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長輩的名字,我不太清楚,」越銘一點都不遮掩他是個不管事的廢材的事實,「不過,跟我們同輩的那個,是我的學長,所以倒是知道,叫做岳重明。」
這個姓?蘇朝期下意識地問道:「跟你一個姓?」
「不是,」越銘不是很高興地說道,「是山嶽的岳。」
然後他抱怨道:「怎麼都這麼多年了,還有人問我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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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越銘不是第一次被問這個了,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才印象深刻。
蘇朝期立即打開光腦搜索岳重明這個名字。
搜到的都是八九年前的舊新聞了。
最近的是一條新聞,就是越銘說的星艦出事的事情,官方定性為意外,是零件老化導致的,遇難人里就有岳重明。
如果這是航運公司的星艦,發生這種事會被大眾口誅筆伐,畢竟每個人都有可能搭乘航運公司的星艦。
但是私人的星艦就沒有多少人在乎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買得起私人的星艦的,私人星艦出了事就只能怪所有人養護不當唄。
因此,這件事在公眾上並沒有引起任何的水花。
「你確定,是滄浪會做的?」蘇朝期抬頭看向越銘,「不是什麼陰謀論?」
「應該是吧,」越銘不是很確定地說道,「你這麼一說,我又不太肯定了。」
本來就是聽了一耳朵從而篤定的事情,被人質疑就會本能地回憶自己所聽到的是不是真的。
「不重要,」蘇朝期搖了搖頭,「畢竟已經死無對證了。」
但能讓越銘潛意識地這麼深信不疑,說明滄浪會是有這個實力的。
越銘問道:「你現在可以說,為什麼知道滄浪會了吧。」
蘇朝期關掉了光腦,告訴他:「因為我被滄浪會找上了。」
她把昨天她遇襲的事說了一遍。
看著隨著她的講述,嘴巴越張越大,臉色越來越白的越銘,她好心地說道:「現在跟我劃清關係還來得及。」
越銘猛然站起來:「你等我問問。」
然後疾步走出辦公室撥打通訊。
還真的挺避之唯恐不及呢,蘇朝期聳了聳肩,倒也沒有太在意。
這就是人的正常反應,人性就是如此,蘇朝期早就已經看淡了。
半響,越銘神色輕鬆地走回來:「沒事了,我爸說找你麻煩的根本不是滄浪會,你這種級別的人物,滄浪會懶得出手對付你。」
別看青浪團說是滄浪會的附屬,其實就是附屬的附屬的附屬……滄浪會的核心成員大概都不知道有這麼一個附屬的存在。
就跟工程外包,再外包,再再外包,最後外包到一個不知名的小公司一樣。
青浪團在外自稱滄浪會的附屬,錯也不算錯,但這個附屬基本上沒什麼用,嚇唬一下一知半解的人可以,但是第一軍校知道,警方也知道,所以昨晚上警方把人帶走的十分利落,一點顧忌都沒有。
看著蘇朝期一點都不意外的神色,越銘訥訥:「你知道啊。」
「大概能猜到,」蘇朝期站起來拍了拍越銘的肩膀,「傻子,滄浪會真要有你說的那麼可怕,昨天我根本活不下來,要麼對方不是滄浪會,要麼滄浪會就是這點本事。」
這種簡單的邏輯推理蘇朝期眨眨眼睛就能想到,越銘大概是腦子被衝擊的成漿糊了,根本沒意識到這個問題。
越銘也發現了,他剛剛的行為似乎很不講義氣,有些羞愧。
「別多想,」蘇朝期還得回過頭安慰他,「你背後家裡那麼多人呢,我要是真的遇到了什麼事,該撇清的時候就趕緊撇清。」
她一點都不怪越銘的行為,因為從未有過期待,她向來很會拿捏相處的身份和分寸。
「朝期……」
「謝謝你的情報,」蘇朝期推開了辦公室的門,「我就先走了。」
她離開辦公樓以後,下一個目標,就是諸葛夫人。
兆叔和瑾姨已經離開部隊很多年了,就不牽扯他們了,但是諸葛夫人的丈夫是軍官,女兒是第一軍校的單兵系的學生,可以說她就是局中人,脫不開關係的。
諸葛夫人在家裡,蘇朝期便上門拜訪。
「難得你主動說要來找我,」諸葛夫人看著蘇朝期,「是有什麼事情?」
「確實遇到了一些事情,」蘇朝期說道,「不知道怎麼辦,所以來請教伯母。」
諸葛夫人沒有順著蘇朝期的話繼續說,而是問道:「急嗎?」
蘇朝期頓了頓,然後搖頭:「不急。」
是真的不急,反正事情已經發生了,她又沒有出事,查情報又不是馬上就查到然後動手,急什麼急呢。
「那好,」諸葛夫人便轉移了話題,「那你來看看這些數據。」
蘇朝期看向投影在半空的數據,指尖輕劃,一項一項地看過去。
這些數據表明了一件事。
她意識到了諸葛夫人給她看這些數據的意圖:「試點成功了?」
這些是在韓家的小行星上的工作人員的最近一次的身體數據,跟半年前相比,身體數據有了明顯的好轉。
「雖然這樣的身體數據,在進行一次治療艙治療後也可以獲得,」諸葛夫人說著分析得來的結果,「但是相比治療艙,這樣的好轉是具有穩定性的,因為是逐步增長的,就算掉落,也是逐步下滑,而治療艙的治療,不進行後續的維護,會有相對明顯的谷底。」
這個結論,說實話,在蘇朝期的預料之內,所以她並沒有什麼意外之色。
「但是試點只進行了大半年,」蘇朝期提醒著諸葛夫人,「或許應該全部完成,才能斷言成功。」
她知道試點是百分百會成功的,她有這個信心,但是從嚴謹的角度來看,還是做完更好。
諸葛夫人說道:「葛部長的意思是,現在先做好計劃和安排,等到試點時間一到,便立即推廣。」
這麼急嗎,甚至都等不到試點結束再做安排。
蘇朝期有了推測:「能量石的資源,已經到了很緊張的地步了?」
諸葛夫人意味深長地看了蘇朝期一眼:「朝期,人有的時候,不需要太聰明。」
這是好意,但是蘇朝期卻拒絕了:「我寧願清清楚楚的死,也不願不明不白活著。」
諸葛夫人語氣平靜地警告她:「活的太明白,是容易招來殺生之禍的。」
蘇朝期有些摸不清楚諸葛夫人的意思:「您指的是什麼……」
諸葛夫人把話挑明:「我在第一軍校,也不是沒有朋友,昨天發生的事情,我也知道了。」
昨晚的事情,按道理來說應該是要保密的,但是這個保密程度,也只不過是不要發表到社交平台而已,私底下討論是不禁止的。
因為蘇朝期沒有出事,所以這僅僅是一場小小的意外。
蘇朝期也不介意被諸葛夫人知道昨晚她的遭遇。
她開玩笑般的說道:「我是不是讓老師們挺頭痛的?」
畢竟她昨天是那樣的固執,油鹽不進。
「不提這些,」諸葛夫人輕描淡寫地揭過,「我只想告訴你,別再往下查了。」
蘇朝期要是能被這麼一句勸住,她就不是蘇朝期了。
諸葛夫人知道的東西,顯然要比越銘多得多,或許她可以在諸葛夫人這裡知道什麼。
「滄浪會,到底是什麼?」蘇朝柳一定要得到這個答案。
諸葛夫人也知道她是沒有辦法進行敷衍的,所以就直截了當地告訴她:「他們是刀。」
對於這個答案,蘇朝期並不意外,甚至說是已經猜到了。
但是她想知道的是,這把刀,是握在誰的手裡,又是在什麼前提下,會出鞘。
這個答案,諸葛夫人能給她嗎?
「這是大殺器,」諸葛夫人斟酌著說道,謹慎地選擇告訴蘇朝期的度,「除非是出現了動搖根基的情況,否則不會動用滄浪會。」
那這確實是一般人接觸不到的程度。
那麼……「岳家,做了什麼?」
「我不知道,」在這點上,諸葛夫人很坦誠,因為她什麼都不知道,所以說出來也無所謂,「但是岳家的那個孩子,可惜了。」
蘇朝期迅速回憶她查到的新聞,岳重明出事的時候,他剛剛滿十八歲,也就是剛成年的年紀。
這個年紀,不論岳家做了什麼,他都應該是牽扯不深的,任何的審判都不能奪取他的性命。
可是他跟著他的家人一起出事了。
這就是滄浪會嗎,不論是非,不論對錯,人命一起收割。
「我不認同滄浪會的做法,」蘇朝期沉聲說道,「人命不該如此被輕賤。」
諸葛夫人挑了挑眉:「我以為你會認同滄浪會。」
畢竟蘇朝期,在一些事情上一直看的很透。
蘇朝期垂斂眼眸:「所有的手段,都不應該觸及人命。」
在成為商人之前,她學的是醫學,人命的可貴,一直在她心裡。
她對他人的性命的冷漠是尊重他人的選擇,任何人做了決定,就要承擔後果,其他人妄圖改變其他人的選擇,就是沾染了因果,這雖然是唯心學說,但是終究是有一定的道理。
可是岳重明,並沒有做任何的選擇,也沒有人給他做選擇的機會。
諸葛夫人警告她道:「既然知道,就別深究了,適可而止,滄浪會從來不介意多收割幾條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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