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一點也不尊敬江湖前輩
第201章 一點也不尊敬江湖前輩
「二弟，如今你執掌幫中執法之權，已算得上是位高權重，要不搬回總舵住算了！」
「不了，之前的那個小院，我已經住習慣了。」
在喬峰為楚源接風洗塵，兩人酣暢淋漓地喝過一場酒後，楚源婉拒了喬峰讓他搬回丐幫總舵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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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回了自己離開多時，距離總舵大院不遠的小院。
咯吱！
穿過小巷，推開小院房門，楚源邁步走了進去。
院子和自己離開時，沒有任何區別。
院內地面和屋檐的瓦片上，長了一層薄薄的青苔，看樣子是前兩天洛陽城中，剛下過雨的緣故。
但是院子裡並沒有看到任何雜草，楚源關上院門，推開各個房間看了一下，房間裡也出乎意料的乾淨，沒有看到多少蛛網和灰塵。
「看來，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裡，大哥和師父可能安排了丐幫弟子，每過一段時間就過來幫忙打掃一番。」
楚源心中道。
這樣也好，免了長時間不住院落荒廢，需要他親自打掃的麻煩。
次日。
楚源起床，提了一個竹籃出門，準備去集市上逛逛，買些吃穿用度的東西。
久不在家中，家中什麼東西都沒有。
剛剛出門，楚源就看到了一個站在自己院門外，顯得有些鬼鬼祟祟紫衣姑娘。
正是阿紫。
「阿紫，你在門口乾嗎？」
楚源問阿紫。
見楚源從院子裡出來，她如同受到驚嚇的小鹿，有些不知所措道：「楚大哥，我聽我姐夫說你住在這裡，就想過來拜訪一下楚大哥，看看你的住處。」
楚源晃了晃手中竹籃：「我準備出門買東西，要跟著一起嗎？」
阿紫立即點頭道：「好啊！」
看阿紫答應得如此之快，楚源真想抽自己一嘴巴，自己非得嘴快幹嗎！
說好了回到丐幫，把阿紫這個麻煩甩出去，丟給喬峰和阿朱的。
沒想到對方又纏上來了。
不過阿紫想跟著，便讓她跟著吧，反正只是去買東西而已。
兩人出了狹窄的小巷，走到寬敞的大街上，洛陽城的街道，還是如往日一樣，行人如織，車水馬龍。
一百多年前，趙匡胤發動「陳橋兵變」，建立大宋後，大宋立開封「東京」為國都。
「西京」洛陽雖不是大宋國都，但是作為京西路路治所在之地，洛陽的繁華在整個天下都名列前茅。
之前住在洛陽城中的那段時日，楚源有時會出門去食肆或者街邊小攤上吃飯，體會一下大宋的繁華。
有時則會像現在這樣，出門買菜自己做飯。
他武功雖高，但終究沒達到辟穀的境界。
只是相比起常人來說，能夠餓的時間久一點而已。
而且之前的時候，他武功才剛剛恢復。
眼看楚源像個婦人一樣，在街上各個攤販和店鋪處，採買各種蔬菜肉類以及糧食，跟在楚源身後的阿紫神情意外，她沒想到楚源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面。
唯一與那些婦人不同的是，楚源不怎麼講價，確定要買的東西直接付錢便是。
「熱乎的羊肉湯哎，不膻不腥！」
剛剛路過一家街邊的羊肉湯攤時，攤主一邊忙活著手中的事情，一邊賣力吆喝著。
楚源聞到那股沁人心脾的香味，頓時食指大動，再加上許久沒體會過這集市上的煙火氣，便停住腳步，又折了回去，找了個空位置坐下。
楚源看了一下周圍，街邊擺放的四張方木桌，都快被食客坐滿了，他來得正巧，剛有食客吃完離開，空下了一張桌子。
「老闆，給我來碗羊肉湯。」
等老闆來收拾殘羹時，楚源吆喝著。
「好的，公子稍等。」
攤主是個身形微胖的中年人，腰間繫著圍裙，他看到楚源應了一聲，把桌上的空碗拿走了。
「你要吃嗎？」
楚源問緊跟過來的阿紫。
阿紫沒有說話，但看她在那咽著口水，楚源便知道答案了。
「老闆，來兩碗羊肉湯，一盤煎餅。」
楚源再次喊了一聲。
「兩位稍等。」
攤主道。
聽到楚源幫她也叫了，阿紫立即高高興興地坐到楚源身旁的位置上。
「客官請用。」
很快攤主就將剛出鍋，兩碗熱氣騰騰的羊肉湯做好端到二人身前，楚源低頭喝了一口，只覺得表面灑了一層翠綠蔥花的羊肉湯乃是天下少有的珍饈美味。
尤其是他和喬峰，昨天喝了那麼多酒的情況下，早上喝上一碗羊肉湯，真的很養胃，神仙日子也莫過如此了。
楚源正暢快地喝著，一個五六歲的女童，不知何時站在自己桌前，看著自己手中的羊肉湯。
楚源道：「小姑娘，你也想喝嗎？想喝的話，我請你喝一碗。」
那女童卻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道：「叫誰小姑娘呢，姥姥我的年齡足夠做你太奶奶了。」
楚源這才發現，這女童不是在看自己手中的羊湯，而是在看自己。
坐在旁邊的阿紫聽到這話，頓時不樂意了，她當即道：「你這小姑娘怎麼說話呢？」
卻被楚源揮手阻止，楚源上下打量著女童：「閣下是天山童姥？」
一副女童模樣，卻又這般老氣橫秋，他除了天山童姥也想不出她人了。
女童神色滿意道：「算你小子識相。」
也沒見她怎麼用力，只是對著楚源桌上盤子裡一塊切好的煎餅動了動手指，那塊煎餅就飛了出去，正好落在她手中。
她邊咬著煎餅，邊又對那攤主喊道：「給我也來一碗羊肉湯，把帳算在這小子頭上。」
攤主剛剛正忙，沒有看到那一幕，轉過身來將目光看向了楚源，徵詢楚源的意見。
但是看到剛剛那一幕的食客，全都用敬畏的目光看著女童，如同看神仙一樣。
楚源心中一動，剛剛那明明是一種高深的發力技巧。
楚源道：「上吧。」
左右也不過是一碗羊肉湯而已，不值幾個錢。
聽到楚源的話，攤主才又做了一碗羊肉湯，端到楚源身旁另一邊，阿紫的對面，又給了女童一雙筷子。
女童拿著筷子，本來想吃的，發現自己的身高距離桌子有點距離，有些夠不到，即便踮著腳尖也夠不到。
她對看著她的楚源道：「看到了還不幫一把姥姥，沒有眼力見兒，一點也不尊敬江湖前輩。」
楚源聽聞卻也沒有多說，而是起身走到女童身後把女童舉起，放在她身後的木凳上。
坐在木凳上，終於能夠到了，女童這才滿意道：「孺子可教。」
不過她試了試後，才發現自己坐的地方，離桌子有點遠。
女童不滿道：「沒看到嘛，還是夠不到，把姥姥和身下的凳子移到離桌子近一點的地方。」
楚源依舊照做，做完這一切後，才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繼續喝羊肉湯。
這下子距離和高度都剛剛好，女童才滿意地喝起羊肉湯來。
對於剛剛的遭遇，楚源並不生氣，反而是阿紫有些不滿，心中道：「不知道是哪家跑出來的搗蛋孩子，楚大哥請她喝羊肉湯已經是很看得起她了，她卻還要得寸進尺。」
不過楚源都沒說什麼，她也不好說什麼！
楚源夾了兩塊切好的煎餅，將其放進自己碗中泡著，他目光看向喝得滿嘴流油的女童道：「無崖子前輩稱我為小友，我們平輩論交，所以我和姥姥也是平輩，姥姥還是不要將我視作晚輩對待的好。」
天山童姥猛喝幾口後，舔了舔嘴唇上的羊油：「他雖然表面瀟灑隨意，但是性格素來高傲，真不知道你小子有哪裡出彩的地方，竟然能令他願意和你平輩相交！」
言外之意，是默認了楚源剛剛所說的話。
楚源將泡好的煎餅夾起來，吃著浸滿了羊湯的煎餅道：「姥姥前來洛陽，是來找無崖子前輩的吧？為何不直接去擂鼓山，要來找我呢！」
砰！
天山童姥將剛剛用雙手捧起來的瓷碗用力放下，發出一聲輕響：「你當我沒去過嗎？」
她瞪了楚源一眼道：「那擂鼓山已經人去樓空，他和他的那群徒子徒孫，早已經杳無音訊，江湖眾所周知，你和我那師弟關係極好，實在找不到他，我就只能來找你了。」
楚源心中暗叫一聲失策！
他本來就是怕麻煩，所以才離開擂鼓山的。
離開之前還順便提醒了無崖子，誰知道無崖子是帶著他的那些徒子徒孫走了，但是他的同門師姐卻順藤摸瓜，找到洛陽城來了。
早知道他還廢那功夫幹啥，直接待在擂鼓山。
等巫行雲和李秋水找上門來，無崖子和她們了解恩怨之後再離開擂鼓山不遲。
而一旁的阿紫，越聽越是心驚。
她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有些囂張霸氣的女童，竟然是擂鼓山那位逍遙子老前輩的師姐。
這一師門的人，怎麼都跟個妖怪似的！
那無崖子他徒弟蘇星河一副垂垂老矣，隨時都快入土，他自己卻只是中年人相貌也就罷了。
眼前這女童又是怎麼回事？
她是無崖子的師姐，卻一副女童樣貌，那她豈不是個可以返老還童的老妖婆？
楚源仰面將瓷碗中的羊肉湯一飲而盡：「姥姥和無崖子前輩的恩怨我不想摻和，恐怕要讓姥姥失望了，我也不知道無崖子前輩去了哪裡。」
接著他又看著天山童姥道：「而且姥姥現在這副模樣，應當是修練《唯我獨尊八荒六合功》到了關鍵的時刻，你不好好躲起來渡過劫難，還在外面這般招搖，不怕你的仇人找上門來？」
天山童姥目光意外：「沒想到他連這些事情和我修練的武功都跟你說了，不過就算那賤人找來又怎麼樣，既然師弟沒死，我就絕不允許她在我之前找到師弟。」
此時她已經喝得肚兒溜圓，小腹鼓鼓，碗中的羊肉湯卻還剩下一半。
修練《唯我獨尊八荒六合功》，返老還童後身體是真實狀態，她的飯量也減少了一半，要不然她的功力就不會跟著衰減了。
楚源覺得天山童姥怕是有備而來：「不知道姥姥究竟想要如何？」
天山童姥道：「我要跟著你，你既然和我師弟關係那麼好，他總會現身的，而且聽說你武功很強，若是李秋水那賤人出現，你也能幫我對付她。」
楚源拒絕：「那是你們自己的恩怨，我是個局外人，我不會插手的。」
天山童姥卻冷笑道：「就憑你和無崖子的交情，那賤人就絕對不會放過你，我能想到想通過你找到師弟，她又何嘗想不到！」
楚源想了想，不得不承認，他覺得天山童姥說得有道理。
但問題是，他可不想被天山童姥利用，助她來對付李秋水。
當然，若是李秋水不知好歹，執意要出手對付他，那可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楚源又問：「姥姥不是剛來洛陽城吧？」
天山童姥神情有些得意：「我已經來洛陽城三天了，之前在擂鼓山沒找到師弟，我就想到你身為丐幫青蓮使者，總要回丐幫的，便馬不停蹄來洛陽城等你，沒想到等了兩三天，昨日便等到了你，見你回了丐幫。」
楚源神情意外：「你昨日就發現我了？」
天山童姥：「那可不是，這幾日我就躲藏在丐幫總舵周圍，你回到丐幫總舵的第一時間我就發現了，不過沒有和你接觸的機會。」
楚源也不意外，天山童姥的武功，本就是這個世界最高的幾人之一。
他在暗中盯著自己，自己還真無法察覺。
更何況對方現在還是處於返老還童的狀態，氣息步伐與常人無異，要不然剛剛他也不會等對方走到自己身前，通過對方所說之話，才猜出天山童姥的身份了。
「老闆，結帳！」
楚源喊來攤主。
「公子，承貴二十文錢。」
楚源拿出二十文錢放在桌上。
做完這一切後，楚源提起剛剛放在腳邊的竹籃，對阿紫道：「走吧，阿紫。」
「好的，楚大哥。」
阿紫應聲道。
她雖因為楚源和天山童姥聊天時，從他們話語中透露出來的一些信息感到驚駭，但是楚源既然決定離開，她也只好跟上。
眼看楚源和阿紫起身離開，天山童姥立即跳下木凳，如同跟屁蟲一樣跟了上去。
「楚大哥，這逍遙派的人為什麼這麼厲害，而且後面那個老……前輩，她年齡都這麼大了，為什麼還一副女童模樣？」
往回走的路上，阿紫詢問楚源。
她本來想叫天山童姥老妖婆的，但是想起對方還在自己身後，立即改口了。
「因為她修練的武功，有返老還童的作用，事實上，逍遙派的武功都很厲害，都是天下數一數二的神功，你師父星宿老怪的《化功大法》，原本叫做《北冥神功》，可以吸人內力為己用，《化功大法》是他學藝不精，自己琢磨出來的武功，即便如此你師父星宿老怪，依舊是江湖上數一數二，令人聞風喪膽的邪道高手。」
楚源向阿紫解釋。
「吸人內力為己用，那練了這《北冥神功》不就無敵了嗎？」
阿紫驚道。
她腦海中立即浮現出，抓來一大群武林高手，吸取他們的內力，積少成多，那天底下還有誰是她的對手。
「天下無敵不至於，但是成為絕頂高手卻是足夠的。」
楚源道。
他那位二弟段譽，之所以能這麼快崛起，一躍成為絕頂高手，便是因為他練了《北冥神功》，吸了不少人內力的原因。
「不錯，小子有眼力。」
聽到楚源稱讚逍遙派的武功，跟在楚源身後的天山童姥立即誇獎了楚源一句。
「說起來，按照輩分她應該是你的師祖。」
楚源沒理天山童姥，又對阿紫說了一句。
聽到對方這麼高的輩分，卻一副孩童的模樣，阿紫心中的荒謬感更嚴重了。
等楚源和阿紫回到小院的時候，天山童姥沒有經過楚源同意，就如同一個主人一樣跟在楚源身後，大搖大擺走了進來，這讓楚源十分無奈，只能聽之任之。
「楚少俠！」
「楚少俠！」
楚源剛剛走進去，便聽見院子裡，傳來了兩個有些熟悉，清脆動聽的女子聲音。
楚源一看，發現自己的院子裡，正站著兩個長相漂亮的姑娘。
一個天真爛漫，清雅秀麗。
一個身形苗條，長髮披肩，宛如仙子。
正是王語嫣和阿碧。
楚源問：「你們怎麼來了？」
「我們起得早，去洛陽城中逛了逛，買了些東西，想著到了洛陽城，還沒到楚少俠家中拜訪過，就和王姑娘一起過來了。」
穿著一身碧綠衣衫的阿碧小聲道。
她神情有些惆悵和無奈，這次到了丐幫她才發現，往日和她親密無間的姐姐阿朱，因為已經和喬峰私定終身，她和王語嫣留在那裡就很尷尬，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和多餘，所以就起了一個大早，約著王語嫣一起去逛洛陽城。
後來想起楚源在路上救了她們二人，她便提議買一些禮物，去楚源的住處拜訪酬謝一下楚源。
畢竟這丐幫之中，和她們最熟悉的，除了姐姐阿朱，大概就是楚源了。
王語嫣也同意了。
「是啊，我們還給楚少俠買了一些禮物，剛剛敲門見楚少俠不在，但是院門沒鎖，就自己進來了。」
王語嫣指著放在屋內桌案上的幾個木盒道。
「讓兩位姑娘破費了。」
楚源感謝道。
不過他看到屋裡桌案上的禮物，被分成了兩個地方放置，涇渭分明，他心中有些疑惑。
這些若都是王語嫣和阿碧給他買的禮物，那加起來的話也太多了吧！
「楚少俠，左邊的那堆是給你的，右邊那些是我和王姑娘自己買的東西。」
阿碧小聲道。
畢竟要在丐幫住兩個月時間，她們得買些自己用度的東西才行。
「原來如此。」
楚源點頭。
也是，第一次洛陽，王語嫣和阿碧給自己買些東西也是應該的。
楚源再一轉身，這才發現剛剛跟著他進了院子的天山童姥，已經消失不見了，而是站在院子門口，一副隨時準備開溜的模樣。
「你這個賤人，沒想到你也找來了，而且還先我一步！」
站在門口的天山童姥，看著王語嫣眼中滿是恨意，她對著王語嫣怒罵道。
被天山童姥怒罵的王語嫣，目光有些茫然和委屈，不過當她看到罵她的人是一個五六歲的女童後，心中的那絲不悅漸漸消失了。
她不解道：「小姑娘，你是哪家的孩子，我哪裡得罪你了？」
楚源看到這一幕，略微一想，便心中恍然。
他當即好笑道：「姥姥，這位不是李秋水，她叫王語嫣，是無崖子前輩和你嫉恨那人的孫女。」
聽到楚源的話，原本如驚弓之鳥的天山童姥，再仔細一看才發現，眼前這個絕色少女，雖然和記憶中那人的長相一模一樣，但是的確要比對方年輕了很多。
她神情有些尷尬，躊躇片刻後，又重新走進了院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