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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7章 查抄晉商

  不撞南牆不回頭。

  這就是江南士紳豪右的現狀。

  當年萬曆派到蘇州收稅的太監被人給打回北京城後,江南士紳豪右和大明朝廷之間,就再也沒有了彌合的可能。

  

  權力是杯毒酒,只要享受過,就再也不會想要失去。

  習慣了自由自在的南直隸,已經不會再願意心甘情願的聽從北京朝廷的命令。

  為此,徐光啟此番南下勸合之舉,早在他出發前,就已註定了是徒勞無功。

  他如今能做的,也就只有盡力的維持南京城中的穩定。

  然而,就當徐光啟竭力維持南直隸不炸鍋之時,宣府卻是搶先炸開。

  手中拿著宣府兵馬使楊兆基和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的奏報,朱由校臉上帶著一股子幸災樂禍。

  去宣府之時,楊兆基帶去了舉告走私特赦的聖旨,帶去了一萬五人數的京營編制踏白衛。

  然後,宣府就炸鍋了。

  清酒紅人面,財帛動道心。

  更何況,還是跟著晉商做掉腦袋買賣的一群人。

  小兵舉告將官,將官舉報文官,文官舉報商人。

  整個宣府,亂成了一鍋粥。

  「讓吏部。。呵呵。」

  看完了楊兆基與駱思恭兩人的聯名奏章,朱由校剛想吩咐什麼,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任何勢力,都容易被人從內部擊破,更何況宣府還只是一個在京城邊上的府,由於地理位置重要,才能有偌大的名聲。

  現在他只是往宣府塞了一萬五千沒上過戰場的新兵蛋子,宣府的本地衛所兵馬就不敢和朝廷呲牙,將干走私的商人們都給賣了。

  「這幾個人,讓吏部提為宣府的主事官吧。」

  將手中的奏本遞給劉時敏,朱由校忍住笑容,對他吩咐到。

  「你讓內閣行一封公文到宣府,告戒楊兆基,打走私可以,但宣府和蒙古人的互市,還是要做下去的。」

  「奴婢遵旨。」

  聞言,劉時敏應了一聲後,連忙拿著奏本去送人。

  「山西那邊的問題,不止是晉商啊。」

  看著劉時敏的背影,朱由校手指在桌面上敲動。

  他對晉商下手,主要是兩個方面。

  一個是給建奴走私物資,但如今建奴已經被壓制了下去,只要小心些,就難成氣候。

  而第二個目的,則是為了他們手中的地圖。


  現在宣府那邊已經開始動手了,想來能將他需要的東西弄來。

  而與此同時,宣府,張家口附近的范家大院,已經被錦衣衛帶著踏白衛的新兵團團圍住。

  新任張家口守備王國興與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兩人,看著眼前的范家大院。

  得知被兵給圍上後,范進雄、范永斗等人都是被嚇了一跳,來到了自家府門前。

  作為山西的大戶,范家產業遍布大明內外,光是自己控制的茶園,在大明境內就有超過兩千畝。

  而眾人眼前的這座大宅,占地也超過千畝,外面看起來像是個土窯,但內里的裝潢,卻是富麗堂皇,奢華無比!

  仗著擁有宣府的售鹽權,還有和興旺銀號的大掌柜的關係,范家這兩年來日子雖然過的忐忑,但卻不減威風。

  「王將軍,這是何意?」

  沉著臉,站在自家大門口,看著騎著一匹白馬的王國興,范進雄抬手道。

  「前些日子到了宣府後,我范家的供奉,可是立馬就給將軍送去了。」

  「范進雄,你認為,我們來,是為了那點兒供奉?」

  聽到范進雄的話,王國興忍不住笑了一聲。

  皇帝弄起了興旺銀號後,京中勛貴只要往裡面存銀,每個月都能拿到不少的利錢,而且每月從皇帝內帑還能有一筆數目不小的銀幣兌換額度,兌成銀幣後拿去市面上,能賺不少的差價。

  現在的京中勛貴,百分之百的都很支持皇帝,少有像曾經那般,為了點兒利益就賣屁股,為別人鼓譟。

  聽到王國興的話,范進雄心中咯噔一聲,腦子飛速的運轉。

  晉商是一個大型的團體,雖然內部存在競爭,但對外很是團結,他想不出這是誰在對他下手。

  沉著臉,范進雄看著王國興道。

  「王將軍,我不管是誰請動的你,但我范家可是通天的,任何人想動,都要考慮下後果!」

  聽到范進雄這話,王國興嗤笑一聲。

  「范進雄,我道張家口也有半個月了,你也派人到京城打聽過了,查到我的底細了嗎?」

  「王將軍,有什麼話,不如劃下道來,我范家能做到的,絕無二話!」

  聞言,范進雄心中更加的不安。

  他查過,但還沒消息傳回來。

  「你派去京城的人,都讓錦衣衛給截下來了。」

  笑嘻嘻的看著范進雄,王國興開口道。

  「我做個好人告訴你,我以都頭之職,配張家口守備,是奉了密旨的。」


  聽到密旨兩個字,范進雄的血壓直接飆升,連忙拱手道。

  「還請王將軍明言。」

  「皇上登基之前,就知道山西有商人和建奴有勾結,所以讓老夫一直在暗中在查。」

  這次不用王國興開口解釋,王國興身側的駱思恭就開口到。

  「你叫范進雄,那想來那個范進財就是你家兄弟了吧。」

  「敢問老先生是何人?」

  聽到自己已經失蹤了兩年弟弟的消息,范進雄腦子嗡嗡作響,連忙拱手請教。

  「老夫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

  雙手拄著一柄長刀立在原地,駱思恭開口道。

  「老夫是真的沒想到,你們范家的生意,居然做遍塞北,對四處河山了如指掌,可真是讓老夫羨慕的緊啊。」

  「錦衣衛指揮使?!」

  聽到駱思恭的話,范進雄的雙眼忍不住瞪大。

  他們一群商人,何德何能,能讓錦衣衛指揮使親自來查。

  而一直默默跟在范進雄身側的范永斗,此時也驚訝的出聲道。

  「你說,皇上登基之時就知道我們給建奴走私物資?!」

  「沒錯,剛登基的時候就知道,所以才派了我去遼東。」

  點了點頭,駱思恭看著眼前這個皇帝點名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的年輕人,耐著性子解釋道。

  「而你們找上興旺銀號大掌柜的那天,我們錦衣衛的人,就派遣了大量的人,在監視你們。」

  「你們派出的每一支商隊,我們都有派人跟蹤。」

  聽到駱思恭的話,范永斗的眼角狠狠的跳動了起來。從天啟元年,努爾哈赤開始打敗仗開始,他們對建奴的走私就非常的小心謹慎,為了避免被朝廷發現,還特意花費物資買通了蒙古的幾個小部落,以讓商隊安全的從他們地頭上過去。

  但屬實沒想到,錦衣衛早早的就在盯著他們。

  「你究竟是誰?!」

  轉頭看向馬上那個年輕人,范進雄臉色陰狠的問到。

  他怕死嗎?怕!

  但他此刻只想報復。

  皇帝他是報復不了,但一個守備,那些被斷了財路的人,是不會放過的。

  「王某的姑姑,乃是光廟的王皇后,也就是當今天子的生母。」

  看著范進雄,王國興直起了身子,開口說了一句。

  聽到這話,范進雄目光就是一滯,臉皮不受控制的抽搐了幾下。


  王國興的話如果是真的,那麼他就是當今皇帝的親表兄!

  只要不造反,再是惹了眾怒,皇帝恐怕都會寬恕的那種!

  報復?拿什麼報復?

  「與建奴之事,乃是我一人所為,我願意將范家所有財產捐納給陛下!只求諸位勿開殺戒!」

  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給眼前的兩位有身份的人磕頭,范永斗懇求道。

  「抄了你們,你們所有的東西都是皇爺的。」

  看著跪在地上的范永斗,駱思恭出聲調笑了一句。

  「和他廢話什麼。」

  這時,王國興一揮手,對身後的士卒道。

  「眾將士聽令,范家勾結建奴,叛國投敵,即刻抄沒,范家之人膽敢反抗者,格殺勿論!」

  「小心點兒,別傷著有用之人了。」

  轉過頭,看了一眼在場的軍卒,駱思恭開口強調道。

  「姓范的人是死是活我不在乎,但是那些個執事、管事可別傷著了,那都是陛下點名要的人。」

  「動手!」

  聽到「格殺勿論」四個字,還有後面駱思恭的吩咐,范進雄心裡恨的發狂,他們范家十幾世的積累,方才有今天的光景,但在今天,就要斷在他的手裡!

  猛的一把將范永斗推進府中,范進雄怒吼道。

  「跑!」

  「爹!」

  看著自己父親的眼神,范永斗知道對方想說什麼。

  讓他活下去,活下去重振范家。

  「放!」

  看到范進雄將范永斗推進府中,當即就有人高喊一聲,幾息之後,咚咚咚的就是五聲炮聲響起。

  皇帝對范家的命令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看著范進雄將兒子往府里推,駱思恭就知道,他們府上肯定有密道。

  與其讓范永斗跑進府上藏起來,還不如就地轟死,帶屍體回去給皇帝復命,還不用擔心路上有人劫囚。

  跟蹤了范家一年多,駱思恭對晉商養死士的本事很是佩服。

  那些個家丁要錢不要命的作風,在他第一次劫殺范進雄時,就給了他一個教訓。

  就當駱思恭動手之時,從宣府到大同,再擴張大整個山西,王,靳,梁,楊,張等十幾個和范家一起,給建奴走私過物資的山右大族,都被錦衣衛破門而入。

  緊隨其後的,就是內務府的商人開始整頓,接收這些大戶人家的財產。


  大型的宗族式商業組織,只要掐住頭,很容易就能摸清基礎的財產狀況。

  而下面的那些個小商人、小商總,在通敵賣國,這種要殺頭的大罪面前,自然是跪的要多順滑有多順滑。

  而對於各家族的本姓人,即便是有一些個秘密,錦衣衛也不含糊,直接上手段,哪年開始不尿床,都能讓你說出來。

  更何況,參與其中的還有山西上下的文官武將們。

  商人,永遠是上不得台面的一類人,他們的背後都是山西的士紳豪右。

  為了一張朝廷的特赦,山西的官吏將領們,當錦衣衛查抄了范家的消息傳出去後,這些人毫不猶豫的就將這些大族的底子給抖落了出來。

  十二日之後,西苑之中。

  駱思恭親自將從范家查抄出來的地圖以及各類水文書籍,送到了朱由校的案頭之上。

  「韓爌,蒲州。」

  看著桌面上一堆資料上方的奏章,朱由校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山西人干走私的事兒,有功有過。

  當年的隆萬封貢,就是以高拱帶著南方搞海派和張居正帶著王崇古、張四維等山西走私商人妥協之下,搞出來的東西,讓北境逐漸安靜下來。

  隆萬封貢後的互市合法,讓蒲州人賺的是盆滿缽滿。

  但你搞互市能接受,搞走私就純屬活得不耐煩了。

  「這個張家和王家,都是當年張四維和王崇古的那個張家和王家吧。」

  眼神幽幽的看著眼前的桌面,朱由校好一會兒後,才開口到。

  「是。」

  聞言,駱思恭點了點頭,聲音沉重的道。

  「據前往蒲州抄家的錦衣衛回報,他們的祠堂中,還供奉著王張二公的繪像和朝廷的御賜之物。」

  王崇古、張四維活躍在政壇之時,他還是個年輕小伙子,當時還是他老丈人趙夢祐為錦衣衛指揮使。

  「你親自去一趟,將朝廷的御賜之物,都收回來吧。」

  嘆了一口氣,朱由校看著駱思恭道。

  「至於說韓爌。」

  想到那個因為說風流快活而讓自己把府上女眷都給送到教坊司,最終導致自縊的翰林大學士,朱由校的嘴角抽搐了幾下。

  他爹留下的顧命大臣,已經弄死了兩個,一個劉一燝,因為跑去東林書院講學,直接就讓他以僭越為名給斬首示眾,一個韓爌,讓他給逼死了,這事兒在史書上可不好聽。

  而現在,大明曾經的內閣輔臣韓爌家族給建奴走私物資。。。這事兒傳出去還不如說他是因為韓爌說「風流快活」,讓他給逼死呢。


  堂堂大明內閣輔臣的家族,都參與到了通敵賣國的事情中,這大明還有什麼希望。

  這事兒傳出去,太傷民心了。

  「那些通敵賣國之人,有人是和韓爌家有姻親的嗎?」

  思慮了半響後,朱由校開口問道。

  「有。」

  聞言,駱思恭連忙點了點頭,解釋道。

  「張四維的孫子張輦均的女兒,是韓爌的兒媳。」

  「把韓家抄了之後,匯總的時候就說是張家牽扯到了韓家,不要說韓爌有參與其中。」

  點了點頭,朱由校看著駱思恭吩咐到。

  「朝廷的體面,還是要的。」(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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