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7章、三重棺
猛獁巨象是八級魔獸,走過的地方,樹木折斷,地面上留下極為明顯的痕跡,就算是追蹤經驗的零的小白都不會追丟,謝浣夜發現的兩處謝步安留下的標記也證明了追蹤的方向沒有錯,就是猛獁巨象,而非其他的大型體型的魔獸。
然而,三人還是追丟了。
三人站在岸邊,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河流,都傻眼了。追了三千多公里,最後發現了一條大河阻攔了去路,這條河,大得驚人,河面的寬度超過了三公里,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河水翻騰,河內隱藏著無數風險。
劉危安的境界面對這條河流都是心驚肉跳,就不用說謝浣夜和傅見鱈了。
「你們一直生活在邊荒,都不知道這條河?」劉危安十分詫異兩女對地形的不了解。謝浣夜和傅見鱈紅著臉搖頭,兩人都是受到爺爺保護的人,平日裡,基本上不需要關注這些東西,都是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吃喝玩樂,一個苦練音樂,一個騎馬射兔,反正就是不干正事。
「找一下,看看有沒有你爺爺留下來的標記。」劉危安的目光在上下游掃視,此地荒無人煙,雜草橫生,樹木陰森,不知道多少年沒有人踏足了,渡口沒有,船隻也沒有。
「沒有找到!」謝浣夜很是失望。
「這裡有戰鬥的痕跡,猛獁巨象和你爺爺應該進入了大河。」劉危安指著地上深情不已的腳步,有猛獁巨象的,也有人類的。
正常情況下,生活的腳步的深淺是均勻的,只有戰鬥的情況下,深淺程度才會不一樣。
「啊!」謝浣夜頓時露出擔心的表情。
「從當下的情況來看,猛獁巨象並未追上你爺爺。」劉危安道。
「可是——」謝浣夜說了兩個字,又閉上了嘴巴,就算擔心,也沒用,這大河對她而言,猶如天塹,根本過不去。
「一切看天意。」劉危安道,這大河令他有一種莫名的不安,他不想冒險,通天巨蟒的肉囊開出了第三殺陣,猛獁巨象如果有機會殺死,肉囊肯定不會太差,但是這條大河太兇險,他猶豫再三,現在不適合冒險。
「相信你爺爺!」傅見鱈握住了謝浣夜的手,她的手很冰,「只有你好好的活著,不讓你爺爺擔心,他才能無所顧忌。」
「出來的時間已經不短了,我們要早點回去。」劉危安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這一點,謝浣夜和傅見鱈都清楚,《坤木城》還是得有劉危安坐鎮才能穩如泰山,劉危安如果離開的太久,容易出問題。
往回走了幾步,劉危安突然出手,手上出現了一張巨弓,弓弦震盪之音蕩漾開來,一縷銀色的光芒劃破虛空,沒入樹林深處。
啊——
慘叫聲過後,伴隨著重物落地的身影,傅見鱈與謝浣夜之看見被銀色光芒的氣浪撕碎的樹葉飄落,劉危安已經失去了蹤影,幾秒鐘之後,劉危安走了回來,臉色有些凝重。
「是什麼人?」傅見鱈小聲詢問。
「野人,哦,說錯了,土著。」劉危安道,手上捻著一根不知道是山雞還是鳥類的羽毛,色彩絢麗,土著都喜歡在頭頂插上漂亮的羽毛。
「啊,他們盯上我們了!」謝浣夜臉色大變,這片大陸的土著和從地球上過來的人類水火不容,只要遇上了,就一定要殺死對方,不計一切手段,千百年來,都是如此,雙方不死不休。土著茹毛飲血,生吃人肉,人類這種,對土著是談虎色變的。
在謝浣夜等人接受的思想里,土著比魔獸可怕多了,魔獸只是奉行叢林法則,弱肉強食,而土著是有智慧的,為了消滅人類,他們猶如最優秀的獵人,為了尋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可以跟蹤數百公里,毅力驚人。
「只要出現了一個土著,說明附近必然還有其他土著,這裡是土著的活動區域,我們快走。」傅見鱈不安道,土著是群居生活的,出現了一個,必然會扯出一大群。
劉危安也不想與土著糾纏,打贏了,沒好處,打輸了,丟人,還有可能死人,性價比太低了,三人沒有選擇來的路,而是換了一條比較繞的路,迅速離開。
因為土著一輩子生活在森林中,他們對於森林的了解已經達到了恐怖的程度,為了防止被追蹤,劉危安時不時故意驅趕魔獸,用魔獸的行動來掩蓋他們的痕跡。
三人全速前進,很快,差距就顯現出來了,劉危安遊刃有餘,既要探路,還要清除痕跡,依然輕鬆,謝浣夜是最快出汗的一個,反而是看似較為柔弱的傅見鱈韌性很足,腳步輕快,氣息悠長,謝浣夜應該也是意識到這一點,一聲不吭,埋頭追趕。
林中的時不時竄出一些魔獸,千奇百怪的都有,令人防不勝防,有些魔獸具有強大的偽裝功能,看似一片樹葉或者一截樹枝,突然暴起攻擊,謝浣夜與傅見鱈心驚肉跳,如果不是劉危安在前面擋著,兩人已經不知道死亡多少次了。
兩人都不是沒有出過門的人,也曾跟隨長輩歷練,但是從未如此極速在林間穿梭過,而且還是從未有人類踏足的區域,不知不覺,對劉危安產生了極大的依賴。
突然,劉危安止步,從高速移動到驟然停止,中間沒有任何緩衝,後面的傅見鱈來不及停下,一頭撞在他的後背上,謝浣夜則撞在傅見鱈後背上,於是,正要穩住身體的傅見鱈再次貼上劉危安的後背。
兩女都緊咬著嘴唇,不敢發出一絲聲音,劉危安突然停下,肯定是發現了情況,她們如果出聲,很可能會讓自己陷入不利之境,兩個強大的人類以及土著給兩人留下了陰影,有些像驚弓之鳥。
劉危安盯著一株千年古樹看了半晌,突然出刀,刀光一閃,千年古樹分成兩半,左右對稱倒下。
轟隆——
數百米高的巨樹砸在其他的樹木上,在安靜的樹林中發出巨大的聲音,不知道多少驚鳥飛起,多少蟲獸嚇得倉惶逃離。
傅見鱈與謝浣夜沒有關注這些,她們發出低低的驚呼聲,古樹靠著根部的地方,被人鑿出了一個洞,這個洞穴裡面躺著一個人,一個年紀六旬左右的男子,奄奄一息。男子本來應該是在休息或者說昏迷,被古樹倒下的聲音驚醒,睜開了疲倦的眸子,他想起身的,卻做不到,哪怕是不動醫術的謝浣夜也能看出此人內傷極為嚴重,臉上的死灰色說明此人距離死亡不遠了。
劉危安三人看著男子,男子也看著劉危安三人,雙方都沒有說話,沉默了大約半分鐘,男子首先開口:「……你們是什麼人?」
他的聲音沙啞,虛弱無比。
「路過的人。」劉危安道。
「荒山野嶺——」男子的話沒有說完,就被劉危安打斷了。
「我覺得你還是說點有用的吧,比如,要不要我給你帶話,或者要不要幫你埋了。」劉危安道。
「沒想到……」男子咳嗽了兩聲,嘴巴里湧出一股一股的鮮血,鮮血是黑色的,看得傅見鱈和謝浣夜都撇過了頭去,男子努力露出一絲笑意,「……如果不是要死了,我們應該能成為朋友。」
「從小教書先生就告訴過我,要樂於助人,我不是起死回生的神醫,救你的性命是做不到,但是力所能及的事情,還是可以的。」劉危安道。
「……相遇是緣分,這個給你吧。」男子努力想抬起手,但是根本做不到,他現在連說話都吃力,更不用說做出動作了。
謝浣夜與傅見鱈都看見了,男子雙手放在小腹處,捧著一個長方形的小盒子,也就兩個成年的拳頭並排大小的樣子,因為光線問題,看不太清楚是什麼材質,沒有金屬的反光,應該是木頭材質,從男子的動作和神態來看,他是很重視這個盒子的。
「無功不受祿。」劉危安拒絕的很乾脆。
「這是個寶貝,很多人都想得到的。」男子有些意外。
「如果你真的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我們就此別過。」劉危安道。
「把這個東西帶到一個沒人的地方丟了吧,我怕被人得到,會引發災難。」男子的精神愈發的不堪,眼皮子都快撐不住了,說完這句話,大口大口喘氣,鮮血從嘴巴和鼻子裡面冒出來,身體情不自禁輕微抖動起來,這是身體溫度下降太快的一種應激反應。
男子快死了!
「別想那麼多!」劉危安上前拿走了盒子,入手冰涼,不是木製的,是石制的。
「……謝謝!」男子的嘴唇蠕動了一下,聲音幾乎聽不見,他的嘴角微微揚起,露出欣慰的笑容,眼睛一閉,徹底沒了氣息。
「走吧!」劉危安掃了一眼周圍,因為大樹造成的動靜,不少魔獸朝著這邊過來。
「把他埋了吧?」謝浣夜於心不忍。
「好吧,你們在邊上,這種苦力活,男人來做。」劉危安見到傅見鱈也是這個意思,只能繼續當老好人,一張拍出,地面上多了一個大坑,有功夫就是方便,挖坑都不需要鋤頭的,效率相當高。
就在他彎腰提起男子的屍體的時候,已經是死亡的男子突然睜開了眼睛,眼中射出冰冷的光芒,因為角度問題,傅見鱈恰好看見這一幕,大驚失色,急忙喊道:「小心——」男子抬起手掌,閃電擊中了劉危安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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