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無頭盆地(5)
一直處於黑暗中,饒是能看清的奉依寒也覺得累眼,竟沒注意到一直帶著自己往前走的那人的模樣,一直等到他打開洞穴的門,點點微光從洞中透出後,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眼前之人如此熟悉。
他不同於其他的蟲族,而是完全進化了人形。
他相貌儒雅,身形瘦削,膚色蒼白,此刻正神色平靜的望著她。
「勞……」勞倫。
她差點就要叫出聲,可很快就發覺眼前之人並非冰寂嶺的勞倫。
他們雖然擁有相同的面孔,可隱藏在眼眸深處的東西不一致。
冰寂嶺的勞倫永遠柔中藏刀,可眼前的人毫不保留自己的犀利,哪怕在此刻,他的眼眸中也帶著毫不吝嗇的打量。
「啊,你是想說勞倫?」他輕輕地笑了起來,「你已經是第五個叫我勞倫的人了,有機會的話我也想見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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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個?
奉依寒詫異的探頭往洞穴內看去,只一眼她就愣在原地。
裡面全部是熟悉的面孔。
司機江盛、男孩母親徐語、男孩丁宇、回到現實又返回遊戲最終死亡的房悠。
他們都在。
他們都在做自己的事情,都是活生生的模樣。
可謝意不在。
她的腿突然變得十分沉重,已死之人都出現在了這個洞穴之中,這裡絕對不正常。
見她遲遲沒有入內,帶她來的那人只好把門關上,「好吧,那我祝你好運。」
「誰說我不進去了?」她突然伸手擋住了他關門的動作。
這裡的確不正常,並且這個酷似勞倫的人也很不正常。
洞中四人從未進過冰寂嶺,自然也不會認識勞倫。可方才他說,自己是第五個叫他勞倫的人。
顯然,他在說謊。
她走進洞中,他也跟隨其後,很自然道:「可以叫我陳充。」
這個名字很人類,奉依寒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正在屋裡玩耍的丁宇興高采烈的站了起來,撲進奉依寒懷裡,「姐姐!我們又見面啦!」
徐語也笑著道:「小陳前些日子就說你要來了,我們早早地就開始準備了。」
陳充沒有解釋的打算,他微微彎了彎身,「我先去給狐王慶生,晚些時候給你們送吃食。」
說完,他兀自離開了,奉依寒站在門口,清楚地聽到了「咔噠」一聲。
他把門上鎖了。
「快來坐。」徐語招呼她在自己身邊坐下,丁宇也火速挨著她。這個時候,一直沒出聲的房悠冷哼一聲,「所以,我們為什麼來了這裡?」
一直在發呆的江盛不解的看著房悠,「難道不是你把我帶進來的嗎?」
「我是一個人進來的。」房悠皺著眉頭看江盛,神情不似作假。
江盛默不作聲,他的表情突然變得很難看,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異常,就連房悠也是這樣。
她突然看向奉依寒,眼中的意思很明顯,想和她單獨聊聊。
在場只有丁宇和徐語二人神色正常,似乎沒有察覺到問題,也沒有被他們干擾。
徐語拿起陳充留下來的餅乾,泡在水中,軟了之後餵給丁宇。奉依寒只瞥了兩眼就扭了頭,沒有繼續看他們,而是起身跟著房悠走到了洞穴的另一側。
「你進來的時候,還遇到什麼別的人了嗎?」房悠輕聲問,似乎怕江盛聽見似的。
然而這樣實屬多慮了,因為徐語和丁宇鬧的聲音很大,小男孩吵著不想吃餅乾,想吃大米飯,可這裡不是家,不是說什麼都有的。
看兒子這麼不懂事,徐語也有些急哭了。
小孩和大人的爭執聲此起彼伏,終於吵得江盛受不住了。他猛地一拍桌子,大喝:「閉嘴!」
徐語和丁宇突然安靜了下來,奉依寒瞥了一眼,發現他們面對江盛這樣的態度,並沒有羞愧或者憤怒,而是很平靜的閉上了嘴。
「……剛剛說到哪了?」她回神,後知後覺的問房悠。
「你剛剛是自己來的嗎?」她用氣音道。
這句話說出的時候,一道目光如附骨之疽爬上了二人的後背,陰冷冷的。
奉依寒點點頭,房悠繼續道:「我也問了,只有江盛和徐語不是一個人來的。」
「所以,你這是……」在劃分陣營?
房悠豎起食指輕輕地放在了自己唇邊,暗示她不要說出口。
奉依寒沒說話了,這裡的情況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勾心鬥角這麼嚴重。
等到她和房悠坐回江盛附近,那種陰森森的目光才驟然消失。
奉依寒能感覺到,這道目光不是江盛的,甚至不是在場任何一個人的。
在進入這個泥洞之前,她尚未被這樣凝視。
這給她一種不祥的預感。
「你們到這裡多長時間了?」因為江盛那句怒吼,在場的氣氛凝固了不少。奉依寒沉默半晌,拋出一個問題。
「我和兒子七天前來的。」
「我五天前。」房悠短促道。
江盛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眼房悠,「我也五天前來的。」
「怎麼沒看到你?」二人異口同聲。
徐語瞥了他們一眼,擦了擦兒子嘴邊的餅乾屑,慢悠悠道:「你倆不是三天前才來的嗎?」
這下,幾個人徹底沉默了。
奉依寒倒是沒有過多沉浸在疑惑之中,她很快又拋出了第二個問題,「為什麼不能使用技能卡?」
「在這裡,一旦使用了技能卡,就會立刻引起狐王的關注。」
泥洞的門開了,陳充從門口進來,伸腿關上了門,順便把手裡的吃食放在了桌子上。
除了奉依寒以外,其餘的人立刻如餓狼撲食般沖了上去,搶著自己愛吃的東西。
其中,她注意到那個綠色包裝的很受歡迎,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姐姐要嗎?」丁宇注意到了她的眼神,還以為她很感興趣,心痛的從自己懷裡拿出一包來。
奉依寒此時也顧不上什麼「不要搶小孩的東西」了,立刻把吃食拿了過來,放在手裡細細打量。
包裝很簡陋,拆開來看是類似壓縮餅乾的東西,放在鼻尖聞也聞不到什麼特殊的香氣。
為什麼都喜歡吃這個?
她疑惑地看向周圍人,他們狼吞虎咽,只有陳充在看著她。
與她目光相對,他露出一個還算溫和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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