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二輪選拔是在模擬訓練艙里模擬實戰。
每個參加選拔的人被分配到的角色是總指揮，他們需要在模擬艙里指揮一場守城戰役，堅持時間最長或是守城成功的人獲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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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涼坐進模擬艙後，一陣天旋地轉，她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了星艦指揮艙里。
她低下頭，看到了自己身上穿著的是第一軍區舊版的軍裝。
隨後，她抬起頭，看到身邊那位被印在了《聯邦史》課本里副官的面容時，便知道自己取代了上一任女皇的位置。
她看著星艦中控台上的坐標，推測出這一次選拔用的是巴藍防線守衛戰的數據。
在巴藍防線守衛戰里，先皇幹了些什麼來著？
沈涼坐在星艦里，摩挲著左手食指上的祖母綠戒指，眉心微蹙。
這枚把沈涼賣了都買不起的祖母綠戒指意味著，在這個虛擬世界裡，她占據了先皇的身體，卻取代了她的思維。她甚至猜測，有些人想通過這種方法推演出巴藍防線守衛戰里其他可能結果。
她記得，巴藍防線守衛戰雖然取得勝利，但波弛聯邦機甲單兵卻死傷無數，波弛聯邦也因此元氣大傷，淪落到時不時被隔壁瓦斯洛聯邦挑釁的地步。
沈涼在周駿西給她的文件里看到過相關資料，她覺得，按照當時的實力，波弛聯邦不應該險勝。
那麼問題會出在哪裡？
這場戰役曾經被沈涼在00155189星的聯邦史老師拿出來分析過，但並沒有人對曾經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的戰略部署有過半點質疑。沈涼回憶起戰役里的每一個細節後，把垂落在臉頰邊的頭髮扎在腦。她的思緒逐漸清晰後，她有一種星艦里每一個機甲單兵都能被自己精神力操控的錯覺。
「還有不到十二個小時艦隊將降落在巴藍防線上，我希望所有人集中注意力，拿出自己最強的實力，應對躁動的異變星獸。」
「是，陛下。」
所有人都屈從於她的地位的震懾，沈涼滿意的目光落在每一個數據構成的機甲單兵臉上，她藉機觀察著每一個人的臉色。
沒有什麼異樣。
艦隊在巴藍防線上的一顆編號星上降落，沈涼戴上護目鏡，進入機甲，帶領著軍隊走出了星艦。
「先遣隊去探路，主力隊員死守防線，爭取把巴藍防線上的所有異變星獸清除。」
「陛下，巴藍防線上有致星獸異變的物質，想把星獸全部清除根本不可能……」
沈涼：「那就勞煩你們把致星獸異變的物質毀掉。」
最初的半個月，剿滅星獸的計劃在沈涼的帶領下有條不紊地推進。
直到某一天，沈涼敏銳察覺到星獸像是聽從別人的指揮一般，開始有組織地反撲。
沈涼回憶著巴藍防線保衛戰里的戰略部署，猛然領悟到了巴藍防線守衛戰險勝的原因了。
在當天回到營地後，她下令緊急排查了和瓦斯洛聯邦有勾結的高級軍官，當著所有機甲單兵的面宣讀了他們的罪狀，並且連夜修改了作戰計劃。
她查獲了操控著星獸的一台智腦，並將其銷毀。波弛聯邦的機甲單兵在她的指揮下有條不紊地消滅了絕大部分星獸。
沈涼下令乘勝追擊，一把火燒毀了當時荒星上的星獸老巢。
模擬艙外的屏幕上出現了「任務完成，評分：100」的字樣。
評分是滿分，所有在模擬倉外圍觀的學生都知道，總指揮的位置已經是沈涼的了。
*
沈涼是第一個從模擬艙里走出來的。
她順手接過路語遞來的營養液，猛灌了幾口。
模擬實戰太耗費腦細胞了，她現在覺得腦袋裡像是有什麼鈍器在慢慢割著自己的大腦，產生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痛感。
「呲——」
一聲不大不小的雜聲伴隨著燒焦的氣味傳來，沈涼看向她走出來的那個蛋形模擬艙。
「燒壞了？」
負責校隊選拔的老師看著她的目光裡帶著審視。
「你是b班的學生？」
沈涼心底盤算著回去和夏露視頻，因而答得心不在焉：「是。」
「模擬艙燒壞說明你覺醒出精神體了。」老師推了一下眼鏡，上下打量著她，「你可以給老師看一下你的精神體嗎？」
沈涼抬頭：「精神體？」
路語激動地掐住了沈涼的胳膊，沈涼吃痛，「嘶」了一聲。
「沈涼同學，建議你去校醫院查查。」負責校隊選拔的老師一臉嚴肅地看著她，「這不是小事。」
「一條泥鰍？」校醫院裡，沈涼在校醫的指導下放出了精神體。見慣了大風大浪的沈涼在看到自己的精神體時，忍不住尖叫出聲：「誰家好人精神體是一條泥鰍啊！」
一條滑溜溜的、黑色的、隱隱散發出金光的泥鰍。
「這我不知道。」周駿西很冷靜，「但精神體會成長。波弛聯邦第一任皇帝的精神體最初就是一顆蛋，然後那顆蛋慢慢變成了七彩鳳凰。」
路語「咦」了一聲：「那沈涼的精神體也有可能會變咯？」
周駿西：「這……主要看基因，次要看概率。」
沈涼戳了戳那條滑溜溜的泥鰍：「變成魚吧？或者蛤蟆、蛇之類的？」
周駿西：「……如果精神體進化成蛤蟆，那應該挺丟人的。」
沈涼嘿嘿一笑：「其實我想要龍，從泥鰍到龍，你覺得我運氣夠好夠天選麼？」
周駿西：「……」
沈涼堅持：「所以，既然龍也是動物的一種，為什麼我不能是一個精神體是龍的人呢？」
路語看看周駿西，又看了看沈涼。
沈涼躊躇滿志，周駿西對沈涼的躊躇滿志很是無語，但卻又做出一副「你說的有道理」的模樣。
「你看不慣她就懟她唄。」路語悄悄說道，「你現在這個樣子虛偽得很。」
周駿西：「……」
他很想說兩句。
但他捫心自問，他能說什麼？
說「不可能，你的精神體怎麼可能是一種只存在於神話中的虛擬動物」嗎？
所以他只能欲言又止。
偏偏沈涼注意到他欲言又止：「你想說什麼？」
周駿西：「……這條泥鰍……怪可愛的。」
沈涼很滿意：「是吧，我也覺得它挺可愛的，就是看起來不像是有攻擊性的樣子，有點可惜了。」
路語見狀，伸手去逗弄那條滑溜溜的小泥鰍，泥鰍張嘴，毫不客氣地咬了她一口。路語悻悻收手：「一條小泥鰍也這麼凶，你摸我的精神體的時候我也沒讓我那隻黑豹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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