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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4章 這就不是個合格的官員

  。。。誰先開口說個話啊。

  內閣之中,氣氛非常的沉重。

  坐在上首,看著下方正在大眼瞪小眼,意圖用眼神殺死對方的刑部尚書李征儀和兵部尚書黃克瓚,畢自嚴頭疼的伸手捂著自己的額頭。

  皇帝說要對刑部和大理寺的權責進行調整,結果兩邊還沒談妥,兵部在知道巡檢司要歸刑部管後,也參與了進去。

  這和原來說好的不一樣啊。

  

  從各地都司衛所拆出來的巡檢司,從程序上講,本來都是直接歸兵部管理了,怎麼現在卻劃分給了刑部去管呢?

  而且,皇帝從戚金的手下拉出一個正兒八經的京營,就改了個名字叫巡防營,怎麼就歸刑部管,不歸兵部管了。

  真要是這樣執行,那這大明以後軍事問題,到底是問兵部還是問刑部。

  他這個兵部尚書是不是就能直接下崗了?

  「黃尚書別這般看著李某啊。」

  終歸在性子上是不如黃克瓚爆裂,而且也更懂得明哲保身,為此李征儀先軟了下來,開口道。

  「地方知縣、知府的查案、斷案之權被拆分了出來,分別交給了巡檢司和刑名司,而朝廷六部也早就改有所動作,只是因為牽扯太多,陛下方才放在了如今。」

  「南直隸發生的事情,黃尚書想來也是早已聽說,幾十個亂民就能沖州破府,若是因為此等事情就調動軍隊,大動干戈,勞民傷財啊。」

  「你們要管地方上的衙役,你們自己去挑,為什麼要直接將巡檢司接管過去。」

  聽到李征儀的話,黃克瓚臉色漲的通紅。

  這是什麼行為,這是在吃他黃克瓚的現成。

  他早已經察覺到了皇帝對兵部在軍事上沒能力的不滿,中軍、後軍兩個駐地都在外面的都督府就是表現。

  作為一個兢兢業業的老黃牛,黃克瓚屢次三番下公文到各省都司,令他們抽調精銳人馬,組建守備司、巡檢司,甚至還派遣了兵部的官員出去巡查。

  別的地方且不提,就是河北、山東兩道各府城的巡檢司,那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不敢說能比的上京營和前後兩軍都督府那見過血的府兵,也比不上守備司的兵馬,但也要比那些個衛所的花架子要靠譜。

  現在皇帝嘴皮子一動,這些人從軍兵就變成了衙役,但凡是個政治生物都沒法接受。

  他要是就這麼沉默著接受了,那以後也別當一部尚書了,儘早致仕退休吧。

  能把自己衙門權責都給讓出去的尚書,在官場上是站不住腳的。


  但這火氣又不能給撒到皇帝的身上,所以黃克瓚對著李征儀就是火力全開。

  「某來問你,若是巡檢司的兵丁都歸了你們刑部去管,那些原來衛所軍兵的衛籍要如何處理?」

  「他們的俸祿又要從何處而來,是你們刑部給他們發嗎?」

  「還有,地方衙役的職責是安民查案,但現在不少從衛所改編而來的巡檢司可都是配有火器的,你說這些東西要不要收回來。」

  「啪啪啪。」

  拍了拍手,將在場眾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自己的身上,畢自嚴開口到。

  「好了,好了,都消消氣。」

  「朝廷新政,各省、府、州縣都要設立巡檢、邢名兩個衙門,巡檢司劃歸刑部管轄的事情,要慢慢的去做,不可能是朝廷一紙命令,所有人都能接受,要慢慢的去解釋,去說服。」

  「另外,朝廷內省各地衛所都在漸漸的廢除,改設州縣,都有什麼地方需要守備司,兵部儘快給內閣一個章程。」

  看了一眼黃克瓚,畢自嚴戳破了對方的怒氣,但還是給了黃克瓚台階下。

  別以為他不知道,黃克瓚將精銳都放在了守備司,在和而巡檢司裡面放著的都是些人精。

  現在巡檢司要改歸屬,如果黃克瓚有要留在兵部的人,那就儘早上公文往守備司調,他這邊給用印。

  「。。。」

  看到上面畢自嚴的目光,黃克瓚的面色總算是好了些。

  「縣設巡檢局、州府設巡檢司,省、道設巡檢巡檢廳,直歸刑部管理。」

  「衙役數量、兵甲配置、職權範圍這些事情,刑部儘早定下來。」

  「那原來的按察司呢?」

  畢自嚴的安排剛說完,周應秋就開口詢問。

  「是裁撤,還是改制。」

  「各個府縣分拆為刑名、巡檢兩部,查案權和斷案權分開後,按察司的權責也要做相應的拆分。」

  「而且,現在刑部管巡檢,大理寺管刑名,但刑部尚書是正二品,大理寺卿是正三品,兩邊的品級不相稱。」

  「如果不做調整,就算是各府縣將刑名和巡檢拆分了開來,巡檢那邊恐怕話是不會將斷案之權交給刑名。」

  「方才陛下去宮中看望太妃前,曾對我言,大理寺卿要升到正二品。」

  對周應秋點了點頭,畢自嚴聲音平淡的開口道。

  「這。。。」

  畢自嚴的話音落下,諸部尚書、侍郎紛紛低聲商議了幾句後,將目光看向了大理寺卿朱國祚。


  眨巴了兩下眼睛,朱國祚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自己該是個什麼表情。

  大理寺不再覆核刑部已經核過的案子,而是直管各地查案,權力大增,自然是該高興。

  但是,想要將這份權力從刑部安安穩穩的接過來,就是一個非常考驗人能力的事情了。

  而朱國祚有這個能力嗎?

  很遺憾,並沒有。

  作為萬曆十一年的狀元,朱國祚先授修撰,再進洗馬,又進諭德,是朱由校爹泰昌的老師。

  抗倭援朝期間,朱國祚剛從禮部侍郎遷為吏部侍郎,就被人以「縱酒逾檢」彈劾,回家閒住了十八年。

  等到泰昌登基想起了這個曾經的老師,朱國祚才重新回到京城當官兒。

  然而,還沒等他在到京城呢,泰昌就把自己給玩死了,朱由校登基。

  秉持著對翰林書生的不信任,朱國祚就沒撈到個實權,被朱由校丟到了大理寺卿,這個只需要每日翻翻刑部送過來的卷宗的位置上。

  對於一個已經習慣了養老的官員,現在突然讓他去和別人搶權,可真的是有些難為人了。

  看著在場眾多官員虎視眈眈的目光,朱國祚的臉皺成了苦瓜。

  沒有金剛鑽,莫攬瓷器活。

  這是如今京城官場上的名言。

  現在的京官,尤其是六部尚書這些高官。

  你可以想法瘋狂,行事激進,只要你能說服皇帝,皇帝就會給你兜底。

  但你要是占著位置做不了事情,那結果就只能圓坨坨的滾蛋。

  朱國祚突然想要致仕回家養老了。

  「朱公就不說些什麼?」

  就當朱國祚的大腦有些宕機時,畢自嚴看著對方開口問道。

  「下官,下官覺得。」

  被畢自嚴點到名,朱國祚下意識的就開口訴苦。

  「如今大理寺人手不足,若是管轄各地刑名司,恐怕會出現混。。。亂。」

  簡單的一句話還沒說完,朱國祚就在他對面刑部尚書李征儀的嚴厲眼神中停了下來。

  而在場的其他官員則是古怪的看著朱國祚。

  這人是什麼毛病。

  今天廷議的目標是刑部、兵部、大理寺三個衙門重新分配權責,以及地方上按察司一分為二。

  但是你這個要加權的衙門主官在這個時候卻是訴苦,表示自己衙門能力不足。

  你這不是將自己的弱點暴露在了大庭廣眾之下嗎?

  看了眼朱國祚,畢自嚴面無表情的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宣布一聲休議後,給周應秋了一個眼神後,想著外面走去。

  「朱國祚不是個能成事的人。」

  並肩走在前往乾清宮的路上,畢自嚴突兀的出聲道。

  「一輩子不是讀書就是教書,你指望他能做什麼。」

  搖了搖頭,周應秋頗為頭疼的道。

  「我將今天朱國祚在廷議時的表現告訴監察寺的人,接下來就會有人彈劾他才能不配位。」

  「但現在的問題是,朱國祚若是走了,誰能接過大理寺的擔子。」

  「魏廣微,如何?」

  眯著眼睛,畢自嚴提議道。

  「前些天禮部在封爵的事情上做的有些過了,魏廣微這人的心思不正,不能讓繼續留在禮部。」

  微微點頭,周應秋對畢自嚴提出讓魏廣微去大理寺的行為頗為贊同。

  因為他那想要一次封三個爵位出去的事情,魏廣微在官場上還是積攢了不少的聲望。

  有人罵魏廣微是奸佞,說他是濫封爵位,壞朝廷體統。

  也有人夸魏廣微有古之伯樂之風,是識人之賢。

  現在內閣已經有十幾封舉薦魏廣微上任禮部尚書的奏章了。

  「那禮部尚書呢?」

  拿著笏板的手動了動,周應秋問道。

  「讓官應震去江南整頓學政的事情還沒定下,現在禮部尚書的位子又空著,魏廣微遷大理寺卿,恐怕不少人都會起心思。」

  或許是覺得自己說的還不夠,周應秋最後強調道。

  「尤其是吳亮嗣。」

  「還有亓詩教?」

  聽出了周應秋是什麼意思,畢自嚴笑著道。

  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周應秋只是點了點頭。

  大明朝堂上的黨爭,無論是萬曆還是天啟,都逃不出兩方勢力。

  齊楚浙宣昆和東林。

  吏部尚書吳亮嗣和即將起用的官應震是楚黨。

  被方從哲給按住了的亓詩教和河北道黜置使周永春是齊黨,浙黨頭子沈一貫死了,姚宗文、劉廷元也早讓皇帝給辦了,但還是有幾隻小狗小貓的。

  宣黨那邊,領袖湯賓尹雖然早年因為會試舞弊被劾,最後讓當時的吏部尚書孫丕揚給虢奪了官職歸家,但人和熊廷弼的關係好,天知道在皇帝罵過孫丕揚的情況下,熊廷弼會不會舉薦湯賓尹復起。


  至於說昆黨。。。這就是東林放出來混進其他諸黨中攪屎的一群人,領袖叫做顧天峻,是南直隸人,早就在三黨內鬨時候,讓齊黨給收拾了。

  現在東林是讓皇帝將頭按的差不多了,但其他幾個黨派的人若是讓在朝堂上漸漸的起了勢,尤其是皇帝新政沒少得罪文人士大夫的情況下,難免不會讓朝堂漸趨平穩的朝堂再起波瀾。

  不是所有人都和他倆一樣,在這朝堂上幾乎就是光棍。

  更多的人還是被別人推著在走。

  「各科給事中如今是你在管,讓他們多盯著些吏部。」

  轉頭看了眼周應秋,畢自嚴笑著開口道。

  「尤其是吏部在選官時的糊名法,一定要嚴格執行。」

  「好。」

  知道畢自嚴心中已經有了決定,周應秋沒有再多勸,兩人加快腳步,向著乾清宮而去。

  不過此時,朱由校這個皇帝卻是不在乾清宮,而是在景陽宮。

  偏殿之中,被一陣輕聲啜泣聲吵醒,問了劉時敏是什麼情況後,朱由校痛苦的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頭。

  他就不應該在景陽宮睡這麼一個午覺的。

  他來的時候,萬曆的女兒,他的姑姑仙居公主正好進宮來看望老娘李太妃。

  「皇上讓純臣去海外替朝廷開疆拓土,那是將來能青史留名的差事,你是既是我大明的公主,又是為人妻的,於公於私,都要支持。」

  伸手拍著自己女兒的後背,李太妃雖然心疼,但嘴上還是在勸說。

  「而且,現在我那孫兒跟在皇上身邊服侍,這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恩典。」

  「你怎麼能在娘親這裡來哭著說著不是好事呢?」

  「可是,可是我聽回來的人說,我夫君他在海外病了。」

  抬起頭,仙居公主可憐兮兮的看著李太妃。

  「遠在異國他鄉,你說若是,若是。」

  「皇上就在前殿,你說什麼不吉祥的話。」

  在女兒的手背上拍了拍,讓她住口,李太妃臉色嚴肅的道。

  「我令人去打水,你洗漱一番,稍後老身做上一桌酒菜,你配皇上喝一杯。」

  「皇上心懷天下,讓皇上給你說。」

  說著,李太妃從床上站起來道。

  「正好,若是我那好孫兒今日若是跟在皇上身邊,你們娘倆也能見見。」

  說著,李太妃就讓身邊的宮女太監去打水,而自己則是向著景陽宮的小廚房而去。

  皇帝來時顯的有些困意,她就讓皇帝在這裡睡下了,還說要讓皇帝嘗嘗她這老婆子的手藝。

  現在女兒來了,正好趁著這個機會讓皇帝和皇家人親近親近。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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