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窺憂境（10）
他說：「你好狠的心，竟然讓我獨自一人承受這樣的痛苦。」
祝妍妍沒吭聲，她看著他笑了。
她能騙得過別人，卻騙不過他。
他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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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祝妍妍得知，他將自己殺死後會徹底擁有青淵族能力的那一刻開始，她就下定了決心。
「你殺我，你就有了很強的能力，這樣你就可以好好的保護自己了。」
她說：「要代替我好好活下去啊。」
如果可以，魏志存真的很想告訴她：他這一生，不會再愛任何人。
可他不會把這句話說出口，與其讓她尚懷希冀，倒不如，徹底泯滅她的期盼。
教皇的權威還在不斷施壓，魏志存吐出一口鮮血，默默地拿出了自己帽子。
G周圍的人紛紛倒吸一口涼氣，四下的氛圍更加凝重。
魏志存繼承了青淵族上一任教皇的能力，名為火壺。
他不需要隨身攜帶任何道具，只在需要的時候就地尋找一個物品，將火壺的能力注入其中，這件物品就會自動「變為」火壺，成為一件容器，且擁有火壺所有的能力。
具體來說，就是按照宿主要求，吸入任何體積的活物，將其束縛住後，容器內就會開始冒火。
活物無法掙扎，無法逃脫，只能硬生生忍著痛苦，感受火焰舔舐著皮膚，一點一點的失去意識。
這個過程及其漫長，祝妍妍會十分痛苦。
這也是魏志存猶豫的根本原因。
他的能力要求他無法縮短她的痛苦，無法給她一個痛快。
G默默地看著圓台上的一幕，看著魏志存從身邊拾起一頂破舊的帽子。他將帽子拿在手上的時候，祝妍妍閉上了眼。
莎拉冷漠的看著這一切，周圍的青淵人移開了目光。
可沒人能阻擋命運的腳步。
那頂微不足道的帽子在火壺的影響下，外貌快速煥然一新。G注意到，此時那頂帽子還不是小丑帽。
帽子快速變大升起，停在了祝妍妍的頭頂，而後快速降落，將她整個人包裹其中。察覺到獵物已入內，帽子火速變成正常大小，回到魏志存的手上。
火星點點燃起，魏志存閉上了眼睛。
他手上拿著的，不僅僅是愛人的生命，不僅僅是自己的罪孽。
更是，他昏暗的人生中，一去不復返的光明。
他終於能將他的光明握在手裡，可這一刻，他已然成為了罪人，再也不配與光明同伍。
正午時分，儀式結束。
所有人都散去了，只有魏志存站在原地，像失了魂那般，一直沒動。
G也沒動，他的目標是魏志存，他不能隨意離開。
雲海城恢復了日常的生機，街上人聲鼎沸。也有人去勸過他，可他沒有任何反應。
很快就入了夜，G近身觀察了幾個小時，這才得知魏志存在族內不受待見的現實。
祝妍妍大概是他人生中的最後一點光亮。
很快，大雨滂沱，天邊閃電雷鳴不斷，G找了個地方躲雨，依舊看著魏志存那邊。
莎拉遣人出來勸過他，無果就乾脆不再管，隨他或死或生。
就當G以為他會在雨中跪一晚上時，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了。
巫馬凱榮。
他在詭譎女巫的儀式上看到過這個人。
只是他怎麼會來這裡？
G凝神看去，看到巫馬凱榮從魏志存的手裡勾走了那頂帽子。
他的話語順著風吹進G的耳朵里。
「你手上的這頂帽子，出自我們炙焰谷。」巫馬凱榮淡淡笑著，似乎在欣賞他的懦弱，「現在，我要來討回這頂帽子。」
帽子脫離手的那一刻，魏志存像是突然脫了線的木偶，猛地恢復了自己的意志。
「把帽子給我。」他目光沉沉。
「我就算不給，你又能如何？」巫馬凱榮沒把他放在眼裡。
魏志存立刻掏出匕首，作勢要奪回帽子，卻被巫馬凱榮輕輕鬆鬆躲過，「淡定點，我是來幫你的。」
「把帽子給我。」魏志存像是著了魔那般，只機械的重複著這一句話。
「可以給你，但我要提醒你，」巫馬凱榮把帽子扔在他的腳下，「你若是一味的懦弱下去，她就真的再無生還的希望了。」
魏志存呆愣了兩秒，突然抬起頭，眼裡重新現出光，「你的意思是她還活著？」
……
眼前的景象快速遠去，他遠遠地看到巫馬凱榮將奄奄一息的祝妍妍放在靈貓洞處。他剛剛離去，詭譎女巫就出現在這裡。
後面的一切，就順其自然了。
祝妍妍變成偏執女巫，在權力中迷失了自我，忘記了過去。她用著詭譎之力，以為自己重獲新生，卻不想一切的一切都是短暫的。
……
眼前的景象再度變換，G身處遊戲交界處，看著偏執女巫在一次任務中身受重傷，幾乎奄奄一息。
詭譎女巫出現，想要收走她身上的詭譎之力，卻被她牽制住。
「老師，你救救我，我還不想死。」偏執女巫哭著求她，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哭著發誓。
「我將永生永世守護老師給予的能力，絕不許任何生靈從我手中搶走一分一毫。這種能力是再生之恩，也是護身之法，我將時刻銘記您的恩情，珍惜自己這條命。」
一道金光閃過，誓言成立。
她重新變回了高高在上的偏執女巫，而魏志存也早已丟失了記憶，成為G。
二人在遊戲交界處相遇，互相瞥了一眼，都沒將彼此放在心上。
愛的感天動地的二人，竟落得如此局面。
也不知，若是祝妍妍恢復了記憶，還會不會重新愛上魏志存。
但G心裡清楚，哪怕真的有那麼一天，也無所謂了。
畢竟魏志存已經不是魏志存，他的軀體內，已經是一個新的、和她沒有任何交集的地球生命。
遊戲提示再度出現，他沒被殺死，但也沒成功完成任務。
第三輪遊戲開始。
G再度回到巷子裡，身邊是祝妍妍和魏志存，二人含情脈脈，在亂世中互相替對方做打算。
看著這一幕，他有些恍惚，一時間竟分不清眼前是真，還是陌生人是真。
所以，魏志存未了的心愿，究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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