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聖痕獵人
第576章 聖痕獵人
銀色蝙蝠安保公司,整個獵魔人大廳鬧哄哄的一片。圖靈的進入幾乎沒有引起注意,因為大多數獵魔人和他此刻的造型相差無幾,狼狽地奔走在大廳之中:
不知所蹤的獵人帽,滿是灰塵的頭髮和面容,髒污的上衣和褲子沾滿了乾涸的鮮血,大大小小的傷勢。
圖靈提著裝好「莉莉絲的棺木」的布袋子漫步在人群中,看著一些躺在擔架上的獵魔人被送去約瑟夫診所的通道,拉住了旁邊一個同樣狼狽的獵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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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什麼事兒了?」
「你還不知道麼?狼人暴動,東區大火,瑪士撒拉級的渴血者暴走,長老齊聚!我們昨晚的行動損失慘重!你怎麼現在才從外面回……」
當轉頭看到圖靈漆黑的頭髮,獵魔人話語一梗:
「是你?你沒死?!」
圖靈頓時皺起了眉頭,那獵魔人接著說道:
「……先不說這些,海辛小姐可是找了你整整一個晚上!但我想你應該先去約瑟夫診所,卡羅爾夫人已經忙得焦頭爛額了!」
圖靈提了提手中的「莉莉絲的棺木」,沒再多說什麼,轉頭走向約瑟夫診所。
他在這裡扮演的角色是醫生,此刻的確是需要他的時候。至於昨晚得到的大量情報,還有手中的「盧恩聖器」,之後再說。
等圖靈來到約瑟夫診所的時候,門口已經堆積了不少病床。一些老病人都被安排在了外面。其中就包括小威爾斯,而給予圖靈魔藥的大威爾斯就在他的旁邊,正在大聲謾罵著一個笨手笨腳撞到鹽水吊架的獵魔人,旋即他便看到了圖靈。
在短暫的愣神後,他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從小板凳上站了起來,衝到圖靈身前抓住了他的手掌:
「感謝老天,你沒事兒!」
看大威爾斯猛鬆一口氣的模樣,圖靈緊皺的眉頭略微鬆弛了一分。
「真的很抱歉!我太粗心了……我給你的那兩瓶魔藥不是『獵鼻』,而是魔鬼之息!那是用來追蹤長老級渴血者的!看到你還活著,我真是……」
這個光頭漢子不斷懺悔者,向圖靈道歉。看到這一幕,圖靈也就打消了那一絲疑慮。
這裡的獵魔人對他的態度肉眼可見的惡劣,剛才被圖靈詢問情況的那位算是其中還算不錯的。那兩瓶有問題的魔藥讓圖靈很難不懷疑是有心之舉。
「沒什麼,我已經活著回來了。現在情況怎麼樣?奎茵在哪兒?」
「……奎茵昨晚找了您整整一個晚上,現在她在朱爾斯的公務室。總之,您沒事兒就好。要是您因為我的粗心而丟了性命,老天,十個渴血者吸乾我的血液也不足以贖罪……」
「如果真是如此,記得之後請我喝酒。」圖靈拍了拍大威爾斯,沒有過多在意,在詢問了卡羅爾女士的位置後,便進入了約瑟夫診所。
對於圖靈的到來,卡羅爾女士先是驚訝,隨後便表示了慶幸。她明顯也得知了大威爾斯給錯魔藥的事情,並沒有讓圖靈立刻加入工作,反而讓他先去整理一番再回來幫忙。
圖靈沒有多說什麼,迅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放下手中的盧恩聖器,在解決了衛生問題後返回了約瑟夫診所。
昨晚爆發的異況讓渴血者大量出動,即便有烏鴉信使的通知,大部分的獵魔人依然在外受傷並被開膛手傑克暴走的事件波及,雖然他們大多數人並不清楚其中的具體情況。
從黎明到中午,圖靈都呆在診所救治傷者。雖然看起來是被醫生這個身份束縛了,但圖靈沒浪費這個機會。
在治療途中,他不斷熟悉著【混亂之治】的力量,並運用【猩紅盧恩】來控制傷者體內的鮮血來輔助自己的治療效果,愈發熟練,成果頗豐。
除此之外,相當一部分獵魔人也逐漸消除了對他異邦人外形的成見,那些受到他救治一些傷者也為自己之前的態度表示抱歉。當然,也有寧願死都不讓圖靈觸碰自己的人。
「你的傷勢和其他人相比不算太重,最多一周就能下床了。」
「感謝您,灰狐醫生。這些臭小子是真的不懂如何才能尊重一位天使,我現在甚至願意把我的女兒嫁給您!」
「你說的是你兩百多磅重的女兒麼?」
「胡說八道,萊妮現在只有一百八十磅!」
「呵。我想灰狐先生應當更喜歡健康一些的。您說是麼?」
頭上綁著繃帶的女獵魔人不屑地輕哼一聲,並撩開自己的床單露出了小麥色的腹肌。
「然後你就會生下一個惡魔的孩子……」
「別他媽忘了是誰把你那噁心的腸子一根根塞回去縫好的,不知感恩的白痴!」
圖靈無視了這些獵魔人之間的小爭吵,面無表情地為那位有兩百磅重女兒的壯漢打好繃帶,正要起身離開病房,卻發現周圍的爭吵突然安靜了下來。
他轉過身去,看到一席藍衣的奎茵正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地凝視著他。
……
……
「你的衣服呢?」二人並行在走廊上,奎茵的眼中帶著疲憊,側視著圖靈,同時也有些好奇他手上拎著的布袋子,裡面傳來叮噹作響的聲音。
「你知道昨晚市裡的情況有些不妙,那身衣服可沒能倖存下來。」圖靈已經褪下了白大褂,露出了裡面還泛著焦黑的皮甲。
「昨晚是獵殺之夜,血爪氏族暴動,開膛手傑克暴走,東區大火。我們三分之一的人手都失去了戰鬥力,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這就說來話長了……」圖靈聳了聳肩,「言歸正傳,我得到了一些重要信息,本來要向朱爾斯先生匯報,沒想到會多出這麼多的傷員,甚至其中不乏和你一樣的藍衣獵人……」
他看了眼奎茵外套下擺上乾涸的血跡,圖靈頓了頓:「謝謝。」
「為了什麼?」
「大威爾斯告訴我了,你昨天找了我一晚上。」
奎茵蹙眉:「他一定是在胡說,我在黎明前就已經回來了。總之……你沒事就好。」
從狼人暴動開始到黎明,這好像和一個晚上差不多……
圖靈抽了抽嘴角,沒再提這茬,只是再道了聲謝。
二人來到朱爾斯的公務廳。這位白髮肆意的老者此刻眼中沉積著些許疲憊,看到兩人後臉上露出了微笑:
「聽說你黎明的時候回來了,一直工作到現在……希望那些臭小子沒有給你帶來太多困擾。」
「當然不會,我需要完成自己的職務就可以了。昨晚的情況很糟?」圖靈回答。
公務廳此刻只有朱爾斯一人,無論是副會長,還是寸步不離朱爾斯的兩個長衣獵人此刻都不見了蹤影。
朱爾斯長嘆了一口氣:「我們損失了四名長衣,一名藍衣重傷……他們都是擁有盧恩『聖痕』的好手。好消息是,我們幫助那名遊獵者結果了對方追殺的狼人領袖,將爛尾氏族徹底在倫敦城內清除,並得到了對方允諾的報酬。當然,你也活著回來了。」
聖痕?
圖靈注意到朱爾斯口中新出現的名詞。
「而針對昨晚的情況,他表示會通知其他地方的遊獵者前往倫敦,為可能發生的大動亂做好準備,獵魔人團結的時候到了。不過,你們倆又到我這裡來,應該不只是為了給我報平安的吧?」
圖靈沒多說什麼,將手中的布袋子「哐當」一下放在了朱爾斯的桌面上,後者抬眼看了看圖靈,伸手打開了布袋,面色狂震:
「這是?!」
「渴血者用來束縛開膛手傑克的鐐銬,根據他們內部的來往信件顯示,這東西是一件盧恩聖器。」
這一副盧恩聖器經過圖靈的解析,其並不蘊含太多可剖析的技術,真正的精華還是在於盧恩銀本身。
朱爾斯騰地一下站起來,抓起了裡面的鐐銬,眼中是難以抑制的喜色:
「莉莉絲的棺木……這東西在十年前就已經失蹤了,沒想到……會在開膛手傑克身上?如果你是靠著這東西活了下來,那也不算意外……」
正說著,他猛的回過神來:「等等,你扒了開膛手傑克的鐐銬?」
一旁的奎茵眉頭一挑,一臉意外地盯著圖靈。
「這事說來話長……」
圖靈將人血工廠中的事情簡化了一番,並抹去了自己在其中的作用,把渴血者和狼人的事情簡述給了朱爾斯。同時他也留了個心眼,並沒有把阿克拉茜婭的重要情報透露出來。
後者聽完又是一陣震驚和憤慨,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半晌。
「你說的人血工廠……這種東西實際上並不少見,但也不多就是了。沒想到你會撞進那裡去……你能活著出來,簡直就是一個奇蹟。你值得我們的尊敬。老實說,你身上的奇蹟有些太多了,多得讓我都有些看不透。」朱爾斯看著圖靈,長嘆了一口氣。
「這麼重要的消息,你應該回來就告訴我……現在再派人去那裡,恐怕已經遲了。」朱爾斯捏了捏拳頭,「那些可憐的市民……但是你說的那封信件,有關於獵殺『魔黨』的信件,這可以讓我們進一步擾亂那些渴血者氏族之間的關係,還有開膛手傑克……」
「魔黨是什麼?密黨之外的渴血者組織麼?」
「沒錯,但它們在很多年前就被密黨和破邪同盟毀滅了。」奎茵出言,「那些渴血者和密黨的信條相違,它們主動獵殺人類,四處作惡並開放飲血狂宴。那個時代經常會出現魔黨屠村的慘狀。當然,現在密黨和魔黨實質上已經別無二致,由於破邪同盟逐漸衰弱,它們根本不再需要堅守避世的信條。」
「昨晚發生的事情甚至涉及到了教會……獵殺之夜,開膛手傑克暴走,血族傾巢,這是自從梵卓被逐出倫敦之後所發生的最大動亂。我有預感,阿克拉茜婭很可能要現身了,而渴血者們必將有一場大動作……阿爾扎克,只有他接觸過阿克拉茜婭,他知道怎麼找到阿克拉茜婭,我們今晚就必須動身,救出阿爾扎克!」
「這不是個好主意,我們昨天蒙受了巨大的損失,至少也要再修整一天。」
奎茵出言反駁,朱爾斯也只能長嘆一口氣:「……你說的沒錯,一天,最後一天,我們不能再等了。我已經向另外兩個盟會申請了援助,而遊獵者們也會返回倫敦,如果救出了阿爾扎克,我們都還無法找到阿克拉茜婭……」
他頓了一瞬。
「倫敦,將會化為地獄……」
……
……
「事情真的會嚴重到這種程度?」
「會。」
圖靈和奎茵離開了朱爾斯的公務廳,來到獵人大廳二樓的欄杆處,俯視著下方的獵魔人們。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告訴你的傳說麼?人類,渴血者,狼人,無論哪一方得到了阿克拉茜婭,都將迎來屬於他們的盛世。
曾經破邪同盟也擁有盛況,甚至足以讓密黨屈服於我們,共同消滅作惡的魔黨。而現在是渴血者的時代,無論如何,阿克拉茜婭都必須屬於人類,否則迎接我們的,就只有地獄了。」
但我的任務,就是讓阿克拉茜婭成為血族真祖,並完成她的使命,讓這個世界屬於渴血者。圖靈心道。
看過了人血工廠的慘狀,圖靈並不認為將這個世界的未來交給吸血鬼會是一件好事。他也不認為自己就是個雁過拔毛的旅人,可以視這世界的生物為一堆蟲蟻,所以他從來都有屬於自己的做法。
無論最後結局如何,目前還是要先找到阿克拉茜婭。
「對了,剛剛朱爾斯口中的聖痕是什麼?」
湛藍的眸子瞥了眼圖靈帶著皮手套的手背,奎茵撩起袖子脫下自己的手套,將盧恩符文展示給圖靈:
「這是我的盧恩,你看,除了形狀之外,它似乎和你的沒有區別。」
圖靈點了點頭。
「但事實上,這是一枚聖痕盧恩。」奎茵指著符文的一角,「我最初得到盧恩的時候,這裡少了一划紋路。」
「每個人的盧恩都有所不同,一般都會得到獨屬於自己的一種符文能力,強大的獵魔人能擁有兩種,而那些傳承自古老家族的獵魔人,他們能擁有三種。這種人,後來都成為了遊獵者。
雖然我傳承自海辛家族,但我的天資並不如我的族人,在最初擁有盧恩符文的時候,我只有兩種能力。但隨著我的盧恩越來越強大,殺死的渴血者越來越多,我就擁有了聖痕。這多出來的一划紋路,便是一紋聖痕,它給了我『衰老空氣』的詛咒能力。」
「原來如此。」
如果說圖靈自己的盧恩符文也可算在這個體系的邏輯內,那麼他攀升的渴血者生物科技,就是雙紋聖痕,為他帶來了兩種渴血者的力量。
「藍衣獵人有一紋,那麼朱爾斯呢?」
「雙紋。」奎茵重新戴上了手套,並扣好腕部,「每一紋帶來的並不只是能力,還有對我們本體力量的強化。更快速,更強壯,更敏銳。只是無法為我們帶來渴血者那樣怪物般的恢復力,因為只有非人才擁有那樣的能力。
朱爾斯是我們分會最強大的獵魔人之一,他擁有遊獵者級別的盧恩符文。但不是最強大的。阿爾扎克才是最強大的。他在成為獵魔人之際便擁有三種能力,在他遇害之前更是擁有了三紋聖痕。就算在整個人類之中,他也是最強者之一。」
語罷,奎茵看向圖靈:「所以當我看到你徒手撕裂渴血者的時候,我才驚異於你的力量。」
智齒又壞了,拔牙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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