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他無法容忍唯一珍寶被褻瀆
第89章 他無法容忍唯一珍寶被褻瀆
還處於眩暈中的陸天曦,來不及辨別那一絲悄然湧出的心動,頃刻間消影無蹤。
她說不上什麼感覺,只覺得小叔的話有些刺耳。
陸天曦抬頭瞪向陸時戎,唇角勾起一抹很淺的笑:「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什麼叫得了便宜還賣乖。」
嘴上不饒人,根本不受大腦的控制。
話剛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陸時戎眉眼神色柔和,抿唇輕笑,安撫道:「好了,不氣了,給你賠不是。」
陸天曦不會知道,眼前男人背在身後的那隻手,顫抖的厲害,像是得了帕金森根本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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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彼此無言,一前一後離開客房。
陸天曦神色茫然的站在臥室,腳下還輕飄飄的,不知道是怎麼走回來的。
今天換做是其他人占她便宜,哪怕是她的過錯,也要跟對方干一架。
偏偏那個人是陸時戎,或者說對方是燕城蕭家的人,還擁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蕭闌笙。
陸天曦低咒一聲,裝死般趴在床上,想要藉助睡眠把這一尷尬插曲遺忘。
樓上臥室。
陸時戎腳步踉蹌地衝進房間,單膝跪在床頭櫃,動作慌亂的拉開抽屜。
他從裡面抓出許多藥瓶,小巧的藥瓶從顫抖的手上滑落。
白色藥片在瓶里發出嘩啦啦聲響,掉落在地上朝遠處滾去。
昏暗的燈光落在彎曲的高大身影上,讓人感受到他從內而外釋放出來的孤寂。
陸時戎清雅斯文的臉上神色冷漠,偏執的雙眼嗜血無情,周身肆意而出的攻擊氣場,讓人見了心生懼意。
他低垂著頭顱,在心底問自己,這是在做什麼,為什麼會如此狼狽。
輕顫的掌心裡,躺著沒有任何標籤文字的藥瓶。
骨節分明,好看如玉的手陡然收緊,用力攥緊了藥瓶,力度越來越大。
直到藥瓶被捏爆,裡面的白色藥片灑落一地。
額頭上的汗滲入偏執的狹長眼睛裡,打破眸底的一池戾色,也驚醒了陷入自我意識里的人。
陸時戎眨了眨眼,深呼一口氣,舔了舔泛白髮乾的唇,抬起還在顫抖的手。
他從掌心數出兩片藥,捏著藥就往嘴邊送。
不知想到什麼,中途的動作慢下來。
他又從掌心拿出一片藥,毫不猶豫的都送到嘴裡,連水都不喝,直接嚼碎了吞咽。
肆意在嘴裡的苦澀刺激著他的味蕾,拉回逐漸失控的情緒,與猝不及防冒出來的自我毀滅瘋狂想法。
「咚咚——」
房門被人從外面敲響。
陸時戎抬起胳膊用手撐著床沿,動作僵硬且緩慢的站起來。
「四爺,是我。」
門外響起趙一庭的聲音。
陸時戎眼底的侵掠光芒收斂,沉靜目光掃過一地的藥瓶跟藥片:「進來。」
低啞聲音並不大,門被人從外轉動。
趙一庭站在門外,看到屋內散落一地的藥,以及站在床邊衣服被汗水浸濕,臉色泛起不正常紅的男人。
他快步走進房間,動作熟稔的關上房門,走到床邊彎身去收拾地上的藥。
藥瓶被紋著蛇頭吐紅信的手,小心翼翼的撿起來,再一瓶瓶放回抽屜。
散落一地的白色藥片,也被趙一庭用乾淨的手帕包起來。
他走到坐在床邊的男人身前,聲音很輕地說:「近兩年來您很少吃藥了,這次是因為天曦小姐嗎?」
除此之外,趙一庭猜不到病情穩定兩年的人,會為了誰如此狼狽。
兩年前,正是四爺發覺對天曦小姐,抱有微妙情感的時間。
陸時戎卸去往日的所有沉重枷鎖,頭倚在床頭,坐姿鬆弛慵懶。
他蒼白臉龐顯得過於病態,漆黑眼眸流轉著迷人的波光,眼底有服用過藥物後的迷離,長而濃密的睫毛輕顫,顛覆往日運籌帷幄的強大形象。
陸時戎好像沒有聽到趙一庭的話,低垂著頭。
沉默許久,他嗓音低啞地問:「找到埃里克醫生沒?」
趙一庭表情凝重,非常痛心道:「我們在閆茂山的幫助下,黑進了南淮市航空公司的網站,查到埃里克醫生在末世的前一天,乘坐國際航班飛往家鄉了。」
埃里克是藍星頂尖的心理精神疾病醫師,他研製出來的藥對身體無害,在市面上根本找不到。
這麼多年,陸時戎一直服用對方開的藥劑,病情得到了很好的控制。
如今所剩不多的藥,讓患病近二十年的他開始焦躁不安,不停派人去尋找埃里克的蹤跡。
陸時戎輕揉沾染藥片外衣粉狀物的指尖,稍顯涼薄的唇勾起毫無溫度的弧度,整個人的氣質也變得陰鬱。
他額前的幾縷髮絲垂落,黯淡無光的眼眸被遮擋,有種說不出的脆弱。
趙一庭不忍看他這樣,把合上的手帕打開,露出裡面的白色藥片。
他不疾不徐道:「四爺,這些藥可以送去蘇向禹手中,讓對方試試能不能研製出來。」
陸時戎深深看了他一眼,眼神很空洞,卻直逼人心。
趙一庭頂住壓迫感,一副堅持的態度。
過了好半晌,陸時戎收回視線,薄唇翕動:「警告他不要走漏消息。」
這是同意了?
趙一庭狠狠鬆了口氣,用力點頭。
陸時戎語氣逐漸恢復正常的溫和,隨口問道:「你身體怎麼樣?」
剛剛的脆弱好似都是假象,他斯文臉龐表情涼薄漠然,眼神一如既往的堅定,讓人窺探不出絲毫真實情緒。
趙一庭滿臉紅光,語氣激動地說:「很好,感覺周圍的空氣都要跟我融為一體,謝謝四爺跟天曦小姐!」
陸時戎唇邊綻開一抹笑容:「是阿曦心善救了你。」
趙一庭瞄著他逐漸平靜的臉色,恭維道:「您放在心尖上的人,我自然不敢鬆懈,明天一定會當面感謝天曦小姐的救命之恩。」
「我的人?」陸時戎歪了歪頭,低沉聲音含混地問。
趙一庭還沒發覺踩了雷區,自以為了解地說:「天曦小姐從小被您捧在掌心裡寵著長大的,依您對她的在意,日後可不就是您的人。」
「你在胡言亂語什麼?!」陸時戎嗓音森冷,充斥著陰寒之意。
他掀起眼皮,沒有感情的森然目光審視著趙一庭。
陸時戎的惱羞成怒,像是被人揭露內心見得不光的隱秘。
又似是無法容忍,唯一的珍寶被人褻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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