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被「拋棄」的孩子
「只有最近十幾年的孩子能長大，在此之前的孩子們都沒有長大，就像被詛咒了。」
老人的聲音低沉而難過，眼睛酸澀悲痛，他親手撫養著孩子們長大，卻又親眼看著這些幼嫩的孩童在自己面前凋零，那種痛苦無法掩飾，無法分擔。
「阿雯，是最大的孩子，她一直幫著老朽照顧著其他孩子。」
阿雯是壯碩少女，堅韌挺拔卻對孩子溫柔極了。
尹肖宇沉默著，這樣的環境他捫心自問是做不到的，老人卻以一種不可能的行為將這些孩子照顧大。
他帶著三人前往他撫養孩子的居所，連著的幾個山洞，每個山洞裡都有幾個大炕，細細數來每個炕上都有數十個孩子休息的痕跡，這些只是倖存的孩子。
「爺爺，你回來啦！」
「爺爺爺爺，她就是我們最小的妹妹嗎？」
「哇！爺爺，妹妹好小啊！」
「哈哈，你當初來的時候比妹妹還要小呢？」
「是石頭裡面長出的妹妹，肯定和我一樣是從石頭裡長出來的！」
「才不是呢！妹妹應該和我一樣，是從水裡飄出來的娃娃！」
「不對不對……」
看見老人回來，孩子們一窩蜂地涌了上來，但是懂事地沒有撲到老人的身上，只是嘰嘰喳喳地說著，滿是對老人的依賴。
老人一一回應著孩子天真的話語
小臉上的笑容天真而純粹，一點也不像生活在這樣艱苦環境的孩子，或許是因為爺爺和姐姐們真摯地愛著她們吧。
可以看出來老人和不大的少女們將這些孩子們照顧得很好，半大的姐姐照顧著更小的妹妹。
有孩子發現了三人，躲在爺爺身後探頭探腦。
見文歌看向自己，「啊！」的一聲縮了縮，似乎誰也看不見自己露出一半的身體。
文歌忍不住笑了，真的很可愛啊。
阿雯抱著嬰兒將孩子們帶遠些，不讓孩子們去打擾他們，文歌文舞跟著去照顧孩子們。
尹肖宇坐在炕上，問：「老先生，請問你需要我們做些什麼？」
他不認為老人是無緣無故帶他們來這，必有所託。不過，他願意為這些孩子們出一份力，這些孩子們太不容易了。
不過，他心中有些疑惑，這麼多孩子，老人一個，就算有其餘半大少女也很難養活這麼多人。
老人一眼就看出了尹肖宇的疑惑，笑了笑：「是山鬼大人幫助著我們，山鬼大人可以操縱封山中所有的一切，祂指引著我們找到食物，不然老朽可沒有這樣大的能力養活這麼多孩子。」
「老朽希望仙長能從鎮子裡帶些東西來山上，老朽已經老了，沒有足夠氣力了。」
尹肖宇眉頭驟然一下：「既然山鬼可以操縱一切，為什麼不阻止祭山的行為。」
老人愣了一下，沒想到他們只是來了短短一天多就已經知道了祭山，老人嘆了口氣。
「山鬼大人不能傷害小鎮中的任何一個人，而且山鬼大人為了庇護那些枉死的魂靈已經精疲力盡無法顧忌太多，怨恨在逐年深重，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能真正阻止。」
「您為什麼沒有離開小鎮去尋找法天局的幫助？我想，法天局對於這樣的邪祭絕對不會姑息放任不管。」
老人苦笑：「老朽離不開小鎮，過不去那條河流。」
這個消息讓尹肖宇有些意外，無法離開？
據他所知，小鎮中的人也是無法離開小鎮，甚至離開後往往會死於非命，這些都是王德平告訴他的。
老人嘆了一口氣：「從幾十年前起，我就無法離開，但我不願意什麼都不做，所以收留了這些孩子，等待著改變的機會。」
在日復一日的等待中，老人本該絕望，但是恨意的火焰一直燒灼著他的靈魂，無法解決這個充滿罪惡的小鎮，他的靈魂永遠無法得到真正的寧靜。
顯然，他們從那個劉有才口中得到的消息不是全部真實的，或許只有一兩分是真的。
老人不願多提及當年的事，告訴尹肖宇他姓謝後，轉而說起別的：「仙長，鎮子裡有些婦人知道這山上的事，當初老朽很是依靠著她們照顧著這些孩子，但是她們不便于來山上，向來是老朽照顧孩子們。」
尹肖宇接著話頭：「所以是她們為孩子們準備的東西需要我們幫忙帶上來？」
謝老點頭，兩人又聊了一會後，約定明日來為孩童們掩埋屍骨，尹肖宇就告辭帶著雙胞胎離開。
雙胞胎離開時還有些不舍，這些孩子實在是太可愛了，和現實世界中的熊孩子完全不一樣，乖巧又懂事，懂事得讓兩人心疼。
尹肖宇回頭又看了謝老一眼，心中思考著這莫名的熟悉感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他與這個老人有什麼牽連嗎？
異調局中不是沒有前世今生的案例，不過，他向來不認為這些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但是，想到璐娘到現在沒有半點消息，尹肖宇心中忍不住有些擔憂。
當初他會主動申請來這個任務就是為了救璐娘。
文歌撞了一下文舞的肩膀，小聲逼逼：「文舞快看，老大肯定是在擔心璐娘！」
文舞肯定地點頭。
文歌嘆氣：「真是啊，老大這麼喜歡璐娘當初在異調局也不表白，現在人家陷入危險了，眼巴巴過來救援。」
文舞再點頭。
尹肖宇轉頭冷笑：「我聽得到。」
文歌訕訕一笑，摸摸鼻子不敢再做聲。
文歌其實是想激尹肖宇一把，他們這些在異調局幹活的人，向來是有今天沒明天，及時行樂才是他們的真諦。不然就像現在，璐娘身陷場景不知生死。
她還知道璐娘還是因為老大一直念叨，她的記憶中屬於璐娘的記憶已經被抹去了。
想到這裡，她都有些佩服老大了，是多深刻的感情才能抗拒這樣恐怖的力量不忘卻。
說話間，他們已經回到了小鎮，眼看就要到他們的居所，卻被小虎娘親攔了下來。
小虎娘親一上來就要下跪，把三人嚇得夠嗆，三人拼命阻攔才讓她沒有跪下去。
小虎娘親靠在文舞懷中泣不成聲：「求求你們，救救小虎吧！」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