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第一場雪
第391章 第一場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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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珀菲科特遇到研究瓶頸的時候，北境今年的第一場大範圍降雪也悄無聲息的來臨了。
這讓許多人都感到了意外，因為這場雪落下的時候，即便是按照北境的氣候，也應該還是深秋才對。
但對於珀菲科特以及知曉這場末日災難的人來說，這場雪的降下其實並沒有那麼的令人感到意外，與之相反他們都感受到了一種迫在眉睫的緊迫。
因為氣候已經開始崩潰了。
這其實並不難理解，雖說全球性的降溫是一點一點的持續性降低的，但這個降溫並不是一條直線的平穩下降。
而是一條拋物線，從一開始的平穩且緩慢的下降，到最後崩潰時的斷崖式下跌。
顯然，現在就是到了斷崖式下跌的時候了。
隨著長達九年時間的持續性降溫，這顆行星地表大氣層的能量已經逐漸耗盡，原本的氣象系統已經開始崩潰。
在這樣的情況下，雖然外界的太陽還在不斷地為這顆星球補充能量，但隨著天氣越來越冷，以及最關鍵的氣象系統的崩潰，都將導致極端天氣的出現，並且極端天氣出現的頻率將會越來越頻繁。
直至最後，整顆星球被凍成冰塊。
對於珀菲科特來說，這當然是一個壞消息，但也是一個好消息。
因為這意味著她背負了三年多的秘密終於到了可以公開的這一刻了，這也意味著她以及帝國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以抵禦世界末日為前提來行動了。
這將極大的提升他們的行動效率，同時也可以將原本遮遮掩掩、還需要巧立名目的一些項目直接拿出來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即便是珀菲科特也感到心情好了很多。
不過有好的一面的同時，也有它不好的一面，至少因為這場雪的關係，珀菲科特原本預計的空閒研究時間被縮短了不少，導致她不得不暫時放下了自己的研究，重新回到了領主府的那一堆案牘工作之中。
這場雪對北境的影響是巨大的，因為許多的建築工地和聚居地都還沒有做好越冬的準備。
尤其是至關重要的冬衣，雖說薇兒和魔女工坊已經研究出了合成纖維，但距離製成面料，並且大規模的製作成衣服還有著一點距離。
原本這一切應該是在入冬之前準備完成的，但誰也沒有想到極端天氣來的是這樣的快。
「通知薇兒那邊，讓她在最短的時間內拿出一套切實可行的辦法，將合成纖維製成可以禦寒的衣物，我不管她用什麼方法，也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我只要在下一場雪落下來之前，北境的子民都能有足夠禦寒的衣物。」領主府的辦公室內，珀菲科特以一種不近人情的冰冷態度下達了命令。
此時的她臉色嚴峻，就像是屋外的寒風和冰雪一樣，令人感到一股不寒而慄的冰冷。
往日的珀菲科特雖然也同樣嚴肅，但卻遠沒有這一次嚇人。
她的臉色近乎鐵青，嘴唇也抿的很緊，一眼看去就知道她本人此刻也十分的緊繃。
沒有人對珀菲科特的這幅態度感到有什麼不滿，即便是平日裡會因為珀菲科特過於嚴肅而有些許微詞的人，此時此刻也都全神貫注精神高度集中的聽著她的命令。
北境的這場冰雪打亂了所有人的部屬，也讓整個北境的行政系統即將遭受有史以來最嚴峻的考驗。
即便他們成立沒幾年，但這一次他們所面對的情況也確實很考驗這群文官處理危機的能力。
「領主大人，目前各個已經建成的聚居點糧食供應還算正常，雖然部分聚居點因為交通中斷而暫時得不到補給，但日前布設的壓縮餅乾生產機現在都派上了大用場，這些聚居地的居民現在正在靠壓縮餅乾充飢。」一名官員向珀菲科特匯報著，同時也沒忘在話里不著痕跡的捧一下珀菲科特。
對此珀菲科特稍微露出了一個欣慰的表情，但隨即便再次變為緊繃。
她用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自己的辦公桌，認真想了想之後再度開口道：「關於交通中斷的事情一定要及時解決，我不希望聽到在這場雪災中有聚居地因為交通不暢導致燃料供給和食物補給出現問題。」
「請您放心，我們已經在第一時間抽調了精幹隊伍，正在對所有中斷的交通進行恢復，並且我們也從新大陸殖民地籌集了一批物資，不日就會運抵貝洛伯格的港口。」另一名官員正好負責這方面的工作，便接過了話頭向珀菲科特匯報著現在的情況：「目前我們抽調了北境所有可以抽調的飛空艇，正在通過這些飛空艇向所有暫時中斷了交通的聚居地輸送給養。
從目前的情況來說，各地的情況都還算良好，當地民眾的情緒也還比較穩定，暫時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聽上去不錯，但一定要繼續保持，這場雪只是北境的冬天打的一個招呼，你們必須做好迎接更加寒冷和更加措手不及的嚴冬的準備，今年的冬天很可能要提前了，你們所有的準備工作必須從現在開始加班加點的完成，我不希望在下一場雪落下來的時候你們還沒有做好過冬的準備。」珀菲科特的語氣雖然不重，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她話里所表達出來的意思與她所想要傳遞出來的意志，以及將這個意志貫徹到底的鑑定眼神。
珀菲科特的這番話讓不少官員的臉色變得苦澀起來，畢竟這意味著他們的工作量將會變得無比巨大。
本就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降雪導致北境所有的行政官員和文員已經忙的腳不沾地，還要在這種受了災的情況下為沒幾天的過冬做準備，這實在是有幾分強人所難了。
但珀菲科特沒有管這些，她只是看著眼前的北境官僚們強調了一件事情：「先生們，帝國派你們來北境不是養老來的，也不是被發配邊疆。
你們前來北境是為了讓北境變得更好，讓北境的人民能夠過上更優渥和舒適的生活的，也是來輔佐我治理北境的，我不希望你們當中有人會因為工作壓力大和工作環境問題而導致自己破罐子破摔，從而造成自己工作上的失誤，影響我交代的任務的工期。
我知道這一次的時間緊張，但抱歉諸位，我恐怕沒有時間給你們休息和調整，也沒時間讓你們慢慢來了。
這一次的降雪只是一個開始，今年的北境將會格外的冷，所以諸位，請……努力工作！」
在珀菲科特這麼說著的時候，她的左眼也亮起了血紅色的光芒。
所有北境的官員似乎是受到了這股光芒的影響，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變得更加嚴肅，但同時那些心懷腹誹和不滿的人原本的那些意見和牢騷都消失不見，情緒也同樣變成了認真和嚴肅，心裡所想著的就只剩下「努力工作」這四個字了。
很快，這些人就離開了珀菲科特的辦公室，而她自己則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左眼，發出了一聲輕嘆。
如果沒有這次的意外降雪，她也是不會輕易動用這隻眼睛的能力的。
這不是來自翠玉錄的能力，而是珀菲科特作為完美生命體，源自於她的父母添加在她的身體上的能力。
精神控制，凡是被珀菲科特用眼睛注視到的人，都會受到這種能力的影響，從獲得一個心理暗示到整個人被洗腦控制，甚至灌輸「不存在的記憶」，進行人格重塑等等，珀菲科特都做得到。
只不過隨著她操作的程度越高，她所需要消耗的精力以及所能夠影響到的人也會隨之變化。
在過去她只嘗試過用這項能力控制過小動物，以及讓老管家把一些自己不愛吃的蔬菜從自己的菜單中刪除而已。
唯一一次正式的使用這項能力，還是在上一次向卡蓮傳輸那些關於工人運動的理論知識。
畢竟這些知識也就只有珀菲科特自己知道，她想要把知識傳授出去除了撰寫文字之外，就只剩下為卡蓮編寫「不存在的記憶」了。
珀菲科特之所以不願意使用這項能力，除了它的消耗問題之外，還有一個很關鍵的因素就是珀菲科特不願意通過這種方式來控制別人，這讓她覺得很噁心。
但是現在，即便自己內心再怎麼不情願，為了讓手下的官僚們能夠發揮出最大的工作效率和主觀能動性，珀菲科特也不得不使用這項能力了。
而剛才那僅僅只是給十幾個官員植入暗示，就讓珀菲科特感覺自己的大腦傳來了些許的鈍痛，以及左眼如同針扎一樣的刺激。
珀菲科特緩了緩，讓自己稍稍恢復了些許之後，才對一旁的貝法說道：「給我一條乾淨的手絹。」
接過貝法遞過來的潔白手絹，珀菲科特停頓了一下，這才移開了自己捂住左眼的手，用這潔白的手絹來擦拭自己左眼流下的血淚。
擦乾淨了自己臉上的血淚，珀菲科特摘下了左手被染紅的手套，連同手絹一起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然後打了個響指，一縷火苗隨即升起，將裡面沾染著血紅的手套與手絹一起燒成了灰燼。
「告訴威廉團長，白熊騎士團全員出動，所有蒸汽甲冑進入戰備狀態，巡視整個北境，我不希望有人在這種時候給我添亂。」珀菲科特向貝法下達了新的命令，她一邊注視著自己手背上當初被熾火膠燒出來的傷口，眼神也變得格外的冷冽：「白熊騎士團原本負責的守衛工作移交給鐵火騎士團，讓他們接管切諾伯格的城防。」
「是，主人。」貝法發出了確認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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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珀菲科特的調配下，白熊騎士團很快和鐵火騎士團完成了交接和換防，他們全員都換上了最新升級過的蒸汽騎士甲冑，然後搭乘火車和飛空艇，開始執行珀菲科特巡視北境的命令。
而鐵火騎士團也開始履行自己的職責，接管了切諾伯格的城防，開始維持城市的治安。
作為北境的首府，切諾伯格的情況其實還好，畢竟是一座新城，即不存在什麼老城區，也不存在什麼貧民窟，相對來說沒有特別嚴重的社會問題。
至於城市的供暖和物資供給，要是作為北境首府的切諾伯格都出了問題，那恐怕整個北境都沒幾個地方是沒出問題的了。
雖然北境的物產並不豐富，但切諾伯格的市面上還是能夠保證最基本的生活物資供給，以及食物的供應的。
只不過為了限制哄搶和囤積，珀菲科特向市政廳下達了限制物資供應和定點供應的命令，並且命令鐵火騎士團負責維持所有物資供應點的秩序。
這對切諾伯格居民的生活多少造成了一定的影響，不過雖然略有微詞和不滿，卻也沒有造成太大的反響。
畢竟物資供應還是正常的，居民們還是能夠以相對平穩的價格買到自己所需要的物資，這就已經足夠穩定居民的情緒，不至於出現亂子了。
雖說這樣給部分居民帶來了不便，但問題真的不算太嚴重。
人總是這樣，在日子還能夠過下去的時候，沒有人會想著直接掀桌子奮起反抗，最後血濺五步的。
當然，有野心或者圖謀的人是除外的。
而在切諾伯格，卻恰恰有著這樣一些不知道天高地厚，或者說覺得珀菲科特高高在上，不會注意到他們的人存在。
這些人是從帝國本土發配來北境的懲戒營，當中有些人因為表現的不錯而獲得了一定程度上的自由。
他們過去就是幹著幫派和走私的活計，現在不少人想要重操舊業了。
在他們看來切諾伯格現在的情況就是一個良好的機會，只要他們能夠弄來一批物資，然後悄悄的賣出去，就能夠建立起來一個基礎，然後在這個基礎上擴展成為渠道、黑市和幫派。
對於現在的切諾伯格來說，這也確實是市場需求，畢竟定點和定量的限制物資供應，對於一部分人來說是難以接受的，他們寧願花費更多的金錢和代價，獲得更多的物資和享受。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