,轉身去推那扇門,大門開合與關閉,唯有那堪破人世的感慨。

  「呵呵,人都是會變的,深愛者絕情,善良者深惡,滿者自虧,虧者破釜,這天地萬物皆不由你。」

  「唯有成仙……成仙……

  「砰!」

  大門重新關上,上面繼續落滿灰塵。

  外界,已經離開的王有財接到了一個任務。


  「有個小孩子不聽話,你去處理一下,問出陳寧安的弱點是什麼。」

  「陳寧安的弱點?」

  王有財應下潛入燈境。

  在燈境當中,一片紊亂,可見到處都是不同的場景與幻象。

  這片世界撞向淳王府的接待客房。

  作為淳王府的血脈,淳玉楓並沒有屬於自己的住處,她只能出去租房子住。

  能住在這裡,已經是破天荒的走大運了。

  出去遞簡歷都要說一句,住過淳王府的房子。

  房間裡很簡單,但處處低調奢華,就連地板都是紅木拼湊的,她臉上浮現激動,伸手去摸。

  「這一塊能賣上萬文了吧?」

  「這杯子,居然是出自著名陶藝家財寧的手?臥槽,官網售價一隻八萬八!」

  淳王府真的太有錢了!

  甚至就連浴袍都是馳名品牌的聯名款!

  她激動得到處摸,到處看,滿是新奇。

  就在她正開心的時候燈境那片幻象撞了進來。

  王有財揮手把她打翻在地:「告訴我,陳寧安的弱點是什麼。」

  痛!

  淳玉楓感覺自己被打的地方要骨折了,她咬著牙抬起頭:「這裡可是淳王府,你是什麼人!」

  「我能出現在這裡,你還有必要多問嗎?」

  王有財目光里透出血紅:「你若是不說,我有辦法讓你說。」

  「不!」

  淳玉楓顫抖著,臉上驚恐:「你不能……

  「啊!」

  悽厲的慘叫傳不出房間。

  這一切陳寧安不知道,他正走在五年前的帝都。

  進入那門再出來,外面的時間在倒退。

  他跨越時間來到五年前,這裡依舊繁華,似乎和五年後沒有任何的區別。

  但是,整個街道上沒有一個人。

  甚至就連動物,昆蟲都沒有,一切都死了。

  除了冰冷的建築,無人卻自動運轉的設施。

  淳玉露就是在這樣的地方待了五年?

  陳寧安伸出手,拿出那把巨大的雷擊木劍。

  當務之急,還是要解決自身的問題。

  雷擊木被他一分為多份,其中最大的一份被製作成為木劍。


  原本是他用來對付鴆海大廈或者嬴武衣的。

  但現在,這把劍要落在他自己身上了。

  「我每一步都算得清楚,但這一步,我真的很迷茫。」

  他手握雷擊木劍,身上的影子在往前走,逐漸走出一尊碩大的,漆黑的,三頭六臂……六足的怪物。

  那是他的元神。

  三顆遮住陽光的腦袋垂下,與他自己的肉身對視。

  要鎮壓祂身上的混亂,那些幾乎無解的噩夢級別力量,元神一定要強大。

  可現在的元神,還欠缺了一些。

  他在低喃:「道家有三花聚頂,三花乃是三華,聚於玄關一竅。」

  「一華為人,練精化炁於聚頂,二華為地,練炁化神,三華煉神返虛。」

  「我現在已經是煉炁化神,卻不見三花,三花從何而來?」

  他拿起雷擊木劍:「我想劈開我元神的玄關之竅,把三花塞進去,不知是否可行。」

  他是瘋子,若是真有修行者一定會大罵他是瘋子!

  玄關一竅劈開還有命活?

  陳寧安把雷擊木劍放在膝上,盤膝坐下,以五心朝天閉目,口誦:《清靜經》《變化空洞妙經》《太上洞玄靈寶天尊說救苦拔罪妙經》。

  三清經文,一遍一遍,於心誠叩問,乞憐道祖垂憐。

  「今弟子陳寧安,請道祖發散慈悲,賜我救命良方,弟子心誠,一心向道,望早日脫離苦海。」

  他一遍一遍,時間在不經意間流逝。

  心誠至極則靈,恍惚當中他看見一片大光明處,為天外天,不可直視,黃庭之聲陣陣而來。

  再一恍惚,什麼都沒有了。

  「謝道祖天尊垂憐。」

  陳寧安九叩九拜謝大禮,隨後起身拿起雷擊木劍就跑向自己的元神。

  「嘿嘿嘿,元神啊元神今日我有道祖垂憐,一切可成,一切可成啊!」

  他毫不在乎那雷擊木上可怕的威脅,一心要剖開自己的玄關一竅。

  玄關一竅,不在身內不在身外,又在身內又在身外那是一條通道。

  陳寧安找不到,不過找不到沒有關係,一寸寸全部切開就是了。

  元神沒有就切身體,這把雷擊木劍夠用了!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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