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0章 歷練

  第810章 歷練

  華山腳下,翠巒環抱。

  沉香與父親踏著輕快的步伐,悠然穿梭於山林間。他們時而低語交談,分享著彼此的心事,時而駐足欣賞。這滿目的青翠與山間的清風悄然拉近了父子間的距離,仿佛連空氣中都瀰漫著前所未有的溫馨與和諧。

  「久居斗室,不知天地之寬廣,此番出行,方覺身心皆需自然之滋養,方能免於塵世的束縛與腐朽。」陳飛有些感慨道。

  說人話,其實就是這長期待在家裡,不出來動一動,真的會讓自己的身體和靈魂腐朽。

  沉香聞言,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他轉頭望向陳飛,問道:「爹,我和娘親上次在夢中見面,她就和我說過讓我千萬不要來救她,太危險了。

  她提起的看守華山的哮天犬,究竟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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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飛微微一笑,解釋道:「那哮天犬,乃是司法天神二郎真君的座下神獸,非比尋常之犬,其威猛與忠誠,在仙界亦是赫赫有名。」

  沉香聞言,先是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隨即又露出一抹頑皮的笑意:「哦?原來只是條狗啊,那我們何必懼它?

  大不了,爹您變賣幾畝良田,咱們雇上幾位經驗豐富的獵戶,一同上山,將那哮天犬擒來,烹製成佳肴,共享天倫之樂,豈不美哉?

  爹,我們夫子可是經常說的,這狗肉滾三滾,神仙也站不穩啊!」

  說到這裡,沉香仿佛想起了什麼趣事,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再不然,咱們就回家等樂爺回來。您知道嗎,樂爺可是我們村裡的狗王,沒有哪條狗能是它的對手!

  有樂爺在,別說哮天犬了,就算是山中的猛虎,也得退避三舍!」

  陳飛:.

  哮天犬:

  小黃貓:

  沉默片刻後,陳飛神色凝重地解釋道:「沉香,哮天犬在司法天神殿內的確以犬之名侍奉,你叫他哮天犬,他也不會挑你的理,這並不代表它的實力僅限於此。

  但在凡塵俗世中,無論是高高在上的神仙、潛心修行的隱士,還是坐擁天下的帝王,皆尊稱其為『吞日星君』。這稱號,蘊含的是它不可一世的威能與傳說。」

  沉香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愕然:「這……這是何意?」

  陳飛微微一笑,認真道:「或許你未曾親耳聽過這個名字,但定有所耳聞『天狗食日』的異象吧?那哮天犬,傳說中竟能吞噬太陽,其威能之強,可見一斑。

  對付你這樣的少年,即便是它輕輕一揮毛髮,恐怕也能將你碎屍萬斷。」

  沉香聞言,臉色漸漸沉了下來,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這一刻,他仿佛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與周圍的山風、鳥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突然憶起了村中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夫子,那位據說曾金榜題名、官運亨通,最終選擇歸隱的老頭。

  老夫子曾言猶在耳:「你未涉世之深,視我為井底之蛙仰望明月;若你踏入此道,便會發現,你亦不過是浮游一粒,仰望我為浩瀚青天。」

  想到此,沉香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震撼與敬畏。

  連太陽都能吞噬的哮天犬,其力量之恐怖,超乎想像。他心中不禁生出了幾分退縮之意,救母之路,似乎比想像中更加艱難重重。

  然而,就在這一念之間,沉香的眼神卻變得更加堅定。

  他緊握雙拳,心中暗誓:「不!我不能放棄!娘親還在受苦,我怎能輕言退縮?無論哮天犬多麼強大,我都要找到方法,將其戰勝,救出娘親!」

  而且,樂爺都知道一件事:集中的意志,可以擊穿頑石!沉香啊沉香,你怎麼一點困難都遇不到就放棄呢,這還是個男人嗎

  沉香心中焦急,忽地靈光一閃,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對陳飛說道:「爹,您聽過那句老話嗎?『有錢能使鬼推磨』。

  咱們家裡不是藏著些閃閃發光的寶物嗎?那些會不會是娘親留下的?要不,我們試著用這些寶物作為禮物,去求求那哮天犬,看看能不能行個方便?」

  他越說越起勁,仿佛已經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再說了,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等那楊戩發現不對勁,咱們早就不知躲到哪個隱蔽角落去了,他哪裡還能找得到我們?」

  陳飛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意,輕嘆一聲:「呵呵,孩子,你想得太簡單了。」


  見父親並不買帳,沉香急了,他急於證明自己的想法並非空穴來風,於是開始講述自己在地府中的所見所聞。

  「爹,您不知道,我在地府的時候,那些鬼差也是見錢眼開,哪有什麼公正可言。這世間的仙神,又能好到哪裡去呢?說不定,他們也有著自己的私心和算計。」

  這個世界,實在太黑了!

  陳飛望著兒子那稚嫩卻已初露鋒芒的臉龐,心中五味雜陳。他明白,沉香正在經歷成長的陣痛,對世界的認知也在逐漸深刻。

  於是,他緩緩開口:「沉香,你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世間萬物,皆有其兩面性。仙神之中,固然有貪婪自私之輩,但更多的是守護蒼生、秉持正義的存在。

  至於哮天犬,它既是楊戩的忠誠夥伴,也是守護天規的強者,豈是區區財物所能收買的?」

  「你要記住,真正的力量,來源於內心的堅定與不屈。只有當你擁有了足以撼動天地的意志時,才能真正地戰勝一切困難,救出你的娘親。」

  沉香若有所思。

  驟然間。

  「汪!」一聲震耳欲聾的狗吠劃破森林的寧靜,仿佛連風都為之凝固。

  緊接著,地面開始劇烈震顫,咚咚咚的聲響如戰鼓般轟鳴,震撼著每一寸土地。隨著一陣轟鳴,不遠處的大樹仿佛被無形之手輕易推開,一隻龐大的身影從山林的深處猛然竄出。

  那是一隻身高三丈有餘的大黑狗,體型矯健而修長,頭部緊湊,威武駭人。

  「汪,何方鼠輩,膽敢擅闖華山這神聖之地!」大黑狗的聲音洪亮如鍾,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然而,當它的目光掃過沉香與陳飛時,眼神中卻閃過一絲意外,隨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原來是你們兩個小傢伙,難怪有如此膽色。不過,主人有令,除非是去趕考,否則你們不得踏出陳家村半步。速速離去,免得我動粗!」

  陳飛聞言,臉色驟變,連忙拉著沉香向後急退,同時將寶貝兒子緊緊護在身前,身體因緊張而微微顫抖。

  沉香:.

  他其實也想後退,但發現自家老爹已經嚇得瑟瑟發抖,還將他給擋住了,不過心頭一轉,他就發現一件重要的事情。

  既然自家舅舅沒有害自己,而且還要送自己禮物,說明自己還是挺重要的,這樣一來,作為舅舅養的狗,這哮天犬敢傷害自己?

  問題不大!

  想到這裡,沉香的心中頓時有了底氣,於是,他努力平復心情。

  「哮天犬,你且聽好!我尚餘八十載陽壽未盡,你若膽敢傷我分毫,便是公然違背天條,地府與我舅舅二郎神,豈能輕易饒你?」沉香的聲音雖帶幾分顫抖,卻努力裝出強硬之色,試圖以此震懾對方。

  哮天犬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猙獰的笑容,發出「桀桀桀~」的怪笑:「天規?在這華山之下,我哮天犬便是規則,我的話,便是道理!你雖為二爺的親外甥,我自然不會取你性命,但教訓一二,讓你無法再肆意妄為,卻也不難。」

  它話鋒一轉,眼神中透露出對陳飛的輕蔑:「至於你爹,區區一介凡人,殺了又有何妨?在這世間,誰敢真正與我哮天犬為敵?」

  言罷,哮天犬身形暴起,如同黑色閃電般撲向沉香,那鋒利的獠牙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

  沉香心中一凜,但隨即迅速反應,猛地推開父親,自己則借力一躍,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哮天犬的致命一擊。

  「爹,你先走!」沉香大喊一聲,目光堅定,不容置疑。

  片刻後,躲過哮天犬幾招後,沉香感覺到一絲不對勁,他抬頭望向遠方,只見父親的身影已迅速消失在山林間,正向著山腳狂奔而去。

  這.

  「哈哈,既然你父親已棄你而去,那麼,就讓我們來一場盡興的遊戲吧。「哮天犬的狂笑聲迴蕩,伴隨著它龐大的身軀再次猛撲而來,那駭人的氣勢足以讓人心生畏懼。

  轉瞬間,沉香便陷入了重重危機之中,衣衫襤褸,身上更是添了幾道觸目驚心的傷痕,每一道都仿佛在訴說著戰鬥的慘烈。

  沉香的心中漸漸籠上了一層絕望的陰霾。他深知,僅憑一介凡人之軀,要如何與這等仙神之力抗衡,簡直是天方夜譚。

  「怎麼,此刻的你,是感到害怕了?還是恐懼已讓你心生退意,想要屈膝求饒?

  嘖嘖,我原本還打算讓這場遊戲更加持久有趣呢。「哮天犬的話語中充滿了戲謔與殘忍,它繼續獰笑道,「桀桀桀,在這孤寂的華山之巔,日復一日,我唯有以你母親那無盡的哀怨為伴,她在那暗無天日的所在,每日以淚洗面,聲聲呼喚著你的名字,渴望能見你一面。


  這一切,你可曾知曉?哈哈哈哈哈!「

  哮天犬的笑聲愈發猖狂,仿佛要將這華山之巔的寧靜徹底撕裂。

  聽到哮天犬那輕蔑的話語,沉香的心中仿佛被點燃了熊熊烈火,他緩緩站起身,昂首挺胸,雙眸通紅,周身竟隱隱散發出熾熱的紅光,其中交織著點點耀眼的金光,如同星辰落入凡塵,璀璨奪目。

  哮天犬見狀,眼中閃過一絲愕然,隨即暗道:「不妙,似乎玩脫了。」

  「你,這是自尋死路!」沉香咬緊牙關,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他猛地從懷中掏出那盞古老而神秘的寶蓮燈,雙手緊握,閉目凝神,口中低聲吟唱著古老的咒語。

  隨著他的心念一動,寶蓮燈上猛然爆發出耀眼的七彩光華,如同彩虹劃破天際,直接將哮天犬籠罩其中,隨後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將其擊飛,遠遠拋向天際,只留下一道漸漸消失的黑影。

  「啊!我還會回來的!」遠遠的似乎有不甘的咆哮傳來。

  一擊之下,竟能擊退傳說中的吞日星君,沉香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暢快,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勾勒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然而,這份勝利的喜悅並未持續太久,一股強烈的眩暈感突然襲來,他身形一晃,差點栽倒在地,幸好一個溫暖的懷抱及時將他接住。

  沉香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視線逐漸清晰,映入眼帘的正是那張熟悉而慈愛的臉龐——他的父親陳飛。

  這一刻,沉香的心中充滿了無比的安心與幸福,他輕聲喚道:「爹!你回來救我了?」

  陳飛輕輕點頭,眼神中滿是堅定與疼惜:「爹救兒子,天經地義。現在,我帶你回家。」

  「真好……」沉香的聲音漸漸微弱,最終抵不過疲憊與傷勢,沉沉地閉上了眼睛,陷入了夢鄉。在他的夢裡,不再有危險與挑戰,只有家人的溫暖與安寧。

  待沉香完全陷入沉睡,陳飛的臉龐上才終於卸下了那份強撐的堅韌,垮了下來,眉頭緊鎖,滿是無奈與苦澀。

  他輕輕瞥了一眼那巍峨的華山,心中五味雜陳。

  他那裡是自己回來的,反正他是看出來了,這就是一場舅舅和外甥之間玩樂的一場戲,和他也沒什麼關係,何苦出來自找罪受。

  於是找到機會他便直接頭也不回的跑了,至於兒子,那哮天犬也就嘴賤,難道還真的敢傷害沉香不成。

  結果還沒跑到山腳,卻不料被自家大舅子楊戩以一柄寒光閃閃的三尖兩刃刀抵著喉嚨,硬生生地逼了回來。

  按照那楊戩的說法,想要鍛造一個人的堅韌與成長,必須讓他歷經親情、愛情、友情的得與失,方能浴火重生。

  「這哪裡是歷練兒子,分明是在歷練我啊!」陳飛心中暗嘆。

  哎!其實想想也是,這人世間,那個人不是逼出來的。

  嗚嗚嗚~

  難受,想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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