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第一步驗證
第172章 第一步驗證
看完錄像,寧哲從破敗的牆頭站起身,跳下地面,將放置於東、南、北其他三個方向的設備一一回收。
其他設備的錄像沒什麼值得下筆墨的內容,無非是以不同視角重演了江寒的狀態因觀測者的變化而變化的那一幕,沒什麼不同。
將4隻手機全部裝進旅行包里,寧哲來到水池邊,打起手電,看到了躺在水池底部的,被無數殘破不堪的石雕簇擁著的,沈擎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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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頭朝下跌落到池底的,頭顱直接撞在一座芭蕾舞女雕像堅硬的裙擺上,整張臉都被撕裂成了上下兩半,當場死亡。
「估計連他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會是這麼個死法。」
寧哲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的四面佛那張帶著裂紋的臉,轉動掌中手電掃過沈擎的屍體周圍,在這個過程中,他的身體漸漸變得豐滿,散落的短髮變成了盤在腦後的雲簪,一襲絳紫色的長裙包裹著艷熟的嬌軀。
他再一次鋪開了特讓的視野,借著手電筒的光芒,將沈擎的影子納入眼中。
屍體的影子是不算影子的,死去人類的肉體在特讓規則的判定下不屬於『活人』,只是一團逐漸腐爛的肉包裹著骨骼和內臟。
但沈擎的屍體卻不一樣。
手電筒的光芒照在他的屍體上,模糊的黑影浮現在特讓的視野之中,給予了寧哲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沈擎的屍體是有影子的,而且不止一個影子。
也許是光源距離過遠造成的散射,也許是別的什麼原因,在特讓的視野下,三個一模一樣的人影躺在池底交迭在一起,就像是三條交纏在一起的,不停蠕動的蛇。
「沈擎已經開始屍變了。」寧哲直起上半身,略微緩解蹲在地上時胸脯被膝蓋擠壓帶來的胸悶,心想這身體是真不適合活動。
特讓的觀測結果預示著沈擎的三屍已經開始離體,這與寧哲先前的推測一致:
——死在瓚琚鎮內的人,其屍體會分化出上、中、下三屍,在鎮內四處遊蕩。
「但這樣不對,這不對……」寧哲搖了搖頭,關閉了手電。
目前為止,寧哲可以確認出現過的三屍分別屬於阿珍、小柯兩人,阿珍死在防空洞外,小柯死在一個小院子裡,這兩處地點都位於瓚琚鎮的北側。
而沈擎墜入水池的地點卻是在四面佛的西面。
「死在西面的沈擎也分化出了三屍,這和我之前的推測不符。」寧哲緩緩站起身,面具之下的眉頭微皺。
按照他的猜想,應該只有死在小鎮北面的人才會進入生死未卜的曖昧狀態,出現三屍離體的情況。但此時此刻,死在西面的沈擎身上卻也出現了三屍離體的情況。
這意味著寧哲之前的推測很大程度上都是錯誤的,關於四面佛這位『觀測者』的一些延伸猜想也都被全盤推翻,本來已經稍微清晰了些許的謎團又再一次變得迷霧朦朧。
「這個鬼地方真是夠了……」寧哲深吸一口氣,平復自己本就不多的情緒。
這時,一個高大的人影出現在了他的背後不遠處。
寧哲警惕地回過頭,緊繃的身體隨後又舒緩了,原來是夏語冰。
夏語冰和小柯一起從他身後的小巷中走了出來,兩人一起來到鎮中心的空地,將一人高大、一人苗條的兩個影子都暴露在了月光之下。
「不是讓你們躲起來等著嗎?」寧哲問道:「為什麼要過來?」
「我,我害怕……」小柯低著頭不敢看他。
夏語冰自信地挺胸抬頭:「我也害怕。」
「沒見過慫得這麼理直氣壯的。」寧哲嘆了口氣,下一刻,他略微放鬆的身體再次緊繃了起來。
因為在夏語冰和小柯兩人分別走出小巷朝自己走來後,從同一條巷子裡,赫然走出了第三個影子。
「站住。」寧哲掏出了槍。
「啊?哦。」夏語冰拉住小柯的手,兩人一頭霧水地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地看著他。
小柯有些疑惑地問道:「額,為什麼要我們站住呢……啊!」
話音未落,她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因為一個高高瘦瘦、鮮血淋漓的身影,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她的身後,深一腳,淺一腳,拖泥帶水地走了出來。
「江寒!」
「他…一直跟在我們身後……」
夏語冰看著人高馬大,性格烈得像匹野馬,然而面對詭異事件的膽量其實並不怎樣,從身後伸出的鮮血淋漓的手臂搭在了她的肩膀,粘稠冰涼的觸感讓她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緩緩回過頭,一張青灰僵硬的死人臉近在咫尺。
她雙腿一軟,癱坐在地,淺色的牛仔短褲內側滲出一灘深色的水漬,順著鍛鍊得體的粗壯大腿濕潤了地上的沙子。
小柯連滾帶爬地跑到了寧哲身旁,臉色比她臉上的粉底還要煞白,江寒的腹部那血肉模糊的大洞裡吊著幾根粉白的腸子,隨著他深深淺淺的踉蹌腳步晃晃蕩盪。
「江寒也屍變了?」寧哲歪了歪頭,饒有興致地看著不遠處的江寒緩緩彎下腰,腹部的血洞裡擠出大段粉白的小腸,雙手伸向癱坐在地已經嚇傻了的夏語冰的胸脯。
來的是下屍?
不對,是上屍。
沾著血跡的蒼白雙手伸到了夏語冰的胸前,但並沒有扯她的衣服,而是抓住了她脖子上的一條白金薔薇吊墜,猛地一把扯下,雪白的頸脖上留下一圈醒目的紅痕。
寧哲走了過去,伸手抓住夏語冰的手臂,將她拉了起來:「上屍貪心好寶物,你運氣不錯。」
如果來的是下屍,夏語冰就要在這裡失身了。
被鬼上雖說多少有點膈應,但那種事就算真發生了寧哲也懶得管,畢竟僱主要求的是將她活著帶出去,沒說還得幫她守身如玉。
寧哲可不會管她以後好不好嫁人。
拿了項鍊的江寒繼續往前走,走向盤坐與蓮台之上的四面佛的方向,仿佛沒看到他們一般,逕自跳入了水池之中,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夏語冰渾身無力地被寧哲拉了起來,恍惚道:「它,它走了?」
「走了。」寧哲說。
「太好了……我,我剛才還以為我要死了。」夏語冰拍拍胸脯,脖子上的勒痕還在隱隱作痛,那條項鍊是已逝的母親在自己18歲時送給的成年禮物,她心疼得不行,不過活著就好。
「倒也未必。」寧哲將槍口頂到了她的額頭上,無聲微笑:「鬼不殺你,我殺伱。」
下一秒,他扣動了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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