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雪狐

  她那個時候有不解過,為什麼堂堂帝國律法中會有這麼離譜的條例,直到遇到了幾個和她經歷相似,被逼迫嫁給同族堂兄的女孩時,頓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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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律法,無非是上位者約束下位者的遊戲規則罷了。

  所以江攸寧毅然決然的上了過繼聯姻這條船。

  她或許……可以再搏一搏,奪個自由身?

  江攸寧出神的想著,沒留意到旁邊雪松晃了晃,有白雪「簌簌」掉落,灑在了地上。

  「啪」

  一個黑影突然從樹上落下,對方利落的拍了拍身上的雪,轉頭看向一臉迷茫的江攸寧。

  江攸寧被眼前突然出現的人嚇了一跳,當即眼神警惕的看向對方跳下來的那棵樹。

  按照正常人都聽力應該不至於,但是眼前這個人萬一……

  她敞開問道:「你聽見了?」

  燕晝摘下沾了雪的帽子,抖了抖,聽見這話,微挑眉梢,看著她反問:

  「你指哪一部分?」

  這是江攸寧沒料到的回答,她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回什麼。

  「不是要打獵嗎?這大冬天只有特定的那幾種動物肯出來,我就找了視野好的位置看看。」

  燕晝重新戴上帽子,提著打獵的槍轉身向前走。

  江攸寧愣了愣,隨後跟在其身後。

  ……

  兩人完全忘記了江淮昭的存在,自顧自走著。

  突然,燕晝停了下來,拿著槍對準了草叢裡的一個位置。

  瞄準,發射。

  冬獵用的槍枝都是老式子彈,說是想還原古時傳統的遊獵氛圍。

  「砰」一聲子彈擊中了一個物體。

  燕晝放下槍,戴上手套,上前扒拉開草叢,從裡面拉出一條白色狐狸。

  雪狐,冬日森林裡容易出現的生物。

  江攸寧被那一聲槍響驚了一下,見燕晝從裡面拖出一個物體,大著膽子上前查看。

  見是一條雪狐,有些詫異。

  在她平時的生活中,很少有接觸野生動物的機會,更何況打獵。

  江攸寧注意到穿透雪狐腦後穿透的痕跡,心中對燕晝下手的準確度又有了新的認知。

  燕晝正準備將獵物放進臨時用來存放的空間手環內,剛好側頭看向直勾勾盯著雪狐的江攸寧,發出疑問的一聲。


  「你喜歡?」

  「那送你了。」

  說罷她把還沒來得及放進去的雪狐屍體遞給江攸寧。

  江攸寧有些懵,就這麼直接的和死不瞑目的雪狐對視,顫了顫手,收下了這份血腥的禮物。

  見對方不在狀態,燕晝接著道:「雖然現在動物的肉里都含有毒素不能食用了,但雪狐皮處理一下還是能用的。」

  聽著燕晝毫無感情,平淡的話,江攸寧終於開口了,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好奇:

  「你……真的和我之前見過的那些世家子很不一樣,之前你也打過獵?」

  燕晝腳步一滯,但只一瞬。

  她語氣輕鬆的回道:「打過幾次,該亞學校每年都會有組織,至於你說我不一樣……很簡單的原因,因為我不是世家子。」

  江攸寧皺眉:「每年有組織?恕我直言,這種活動會破壞環境。」

  燕晝:「每年有數量限定,食草動物不超過六隻,食肉動物不超過三隻,超過會喜提監獄一游,還會限制工作。」

  江攸寧倒是第一次聽到這種法律,問道:「是該亞一直的規定嗎?」

  「不是,是母親上台後頒布的,之前……的確因為不節制的打獵導致生態不平衡。」

  燕晝有問必答,語速舒緩有力。

  江攸寧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以為你會很討厭我。」

  燕晝一愣,問:「我為什麼要討厭你?」

  江攸寧笑了笑:「畢竟任何人都不喜歡從天而降並且莫名其妙的婚事,特別是……有了真愛的……你。」

  最後一句明顯帶了揶揄的語氣。

  燕晝莞爾:「我不會隨便討厭一個人,更何況你本身也並沒做過什麼不好的事,不是嗎?」

  江攸寧語塞,頓了頓又道:

  「你明明知道機甲師交流會那次……」

  「那難道不是江淮昭逼迫你做的?」

  燕晝直直看向少女,眼眸帶著深意。

  江攸寧微微彎了唇角。

  後面燕晝沒有再次打獵,兩人心照不宣一前一後走著路。

  終於,江攸寧忍不住開口:

  「你就不好奇江家聯姻的目的?」

  燕晝:「好奇你會告訴我?」

  江攸寧:……

  這已經是她第不知道多少次語塞了,果然,任何拐彎抹角的試探都抵不過對方一擊直球攻擊。


  她深吸一口氣,繼續道:「其實,我們會是很好的合作夥伴。」

  「借聯姻之手,各取所需,不用真正結婚。」

  燕晝瞥見江攸寧認真的神色,心知這是對方真是的想法,於是說:

  「你很想借聯姻保護你父母的遺產吧,我記得帝國律法中有這麼一條……」

  江攸寧屏息。

  「同族若是收養了三代以內的直系親屬,並且與自己的孩子結成夫妻關係,便可合理共享所有財產。」

  燕晝垂眸:「江淮昭作為宗子,地位崇高,資源無限,自然沒有這個必要,但那些旁支就不同了,他們就像貪狼看見肥肉般……想著將你父母留下的遺產一網打盡,甚至攛掇自己的兒子……」

  後面的話燕晝沒說全,給對方留有餘地。

  在那種群狼環伺的局面中,江攸寧會遇到什麼不言而喻。

  江攸寧閉了閉眼。

  黑暗中,她仿佛看見那一個個噁心,甚至對她下藥差點侮辱了她的醜惡嘴臉。

  那段時間……是她一生最陰暗的時刻。

  所以哪怕後面江淮昭屢次言語攻擊,江攸寧都不太在乎。

  畢竟比起從前那段膽戰心驚的日子,僅僅被言語攻擊,已經很好了。

  但———

  她復又睜開眼,眼眸幽深。

  還是有些不甘心啊……

  不甘心父母一輩子的心血就這麼化為供養江家長房的養料。

  她必須找一個突破口,讓江家的人不再隨便動她的東西……

  這個突破口,就是眼前的人。

  燕晝見少女一直無言,心知剛剛說的事比較唐突,所以沒有急著催促她,站在原地等待。

  「我父母,曾經受過席夫人的恩惠。」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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