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幻覺？
「啊！」
驟然驚醒，艾茉葉冷汗涔涔地坐起。
妲妲睡在她枕邊，被嚇醒後喵嗚一聲擔憂地望向她。
艾茉葉死死看著雙手，好像看到蛇一樣的鮮血在流淌。
睡夢中，她不受控制地揮動手腕，無數人喪生在她手掌下。
濕滑的血液和黏糊糊的碎肉黏在掌心，那觸感無比真實，人們死前驚恐到五官變形的表情，更是定格在她腦海內，久久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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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只是幻覺。
肚子裡的小傢伙又踹了她一下，讓她很難受地蜷縮起來。
月份越來越大，小傢伙也更加活躍，總是時不時地踹她一腳以增加存在感。
艾茉葉耐心地安撫這不安分的小傢伙，內心宛如一片荒漠，孤寂冰冷。
為什麼會做那樣的夢？
就好像是誰的記憶，連人類被壓碎後的腦漿都那麼清晰地殘留在視網膜里。
艾茉葉正發呆，有人叩響房門，妲妲朝外頭齜牙咧嘴。
隨即，安妮推門進來，低聲說，「艾小姐，女王想見你。」
艾茉葉點點頭，「請女王進來吧，安妮姐。」
很快，女王明艷美貌的臉出現在艾茉葉視野中。
任人都會迷失在美貌里，艾茉葉不是聖人，被女王的一舉一動所吸引，直到對方坐到床邊，她還捨不得從對方臉上移開視線。
女王失笑，揶揄：「自戀地說，我的確不算醜陋，但也不至於讓你這麼失神吧，費利克斯元帥夫人。」
艾茉葉輕咳一聲，呢喃，「雖然元帥的確很好看，但你們是不一樣的好看類型，女王陛下。」
而且欣賞男性跟欣賞女性，完全是不同的標準。
女王溫柔地注視她，含笑說：「不用這麼拘束，沒人的時候，叫我鏡。」
對一國女王直呼其名就太不禮貌了，艾茉葉小小糾結了一下，再度問：「大戰前夕，您來找我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女王笑了笑，反問：「審判官帶你看過歷史長廊了？」
準確說不是審判官帶去的，艾茉葉閒逛時自己走了進去。
「歷史長廊，是我不能去的地方嗎？」艾茉葉以為，女王是來興師問罪的。
女王笑著搖搖頭，說：「那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歷史，我們之所以將之銘刻，是想警告子孫後代們，不要被眼前的安寧迷失眼睛，要警惕隨時可能重返的天災。」
「那隻遠古級的蟲？」艾茉葉問。
女王紅唇微啟：「我們叫它，暴君。」
一個僅僅是出現，就讓半個蔚藍星毀滅，幾十億人瞬間蒸發，海洋文明差點滅絕的怪胎。
像不像是古代時期，掌握所有人生殺大權的暴君，不問緣由，不分是非，輕而易舉奪走螻蟻的性命？
艾茉葉不明白，為什么女王要在這麼緊張的時刻，跑過來跟她談暴君。
「您是擔心，很可能這次，暴君也會出現嗎？」思來想去，艾茉葉只得出這一個結論。
女王說：「或許也有這個可能，為了我的國度，我希望剛剛的話不會成為現實。」
實際上，暴君不只是出現在蔚藍星上。
它應該有一個成長的過程，在至少十年間，由普通的，不顯眼的蟲，變成最後象徵天災的暴君。
那十年間，很多地方出現過暴君。
那時候它還沒有那麼可怕，至少沒有最後那撼天動地的力量。即便如此，也造成不知道多少災難。
因為總是出現於烈焰中，並帶來絕望的毀滅，各地有不同的叫法，烈焰的魔鬼，揮舞鐮刀的死神，或者是來自地獄的暴君。
當最後一次出現於蔚藍星後，它徹底失去蹤影，這數十年間再也沒有出現過。
聯邦希望它死了，女王也是這麼祈禱的。
氛圍漸漸變得鬆快，艾茉葉也不如一開始那麼拘束。
她緩慢撫摸妲妲毛茸茸的脊背，不解地問：「我聽說海洋國度並不適合蟲族生存，為什麼這次連般若浩劫會降臨？」
女王俏皮地聳肩，這個動作跟她高貴的身份並不符合。
「不知道，蟲族和我們的異能一樣，來自於哪裡，為什麼會存在，都解釋不通。」
頓了頓，她又說，「或許，宇宙中真的有神，神在掌控一切。」
話題走向另一個角度，艾茉葉努力將這扯遠的話題拉回來。
「對了，您身上的傷勢，不知道師兄問過沒有，我想再了解一下。」艾茉葉說，「您不單單是遭受阿米蟲的侵蝕，還遭多種法陣攻擊。是在跟誰對戰時，遭遇對方暗算？」
蟲族無法使出層層迭迭的術法，這種術法是專門用於對付異能者的，封鎖他們的經脈，堵塞穴位，限制星海和能量的遊走。
能量越是龐大，身體在承受不住後，血肉越會溶解消散。
女王其實也是為了這件事而來，因為蘇契太忙，她只能寄希望於艾茉葉的解釋。
「一個男人，」女王收斂起原本溫和的笑容，仔細回憶著說，「在第一次抵擋了蟲族入侵的船上，我的臥室里只有一名女官。」
對方身上有海民的味道，五官神態都跟平時熟悉的女官一模一樣，完完全全沒有任何不對勁，所以她沒有提防。
僅僅是在遞水杯的時候，手指接觸的剎那，她就中招了。
倒地的瞬間，她竭力保持清醒，看到對方撕掉身上的皮，在濃烈的血腥味中，一個修長挺拔，側臉相當好看的男人。
聽到這裡，艾茉葉心頭一緊，霎時想到一個「老熟人」。
女王苦笑說：「大概只過了幾分鐘，等我醒來，他已經不見了。」
當時她自身並沒有任何異常，回到王宮後身體才出現異樣，但那會已經來不及了。
要不是有艾茉葉和蘇契，後果不堪設想。
「還是那句話，等安定下來後，我會給兩位最高規格的酬勞。」女王起身，似乎還想說點什麼，但突然間，一陣劇烈的波動自高空而來。
強烈白光閃現，整個海域明亮如白晝，但伴隨光明而來的並非是希望，而是數不盡的，隱匿在雲層之中的蟲族。
新的戰鬥即將打響，生死存亡在此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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