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就算被唾棄百世 千世 萬世直至永久,那又有何妨?
第272章 就算被唾棄百世 千世 萬世直至永久,那又有何妨?
「金蟬,我.」
李楹台忽然哽咽了起來,兩行眼淚不爭氣的奪目而出,順著臉頰落下,滴濕了被褥。
登上王位已經一年有餘。
而唐國重建。
雖然一開始時晝夜不分,經常批閱奏章到了凌晨,但李楹台的內心卻無半分煎熬,除了累點外,倒也沒什麼其他的不好的感覺。
不過,這一切自從齊國被滅的消息傳入了長安城後,就全都變了。
身為唐王,她必須要以大唐百姓和唐國的江山社稷為先。
而當世秦王,有一統天下之野心。
唐國又不能與秦國對立。
所以只要秦王出兵函谷,那麼唐國的結局只有覆滅這一種結果。
不是被秦國納入疆土,就是事後被趙、魏、韓、楚四國瓜分。
就在李楹台茶飯不思,日夜焦慮的時候。
武麗這位身居後宮,一生從未參議過國事的女人,卻想出了一個主意。
那便是讓金蟬叛離大秦,久居在唐國腹地。
只要秦國沒了金蟬這位悍將,那麼秦王定不敢舉一國兵力東出函谷。
這樣的話,四國還有一戰之力。
而且只要等李楹台此生過完,那麼金鳳璽的誓言也將隨之失效。
為了達成這目的,武麗便將目光放在了小洛陽的身上。
此時的大明宮。
太后的寢宮內,一張圓桌旁,坐著武麗和小洛陽兩人。
「洛陽小姐,一夜過去了,您是否想好了昨夜的提議?」
武麗輕輕拿起桌上的茶壺,為小洛陽斟茶。
「伯母,您是楹台姐姐的母親,也貴為唐國太后,其實大可不必送出那些貴重的東西,只需和我說一聲便是。」
小洛陽坐在椅子上,看了眼身前倒滿的茶杯,禮貌的回道。
「話可不能這麼說,您和楹台親如姐妹,該有的禮節還是要有的。」
武麗的這話說完,小洛陽也便沒有再開口,而是拿起茶杯輕抿幾下。
「洛陽小姐,只要您答應和金蟬公子在成婚後,不離開大唐境內,我明日便可請淳風和天罡兩人,為您逆天改命,修補您命格上的殘缺。」
看到小洛陽隻字不提昨晚的事情,武麗便率先開口說道。
「伯母,此事無需再提,我喜歡大哥哥不假,但我也不會阻止他前行的腳步,大秦一統天下是大哥哥的心愿,那便自然也是我的心愿,我的這條命,不足以成為大秦東出路上的障礙。」
小洛陽的語氣很平淡,平淡的毫無波瀾,完全沒有那種事關生死的不安與悸動。
「洛陽小姐,人生苦短,為何不能自私一些,金蟬公子視您為掌中瑰寶,只要您開口,他自然會答應,而且中原七國各自為主已有千年之久,就算一統,天下人也只會罵秦王無道、金蟬暴戾恣睢。」
武麗稍有一愣,她沒想到,眼前這個小姑娘居然能有如此的覺悟。
甚至連自己的性命都可置之不顧。
「那有如何?縱然身負一世詬名,行天下人所難悟之舉,秦王和金蟬哥哥也會毫不在乎,別說是區區的罵名了,就算被唾棄百世、千世、萬世直至永久,那又有何妨?」
權臣立朝堂,威凜若寒霜。
此時的小洛陽,雖然小臉依舊有些稚嫩,但卻氣捲雲生。
就算與那些名垂千古的權傾朝野之臣比起來,堅如磐石的自信也毫不遜色半分。
「洛陽小姐,你可想好了?淳風和天罡只聽我的調遣,就算是楹台也無法指揮他二人,你若不答應,此事我絕不會再提。」
武麗嘆了口氣,事情的發展此時已經遠超了她的預料。
「太后殿下,此事根本沒有提起的必要,您也無需再開口。」
小洛陽放下手中茶杯,而這話也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小姑娘,生命只有一次,和喜歡的人長相廝守百年,這難道不是你的所求嗎?」
武麗非常不解,在李楹台給她的描述里,小洛陽雖然聰明,但應該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才對。
金蟬對於她來說,就好比夜空的皓月,是她唯一的心動。
「能與大哥哥長相廝守百年,的確是我一生所求,但是若真有一天,大哥哥會為了我捨棄一統中原,那麼我便自刎當場。」
此言一出,武麗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她甚至覺得四周的空氣都猛然驟降了好些。
「對了,太后殿下,大哥哥最討厭的就是被威脅,我剛才的那番言語,您最好不要告訴他,不然秦、唐兩國最後的顏面,也將蕩然無存。」
「我,我懂了。」
武麗此時想起身離開,然後再從長計議,但卻發現雙腿有些疲軟,一時間竟無法站起。
回到曲江胡胖的芙蓉園的紫雲樓內。
金蟬輕輕撫摸著懷裡李楹台的頭頂。
「楹台,大秦一統天下,十年內必會完成,唐國就算覆滅但也不是你的錯,無論你想要在長安殺了我,亦或者與大秦的軍隊正面交鋒,我都不會怪你。」
「殺你,我怎麼可能會這麼做?金蟬,你當我是什麼人?」
李楹台頓時嗔怒,直接一口朝著金蟬的胳膊咬去。
但當牙齒碰觸到肌膚時,卻又捨不得用力。
「金蟬,你剛才說的九方天宮是真的嗎?還有堂前燕那個混蛋,他不會真的是初代天子林夭吧?」
在小洛陽和武麗對話的期間,金蟬已經將九方天宮,包括堂前燕的事情都說給了李楹台聽。
至於在知道這些事後,李楹台會做出何種選擇,金蟬便也不打算繼續過問。
而且這種國之重事,也不是一兩天可以決定的。
不過,關於淳風和天罡可以為小洛陽改命格的事,武麗並沒有告訴女兒李楹台,而是自己留了一個心眼。
「你可以自己去問問他,不過你也不用管那麼多,堂前燕就是堂前燕,管他是不是天子呢!」
此時。
太陽早已落山。
李楹台看了看窗外的一片漆黑,索性決定今夜在紫雲樓再住一晚。
在匆匆用完膳食後。
房間內便又響起了,時而擊玉敲金、時而泉水涓涓的悅耳聲音。
直到又過了一夜。
快至午時,兩人才坐上馬車,返回了大明宮。
不過還沒入宮,便先見到了李存孝那傢伙站在宮門下,雙臂環抱胸前,臉紅耳赤,來回踱步,似有什麼冤讎一樣。
而一把嶄新的折鳳戟插在地上,把磚塊都震裂了幾分。
「金蟬,聽人說你前天晚上去曲江了,害我好等了一天一夜。」
雖然馬車的遮簾都蓋的嚴嚴實實,但李存孝的直覺告訴他,金蟬就在裡面。
「走,去我軍營一趟,咱兩先大戰三百回合。」
就當李存孝興奮的朝前走去,準備一把拉開車簾時。
只見李楹台的聲音率先從車內傳出。
「李將軍,金蟬將軍乃是我大唐貴客,你這般作為是要何干?」
「大王,怎麼是你?」
李存孝連忙雙手抱拳,單膝跪地。
不過心裡卻是詫異,自己的直覺應該不會錯才對啊。
「自然是寡人,難不成還能有別人?」
李楹台不悅的聲音,讓李存孝低頭不語。
「金蟬是我大唐的貴客,你速回軍營,這段日子就先不要進長安城了。」
說罷。
就當馬車準備朝著宮內前行時,李存孝卻突然揚起腦袋,一字一句的說道:「大王,這事恐怕恕臣難以從命。」
「放肆,李存孝,你這是要抗旨嗎?」
李楹台大怒。
李存孝對於唐軍來說,便和白起當年在大秦的地位相等。
但是對於這麼一個難以馴服的野虎,李楹台其實也是頭疼。
雖然有讓秦瓊替之的想法,但奈何李存孝的實力在唐國一騎絕塵,根本無人是其對手。
不過好在,李存孝這傢伙對於權力似乎沒什麼野心。
只是一心想求個好的對手,助他成為中原武將巔峰,成為那天下第一的大將軍。
「大王,自函谷關失敗後,臣若是不與金蟬那小子一決勝負,臣這一生恐怕都無法再精進一步。」
如今秦、唐結盟,這事天下共知。
李存孝知道,很長一段時間內,在戰場上是沒法與金蟬交手了。
雖然項羽也與自己旗鼓相當,但總覺得還缺點什麼。
而金蟬這種對手,估計放眼整個中原,或許也只有李牧能與其比一比。
所以,此時若是錯過與金蟬交手的機會,恐怕下一次見面都不知道要等到何時。
「楹台,要不我幫幫你?」
金蟬只是詢問了一下,但決定權還是交給了李楹台。
「唉,李存孝這傢伙,雖然莽撞,但卻無爭權之心,金蟬,還是算了吧,我怕你受傷。」
李楹台有些擔心的回道。
「無妨,既然這傢伙無爭權之心,那我等會便饒他一命。」
說完。
只見金蟬拉開車簾,就這樣在李存孝錯愕的眼神中,走了下來。
「來吧,就在這裡一戰,用不了太長時間。」
金蟬的語氣淡定從容,似乎就沒有把李存孝放在眼裡一般。
而他之所以選擇在了大明宮內較量。
一是為了幫李楹台。
第二,則是打算給武麗一個警告。
「哼,今日就敗你。」
說罷,只見李存孝拔出插在地上的折鳳戟,然後將戟尖指向了金蟬。
在移步至大明宮內,前殿的空地後。
李存孝二話沒說,直接暴起肌肉,撐碎身上用黃金製成的甲冑,讓整個人瞬間漲大,就像是一座山嶽般。
而那赤紅如血的身體上,冒著絲絲白氣。
兩個瞳孔也變成了純白,不帶一絲感情,只有純粹的戰意。
「十三太保,三十萬兵氣,倉央伏虎。」
在十三太保形態下的李存孝,若單單只論力氣的話,恐怕就連雙瞳項羽都略輸一籌。
就更別提金蟬了。
手中折鳳戟揮下,僅僅是外溢的兵氣,就將地磚掀起了數百塊。
「何必試探?你應該清楚,這種攻擊別說是擊敗我了,就連讓我受傷都做不到。」
抽出魚腹,金蟬引動六雷太乙,隨手一劈,便將李存孝的斬擊化為了碎片。
只是隨著這招剛被化解。
便見金蟬的頭頂被一團黑影遮住,李存孝那巨大的身軀,就像是泰山壓頂般,從高空之上急速墜落。
「恨天無把,恨地無環。」
「金蟬,這就是我目前最強的一擊,八十八萬兵氣,天無門。」
此時的李存孝,似有一道巨影在身後一般,折鳳戟變的滾燙通紅,燃燒著炙熱的高溫。
整個人就像一座赤色的巨山,朝著下方的金蟬砸下。
「玉晨破碎黃昏夢,在心凝,於體出,八雷,玉晨雷池。」
金蟬口吟玄門道決。
只見須臾之間,一股股如白色溫泉一般的雷漿,從他的口、鼻、眼、耳湧出。
霎時間,大明宮前殿的空地上,被雷漿做成的池水覆蓋。
而金蟬則是整個身體都泡在了裡面。
要不是有所收斂,提前讓李楹台散去了所有人,恐怕這雷池早已將大明宮淹沒。
「魚腹,終解。」
雷漿池水中的金蟬,沒有停手,而是將魚腹一半插入眉心,變成了以身為刃的兵人。
雙腿彎曲,砰地一聲。
金蟬帶著白色的滾滾雷池,朝著天空中的李存孝迎面衝去。
山、水相撞。
一時間,整個長安城的天空,就像是碎裂了一般。
到處都是火焰和雷霆。
「師傅,師傅,這就是爹爹嗎?好厲害啊。」
遠處。
十五和月亮兩個小傢伙,站在堂前燕的兩側。
還沒有膝蓋高的兩人,一左一右拽著他們師傅的褲腿,滿臉興奮的大喊大叫。
「這有啥,日後為師定會傳你們更加厲害的無上絕學。」
堂前燕雖然嘴上吹著牛,但內心卻驚嘆金蟬這一手,已經不亞於一千多年前見過的真正天雷。
而另一邊的後宮內。
小洛陽和武麗也走出屋外,看著大明宮中這異樣的一幕。
「這,這就是金蟬的實力嗎?」
武麗皺起娥眉,緊緊搖著牙關。
雙眸圓睜,死死的盯向天邊。
武麗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自己失去了那麼多,付出了那麼多,甚至將身體出賣了十三年。
如今好不容易成為了大唐的太后,這個位置誰都不能奪走。
秦國不行,他金蟬也不行,就算是李楹台最終妥協了,也不行。
無論付出任何代價,她都要是大唐的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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