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番外 王天冬（四）

  第184章 番外 王天冬（四）

  「咕咕~咕咕~！」

  深夜，街旁厚厚的積雪之中，王天冬蹲在一扇小門外面，輕聲學著鴿子叫。

  片刻之後，小門開啟一道縫隙，一張臉探出來，正是王小姐身旁的小丫鬟。

  小丫鬟四下張望一番，又不放心詢問一句。

  「沒人吧。」

  「沒有，放心吧。」

  王天冬一臉篤定，他來時早已注意。

  再者說了，這寒冬臘月的，又下了一白天的大雪，外面幾乎要凍死人，哪個好人這時候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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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不快進來！」

  小丫鬟輕喝一聲，將門稍微打開一些。

  王天冬在外面凍了一個多時辰，早已等不及，彎腰鑽了進去。

  小丫鬟將角門重新關好，領著王天冬往裡走。

  此時已經深夜，王府上下俱已經熄燈，只有一個巡夜的更夫，不知躲在哪裡偷懶取暖。

  四下一片寂靜，因為天寒，就連蟲鳴都沒有，周圍一片漆黑，更是沒半個人影，但王天冬內心還是充滿了緊張。

  亦步亦趨跟著小丫鬟，生怕半步走錯。

  由於太過緊張，也不知走了多遠，更沒有記下沿途道路。

  忽然間小丫鬟停下，王天冬這才回過神。

  抬頭一看，面前是一個破舊的小屋，好似柴房之類。

  小丫鬟努努嘴示意，王天冬點點頭，深吸一口氣，這才走到門前，門上沒鎖，他一推便開了。

  這個時候，小丫鬟已經走遠一些，去牆角地方把風。

  王天冬又是定定神，這才一個邁步進去，接著又小心翼翼將門重新合上。

  「這裡是……」

  此時再看屋子裡，到處堆著木柴、乾草，確實是一間柴房。

  「你還不過來。」

  正打量時候，柴草堆後面忽然傳來女子聲音。

  王天冬內心陡然激動起來，連忙快步過去。

  只見柴草堆後面，王小姐正盈盈站在那裡。

  「小姐！」

  王天冬又是一陣激動，上前兩步，一把抓住王小姐雙手。

  「你的手好冰。」

  王小姐嚇了一跳，略微閃躲。

  「在下……在下唐突了。」

  王天冬這才回過神，連忙收回手。

  王小姐卻是笑笑，並沒責怪的意思。

  「這大冬天的，也難為你了。」

  說著話，又將手裡的暖爐遞給王天冬。

  王天冬心臟跳的厲害，連同王小姐的手一併握住。

  這一次，王小姐沒有再把手收回。

  一時間四目相對，眼神如同掰開的蜜棗一樣。

  ……

  一個時辰之後，王天冬慌亂的從柴房走出來。

  「怎麼這麼久！」

  在外面站了一個時辰的小丫鬟，滿臉不悅的抱怨一句。

  王天冬則是瞬間滿臉通紅，只是作揖賠禮，說不出一句話來。

  小丫鬟也不再和他囉嗦，將他原路帶出王府。

  看著角門關上，又聽到了鎖門聲音，王天冬內心仍舊突自跳個不停。

  快步離開，直到出了這條巷子，這才漸漸平復下來。

  回想剛才的溫香軟玉，意猶未盡的砸砸嘴唇，不禁泛起一抹笑意。

  「好冷~！」

  不知是因為泄了真陽，還是單純衣著單薄，王天冬不禁打個寒顫。

  這個時辰，城門早就關閉，是來不及回石河村了。

  下雪不冷化雪冷，白天剛下的雪，現在正是最冷的時候，若是再露宿街頭，睡夢中凍死也說不定。

  而且王天冬忖度，他剛虧了身子，決不能再受寒。

  咬咬牙，找了一家破舊的小客棧。

  心道，今日邁出這一步，成功已經近在眼前，權當是對自己的獎勵。

  第二天，在客棧睡了一晚的王天冬，只覺得神清氣爽。

  早飯除了一張餅之外，又破天荒的喝了一碗熱麵湯。而且今天他也沒去茶博士處幫工，歇息一番之後便去了學堂。

  「嗯？」

  先生尚未來，學堂里眾人聚在一起談笑。看著仍舊坐在後面角落，面帶一絲若有若無笑意的王天冬，魏家才不禁眉頭一皺。

  這個感覺，仿佛看到了最初的王天冬。

  自從那次鑽褲襠之後，王天冬便如同一條夾著尾巴的喪家犬，魏家才也懶的再搭理他。

  怎麼忽然間，又變回了之前的狼崽子模樣？

  魏家才搖搖頭，興許是錯覺。

  此時的他對王天冬已經不感興趣，只要王天冬不招惹他，他也懶得和這個窮小子耗費精力。

  片刻之後，先生進來，仍是如同之前那般授課。

  只是聽了半堂，王天冬就是暗暗搖頭，這一堂課，還講不了一段文章，而且還重複一些其他無關緊要的典故之類。

  若是以前，王天冬必然又是滿心惱火，畢竟他只有一年時間。

  但是現在，王天冬已然覺得無所謂。

  而且他忽然覺得，王先生開小灶額外再收一份謝師禮，果真是好極了。

  畢竟，現在王先生收的越多，以後留給他的就越多！

  接下來的日子裡，王天冬還是一如往常。

  白天在學堂聽先生講課，晚上回石河村，一早趕回縣城幫茶博士出攤賺點吃飯錢。

  只不過每隔一段時間，在小丫鬟的幫助下，他便偷偷溜進王府，與王小姐在柴房私會。

  由於現在正值嚴冬，晚上基本沒人出屋子，加上他們每次都極為小心，並未敗露。

  雖然在門外等候挨凍的時候不好受，但柴房裡的一個時辰，實在快活，所以對此，王天冬也是樂此不疲。

  只不過，每次完事都要找客棧住下，對他錢袋實在是個不小的負擔。

  之前為了能夠接近王小姐，他僅剩的那點積蓄，都填進了小丫鬟口袋。

  對此，王天冬心中頗為記恨，心中暗想，待他和王小姐成親之後，定要將這小丫鬟也收了房，讓她知曉知曉王老爺的厲害。

  「差不多了……」

  錢袋已經見底，王天冬又不好向王小姐張嘴要錢，思索是時候讓王小姐向王先生訴說，招他這個女婿上門。

  但具體怎麼說，還要他和王小姐好好商議。

  上來便直說肯定不行，先要旁敲側擊一番。

  思索幾日之後，王天冬想了一套差不多的說辭。

  這天正是臘八，小丫鬟再次傳話。

  王天冬打定主意，等到晚上，抖擻精神，再次來到王家角門外門。

  丑時過半，角門打開，王天冬閃身進去。

  早已輕車熟路，幾乎不需要小丫鬟引領，很快來到那間柴房。囑咐小丫鬟好生望風，他則推門進去。

  和以往一樣，王小姐已經在裡面等候。

  「小姐~！」

  王天冬如同餓極的野狼，顧不得說話，上前一把抱住王小姐。

  至於正事，辦完正事再說。

  一個時辰之後。

  「小姐，咱們一直這麼下去，總不是長久之計。」

  王天冬懷抱著王小姐，開口說了一句。

  「是啊，奴家總與你如此私會，像什麼……」

  王小姐抬頭看向王天冬，一臉的委屈。

  砰~！

  兩人正要細說，忽然一聲悶響，房門打開。

  一股寒風湧入，瞬間吹的王天冬渾身一哆嗦。

  抬頭再一看，只見火光晃動，幾個人影沖了進來。

  待到王天冬被人扭拿，這才看清，為首的正是王先生。

  「先生……」

  王天冬心裡咯噔一下，一時間面如死灰。

  「混帳！混帳！」

  見是王天冬，再看一眼旁邊衣衫不整的女兒，以及那堆被壓平的柴草。王先生氣的連連跺腳，一時間除了大罵混帳，竟說不出其他話來。

  他自詡書香門第，唯一的女兒竟與人私會偷情。而且對象，竟然是一個一文不值的窮小子，這讓他如何不氣。

  若非平時注重養生，已然五十多歲的王先生，只怕要直接背過氣去。

  「你這個不知羞恥的東西！」

  半晌反應過來，王先生一巴掌重重打在王小姐臉上。

  王小姐捂住臉，掩面哭泣。

  「莫要打小姐！」

  王天冬也已然重新冷靜下來，一邊竭力掙扎，一邊大聲說道。

  「先生！我與小姐是真心實意，情之所至，才行了此等越軌之事！求您看在我和小姐情誼上，就成全我們吧！」

  王天冬原本計劃，就是要讓王先生知曉他和王小姐的事情，從而招他為婿。

  只不過，之前想著循序漸進，而且是以王小姐為主說服王先生。

  但計劃不如變化，此時既然已經被抓了現行，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王小姐作為女子，這時候難以開口，也只有由他來說。

  如此，尚能表現出男人的擔當，興許還會得到王先生幾分賞識。

  至於如何說動王先生，王天冬心中冷笑，王小姐已然是不潔之身，除了他這個『姦夫』，哪個還會要她。

  王先生就算心中一百個不情願，也只能妥協，除非他全然不顧女兒死活。

  「成全你們？」

  王先生看著王天冬，滿臉冷笑。

  「你讓我如何成全你們。」

  「自然是將王小姐許配於我！」

  王天冬脫口而出，接著又連忙說道。

  「先生放心，學生此生鍾情小姐一人，絕對不會辜負她！」

  「不辜負她？怎麼個不辜負。」

  王先生又是冷笑，質問一句。

  「你若想娶我女兒，打算給我多少彩禮，成婚後你們又住在哪裡。」

  「這……」

  王天冬一時語塞，接著這才說道。

  「先生您知道，學生家境貧寒，眼下拿不出彩禮。但您放心，待到學生金榜題名，必定加倍補償！至於住處，石河村的房子破舊，只恐委屈了小姐，若是還住在王府，便再好不過。」

  「呵呵，你真是好算計啊！」

  王先生氣極反笑，又是滿臉不屑。

  「金榜題名？你簡直不知天高地厚！就你肚子裡那點墨水，一輩子只怕連秀才都考不上！」

  「先生如何如此看低學生！難道只因為學生家境清貧嗎！」

  「清貧之人我見多了，也都還好，但像你這種，清貧卻不肯認命的，哼。」

  王先生冷哼一聲，接著臉色一寒。

  「你竟敢勾引我女兒，破了她身子，你可知道，她身子值多少銀子！你一條賤命，殺了你都不夠！」

  「銀子……」

  王天冬不禁一怔，在他想來，對於唯一的女兒，王先生不該疼愛有加嗎。

  為何此時，竟是一副用女兒賣錢的嘴臉。

  再看王小姐，方才還在哭哭啼啼滿臉委屈，此時竟忽然止住，一臉得意的看著王先生。

  「你這個賤種！以為隨便找個賤骨頭破了身子，就不用嫁了嗎！我打死你！」

  滿臉憤恨的王先生，又是一巴掌狠狠打在王小姐臉上。

  聽到這話，王天冬猛然想起。

  之前王小姐曾向他提起過，說王先生要將她許配給開封府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王天冬原本並沒在意，只當是玩笑，還藉機賭咒發誓，說什麼絕不會讓王小姐嫁給其他人。

  現在方知，這竟是真的。

  再看王小姐眼神，王天冬又是渾身一震。

  難道說，王小姐之所以和他在一起，並非是仰慕他的才學，而是單純想要破身，從而擺脫這場婚姻。

  「怎麼會……」

  王天冬整個人愣在當場，在他印象中，溫柔單純的王小姐，怎麼會如此瘋癲。

  可是看王小姐此時癲狂之中透著得意的目光，分明已經說明了一切。

  「還有你！」

  失神之際，王先生一腳踹在王天冬臉上。

  好在，王先生上了年紀，而且被兩房小妾和府上丫鬟掏空了身子，這一腳軟綿綿並無什麼力氣。

  但王天冬知道，後面還會有酷刑等著他，甚至直接要了他性命！

  王小姐並非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大小姐，而是王先生口中的『賤種』，王先生早就打算將她『賣』給一個老頭子。

  如此，王天冬之前的種種算計，已然毫無意義。

  一時間，他整個人如墜冰窟。

  「人命官司不好辦，得花不少錢才能解決，我已然虧了那麼多銀子，豈能再因為這個窮小子花錢。」

  忽然間，又聽到王先生說話。

  「但我又豈能放過他！他不是喜歡女人嗎，我便讓他一輩子休想再碰女人！找個地兒，把他下面那惹事的騷玩意，給我割了餵狗！」

  「……什麼！」

  王天冬猛然回過神，抬頭看向王先生，滿臉驚恐。

  但不等他說話，兩名惡奴扭著他瘦弱的胳膊，便把他拎了起來。

  王天冬本想反抗，但胳膊幾乎要被扭斷，哪裡動得了分毫。

  片刻之後，兩人將他帶到廚房，一處專門殺雞宰鴨的地方，一把將他褲子扯了下來。

  「不……不要！」

  望著明晃晃的尖刀，王天冬臉色煞白，發出撕心裂肺的嘶吼。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