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269第三天(14)
轟隆一聲巨響,整個大樓似乎都隨著突如其來的坍塌聲晃了一晃。
眾人順著聲音尋去,發現坍塌點正是蕭清晏的辦公室。
【當前區域的扭曲值1000,危險等級:天災!已自動上報聯邦特遣隊!請該區域人員快速撤離!】
陡然飆升的扭曲值讓手環的播報內容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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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當中,秦妤只聽到過讓人員快速進入戰鬥狀態的提示,沒想到,手環這次居然讓他們放棄抵抗,直接逃跑。
幾人也確實因為手環的警報紛紛停手。
她趁著停戰的間隙分出一縷意識向屋內看去。
只見房間狼藉一片,絨質的地毯上還沾有斑斑血跡,讓人分不清到底是蕭清晏的還是高善億的。
她快速掃了一眼,房間內空無一人。
倒是地面上留下的黑漆漆的大洞吸引了她的注意。
自上向下看去,坍塌的樓板從頂層一路砸到了地下,下面煙塵四起並夾帶著滋滋的電流聲。
她無法看清下面的情況,但手環的警報卻讓她不由得擔心起高善億。
再加上突然飆升的扭曲值,以及被一路砸穿的樓板,無論怎麼看也不像是人類能做出來的事情。
種種反常之處讓她心中一沉,這很有可能是蕭清晏召喚出的舊日支配者所造成的。
想到這裡,她不再戀戰,直接躍身跳入了坍塌處。
秦妤消失的突然,讓幾人一怔,待到想要追上去時卻發現他們無法進到辦公室內,彷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將他們隔絕在外了似的。
武東輝起初以為是秦妤耍的手段,直到手環上的扭曲值從1000升到1500,他才意識到這一切都是蕭清晏搞得鬼。
眼下,這層禁制就算是他也無法打破,索性只能等到特遣隊的人來了以後想辦法。
此時的武東輝已經沒了繼續打下去的念頭,他看完手環後欲言又止地瞟了眼夏晚寧,似乎想說些什麼。
一旁的夏晚寧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且不說蕭清晏故意將他們幾個人隔離開來,就算真的容他們追上去,以他們的水平也很難鎮壓住這種級別的異常。
夏晚寧皺眉思索的功夫里,手環上的扭曲值再次毫無預兆的上漲。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扭曲值竟然竄到了1700,且伴隨著持續上漲的趨勢。
根據手環的定位系統,樓板坍塌處所砸落的地下正是引發扭曲值上漲的重災區。
想必蕭清晏等人就在那裡。
明明禍害就在眼前,可卻只能眼睜睜看他逃走的滋味,讓夏晚寧心裡有些不爽。
然而很快,懊惱的情緒便被一陣難掩的暈眩所取代,緊接著夏晚寧感覺自己好像正在做一場不打麻藥的開顱手術。
頭顱被切開的真實感讓她止不住顫慄,痛感襲上全身的瞬間,一根狼牙棒在她的腦內毫不憐惜的攪動著。
一時之間,她彷佛聞到了腦漿混雜著血氣撲面而來。
她知道這是「天災」等級的扭曲值對自身造成的影響,就算是身體素質再好的邀請者也無法避免精神屏障被不斷攻破,並污染的事實。
眼前的景象慢慢變得模糊起來,身體也愈發沉重,整個人化作了一個破爛的麻袋,只能毫無反抗地癱倒在地面。
如果不能快點離開這裡,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忽然,勉強支撐身形站起的武東輝闖入了她的眼底。
餘光當中,他的七竅控制不住地流著血。
按照他現在的狀態,離開不成問題。
夏晚寧想不通他為什麼磨磨蹭蹭,還不離開。
抬眼間,一個微妙的念頭從她的腦中划過:
他該不會是不想看到他們幾個死在這裡吧……?
與此同時。
武東輝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打開了隔絕裝置。
一道泛著藍色光暈的保護屏障快速展開,並將扭曲值隔絕在裝置內,不讓它們外泄擴張,以免造成更大的污染,將更多的人卷進來。
隔絕裝置最高可以隔絕2000以內的扭曲值。
手環上的扭曲值已經漲到了離譜的1800,好在裝置還能挺上一段時間。
如果動作快,裝置可以保證他們安全撤離。
「走……快走……!」在打開裝置的一瞬間,武東輝的精神受到了不小的污染,饒是如此,他還是強撐一口氣叫夏晚寧離開。
夏晚寧雙手撐地,正試著一點點站起來。
眼下,經他這麼一提醒,讓她不由得晃了一下神,幾人彷佛再次回到了在聯邦特遣隊共事的那段時間。
武東輝是他們的隊長,每每遇到危險總會挺身而出,掩護隊員安全離開,並切斷敵人的圍堵,是他經常做的一件事。
那段時間裡,幾人配合默契,屢屢陷入險境卻都能順利逃脫。
他們這一隊也在一眾人中脫穎而出,成為了聯邦手下公認的王牌。
然而好景不長,聯邦對於特遣隊的定義在另一世界的侵入中,慢慢發生了微妙的偏移。
最開始,守衛人類和明天是特遣隊成立的初衷。
後來,隨著災難的加深,夏晚寧發現聯邦所指派的任務漸漸偏離了發誓的初衷。
他們做的和聯邦對民眾的承諾完全截然相反,甚至,她從一些端倪中看出,倘若聯邦繼續執意如此,人類將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而作為執行者的他們則是幫凶。
於是,面對割裂的現實,夏晚寧等人主動請辭,辭去了特遣隊的工作。
在離開之前,她向武東輝說明了自己的發現。
她以為他會和他們一起離開。
沒想到,他是隊伍中唯一一個明知真相,卻依舊選擇留下來的人。
從那以後,他們之間斷了所有的聯繫。
武東輝在她的心中被定義為聯邦的走狗。
如今,讓她恨了許久的走狗倒在了自己的面前,想像中的暢快並沒有隨之湧上心頭,反倒是一股說不出的憋悶卡在她的胸口,上上不來,下下不去,難受的厲害。
「寧姐……」段暉和喻宴喬站穩後朝夏晚寧跑來。
「你沒事吧?」
「沒事。」她搖頭,目光卻控制不住的落到武東輝的身上。
段暉和喻宴喬欲言又止地對視一眼,也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
他在告訴他們快走後便陷入了昏迷,口鼻內流出的鮮血在他的臉上胡亂的淌成了一片。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他這樣狼狽。
心中的煩悶也因這一幕放大了好幾倍。
「寧姐,我們……」喻宴喬的舌頭彷佛打了結,說著說著自己還消音了。
雖然他並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意圖,但是夏晚寧還是明白了他的欲言又止。
當下,心裡難受的不止她一個,他們兩個在目睹了此情此景也好受不到哪裡去。
救還是不救成為了當下的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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