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不舍
第326章 不舍
「一切順利嗎,我的元帥大人?」
待元帥重新走近,艾茉葉仰頭問。
元帥修長的手指輕輕搭在她腰腹上,答非所問,「預產期在什麼時候?」
「一個月後,」艾茉葉不滿地說,「我給你發過消息了,你還回復了的。」
「抱歉,忘了。」往艾茉葉身邊一坐,帝冽一手撐頭,安靜看著她。
被炙熱的目光包圍著,艾茉葉不甚自在地摸摸臉。
「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清澈的愚蠢算嗎?」
「……你不奚落我會爆炸嗎?」艾茉葉沒好氣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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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冽無聲笑笑。
艾茉葉很關心星際戰況,聯邦一直沒有好消息傳來,雖說對「路」的打擊在加重,可是事態似乎沒有好轉。
她再度問,「什麼時候才會結束?」
「很快,」帝冽抬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頰,語氣虛無縹緲,「在新的紀年來臨前,一切都會歸於寂靜。」
艾茉葉算了下,所謂的新紀年才剛剛開始。
「元帥,您現在很擅長以廢話來忽悠我。」艾茉葉篤定地說。
帝冽依然只是笑笑,目光落到她高聳的腹部。
他沒有詢問太多,甚至刻意不去好奇,艾茉葉想給孩子取什麼名字。
在艾茉葉漫長的生命里,他可能只會占據這短短的,不到一年的時間。
牽絆越少,越容易斬斷感情,當離別來臨,不會太過悲傷。
正出神,艾茉葉從空間戒指里,取出黃金打造的平安鎖。
「之前,您好像在這枚鎖上施下陣法,現在也還能用嗎?」
帝冽隨手一划,旁邊空氣出現一道裂痕。
他從裡面取出屬於自己的那枚,跟艾茉葉的這枚一般無二,只有大小的差異。
「一次性的。」
艾茉葉可惜地說,「我還以為是長期的。」
只失落一瞬,她又振作起來,「那我能學學這種陣法嗎?」
想想看,空間躍動多方便?
只要施加幾個陣法,就能在幾個區域實現空間移動,車費都省了。
「你不一定擁有空間系異能。」帝冽只知道,艾茉葉有凌駕於所有人之上,無與倫比的木系異能。
至於空間系,不算很特殊的能力,但同時擁有雙系的也不多。
艾茉葉失望地說,「一定要有空間系異能,才能學習空間陣法?」
帝冽一手按在她毛茸茸的腦袋上,輕輕揉了揉,「就像沒有木系異能的人,掌握不了高階木系法陣。」
艾茉葉無比傷心,眼神里的光芒也黯淡下去。
不忍心看小鵪鶉一副慘兮兮的模樣,元帥改口,「改天,我……讓學院幫你測試,萬一有呢?」
艾茉葉沒抱太大希望。
她在生命代碼上忙碌奔波許久,這會有點困了,打了個哈欠。
帝冽反射性張開雙臂,讓她舒舒服服趴到自己懷裡。
兩人在沙發上躺著,不算寬敞的地方,卻足夠交迭。
艾茉葉閉著眼,困得眼睛都睜不開,「您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
手指勾著艾茉葉柔軟的髮絲,帝冽輕聲回答,「沒有。」
「有什麼事,不可以跟我說呢?」艾茉葉快要睡著了,迷糊地說,「我已經長大了,或許能替你排憂解難。」
帝冽失笑,只牽過毛毯,蓋在艾茉葉身上。
艾茉葉已經睡著了,快要臨盆的人,即便異能再強,也會有疲憊的時候。
當室內陷入一片寂靜,元帥擁著艾茉葉,輕輕吻上少女的發頂。
多麼不甘心。
也許用不了幾年,這個女孩,就會屬於別人。
大概,算是報應。
他從這個世界手中,奪走了太多東西。
無論怎麼刻意去迴避那段歷史,死者的哀鳴依然在耳邊迴蕩。
越是接近強大的蟲族們,人類的嘶吼和吶喊,越在腦海中清晰地震盪。
先皇說過,罪孽是無法贖清的,無論怎樣去拯救,去挽回,逝去的生命無法再歸來,造成的傷害亦不可彌補。
他很認同這句話,也從不覺得,自己是無辜的受害者。
明明早就已經決定,當稍微可以贖罪的那一天來臨,會毫不猶豫地,踏上那條通往毀滅的通道。
可什麼時候,他這樣的人,也會變得躊躇不前?
手掌滑落在艾茉葉肩頭,元帥加重了力道,令睡夢中的少女感到一絲疼痛,不安地蜷縮一下。
即便在瞬間鬆開了手,可懊悔和自責依然在胸腔中蔓延。
這會是艾瑪夫人說過的,所謂的「心疼」嗎?
比剜骨刮肉更難以承受的,心如刀割的疼痛,因他的罪孽,在這宇宙中,又上演了多少次?
元帥閉上眼,感受到艾茉葉腹中的胎動。
如此短暫的相遇,還未開始就要結束的感情,究竟,算什麼呢?
當陽光在窗前一點點消失,氣溫也逐漸降低後,艾茉葉從空無一人的寂靜房間裡醒來。
毛毯還帶著不屬於她的餘溫,而元帥早已不見蹤影。
不知道為什麼,這次是最彷徨,最失落的。
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她不知道的角落裡,正逐漸流逝而去。
手機響起,艾茉葉接通,對面是紫刀。
「聽說你來戰地了,身體沒關係嗎?」
「嗯,沒事,我睡了好久。」艾茉葉搖搖頭,不去體會莫名的失落。
紫刀又說,「老師剛才把東西給我了,你現在還在休息室?」
「嗯,」正要回答,艾茉葉聽到敲門聲,「應該是安妮姐來了,學姐,你要過來嗎?」
她一邊回答,一邊起身去開門。
「我馬上過來,你在休息室等我。」
「好。」
結束通話的瞬間,艾茉葉也打開了門。
門口,是溫良宴。
「溫學長?」艾茉葉一愣。
溫良宴表情有些麻木,像是數天沒有睡好過,向來柔軟的長髮都有點打結了。
艾茉葉正想問問他有什麼事,卻突然覺得頭暈目眩,眼前陣陣發黑。
她立即調動體內木系能量,試圖抵抗這突如其來的暈眩,卻又驚恐發現,這不是她自身孱弱帶來的不適。
身體的自主權被剝奪,腦海中意識也在漸漸淡去,像是被誰操控了身心意志,連手指都無法挪動。
「學妹,安靜些,不要抵抗。」溫良宴低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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