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要亂坐黑車
「這破公交怎麼還沒來。」江渝抱怨了一句。
原本十來分鐘就有一班的公交車現在等了都一個半鐘頭了還不見來。
一輛金杯停在了公交站旁邊，副駕駛的車窗搖下，裡面傳來一句吆喝：「中心商場走不走，10塊一個人。」
江渝算了一下口袋裡面的米，咬咬牙：「走。」
「你先別動，我給你打個傘。」說完副駕駛的人開了門走了下來，殷勤的撐著一把遮陽傘將他接上了車。
「謝了，你們人還怪好的。」
「沒事，職業習慣罷了。」
車輛啟動，四周的風景快速的往後退去。車內空調的刺激下江渝聰明的智商再一次回到了他的大腦。
這時才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首先這車不對勁。『陳浩南移動辦公室』的江湖美名江渝還是聽說過的，雖然他身上沒錢，但是他身上值錢。
其次前面坐著的兩個人也不對勁。兩人都穿著一身商務襯衣，有著配套的褲子和手套，頭髮還和身上的衣服一個色，總之就是一個一身黑一個一身白。
頭戴鴨舌帽，搭配一雙亞麻色的太陽眼鏡，看著就比黃毛還要黃毛。
還有兩人裸露在外皮膚都呈現出不正常的白，江渝坐在後面都能看見他們脖子上的靜脈血管。
江渝敢斷定自己就是死了三天都沒這麼白。
「兩位大哥是做什麼行業的，看起來不像是幹這個的。」江渝擠出笑容，裝作不在意的問了起來。
「乾物流的，今天這身是出的cos，我倆是去參加一個漫展，就在中央商場裡面。」
「路上看到你在等車，就捎帶問了一句，正好賺個油錢。」白衣小哥仿佛看出了他的不安主動解釋了起來，末了還補了一句。
「兄弟也是去漫展的嗎？」
「沒，我就一窮學生，哪有心思逛漫展。這次是去面試的。」聽見對方說他是二次元江渝心中稍安，畢竟二次元嘛什麼類型的cos都有。
「是玉總的公司嗎？」白衣小哥顯然是知道哪家公司在面試的。
江渝掏出手機看了看，才說道：「嗯，是玉總的公司，怎麼大哥你知道這個公司。」
「那可太熟了，她家公司就在我們公司對門，這樣吧相逢就是有緣，等會你幫我們發物料，我們帶你去找玉總。」
對於陌生人江渝還是十分警惕的，「不用了吧，我等會自己去前台就行。」
「不打緊，順路的事。」
很快車就進了一處地下車庫，三人下了車，江渝付了錢。
江渝這才發現車上貼著『黃泉專線』的字，上面還畫著骷髏頭和黃泉門，看起來就是一輛二次元痛車。
『真有錢啊。』江渝心中忍不住的感慨，就算是金杯也不能這樣糟蹋。
兩位小哥非常熱情，非要帶著他去找玉總，江渝嘴巴拒絕但是身體卻跟著兩位小哥走了。
電梯上一樓就到了一處大的商場裡面。
商場內張燈結彩，各個店的門口都立著大大小小的人物立繪，不少coser都在集郵打卡。
三人穿過一樓時也被不少人集郵，兩位小哥都很熟練的拍照簽名發物料，看到心怡的老師還會追上去集郵，看來他們都是老二次元了。
江渝跟著他們發了不少物料。
上了二樓走在一處房間外面，房間外面放著一塊大的遊戲角色立繪，看著就不像是公司大門。
「兄弟，到了。玉總就在裡面。」
「老闆還親自下場出cos？」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老闆也要與時俱進嘛。」
白衣小哥敲了敲門說道；「玉總，你的新員工我們給你帶來了。」
「進來吧。」好聽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江渝跟著兩人進了門，這是一個化妝間後面還有一道門，一個女孩正對著鏡子梳妝打扮。她穿著連褲襪，下身是一件黑色小短裙，上身是一套白色的女士襯衣，臉上畫著精緻的妝容，頭頂著一套紫色假髮，胸前掛著一個工作證，看樣子是cos的雷電將軍商務版。
女孩看著江渝說道；「來了啊，等你好久了，都跟我進來吧。」說完推開後面的門走了進去。
到了這一步，江渝沒有多的選擇，走了進去。身後的兩位也跟了進去守在門口。
進了門光線就亮了幾度，這是一間大的辦公室：辦公桌，老闆椅一應俱全，最吸引江渝的是一個大的落地窗，窗外的來往汽車只有火柴盒大小顯示著這間辦公室的位置有點高。
他不是在蓉城嗎，怎麼跑到山城來了。
「坐吧。」老闆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考。江渝乖巧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面。
「做個自我介紹吧。」玉總坐在老闆椅上玩弄著手中的筆，盯著一份表格。
「玉總好，我叫江渝，是理工大學剛畢業的學生……」
江渝做完自我介紹，玉總全程都沒說話，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才說道；「你合格了，恭喜你成功加入我們公司，現在你進入崗前培訓階段，崗前培訓通過後可以進入實習期。」
「現在你將被派入一處修仙世界進行練級和市場開拓，到了實習期後公司會給你指派任務，任務評價等級高就可以轉正……」
江渝原本聽到合格兩字還很高興，可越聽越不不對勁忍不住出聲打斷：「玉總，公司是要我幹什麼？」
「怎麼，牛頭馬面帶你來沒告訴你嗎？」玉總一臉認真的問道。
江渝也看出了眼前這幾個人就是逗自己玩，說話也就不那麼客氣了。
指著身後的黑白小哥說到：「如其說後面這倆傢伙是牛頭馬面還不說他們是黑白無常，這樣說可信度高一點。」
自己大老遠從學校趕來，一路上太陽那麼毒到這就被這樣戲耍。
身後兩人也是統一的取下鴨舌帽，拿出準備好的毛絨動物頭套戴在頭上，這樣就變成了牛頭馬面，然後分別對著江渝伸手打了一下招呼：
「牛頭。」
「馬面。」
『你們出cos呢』，江渝感覺自己從沒有像這樣無語過。
「玉總，看來我無法勝任這項工作，告辭。」說完就想往外走。
「你似乎還沒明白現在的你到底是什麼？」
這句話如同一句魔咒，找回了江渝丟失的記憶。
大量的記憶溶入腦袋，從他大學畢業到如何工作；到如何生活；如何戀愛；如何得病；如何死亡的全部過程都想起來了。
甚至死了後如何躲避面前這兩個頭套男的記憶也是分毫不差。
原來他早就不是大學生了。甚至他都不是新死的鬼，是個有逃跑案底的老鬼了。
往事一幕幕在腦中回想，江渝只感覺頭疼欲裂，眼睛充血，眼白都變成紅色，他趴在地上抱著頭，無聲的嘶吼著。
「你雖是個逃犯，但生前沒有作惡，死了也沒害人，下去了可以直接投胎，不過下輩子只能是當牛做馬了。」玉總端起桌子上的紅茶抿了一口，對面前的景象視若無睹，繼續刺激著江渝。
「或者你加入我的公司，給我打工，反正在哪當牛馬都一樣。」
牛馬一詞仿佛是某種開關，激發了江渝打工多年的怨氣。
眼白從紅轉黑，眼瞳從黑轉紅，身體漂浮在空中身上被強烈的怨氣包圍，讓他看起來像是來自地獄的魔鬼。怨氣多到他的面相都看不清了。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我都死了，為什麼還要當牛馬！」他的聲音嘶啞，發出地獄的哀鳴。
玉總顯然也被眼前這個景象嚇到了，後退兩步跌坐在地上，聲音怯生生的。
「你不給我當牛馬的話就要給人當牛馬了呀。」聲音顫抖，像是強忍著不哭出來一樣。
江渝再一次的被激怒了，身上的威壓吹得辦公室內的文件到處亂飛，眼睛緊盯著女孩仿佛要將她撕碎一般。
口中喃喃道：「殺，殺，殺！」
後面的牛頭馬面也擺出姿勢，警惕的看著發狂的江渝。
只見他向旁邊落地窗位置撲了過去，鬼的優勢讓他成功穿越落地窗向樓下極速奔逃。
他又不傻，後面兩個鬼差追了他幾個月了，那是什麼樣子的存在他能不知道，自己就是被他倆打失憶的。
至於眼前的女孩，她演技太爛了，看江渝的眼神和江渝以前逗鄰居家小奶狗的眼神一模一樣。
發狂只是虛張聲勢罷了，真正的目的就是為了逃跑。
現在的他逃跑速度絕對是歷史以來最快的，兩個鬼差想追上他，吃尾氣去吧。
只要是到了大街上混進人群中，就可以藉助人氣來掩蓋他的鬼氣了。這是江渝幾個月以來逃跑總結的經驗。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江渝發現他快到人群的時候周圍場景突然換了，他又出現在辦公室內。
玉總此時的沒有剛才怯生生的樣子，反而一臉笑意的看著他，看來他剛剛的表演很是精彩，至少將女孩逗笑了。
「哈哈，你們好啊……」
江渝話還沒說完，一股強大的重力就將他壓在了地板上。一直掛機的牛頭馬面一個從兜里掏出一把銀手鐲戴在他的手上，一個掏出小冊子在上面寫寫畫畫。
在江渝被拖出辦公室的前一刻，他終於喊出了憋了很久的話；「玉總，給個機會，我想當打工仔。」
就這樣江渝成功加入了公司成為玉總的一個臨時工，並被老闆派往修仙世界進行練級。
時間一晃都過去三年了。
今晚月明星稀，是個睡覺的好機會，修煉了一天的江渝成功進入了夢鄉。
夢中傳來機械般的聲音「崗前培訓三，現在開始。」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