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0章 么蛾子

  第760章 么蛾子

  南極牙醫診所內，凌霄悠然地坐在他那整潔的辦公桌旁，指尖輕滑過手機屏幕，一抹淡淡的無聊縈繞心間。

  這家位於都市繁華地段的私立牙科醫院，以其高端服務著稱，不僅薪資豐厚，他還有大把的閒暇時光，這在外人眼裡無疑是令人艷羨的工作。

  「讀書真的能改變命運！書中自有黃金屋啊！」凌霄心中暗自感慨，思緒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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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咚」一聲輕響，手機屏幕上的朋友圈界面悄然刷新，齊明月的最新動態躍然眼前——一張與天門前國旗的合照，配文：「人生旅途，各自綻放光彩！」

  字句間透露出對生活的無限憧憬與自我實現的喜悅。

  記憶的閘門被悄然拉開，凌霄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溫柔的微笑，回想起前幾日他們為齊明月送行的情景。

  心底深處，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對齊明月的生活模式抱有一絲難以言喻的羨慕。從小到大，她家裡所有的事情都有父母安排好，什麼也不用管，只用學習就行。

  甚至長大了，房子車子也都是父母買好。

  可惜，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齊媽媽那種事事都要管，不容置疑的壓迫感，最終也讓齊明月使用最激烈的手段開始反抗。

  年輕人嘛，只有碰得頭破血流，經歷了父母經歷的一切，其實才真正明白父母說的那句話：為你好。

  凌霄不禁遐想，未來的某一天，當齊明月自己也成為母親，是否也會如曾經的母親一般，以愛之名，鋪設起另一段充滿「干預」的旅程？

  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似乎總在不經意間重複著相似的軌跡。

  甚至凌霄有時候在想，他是不是就和那些遊戲、電影、小說裡面的 NPC一樣，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路人。

  他也是一直在經歷某一種輪迴，每天似乎都在做重複的事情。

  正當凌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將他拉回了現實。「叮鈴鈴——」屏幕顯示著「妹妹」的來電。

  凌霄會心一笑，這一次小橙子和媽媽回老家去拜祭姥姥，這麼多天，那邊還一個人不認識，估計無聊死了。

  這一次回來，剛好子秋送的房子裝修好了，可以帶她去看一看，而且據說廬州的未來科幻城也建得差不多了，正好也讓她去見識見識，什麼才是真正的高科技。

  「喂，小橙子，這些天玩得開心嗎？」凌霄笑問道。

  電話那頭，小橙子的聲音卻帶著幾分焦急與委屈：「哥，你能不能現在回幸福小區一趟？媽媽她……她不聽我的，你來管一下媽啊！」話音中帶著幾分哭腔。

  凌霄的笑容瞬間凝固，心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這次不會又讓子秋吃到自己的瓜了吧？

  ……

  幸福小區，入口旁，一座精心打理的花壇邊，小橙子靜靜地坐在冰涼的水泥欄杆上，雙眸泛紅，仿佛承載了無盡的心事。

  今天她一身簡約的短裝，那雙修長潔白、線條流暢的腿在夕陽下更顯奪目，加之她臉上那楚楚可憐、淚眼婆娑的模樣，引得過往行人紛紛側目。

  就連不遠處的一隻小黃貓也一邊玩著爪子上的老鼠，一邊好奇地駐足觀望，久久不願離去。

  這時，剛從一場房產銷售洽談中抽身的陳婷，帶著滿面春風的笑容，緩緩走向女兒。

  「橙子，那房子真的不錯，寬敞得很，等你哥哥回來，咱們一家子都能住得舒舒服服的。」

  小橙子卻只是冷冷地回應：「那你自己住吧，我周末就回新加坡去。」話語間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決。

  陳婷的笑容僵了僵，隨即又溫柔地勸道：「我和你哥哥都在這兒呢，你一個人回去多孤單啊？」

  小橙子語氣更加生硬：「那我就去馬來西亞，找爺爺奶奶！」

  陳婷眉頭緊鎖，輕輕握住女兒的手，試圖拉近彼此的距離：「哎呀，你這孩子，就別再鬧彆扭了。媽媽從小在這裡長大，這裡就是我們的家啊。」

  小橙子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滑落，她怔怔地望著母親，聲音哽咽：「媽媽，我們不是說好了回來給哥哥過生日，給外婆掃墓的嗎？怎麼你和舅舅一商量，就要在這裡定居了呢？」她的語氣中充滿了不解與委屈。

  陳婷尷尬地笑了笑，解釋道：「媽媽也是覺得這裡發展得好，生活便利又安全。而且你不是也挺喜歡這裡的嗎？和你舅舅一起出去釣魚，不是也很開心嗎？還有啊，你不想你哥哥嗎？」

  小橙子一聽這話，情緒瞬間爆發，猛地站起身，大聲喊道：「我不想！他根本就不在乎我們，只想和那個李尖尖過他們的二人世界，你看不出來嗎？」

  陳婷被女兒的話刺痛，眼眶也紅了起來：「我看不出來！而且你就知道對我大聲嚷嚷！如果我一個人回新加坡，你整天對我嚷嚷，我一個人孤苦伶仃的，你知道我有多可憐嗎？」她的聲音里滿是委屈與無奈。

  就在這時，凌霄氣喘吁吁地跑來，眼前的這一幕讓他頭疼不已。

  這又是在鬧什麼么蛾子？

  ……

  出租屋內，三人各自蜷縮於沙發的一角，空氣中瀰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靜默。

  一位母親，一對親生的兒女，本應緊密相連的心，此刻卻似乎隔著千山萬水。

  終於，陳婷打破了這漫長的沉寂，弱弱解釋道：「其實我之前也沒有想過這件事，畢竟我在新加坡生活也習慣了，但這一次回去，你們舅舅的確說得有道理。

  你們都在家裡面，這萬一出一個什麼事，你們還要申請簽證，不知道多久才能飛新加坡，還不如我現在就回國內呢。」

  凌霄聞言，輕輕頷首：「話是這麼說沒錯，回來也可以，但是橙子明年就要高考了，新加坡的課本又和國內的不一樣。她也不能轉學過來，對她的影響太大了。

  你現在回國，橙子她怎麼辦？」

  陳婷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溫暖的笑容，眼中閃爍著對未來的規劃：「你是在擔心這個事情啊，這我都想好了，現在不是暑假嗎，等到上學了我們就回新加坡，放寒假了我們再回來，再開學再回去。

  現在飛機這麼方便，來回飛時間很短的。

  而且等以後考大學就讓橙子考國內的大學，現在國內的好大學這麼多，就比如你那個好兄弟賀子秋的廬州工大，現在世界排名已經前五，甚至前些天已經宣布不參加國際大學排名，那些大機構還上門求著他參加排名，還願意修改規則。

  到那時候，我把新加坡的房子一賣，那就徹底回來了。」

  凌霄輕輕嘆息：「那等橙子高考完再搬回來也不吃，沒必要這麼折騰。」

  陳婷的聲音低了幾分，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與渴望：「不折騰，我們不會給你添亂的。而且其實我就是想離你近一點，能經常看看你，也能照顧照顧你，做做飯，打掃衛生什麼的。

  一家人嗎，就應該住在一起。大人，就應該圍著孩子轉。」

  凌霄沉默一會，點頭：「可以，你想在哪裡生活都可以，但還是等橙子高考完再說。就像你說的，大人要圍著孩子轉的。

  而且過兩天我就要和尖尖搬到子秋送給我們的婚房去住了，哪裡是高級軍事管理區，你現在住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意義，沒有一定的權限根本進不去那個小區。

  等橙子將來高考完，我讓子秋安排進他的公司工作幾年，再去哪裡買房子，我們住一個小區，天天能見面，互相照顧不是更好嗎？」

  遲疑片刻後，陳婷的語氣異常堅定：「你放心吧，我不會成為你的累贅！」

  什麼軍事管理區不能進去，那都是兒子所謂不想給她養老的藉口。媽媽去找自己的親生兒子難道不給進去不成？

  兒子大了，翅膀也硬了！但再硬也贏不過天理。

  兒子養媽媽，天經地義！

  凌霄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責備：「你上次從新加坡回來時，是不是就已經有了這個打算？難怪橙子說你去買東西、見朋友，其實是在做告別吧？」

  陳婷顯得有些委屈：「不是你讓我多和朋友們聚聚，享受享受生活嗎？逛街、喝咖啡、曬太陽，這些都是你提過的呀。

  可我現在說什麼，你們都不肯相信。」

  她眼眶微紅，繼續道，「對，是我的錯，我命苦，連母親最後一面都沒見到，又遭遇車禍，丈夫離世，自己還成了這樣，拖累了你們，沒有用了，難怪你們一個個都嫌棄我。」

  橙子一聽這話，立刻瞪大了眼睛，不耐煩地反駁：「誰嫌棄你了？你別老是這樣賣慘好不好！」

  「橙子！」凌霄嚴厲地打斷了她。

  陳婷則是對女兒投去一記白眼，冷冷地說：「閉嘴！」

  橙子倔強地梗著脖子，大聲說道：「我說實話還不行嗎？你們不說我還不讓我說了？」氣氛再次陷入了僵持。

  就在這時，屋門突然被推開，李尖尖抱著一個大箱子走了進來，見到這場景，不禁愣住了。

  凌霄連忙迎上前去：「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李尖尖解釋道：「我聽說阿姨和橙子要回去，就準備了些土特產，結果快遞給送到了設計院，我只好趕緊搬回來。

  你們繼續聊，我先走了。」

  凌霄放下箱子，一把拉住李尖尖，將她擁入懷中，貪婪地吸著她身上的氣息，本來煩躁憋悶的心情突然一暢，舒服了許多。

  尖尖就是他的大藥，沒有尖尖，他真的會死。

  李尖尖的臉頰瞬間染上了紅暈，她愣了一下，然後羞澀地推開了凌霄，轉身跑開了。

  這一幕讓沙發上本來還捂臉哭泣的陳婷氣得渾身發抖，她喘著粗氣站起來：「呼呼.我回酒店了，橙子你走不走？」

  橙子抱著膝蓋，蹲在沙發上，默不作聲。

  「那你就住這兒吧！」陳婷怒氣沖沖地拄著拐杖離開。

  「媽！」凌霄大聲呼喊，試圖挽回些什麼，但陳婷的心已如寒冰。

  「反正我已經決定回來了，你要是不想..不想見到我的話，大不了以後就不來往！」陳婷丟下這句話，重重地摔門而去。

  凌霄站在原地，拳頭緊握，許久之後才緩緩鬆開，搖了搖頭：「橙子，你在家裡待一會兒，我得回去上班了。」說完，他也收拾好東西離開。

  橙子獨自坐在沙發上，淚水無聲地滑落，無人問津。

  許久，她擦乾眼淚，走出門，到街道上，環顧四周，繁華的都市裡人來人往，熱鬧非凡，但她的心卻像被寒冰包裹一般，無處可去。

  媽媽不要她了，哥哥也離開了，沒有身份證沒有護照，也沒有錢，她還能去哪兒了？

  ……

  夜幕低垂，華燈初上，廬州城在歲月的洗禮下，終於綻放出大都市的璀璨光芒，高樓林立，燈火輝煌。

  在公園的一隅，秦美央孤零零地坐在涼亭的石凳上，眼眶泛紅，淚水不時滑落，無聲地訴說著心中的委屈與不解。

  她是真的不懂，明明哥哥不喜歡媽媽，媽媽也不喜歡李尖尖。結果媽媽為什麼非要湊著上前，惹人家煩。

  就在這時，一位身著筆挺西裝、眼神迷離的男子，手提沉重的公文包，步履踉蹌地闖入了這片寧靜。

  他未加思索便坐在了秦美央身旁，含糊不清地提醒道：「你坐這兒幹嗎呢？小心.壞人，快回家回家吧！」

  言罷，他欲起身離去，顯然，今晚的應酬讓他不勝酒力。

  秦美央心中頓時湧起一股不安，她緊張地往旁邊挪了挪，腦海中閃過那些關於夜晚獨行少女遭遇不幸的片段，恐懼如潮水般襲來。

  不料，那男子突然失去平衡，整個人重重地倒在了橙子的背上。

  「啊！」一聲驚呼，橙子試圖掙扎，卻無奈對方體重加之酒醉後的無力，根本無法撼動分毫。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個熟悉而堅定的身影——賀子秋，如同暗夜中的一束光，迅速而溫柔地將那醉酒男子拉開，熟練地在其身上輕拍，試圖緩解其不適。

  男子隨即彎腰，一陣劇烈的嘔吐聲打破了周圍的寧靜。

  橙子迅速站起身，繞到賀子秋的身後，雙手不自覺地環住了他堅實的臂膀，仿佛那是她此刻最堅實的依靠。

  她那雙明亮的眼睛，閃爍著感激與崇拜的光芒，一眨一眨地，深情地凝視著賀子秋那挺拔的背影。

  空氣中，還隱約飄散著他身上特有的清新氣息，讓人心曠神怡。

  在這一刻，賀子秋的身影在橙子的眼中仿佛化作了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又如同破曉時分穿透黑暗的第一縷陽光，給予她無盡的溫暖與希望。

  真羨慕李尖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