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請君入甕

  第45章 請君入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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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靖遠把火化好的骨灰裝進木盒裡，放入第一層寶塔的神龕上，盒子放在神女石象面前，合手深深一拜。

  完成最後的動作，關靖遠走出寶塔，站在白玉廣場上，抬頭望天。

  卡卡：「人類的思想真是複雜，人死了還要爬山涉水的為她找個地方安葬，還要對她念念不忘！」

  葉小雪：「人的思想是挺複雜的，我到現在還在想念我的爸爸媽媽，心裡還掛念著桃源居的家人們，情是不可割捨的。」

  卡卡：「我也想回到自己的母星，但是我沒有父母兄弟姐妹，我就想回到母星。」

  葉小雪：「對，這應該說的是思鄉之情。」

  「可我只想回去把系統卸載了，我就是自由身了，可以遨遊於宇宙之中。」

  「你的系統還能卸載？」

  「對，集齊能量蓋你的星球，完成任務，我去留就自由了」

  「這真是一個美好的願望！你就老老實實呆在系統里吧。」

  卡卡……

  葉小雪走到關靖遠面前。

  「關大哥，我們現在要離開這裡嗎？或者是你另有安排。」

  「我要上山解決一點事情，起碼要弄明白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我才放心離開。」

  「你是不是覺得這裡的一切都是山頂上那個老人家弄出來的。我應該猜到一點了，她應該是聖女山失蹤人口的關鍵人物，一切事情顯得很詭異和危險，我們現在要團結一心。」

  「我不想連累你們，我先送你們兩個人出聖女山，一天後我們在山下會合怎麼樣。」

  「我想留下來，至少我還能幫上一點忙。」

  「不，你不懂，巫師她會邪法，防不勝防。」

  「巫師？」

  關靖遠曾經見過那一枚黑色的權杖，見過寶塔中的巫師手握權杖為木槿莊民祈福的情境。

  這裡所有人都盲目相信和崇拜巫師所說的神女，當時他只單純以為是一個普通的宗教而已，沒放在心上。

  「對，山上的那個人就是守護寶塔的巫師，她可能以一己之力讓聖女山成了死山。我不想讓你們冒險，如果你認我這個大哥的話，就聽我一次。」

  「那你對上她有幾成把握？」

  「不知道，我現在要摸清巫師的實力，你們在聖女山外面等我，我便無後顧之憂了。」

  葉小雪只好點點頭，大家都不想成為對方的累贅。

  卡卡：「那就是一個老婆婆，你們如臨大敵一樣。」

  葉小雪：「有一些奇人異士，我們是不能用常理去衡量，他們能利用自然的力量或者是一種很玄乎的術法，來成為強大的人。」

  卡卡癟嘴：什麼？不明白，還有比能量源還厲害的能力。

  三人踏著快步，往聖女山出口方向走去。三人都沒有來時的輕鬆感，反而氣氛沉重。

  關靖遠送三寶和葉小雪穿過木槿莊，一個小時後來到出口階級。

  時間好像在木槿莊靜止一樣，只有階梯上雲霧浮動。

  「怎麼雲霧屏障又出現了？」關靖遠大驚。

  「這就是保護聖女山的屏障？」

  葉小雪用手向雲霧摸去，竟然是實體，像一堵冰冷的牆。

  「沒想到她現在當了獵人，而我們就是自願進入陷阱的獵物，我們被困住了！」關靖遠大吼一聲向雲霧打出一拳，雲霧像棉花一樣，砸下去，又恢復了原樣。

  「關大哥我們是不是打不開，沖不出去？這像極一個牢籠，一個巨大的牢籠，把人們圈養在聖女山。」

  葉小雪說：「我們真的要成為她的獵物？」

  「不！」關靖遠大吼著雙手握拳砸向屏障，砸了無數拳，屏障還是紋絲不動。

  「我不會讓你們像玉容一樣被關在這個地方。」

  「關大哥，到底是怎麼回事，是我想像的樣子嗎？」

  「對，我們從進來這裡就是他的獵物了。」關靖遠雙手下垂喘著粗氣，頹然地說。

  「我不明白，玉容姐姐為什麼還要你帶她回來。」

  「不知道！」關靖遠搖搖頭。

  「哈哈…」

  突然一聲突兀的笑聲在空中響起。

  「讓我告訴你，玉容她為什麼還願意回來，因為她有憐憫之心，她可憐聖女山的人。可憐聖女山的人世世代代都成為獻祭的牲口。」

  「你對玉容做了什麼？」關靖遠大吼。

  「我只是把她的靈魂抽出來，讓她看看聖女山的人是因她而死的。我會讓她生生世世帶著自責與慚悔，永遠守護在聖女山。」

  「為什麼？你太可怕了。」

  「因為她不聽話，私逃聖女山，結果全族人等不到她，我也只好把全族人獻祭了，這是她應得到的罪業。」

  「她只是一個無辜的人，你簡直就是一個惡魔。」

  「哈哈，我喜歡你叫我惡魔，你們若想離開這裡，乖乖的交出寶塔舍利子，若不然，把你們全填進無字碑坑墓。」

  「哈哈…」隨著放肆尖銳的笑聲消失，周圍恢復一片死寂。

  眾人對寶塔舍利子更是一頭霧水。

  「還有什麼辦法才能打開屏障出口？」葉小雪問。

  「聖女山出口只有神女手中的聖物和鮮血才能將屏障撕開，當初玉容用了自身的一半鮮血獻祭才勉強把屏障撕開一個出口。」

  「關大哥對當初如何被聖女山所救，是不是有所隱瞞？」

  關靖遠沉默不語，良久他才開口娓娓道來。

  三年前，秋天。

  聖女山邊緣，受傷的關靖遠被一群餓狼追殺，他慌不擇路，掉落一個深坑陷阱之中，群狼追至深坑，圍繞一圈交頭接耳後，呼嘯而去。

  深坑深不見底，關靖遠又累又餓，怎麼也爬不上去。只好大聲呼叫：「救命啊！」

  「有人嗎？救命……」

  就在他絕望之際，突然上面傳來獵戶的聲音。

  「有…有人，救救我…」關靖遠發出畢生力氣。

  一條繩子伸進了深坑。

  被救的關靖遠被抬回了木槿莊。

  「父親，你為什麼帶外人回木槿莊，若被聖女山的人知道了，連我們整個村莊都會被責罰。」

  關靖遠被放在一間房裡躺在床上，隱約聽到兩個人爭吵的聲音。

  「要不我們直接把他獻祭給聖女山，將功扺過！」

  「這…」

  另外一個人沉默了。

  屋子安靜下來，關靖遠迷迷糊糊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關靖遠被主人莊磊和他兒子莊二郎拉著到聖女山祈福，由於他是外來人穿著主人家給他的達哈服（朝聖服）包著頭布巾，倒能融入莊民裡面，沒人察覺到。

  不過回來的路上背上的傷口被折騰開裂了。

  回到莊磊獵戶家倒頭便睡著了。

  「你醒醒，你快醒醒。」一個素手推著他的胳膊。

  一個穿著白長袍戴著白頭巾的女孩催促道，你快醒醒。

  關靖遠艱難的睜開眼，看到一個絕美出塵的女孩望著他，他原以為還在夢中，閉上眼睛接著睡。

  這個穿著朝聖服的姑娘真像天仙一樣！

  「你醒了？」

  空靈的聲音使關靖遠一骨碌坐直身體。

  這不是幻覺。

  「你醒了就把東西吃了，然後跟我走。」

  女孩站起身回頭看了關靖遠一眼，轉身出門，只留下一個倩影。

  關靖遠呆呆地點點頭。

  過了一會兒，門外又響起了說話壓抑的聲音：「待明天你妹妹舉行加勉典禮，正式成為聖女山神女之後，我們再把他獻祭出去。」

  「好，聽阿瑪的。」

  屋子又沉寂下去，關靖遠拿起桌上的白面饅頭和白粥吃起來。

  關靖遠捏著柔軟的白饅頭，喝著香甜的白粥，感嘆道：這是末世里最豐盛的食物了。

  從窗外望出去，一片秋色，已收割的田徑上牧童趕著老黃牛，背景是一片連綿起伏的青山，像一幅油畫一樣。

  院落旁紅紅的石榴掛滿枝頭，雞鴨「咯咯嘎嘎」繞著籬笆牆啄來啄去。

  遠遠的能聽到小孩嘻戲的聲音，狗吠聲。

  關靖遠邊吃邊想，我這是上到天堂了嗎？還是在夢裡的世外桃源。

  又想到剛剛的那個女孩，他一定是誤闖了仙境。

  吃飽躺好，背上的傷口隱隱作痛，才把他拉回現實，這裡是真的，是真正存在的地方，未世的世外桃源。

  太陽偏西，夜幕降臨，開門聲拉回他的思緒，白衣女孩進來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玉指豎在嘴唇中央，然後握著他的手，把他拉出門。

  女孩拉著他出了院子，走到了鄉間小路，感受著女孩手心的柔軟與溫度，他一直都沒回過神來，女孩好像有一種魔力，讓他不知不覺間為之傾倒。

  「你叫什麼名字啊？」女孩空靈的聲音響起，關靖遠才後知後覺，他們已經來到了一座山下。

  「我姓關，名靖遠。」

  女孩聽了沒有表示，只是神情嚴肅地看著面前的黛山。

  「等一下我要把出口打開，你能幫我忙嗎？」

  「什麼？」

  關靖遠望著前面漆黑一片的大山，不確定的說。

  「你能幫我麼？」

  「我能，我會按你說的做。」

  女孩即使現在叫他跳海，他也會毫不猶豫地跳下去。

  「好，你伸出手來。」

  關靖遠聽話的伸出手，女孩用刀子在他的動脈上割了一刀。

  關靖遠：果然漂亮的女孩都有毒。

  女孩割完，用刀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了一刀。

  關靖遠……

  女孩用一個漆黑的陶瓷碗接著兩人的鮮血，接滿一碗就潑向前面漆黑的大山。連接三碗，連潑三碗之後，女孩口中念念有詞。

  念完見前面沒反應，說了兩個終於讓關靖遠聽得懂的字：「錯了。」

  接第四碗血，潑向前面，像念經一樣又念了一遍。

  「錯了。」

  關靖遠此時有點崩潰，這是有神經病的女孩，他不想玩了。

  女孩見關靖遠已經不耐煩，對他說：「再來一次，如果這次不行，我永遠都出不去了，而你明天也會橫死在聖女山山上。」

  關靖遠被女孩嚴肅的口吻震懾住了，只好乖乖的聽話，她說最後一次，那自己就有始有終好了。

  迷一樣的女孩，迷一樣的村莊。

  女孩第五碗鮮血潑向黑暗，再一次念動咒語。

  關靖遠捂著傷口，他似乎聽到前面似乎傳來了風聲雨聲。

  「成功了。」

  女孩子的氣息有點虛弱，但是高興的情緒是會被傳染的。

  關靖遠微微一笑，終於不用放血了。

  女孩拿出兩條布帶，將自己包紮好，又幫關靖遠傷口包紮好，說：「你跟我走嗎？」

  關靖遠鬼使神差地點點頭。

  「好，走吧。」

  女孩拉著他的手一起踏上石台階。

  走上階梯，關靖遠說：「下雨了？」

  女孩說：「是，外面下雨了。」

  「我叫莊玉容。以後我就跟著你了。」

  就這樣，關靖遠帶著莊玉容在末世闖蕩。

  經過一個多月的相處，莊玉容面對外面滿目瘡痍的世界一點也不怕吃苦，每天樂觀向上。

  但是由於她的美貌，窺視她的人越來越多，勢單力薄的關靖遠已經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她。

  直到遇到了劉星泰，一個有權有勢力的黑老大，莊玉容從此成了他的禁臠。

  說到這裡，關靖遠長嘆一聲道：「當初出了黑雲山我就後悔了，我曾勸過玉容回家，但當時她對回家避如蛇蠍。」

  葉小雪：「被那老巫婆圈養在聖女山，就算是世外桃源，我也不想去住，養肥給她吃。」

  「當時她對我說只有死了才會回家。現在我才知道，聖女山其實是一個牢籠，安祥快樂只是假象。」

  葉小雪再次問：「難道沒有其他出口。」

  「她除了告訴我，用鮮血填滿山頂入口的那個石磨，入口才能打開。除此之外，她未向我提及聖女山的任何事情。」

  「關大哥，你再想想，你是怎麼進聖女山的。」

  「可能是巫師故意讓我闖進聖女山，才讓莊玉容父親撿我回家的吧。我們來的時候她也故意把屏障撤掉，請君入甕。」

  關靖遠猜測。

  二人商量怎麼樣打開入口出口的事情犯難了。

  葉小雪：「當初關大哥你要抓三個肉粽子，鮮血才能填滿石磨，如果現在有人在外面打開入口，我們就能出去了。」

  但是這樣的機會渺茫，誰會傻傻地用鮮血填滿石磨。

  「還有就是讓巫師自己打開屏障。」關靖遠說。

  但是這樣的機會更加渺茫。

  「還有一個辦法，擒賊先擒王，那老婆婆老胳膊老腿，我們三個還打不過他。」葉小雪說。

  關靖遠搖搖，「還記得第一天夜裡，玉容被偷走的事情嗎，巫師實力深不可測，我們勝算不大，這一次真把你們連累了。」

  「沒關係啦，這是我們非要跟著來的，沒有說連累不連累的，我們三個合力打怪，一起上山吧。」

  關靖遠摸摸葉小雪的頭說：「三對一還是有勝算的。」

  於是三人重新上山。

  三人上到寶塔，走入羊腸小道，身體突然重若千斤，走一步都難，比第一次爬的時候更難。

  他們知道是巫師搞的鬼。

  那種無形的氣壓把三人壓得透不過氣。

  三人爬了一個小時後，發現氣壓減少了，雖然才爬到三分之一，三人繼續爬，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竟然越爬越快。

  葉小雪抬起一隻腳，呼出一口氣，吸一口氣抬起另一隻腳，如此一呼一吸之間壓在肩膀上的重力才好受點。

  卡卡：「這裡真邪門，上個山還有阻力，小主人，你要不要兌換宇宙無敵戰鬥鎧甲？」

  「不！」

  葉小雪吐出一口濁氣，看著走在最前面的三寶，此時三寶轉過身來，正等著她。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