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姐姐（1/2）

  柳夢chao的話，猶如命令一樣。平野耕太的屍體，被從樓上扔了下去，啪的一聲摔倒了地上。

  原本空著的床，卻沒有幾個人敢睡在上面。畢竟，時間還是太短，臥室里的血跡，都沒有擦乾淨。但是，還是有人願意。

  葉雨天和伊藤誠，以及第三個男人，小室孝。

  一共三個人，擠在了一張床上面。牆上的鐘，上面的血跡還沒有被擦掉，但是這三個人都已經習慣了這裡的環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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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腥味，像是氧氣一樣，一刻不離的在他們的左右，順著呼吸，一下又一下的在身體裡循環。

  夜已深了，一天的廝殺，每個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了些疲倦。更何況，還發生了誤殺的事情，平野耕太的樣子，註定會在他們的夢裡不停地浮現了。

  不過，這一切都和柳夢chao無關。

  他既沒有站在庭院裡，檢查著明天的車輛，也沒有站在玄關處，為靜謐的晚上站崗放哨。

  他坐在屋頂。

  一望無際的屋頂。遠處的橋上，依然燈火通明。柳夢chao閉上眼，細細地去聽，仿佛還能夠聽到遠處，橋上的聲音。

  變成了喪屍的兒子，啃食著母親的脖頸。原本相依的戀人，現在相互糾纏在一起，不停地撕咬著。好友相互攙扶著，剛剛以為自己逃出生天，卻突然發現自己的朋友變了臉se。猙獰地咬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這就是末世。

  柳夢chao站了起來，這可以讓他看得更遠一點。

  橋上的壓路機，柳夢chao這時候也已經可以看到了。轟隆隆的壓路機，正開足了馬力，在橋上來回的鏟動著。

  只不過這次，壓的不是柏油馬路，而是一個個喪屍了。

  柳夢chao的腳步，像是貓一樣，無聲地在屋頂上移動著。

  「你的樣子，真像是站在河堤上，很詩意。」

  突然，有人的聲音從柳夢chao的身後傳了過來。

  「是冴子學姐嗎？」柳夢chao沒有回頭，依舊在看著黑黢黢的庭院，「齊筱筱就從來沒有誇過我。」

  「也許她有著女人獨有的自尊呢？」毒島冴子臉歪向了另外一邊，那裡還有這一雙黑se的雙眸，在黑夜裡閃爍著。

  「自尊？」

  柳夢chao笑了起來。他喜歡開齊筱筱的玩笑，就像是齊筱筱小時候經常嘲笑自己一樣，也許自己從來都沒有留意過齊筱筱的感受。

  或者說，柳夢chao覺得自己無論做什麼，齊筱筱都不會生氣的。她只會嘴邊掛著無奈的笑容，盤起黑se的馬尾辮，在自己面前搖搖頭，然後輕輕地彈一下自己的腦門。

  這就是姐姐，不是嗎？永遠都不會放棄，自己弟弟的姐姐。

  「冴子學姐，不知道齊筱筱有沒有和你說過，她的事情？」柳夢chao一邊說著，一邊坐了下來。雙腳空空蕩蕩的露在外面，柳夢chao的身下，就是慢慢遊蕩的喪屍們，這一切，就仿佛坐在了河堤上，看著腳下緩緩流過的河水一樣。

  只是這次，河水有了一個新的名字，叫做喪屍而已。

  「我和齊筱筱，從記事的時候開始，我們兩家，就是鄰居了。」柳夢chao一邊說著，眼神中慢慢的湧現著回憶的se彩。

  「那個時候，我的父母，還在研究所里上班。我一直都不知道，他們在研究什麼，不過，我那個時候也只是一個小孩，所以……」柳夢chao突然頓了下，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從前，「所以……我的映像中，只有齊筱筱，還有她的媽媽齊阿姨。」

  「齊阿姨？」

  柳夢chao聽到毒島冴子的疑問，點了點頭。

  「是的，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齊筱筱的父親，她是跟著母親姓的。我記得，有一次齊筱筱在院子裡扎馬步的時候，我曾經偷偷地去她家裡翻東西的。」

  「你！？」

  「男生小時候就是不懂事。」柳夢chao雖然這樣說著，但是他的臉上，反而笑得越加的開心了，「我在齊筱筱的枕頭底下，翻出來一張照片。」

  「照片……？」

  毒島冴子輕聲地念叨著柳夢chao嘴裡的字眼，眼睛卻不自覺地看向另外一邊。

  「嗯，照片。齊筱筱還在上面寫名字的，不過字卻是蠻丑的。」柳夢chao一邊說著，一邊笑著，「上面應該是齊筱筱一家人的合影。她，齊阿姨，還有一個男的。我到現在還能夠記得那個男的名字。」

  柳夢chao說道這，突然頓了一下，手腕一個激動地抬了起來，噌的一聲，刺出了纖細短小，而又鋒利的袖劍。

  「袁朝年。一個在齊阿姨還懷著齊筱筱的時候，就把她們母女二人全部丟下的男人。」柳夢chao緩緩地低下頭，看著庭院裡，三個鬼鬼噓噓的人影，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一點都不喜歡他。」

  毒島冴子突然愣住了，她沒有想到柳夢chao會和自己說這些話，只見毒島冴子求助似地，把目光投向了別處。

  沒有回應。

  毒島冴子輕聲地嘆了一口氣，勸道。

  「也許他有不得已的苦衷。畢竟，沒有父親願意，離開自己孩子的。」

  「苦衷嗎？拋妻棄子的苦衷嗎？「」柳夢chao搖了搖頭，「也只有齊筱筱那個笨蛋，會抱著這個念頭了。這麼多年，她的心思一點都沒有變過。」

  「心思？」

  毒島冴子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局外的人，突然進入了一隊青梅竹馬的世界。

  「就是練好所謂的家傳武功，然後找她的父親。很老套，而且很無趣的理想。簡直是上個世紀，才會有的套路。」

  柳夢chao說著，眼神卻憐憫地看向了院子裡。

  三個黑影，正在院子裡閃動著。

  「這次都不知道怎麼回事，齊筱筱一副要死了的樣子。要不是我和她，從小長到大，我都要以為，她已經從頭到尾換了一個人了。」

  「老實告訴我，冴子學姐。」柳夢chao緩緩地說道，「齊筱筱是不是，想要犧牲自己，讓我活下去。」

  沒有回答。

  毒島冴子沉默了，她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柳夢chao的識謊能力，讓她都感到畏懼，如果自己說假話，恐怕瞬間就會被柳夢chao識破。

  當下，也唯有沉默，才是最好的選擇。

  「我知道了。」

  毒島冴子在沉默，柳夢chao卻微笑了起來。

  「齊筱筱又變得白痴了，人都說，胸大無腦，怎麼胸小，還這麼笨。」柳夢chao抬起頭，看著天上的繁星，突然笑了起來，「我的親人本來就不多，她再死掉可怎麼辦呀。」

  依然是沒有回答，又或者，風聲已經回答了柳夢chao的話。

  柳夢chao眼中的天空，突然被一塊白se的襯衣給蓋住了。視野里的星空，這一刻，全都變成了一片漆黑。

  「不要發出聲音。」

  柳夢chao聽出來，這是毒島冴子的聲音。

  除了毒島冴子的聲音外，柳夢chao還聽到了別的聲音。

  一陣稀稀疏疏地聲音，像是襯衫從光潔的肩頭滑落，落在地上的聲音。

  「閉上眼……」

  只聽得毒島冴子的聲音，像是在自己的耳邊響起。柳夢chao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只覺得有人輕輕推了自己一下，然後一股熟悉的香氣，就鑽進了自己的鼻子裡。

  「好好地記著今晚。」

  還是毒島冴子的聲音，柳夢chao只覺得一股光潔嫩滑的觸感，像是靈魂之間的接觸一樣，從下半身緩慢地擴散開來，如同水中的漣漪一樣，緩慢地，溫柔的蕩滌著自己的靈魂。

  「你的運氣可真好，柳夢chao。」

  原本應該和柳夢chao交織在一起的女人，這時候卻站了起來。向著遠處走去，毒島冴子沒有回頭去看，那樣的情景，只是她的臉上，卻出現了動人的紅暈。

  「你的馬尾辮，很漂亮。」毒島冴子最終還是轉過了身，看著那個在黑暗中，一起一伏的身影，輕聲的自言自語道，「齊筱筱，你欠我一個人情。」

  月光下，卻是另外一個人的身影。

  長長的馬尾辮，在她的腦後飄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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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