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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合資辦廠產業升級

  在很多人眼裡,招商引資是個政治活,但這實際上上卻是個技術活。

  

  招商引資的目的是給本地增加產業,帶動經濟發展,但稍不注意,就容易一腳踩進坑裡。

  在後世,這種情況屢次發生,其中的坑人方式的多種多樣,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想到的,什麼言行不一、混水摸魚、命運捆綁、以假亂真、引狼入室、一魚N吃,花樣多的根本就數不過來。

  而若是招商引資用的好,那就是你超越別人的機會。

  二零二四年,歐洲杯開了。

  看足球的高興,開車的也高興。

  因為在一眾贊助商中,有個叫BYD的小伙兒,跑的那叫一個一騎絕塵。

  靠著自研的混插技術,在一眾歐洲老牌名車企業的老家,打的本地政府為了保護車企,只能加征保護性關稅,最終他靠著天價贊助,將大眾從世界盃贊助商名單上給踹了下去。

  同時,某汽車製造業國還提出了想要進入市場,就需要合資辦廠的條件。

  等等,合資辦廠這個詞語怎麼那麼的耳熟呢?

  在三十多年前,華夏那地兒的車廠,還處於一個那裡不對敲那裡的狀態,車間裡的一眾工人人手一把榔頭,造車用到的榔頭比扳手都多,零件貨不對版全靠敲。

  為了滿足人民日益增加的生活需求,最終政府提出了用市場換技術的解決辦法,讓一眾外國車廠進入華夏。

  招商引資,合資辦廠,給當時的華夏帶來了現代化的經營理念,製造技術、方法流程、市場營銷、員工管理等等,曾經落後,或缺少的東西。

  當然,窗戶開的大了,也就難免會飛進來幾隻蒼蠅。

  在合資辦廠的過程中,不乏有渾水摸魚、不思進取,躺平等死的,但也存在一批願意鑽研,勇於探索的自主車企,最終將華夏製造,推向世界。

  當然,現在的孫承宗是沒有那麼多想法的。

  現在的遼東,真可謂是窮的令人驚心動魄。

  衙門是剛建起的,官員是新選的,百姓是心懷怨恨的,賦稅是少的可憐的,建奴是剛敗不久的。

  這種局面下,用將木材出口到山東,然後換回物資的辦法,才勉強保持著衙門的運轉。

  而且,如今的遼東,根本就不知道往哪個方向發展。

  種地,還沒有培養出足夠抗寒的作物。

  打獵,打不過山裡的建奴不說,啥時候打獵能維持穩定的生活了,飢一頓飽一頓那都是形容獵人技藝精湛的。

  這種外部環境,你指望發展第一產業,那肯定是難上加難的。


  對此,孫承宗也就只能想一些個歪辦法了。

  當他收到楊嗣昌關於有人想在遼東開造船廠的消息時,是高興的。

  雖然本人沒見過造船,但孫承宗也是有想法的。

  造船嘛,一方面可以消耗木材,一方面可以提供就業。

  而且,造船廠造出的船,大船能參與到物資運輸,小船則可以租借給百姓捕魚,來獲得食物,這是一舉多得啊。

  而在高興之餘,孫承宗還有一個顧慮就是,怕售賣木材被壓價,那些木頭可都是遼東巡撫衙門的資產!

  他還要靠著賣木頭買糧來養活屯田軍呢。

  為此,孫承宗就有了扯虎皮當大旗,拉上內廷一起幹這個買賣的想法。

  當然,孫承宗此舉,也算是投帝之所好了,皇帝喜歡搞商會,那就大家一起搞好了。

  而且,說不定還能從內帑拿一筆投資。

  對於孫承宗心裡的小九九,趙吏是不知道的。

  此時,趙吏正在思索孫承宗說的買賣,到底能不能做。

  能被朱由校挑選出來,負責到遼東開辦礦場、鐵廠,趙吏的能力,還是可以的。

  「據雜家所知。」

  沉思了好長一段時間後,趙吏才看向孫承宗道。

  「我大明的船廠,以南京的龍江船廠、淮安的清江船廠,以及位於山東的北清河船廠為最。」

  「這些來尋孫巡撫的人,是那裡人士?可靠嗎?」

  這話的言外之意就是,這來的人不是官船廠的吧。

  這樁買賣,皇帝肯定是會知道的,但若是讓皇帝知道他們與外人挖官船廠的牆角,鐵定吃掛落。

  「這點公公可以放心,他們是山東人,但卻不是北清河船廠的。」

  聞言,孫承宗當即就笑著道。

  「早在一月之前,遼東轉運使楊嗣昌就寫信與我言明此事,我也已經派人到山東去查過了,這些人現有的船廠,在登萊治下,專造一桅海船。」

  「前番,楊嗣昌組建遼東轉運司之時,就是向這些人購買了十幾艘運糧海船。」

  「原來如此,是已經有過交際的熟人啊。」

  聽到這話,趙吏漏出了一個瞭然的臉色。

  「此事我看可行。」

  一隻手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雙眼放在遠處正在等自己兩人聊完的楊嗣昌等人身上,好一會兒後,趙吏才道。

  「我來遼東前,皇爺曾和我說過,凡遼東百姓,都是我大明的子民,不許我壓榨百姓,剋扣礦工錢糧。」


  「但我到了遼東,開了礦場之後才發現,遼東的百姓貧苦啊,挖礦,如此勞累的事,只要給口吃食,百姓們都搶著干。」

  「既然孫巡撫覺得在遼東開設船廠,建造海船對遼東百姓有好處,那雜家就不反對了。」

  「剛好,雜家在宮裡這麼些年,還是攢下了不少積蓄的,如今既然有這能幫遼東百姓的事兒,雜家也就當行善了。」

  「公公,陛下那邊。」

  聽到趙吏的話,孫承宗不由的皺了皺眉頭。

  趙吏這話中的意思是,他可以幫孫承宗出面去壓制那些個商人,甚至於能出錢入上一股,但卻不能打著皇帝的名義去。

  「孫巡撫若是要上奏章,雜家可以署名,也可以專門寫信和陛下說這件事。」

  「那。。。好吧。」

  聽到趙吏如此拒絕了自己打出皇帝的名號,孫承宗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那公公就去見一見他們?」

  「義不容辭。」

  聞言,趙吏當即點了點頭,與孫承宗一起向山下走去。

  「楊嗣昌見過趙公公。」

  見到下來的兩人,楊嗣昌連忙帶著人上前見禮道。

  擺譜是不敢擺譜的,哪怕是歷史上面對崇禎的奪情三辭,那也是在走流程。

  面對趙吏這種宮裡的外派太監,別說他楊嗣昌了,就是他爹楊鶴在這兒,譜也擺不起來。

  「你我曾同乘一船,毋需這些虛禮。」

  對楊嗣昌揮了揮手,趙吏轉頭看向幾位船商。

  「想來,諸位就是想要在娘娘宮開辦船廠的人吧。」

  「在下衛耀,見過趙公公。」

  聽到趙吏的話,衛耀連忙上前拱手行禮後,自我介紹道。

  「我等幾人,本事在山東經營船廠生意的,近來,從楊轉運使手中購入了不少的原木,想要等待晾乾之後,製作船隻。」

  「但是,將原木從遼東運往山東,雖然比陸路方便一些,但終究是要遠運,而且運來的還是濕木,需要晾曬之後,才能使用。」

  「所以,我等就想是否可以在遼東建廠,將木頭就地處理之後,再運往山東,或者乾脆就在遼東直接造船。」

  「好說,好說。」

  點了點頭,趙吏笑著道。

  同孫承宗一樣,對於造船業,趙吏不能說是瞭若指掌,那也是一竅不通。

  不過,雖然不懂造船,但趙吏懂人情。


  「諸位來的巧啊,今日上午,護礦隊正好在附近的山林之中,獵得一頭狍子,正好用來宴請諸位啊。」

  「來,我們先入席,邊吃邊聊。」

  說著,趙吏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趙公公客氣了。」

  聞言,孫承宗笑了些,當即跟著趙吏向著他的住所而去。

  當趙吏得知孫承宗帶人來到鞍山驛時,就已經令人前去準備宴席,此時正好邀請他們入席。

  華夏曆來有酒桌上談事情的傳統,雖然在場的眾人身份各異,有官員,有太監,有商人。

  但相同的目的,建船廠,卻是讓他們在酒桌上觥籌交錯。

  待酒過三巡,趁著酒勁,幾個人也是談定了在娘娘宮附近開辦船廠,趙吏入一份乾股的事兒。

  當夜,一行人在鞍山驛留宿。

  在趙吏令人安排的住所里,幾個醉意熏熏的商人正聚在一起閒聊。

  「二哥,你說我們這做真的行麼。」

  手中拿著把瓜子,衛晃看著衛耀道。

  「會不會白花了銀子,到最後什麼都得不到?」

  「呵呵,這你就不懂了。」

  雖然臉龐通紅,但衛耀的雙眼卻是清明。

  「船廠能不能造起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給那位趙公公的那一份乾股,能不能給送到宮裡去。」

  從隨從的手裡接過水壺喝了一口,衛耀接著道。

  「大哥藏在侄女閨房裡的帳本被盜走了,但那些人偷了帳本之後,就沒了動作,我到現在也沒打聽到有什麼風聲,很讓人不放心啊。」

  「可是二哥,我們要找關係,找漕運衙門,找那些船行,找南方的海商都行,為什麼要到遼東來?」

  聽到這話,衛輝不解的問到。

  「遼東這鬼地方,天寒地凍的,還有建奴造反,而且用船的地方也不多,現在也只有朝廷為了平定建奴而新設的遼東轉運司需要船,若是將來建奴被平定,遼東轉運司被裁撤,那我們在這裡建船廠造船,賣給誰?」

  「朝廷不要了,民間的百姓就不要了嗎?」

  聽到三弟的話,衛耀轉頭看了眼對方。

  「山東衙門可是招募了不少的人到遼東來屯田,這地方天寒地凍的,天知道能不能種活莊稼。」

  「我在娘娘宮時就已經注意到了,遼東巡撫衙門正組織人手在渤海灣上捕魚,只要朝廷不禁止,將來民間百姓肯定是需要漁船的。」


  「可是。。。」

  「你哪來那麼多的可是?」

  衛晃還打算再說,卻被衛耀打斷道。

  「自從我們到了遼東後,已經不止一次聽說,我大明的軍隊在葉赫大勝建奴,想來很快就能平定。」

  「但今天在酒宴上,孫巡撫卻說,要對娘娘宮的那個碼頭進行擴建,這就說明,將來的遼東,一定會依舊依靠遼東轉運司將南方的物資向遼東運輸,海船一定是不可或缺的。」

  「而且,木材砍伐出來後,最少需要八個月晾曬風乾,再經過切削才能成可以造船的板材,就這也只能用來建造漁船,而若是想要建造大型的二桅海船,更是要經過兩年的晾曬。而若是想要建大船,那麼船廠從開建,到出船,最少需要三年。」

  「朝廷就算要裁撤遼東轉運衙門,要麼就在這幾年,或者幾十年之後。」

  「我們先造晾曬場,對場地進行平整,船廠並不急著建,這樣我們就能左右逢源了。」

  「如果朝廷要裁撤遼東轉運司衙門,不需要海船了,我們就不需要再建設船廠,將晾曬的原木運回山東,是虧不了多少錢的。」

  「而若是不裁撤,將來一直要用海船,那我們的船廠造起來,就又有了一個長久的飯碗了。」

  「嗯。」

  聽完衛耀的話,衛晃點了點頭。

  「那宮裡。。。」

  「我們的那位小皇帝登基之後發生的事,你都了解過嗎?」

  「都聽說過,但知道的不多。」

  聞言,衛晃搖了搖頭。

  「你說,都是一個爹娘生的,我和大哥這麼精明的人,怎麼有你這麼蠢的一個弟弟啊。」

  看著衛晃,衛耀頗為的不爽。

  「二哥,你!」

  聽到衛耀的話,衛晃不由得轉過頭去。

  雖然我人憨了點兒,但你這麼說出來是不是就太傷人自尊了。

  「算了,跟你說這些沒用。」

  看著二弟的後腦勺,衛耀翻了個白眼。

  「你只要知道,只要那個趙公公將我們的乾股送到宮裡去,我們就是皇商了,大哥的事情也就迎刃而解了。」

  「睡吧。」

  說著,衛耀揮了揮手,伸手脫去身上的外衣,在早已鋪設好的土炕上睡下。

  但隨即衛耀就有了一個疑問。

  「這火炕怎麼不熱?」

  腦子裡冒出了這麼個念頭,衛耀想了想後,就將之拋在了腦後。


  酒勁上來了,還是先睡吧。

  伴隨著衛耀的呼嚕聲響起,很快他身下的火炕就熱了起來。

  唯一的小問題就是,炕面上冒出來的煙有點嗆人,不過這都是小問題,死不了人。

  而與此同時,趙吏的房間內,他正在聽著眼前一個黑不溜秋的人的匯報。

  至於這人為什麼是黑不溜秋的,原因很簡單,剛從炕低下鑽出來,還沒來得及去洗呢。

  聽完了手下人的匯報,趙吏恍然的點了點頭。

  「原來他們造船廠,是這個目的啊。」

  「看樣子,這方家是惹上了什麼麻煩啊。」(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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