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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0章 熊廷弼:頭真大

  第480章 熊廷弼:頭真大

  大過年的,宮裡病逝了個萬曆的老妃子,一丁點兒的風浪都沒掀起來。

  年後,劉昭妃葬禮,就交由禮部去辦,就按照普通妃子待遇葬入了定陵,規制就普普通通的妃子。

  聽著劉時敏的回報,朱由校忍不住掰弄了幾下手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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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眼前桌上放著的太后印璽,朱由校忍不住眯了迷眼睛。

  歷史上天啟剛登基的兩年,幹了不少的迷惑事。

  讓東林快速達成眾正盈朝是一件。

  讓劉昭妃掌了太后玉璽是一件。

  一個女人,就憑著是萬曆最初的三個女人之一,還無兒無女,沒為皇家開枝散葉作出貢獻,就掌握太后玉璽,還給加上了一長串的尊號。

  你也配?!

  拔掉了心中長久的一根刺,朱由校舒爽的鬆動了一下頸骨。

  「走,繼續打馬吊去。」

  將奏章丟回了桌子上,朱由校一揮手,就帶著劉時敏向院內走去。

  「。。。」

  看著皇帝的背影,劉時敏臉上閃過一絲便秘之色。

  他就不該手欠,教皇帝學會玩馬吊的。

  這都連續四五天晚上拉著他們玩牌了,他都把兩個月的俸祿輸給皇帝了。

  咳咳。

  錢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麼讓皇帝玩物喪志,這傳出去了還不得讓外面的那些文官們往死里罵麼。

  馬吊牌,是一種在明中葉形成,到明末已經流行天下的賭博方式。

  四十葉牌為一副,牌分十字、萬字、索子、文錢四門。

  大富大貴人家玩的牌,自然是做的精妙非常,上面繪有各種圖畫。

  而畫在上面最為流行的人物,自然是。。。明末的流行書籍,《水滸傳》中的各類人物。

  「不玩了不玩了,沒意思,朕弄個更好玩的教你們玩。」

  將手中的牌丟在桌子上,朱由校揮手示意今天的牌局結束。

  眼前的這三個崽,玩個紙牌故意讓著他,玩的很沒意思。

  「可算不玩了。」

  聽到皇帝的話,劉時敏、丁修、曹文詔三人同時鬆了口氣。

  不能輸了,再輸半年的俸祿都沒了。

  「朕說,你找人去做。」


  拿來紙筆,將麻將的要求寫出來,遞給劉時敏,吩咐他去找人用玉石刻上一副出來後,朱由校可算是從幾日的娛樂時光中脫離了出來。

  然而,當京城的皇帝在娛樂之時,遼東的熊廷弼,卻是讓建奴打了個滿頭包。

  「部堂,不能這麼打下去了。」

  頭盔夾在胳膊下面,賀世賢找到了在撫順所居中指揮的熊廷弼。

  「本官知道。」

  聞言,熊廷弼的手咚的一聲就拍在了桌子上。

  他媽了個巴子的。

  努爾哈赤是死了,但建奴也散了。

  赫圖阿拉被他們放棄,集體向北遷移,順帶則還在連綿不絕的山中留下了大大小小,四處為戰的一堆渣子。

  那個阿敏也是個廢物,居然在建奴中招攬不到多少人手。

  現在的遼東防線,在建奴的小分隊各處出擊下劫掠,被捅的跟個破麻袋一樣,四處漏風。

  「遼東的主兵不頂事,光靠著客兵永遠就別想指望能平定了建奴。」

  轉頭看向賀世賢,熊廷弼開口問到。

  「老子讓你操練遼東軍兵,你操練的如何了?」

  「在練了,在練了。」

  聽到熊廷弼的話,賀世賢就變成了苦瓜臉。

  練兵,是一件頗為枯燥,且又考驗將領能力的事情。

  尤其是他這種帶慣了家丁隊的人,讓他去組織編練大規模的守備軍,真可謂是趕鴨子上架。

  只能說,賀世賢能幹到總兵官一級,屬實是將他提升到了一個不屬於他的高度。

  看著賀世賢的臉色,熊廷弼不由的臉色也是一黑。

  對於這個勇將,熊廷弼也是無奈。

  讓這廝率領精兵衝鋒陷陣可以,但你要指望他能統帥一軍,那可真就洗洗睡吧。

  揮手讓賀世賢滾蛋,熊廷弼無奈的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遼東第二輪軍改,可真的是個讓人頭大的活啊。

  看著眼前的輿圖,熊廷弼琢磨著,是不是組織一次大規模的進剿,看看軍中各將的能力?

  就當熊廷弼為建奴的四處劫掠頭疼之時,如今作為代大汗的代善,同樣也在頭疼。

  借著給努爾哈赤找陵墓的機會,代善成功的將建奴的都城從赫圖阿拉搬了出來。

  而後,代善就帶著建奴眾人找到了一個合適他們安家的地方——五常市。

  帶著大量劫掠漢兒而得的匠人、農夫,經過了一番遷徙之後,在遠離大明邊境的地方,他們成功的安下了家。


  看著正在四處忙碌的砍伐樹木的八旗人眾,代善的那張老臉上,露出了苦笑。

  雖然讓孫傳庭和熊廷弼二人合作重創,但此時的大明正處於一個虛弱期,沒有那個能力進行追殲戰。

  這就給了他們有了喘息跑路的機會。

  這要是放在李成梁巔峰之時,你看看李成梁會不會領兵出擊,乘勢將他們的老寨給抄了。

  但雖然跑路成功了,他們建奴也輸掉了大半的家底。

  努爾哈赤用一場大勝為建州女真所積累的銳氣,如今已經耗盡。

  他們現在也只能通過躲在山溝溝里通過慢慢的舔傷口。

  也就只能靠著讓各旗帶人出去小規模的劫掠,槍了就跑過過日子了。

  就當建奴那邊在砍樹時,遼東這邊同樣也在砍樹。

  「大冬天的讓人砍樹,真是不給人條活路啊。」

  放下手中的斧頭,兩隻手在一起搓了搓,趙三不由的開口抱怨道。

  「滿足吧你,真當朝廷給你的那些個糧食是白吃的。」

  聽到他的話,在他身側的屯長伸腳踹了對方一腳。

  遼東屯田砍樹包吃包住是不假,但在期限內也是要交足夠的樹上去,不然就會扣給他們一屯的糧食,而若是有多砍出的木頭,當然也是會多給錢糧的。

  「可這天寒地凍的。」

  聞言,趙三還想再抱怨兩句,卻突然停住了嘴,看向了後面存放木材的地方。

  「這是來新人了?」

  「好像是。」

  點了點頭,屯長轉頭對趙三囑咐他別偷懶,自己向那邊走去。

  「李屯兒,你在這啊。」

  看到李屯長,負責來送人的縣令當即就樂了。

  這屯長,算是遼東的一個特有的編制,屬於鄉長的代替品。

  按照朝廷新政規定,鄉長是需要有功名的,起碼也要是個秀才。

  但遼東這地方,文教不興,實在是找不出來,就只能自我變通一下,也別管能不能識字了,直接就讓百姓中有威望的人當了屯長。

  「這幾人是犯了事的,被皇爺爺發配到了遼東來砍樹的。」

  指著身後的幾戶人家,這縣令開口到。

  「他們這幾戶,就分配到你們屯了。」

  「罪犯?」

  聞言,李屯長的臉上不由的浮現出一抹蔑視。

  「看這些人,一個個都細皮嫩肉的,他們能砍個樹?」

  來到了被發配來的一行人身邊,四處打量了一番後,不由的到。

  「這林子裡可是有不少老虎豺狼的,他們若是讓叼走了,知縣爺你可不能怪我。」

  「呵呵。」

  聞言,那縣令不由的輕笑一聲。

  「別輕易讓死了,都是些識字的,好歹讓教你把字認的差不多了再讓死。」

  說著,縣令將手中的冊子扔到了李屯長的懷中。

  「這是名冊,你若是不識字,就讓他們自己點自己。」

  又給安頓了幾句後,縣令轉過身去,對著李屯長道。

  「好好跟著識字,我可不想日後手下的鄉長,都是些不識字的憨貨。」

  「。。。」

  看著遠去的縣令,李屯長不由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你不就識了幾個字麼,神氣什麼。」

  將冊子翻開看了看後,李屯長不由的感覺到了頭大。

  「你們中有誰識字,來點名。」

  來到了被發配的幾戶人家面前,看著被凍的瑟瑟發抖的一群人,李屯長開始行駛他的權力。

  而與此相似的一幕,正發生在遼東各地,大大小小的屯戶所附近。

  身邊跟著帶著衛隊,遼東黜置大使孫承宗正帶人在鄉間巡視。

  孫承宗這人,你讓他打仗,他可能就一邊修築堡壘一邊往前推了。

  但你若是讓他治民,他可是有好幾把刷子的,好歹也是房守士的徒弟。

  房守士是誰?

  那可是個百姓給建四處生祠,入了兩地名宦祠的猛人。

  為官二十六年,堪稱傳奇。

  嘉靖後期,知府承天,敢擱嘉靖的老家承天府殺作妖的王府宦官。

  平亂鄖陽,敢單車直入鬧起兵變的鄖陽,用嘴遁平息兵變。

  兵備榆林,敢帶著300兵丁進攻數倍於己的入寇蒙古人,還兩戰兩捷,擊潰數倍於己,兵擊潰數倍於己的敵人,兩戰大捷,斬敵數千人,獲馬皮輜重不計其數。

  按察陝西,結果陝西官吏不敢要這麼個上司,花錢給送到了河南,在河南幹了兩年後,當地官員實在受不了這麼個青天大老爺,花錢給升至大同巡撫。

  然後這老登擱雲中帶著百姓開荒種地,讓大同能夠做到自給自足。

  跟著房守士這樣的猛人做幕僚,孫承宗就算是學到了些皮毛,也足夠在遼東發揮了。


  「陛下可真的是會給我們找事做啊。」

  看著那些被發配而來的大戶人家,孫承宗不由的對身邊的幾人道。

  「死不足惜。」

  聞言,遼陽知府張詮嗤笑一聲道。

  這位爺也是個硬骨頭。

  歷史上袁應泰個蠢貨瞎指揮,導致遼陽失陷,他被堵在了城中,被建奴兵卒獻給了努爾哈赤。

  然後,遼東百姓就跟著一起去,想要保住張詮的性命。

  初期的努爾哈赤,對於拉攏遼東漢兒之心,還是很上心的,對於這個在百姓間頗有聲望的人,動了拉攏的心思。

  但張詮也是個硬漢,見了努爾哈赤一面後,回到自己衙門裡就自掛東南枝了。

  「看這一個個吃的是腸肥腦滿,想來是過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日子的。」

  說著,張詮轉頭對身邊的官吏道。

  「這些人你先帶去打上五十殺威棒,不然我估計你們管不住。」

  「啊,這。」

  見狀,那刑獄司不由的轉頭看向了黜置使孫承宗。

  「去吧去吧。」

  聞言,孫承宗捏著鼻子,對那衙役揮了揮手,示意對方滾蛋。

  他的那個皇帝學生也真是的。

  說寬仁吧,他株連人十族。

  說殘暴吧,他株連人十族卻不殺。

  但你也不能都給送到他的手下來啊。

  這裡面要是有他的熟人可怎麼整?他要不要給安排一下?

  走在田間地頭,看著正在砍樹的屯戶,孫承宗向張詮問道。

  「現在遼陽府開墾出多少田畝了?」

  「十五萬人幹了一年,也才開墾出二十四萬餘畝。」

  聞言,張詮搖了搖頭,無奈的道。

  一頃百畝,二十四萬畝也就是個兩千四百頃。

  要知道,皇帝擱南直隸抄家,一次就抄了八十多萬畝,他們幹了一年,還不到皇帝抄家的一個零頭。

  「關鍵是遼東的樹太多了,樹不砍光,別說是種地了,光是林子裡的猛獸野物都能要人的命。」

  背著個手,張詮可謂是一肚子的怨氣。

  「也不知道以前朝廷在遼東的那些個官員們在做什麼,遼東如此上好的黑土地,都不開墾出來種糧。」

  「以往的遼東,朝廷的精力都放在防備邊蠻上,可不會像陛下這般,出錢出糧的組織百姓屯田耕種。」


  聞言,孫承宗出聲笑了兩聲。

  內地屯田還好說,只是雜草眾多,頂多就是低矮灌木,這些解決掉後,需要面臨的土地增肥問題。

  但遼東不一樣,樹不砍光根本就沒法種地。

  問題就是。。。開墾需要伐木,但伐木累。

  累到什麼程度,歐洲那群在全球四處用黑色人形牲口大搞種植園的海盜都不願意搞的程度。

  「遼東需要面對的最大問題不是地少,而是樹多。」

  「是啊,而且這些樹砍下來怎麼處理,也是個問題。」

  聞言,張詮點了帶頭。

  「我聽說,娘娘宮那邊已經開始興建船廠,開始晾曬木材,準備製造船隻了?」

  「嗯。」

  孫承宗點了點頭,解釋道。

  「等到那邊的船廠建好,這些木頭就有了更好的去處。」

  「那都等到猴年馬月了。」

  這時,一直跟在兩人身後的一個年輕人開口到。

  「我有一個更好的解決辦法,不知兩位可願一聽。」

  「是何辦法?」

  聞言,張詮轉過頭去,卻見是被孫傳庭隨手丟過來負責屯田的一個千戶。

  「左良玉,你有何辦法?」

  「燒炭。」

  聞言,左良玉當即拱手到。

  「遼東木材多為松木,若是將之燒制為黑炭,重量比之原木要輕,用處還能更多。」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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