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接賞善罰惡令
第153章 接賞善罰惡令
過了兩三日。
水岱的傷勢微微恢復,稍稍有了一些行動能力,但依舊無法站立行走。
眾人有些為難,總不能將水岱拋在雪谷中吧?
就在大家商量,究竟由誰背著水岱,一起離開雪谷時,由自告奮勇的狄雲,接下了這個任務。
眼見狄雲這個雲龍幫三幫主,竟然不在乎身份,屈尊降貴願意做這件事情,這也讓南四奇包括水笙,都對他印象極好。
眾人也通過楚源用劍氣,兩日就挖通的洞窟,走出困了他們幾日的雪谷。
離開雪谷後,下方是一道三四十丈高的懸崖,懸崖下是一條顏色湛藍,河面寬近十丈的河流。
浪花滾滾,奔流不息。
在這寒冬時節,河面竟然沒有結冰。
懸崖並不是直線,而是帶有坡度的斜線。
楚源他們沿著山腳走了一段路,繞過雪山後,重新回到了草原上。
「血刀老祖已死,諸位接下來有何打算?」
眼見已脫離險境,楚源問眾人。
陸天抒目光堅定道:「血刀老祖雖死,但是血刀門卻還沒被滅,血刀門的那些淫僧們,從某些方面來說,平日裡要比血刀老祖做的惡更多,若是不將血刀門剷除掉,日後要是再出現血刀老祖這樣的人物,怕是又要死灰復燃。」
水岱也道:「不錯,楚幫主武功絕世,還請隨我們同行。」
他們這些人在雪谷里,可是親眼見到了楚源武功的厲害。
已非凡俗,只用手中竹杖斬出的劍氣,就能切割冰化的雪牆,難怪會被江湖稱作「雲龍劍神」。
他們甚至懷疑,即便是少林祖師達摩,或者武當祖師張三丰復生,都不一定是這位楚幫主的對手。
若是有楚源同行,那接下來剷除血刀門,可以說是十拿九穩的事情。
他們四五個人前去,終究過於冒險了一些。
畢竟原本和他們同行的百餘武林群豪,要不因為受不了高原反應,已經返回中原,要不然都已經被長埋於雪谷中。
狄雲也在一旁勸楚源道:「是啊,楚大哥,既然我們來都來了,不如一勞永逸,將血刀門剷除算了。」
這小子照顧了水岱兩日,幫助水笙為水岱療傷,此時竟也幫著水岱說話。
楚源想了想道:「既如此,那我們便再走一趟吧。」
說實話,楚源覺得除掉血刀老祖,這血刀門就成了無根之木,早晚會沒落,甚至消失在草原上的,但是陸天抒的話也不無道理。
既然這樣,順手將血刀門剷除掉算了。
反正血刀門上下,包括血刀老祖在內,都是一群淫僧,平時做下了無數惡事,被他們糟蹋的少女和良家婦女不計其數。
陸天抒等人,在草原上找到一些牧民,詢問血刀門的所在地。
可惜,這些牧民大多數人,都聽不懂也不會說大明話。
不過因為草原上,經常有中原來的大明商隊過來經商,其中也有一些牧民,能聽懂大明話,甚至能說一些大明話。
問了多次他們才弄清楚,血刀門便在距離此地不遠的另外一座雪山上。
本來一開始,他們是有熟知血刀門所在之人帶路的,不過那人也被血刀老祖引發的雪崩弄得喪命,長眠於雪谷中了。
要前往那座雪山,就要翻越之前發生過雪崩的那座雪山。
但是那座雪山發生過雪崩,道路也被雪崩沖毀了,幸好他們在當地人的帶領下,多趕了幾天的路,繞過了那座雪山,最終找到了血刀門的所在地。
雪刀門的所在地,是一座位於雪山之巔的寺廟。
牧民貢嘎帶著楚源等人,走在被積雪覆蓋,蜿蜒曲折的雪山山道上。
貢嘎指著不遠處,隱隱能夠看到輪廓,頂上懸掛著紅色布條的寺廟,用有些蹩腳的大明話道:「前面就是血刀寺了,你們所說的血刀門,其實就是草原上被我們牧民稱作血刀寺的僧人。」
楚源他們順著牧民貢嘎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見前方的山頂,出現了一座寺廟的輪廓。
狄雲問牧民貢嘎:「血刀門的和尚如此兇殘,為什麼你們不想辦法推翻他們?」
貢嘎搖了搖頭道:「血刀寺的僧人都會武功,個個都兇殘無比,當地牧民被血刀門淫虐的妻女不在少數,很多女人被帶走後,再也沒有回來,迫於他們的淫威和武功,牧民們根本不敢反抗,將血刀門視作魔窟,也有些愚昧的牧民,將血刀寺的僧人當作神明崇拜,甚至願意為此獻出妻女。」
走在牧民貢嘎身後的楚源點了點頭,他明白牧民貢嘎的意思,看來血刀門之所以能在草原上為禍一方,除了血刀門的和尚武功高強外,還有不少當地的牧民被血刀門僧人的武功給懾服,開始信仰起對方來了。
而貢嘎之所以不怕血刀門僧人報復,願意給他們帶路,還能認清血刀門的本性,完全是因為他會講大明官話,見多識廣的原因。
說話間,牧民貢嘎突然停住腳步,轉身用崇拜的目光看著楚源道:「這位少俠,之前聽其他人說,是你殺了那「血刀僧」,如果這是真的,您便是我們草原上最尊貴的客人,因為您為我們除掉了一個大害!」
楚源不解道:「血刀僧?」
年齡三十左右,皮膚黝黑,穿著袍子的牧民貢嘎道:「他是血刀寺的主持,也有人叫他血刀老祖。」
楚源點頭道:「如果伱說的是血刀老祖的話,他的確已經死在了我的手上。」
貢嘎將右手放在胸前,對楚源行了一個草原上的禮節道:「我替草原上的牧民謝謝您,您是個英雄。」
楚源擺手道:「我沒那麼偉大,只是之前他得罪過我,殺他順手罷了。」
貢嘎道:「無論如何我們草原上的牧民,都得謝謝您。」
眾人繼續趕路,很快就來到了貢嘎所說的血刀寺。
這是一座位於雪山山頂,被積雪覆蓋的寺廟,規模並不是很大。
楚源等人走到寺廟門口的時候,卻沒有看到任何守門的僧人。
陸天抒奇道:「怎麼回事,血刀門所行惡事極多,門口按理說應該有人看守才對?」
水岱也道:「不錯,血刀門山門入口,不該一個人都沒有。」
走在最前面的楚源,和牧民貢嘎,卻神色雙雙一變,似乎看到了什麼……
楚源轉身對身後幾人道:「你們來看!」
聽到楚源的話,幾人忙走近幾步,上了血刀門前的台階,他們才看到兩名穿著杏黃僧衣的血刀門僧人屍體,正倒在血刀門門口。
這兩僧一人被一把斷刀穿胸而過,釘在牆壁上,一人胸口凹陷,後背凸起,自身的脊椎和肋骨已刺穿後背,竟是被一股常人無法想像的巨力打中胸口,立時斃命。
兩僧屍體傷口不斷流出鮮血,淤積之後,竟在地面上竟形成了一個由鮮血組成的水窪。
楚源看著地上的屍體道:「血還沒有凝固,應該是剛死不久。」
啊!
楚源話音剛落,寺廟裡竟傳出了接二連三的慘叫聲。
陸天抒、劉乘風等人都神色齊齊一變,衝進了血刀寺中,他們心中十分好奇,究竟是誰先他們一步,闖進這血刀寺中,對這些血刀門的僧人大開殺戒。
見眾人都已經進去,楚源和牧民貢嘎也踩著血跡跟了進去,結果一路上,只見血刀寺的地面上,全都是血刀寺僧人死後留下的屍體。
這些血刀寺僧人的屍體,粗略一數,竟至少有百餘具。
如今的血刀寺中,只能用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來形容。
依舊由狄雲背著的水岱,看著這些屍體道:「這究竟是何人所為,除了我們之外,竟還有其他人敢對血刀門出手?」
眾人說話間,走過兩個台階和前院,終究是來到了大殿裡。
只見寬闊的大殿正中,供奉著一尊男體與女體相互緊擁,跌坐在蓮花上的詭異佛像。
身為眾人之中唯一的女子,水笙看到這一幕,她頓時臉色一紅,啐了一口道:「這血刀門果然是邪道門派,就連供奉的佛像都這般污穢。」
楚源、陸天抒、劉乘風、水岱等人,卻沒有理會水笙身為女子的嬌羞。
因為他們看到在佛像面前,正有兩人,將這座血刀寺中,剩下的唯一五名血刀寺僧人一同殺死。
這兩人一人身材魁梧,圓臉大耳,穿一襲古銅色綢袍,臉上始終帶著笑容,另一個身形甚高,但十分瘦削,身穿天藍色長衫,身闊還不及先前那人一半,留一撇鼠尾須,臉色神色頗為陰沉。
楚源他們走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血刀寺剩下的最後五名僧人,正跪在他們面前向他們磕頭求饒。
但是卻被兩人聯手,雙雙舉起右手,做掌刀之勢。
只見他們右手之中明明沒刀,只是以掌做掌刀,但是他們卻揮砍出了凌厲的刀氣,刀氣縱橫之間,五僧鮮血噴灑,屍體紛紛倒地。
而在楚源他們踏進血刀寺大殿的瞬息間,這二人也察覺到了楚源等人的到來,他們目光從面前的屍體上移開,看向了從門口走進來的楚源幾人。
尤其是當他們目光,從楚源和狄雲臉上掃過時,眼中均閃過了一絲笑意。
那身材魁梧,圓臉大耳之人笑道:「我們兄弟還以為是誰,有膽子敢闖進這血刀門中,原來是雲龍幫的二幫主「雲龍劍神」楚源,三幫主「飛天蒼龍」狄雲,來了也正好,免得我們白跑一趟。」
說話間,那人袖袍一揮,兩道幽冷寒芒從袖口飛出,分別飛向了楚源和狄雲。
楚源探出手中竹杖,將這寒芒接下。
再輕輕一挑,一樣冰涼的東西準確落入手中,低頭仔細一看,發現竟然是一枚巴掌大小,顏色橙黃,一面寫著「賞善」,一面寫著「罰惡」二字的銅牌。
狄雲背上雖然背著水岱,但是他的武功不弱,在伸手摸向那道寒芒時,被巨大的力道帶著震退了幾步,但總算是接住了。
身形瘦高,身穿天藍長衫之人,看到楚源拿到銅牌時的情景,面色陰沉的雙目中閃過一絲讚許道:「好武功。」
身材魁梧,圓臉大耳之人也稱讚道:「楚幫主是我們哥倆踏入中原武林以來,第一個如此輕鬆接下這令牌的。」
要知道這令牌別看他們發時,顯得輕鬆寫意,實則蘊含了他們各自修練的獨門武功。
若是功力不夠去硬接的話,只會自取其辱。
像狄雲剛剛那樣,被震退幾步算是輕的,有人甚至會因為接下這道令牌而身受重傷。
楚源揚了揚手中銅牌問:「這是賞善罰惡令,兩位是賞善罰惡二使?」
身材魁梧,圓臉大耳之人道:「不錯,我們正是賞善罰惡二使,在下賞善使。」
那身穿天藍色長衫,身形高且消瘦者道:「罰惡使。」
賞善使又道:「俠客島恭迎雲龍幫兩位幫主,於明年臘月初八,一起上俠客島喝臘八粥。」
楚源奇道:「不是說一般一個江湖門派,只需要接下一枚「賞善罰惡令」嗎?我們雲龍派怎麼有兩枚?」
身材魁梧,圓臉大耳的賞善使道:「其實應該有三枚,雲龍幫三位幫主的情況我們都調查過,你們都是英雄豪傑,有資格每人都去俠客島喝上一碗臘八粥。」
說話間,他再次一揮袖袍,又是一道幽冷寒芒從賞善使袖口飛出,朝著楚源飛落而去。
做完這一切後,賞善使道:「這一枚是雲龍幫大幫主丁典的,還請楚幫主幫忙轉交。」
楚源沒有說話,只是用手中竹杖朝著那寒芒再次一挑。
這一次那「賞善罰惡令」,依舊如探囊取物一般,被楚源輕鬆接在了手中。
看到這一幕,賞善使眼中閃過了一抹驚色。
剛剛見楚源接牌如此輕鬆,他第二次發牌時,故意加重了力道和功力。
可是對方,卻依舊這般輕鬆地接下。
這讓賞善使一時間覺得對方深不可測,簡直是自己進入中原以來,功力最為高深之人。
陸天抒看到這一幕,他一臉焦急地提醒楚源:「楚幫主,這「善賞罰惡令」可不能接,中原武林這些年去俠客島的高手無數,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回來,這俠客島簡直是龍潭虎穴。」
楚源和他們被邀請一起圍剿血刀門和血刀老祖,經歷過雪谷之難後,大家也算共患難了,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楚源去送死。
楚源揮了揮手中兩枚銅牌,看上去毫不在意道:「可是我已經接了。」
賞善使見有人阻止楚源接令牌,他目光依次掃過陸天抒等人:「我當是誰,原來是江湖中,被稱作南四奇的「仁義陸大刀」陸天抒,「「中平無敵」花鐵干,「柔雲劍」劉乘風、「冷月劍」水岱,你們四人武功尚可,按理說是有資格接到一枚「賞善罰惡令」的,可惜你們都不是自家門派的門主幫主,不過……」
賞善使目光看向花鐵幹道:「花鐵干,你身為鷹爪鐵槍門門主,需要接下一枚令牌,去俠客島喝臘八粥!」
賞善使話音剛落,那罰惡使袖袍一揮,一道幽芒自袖口飛出,往花鐵乾麵前落去:「花鐵干,接令!」
剛剛看到楚源接下「賞善罰惡令」,心中還有些幸災樂禍的花鐵干,身子一時間僵在了那裡。
花鐵干想到江湖上,以往有關「賞善罰惡令」,以及那些上了俠客島的武林前輩,再也沒有回來過的江湖傳說,他心中一時間只有恐懼。
他連連後退,並且搖頭道:「我不接,我不接,這令牌你們愛發給誰發給誰,千萬別發給我。」
看到花鐵干連連後退,那被罰惡使扔出的令牌,在空中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後,又飛回到了罰惡使袖口中。
他看著花鐵乾的目光冰冷:「不接就死。」
而陸天抒、劉乘風、水岱等人,眼看自己的兄弟,就要被逼著接「賞善罰惡令」,他們當然不能坐視不理。
他們準備出手幫忙,但是水岱如今重傷未愈,他甚至連靠自己行動都不能,更別說幫忙了。
所以真正能出手的,只剩下陸天抒和劉乘風。
花鐵干也急忙向陸天抒和劉乘風求救:「大哥,三弟,救我,我不想死!」
賞善使似乎看出了兩人打算,他笑著道:「兩位想要替自己的這位義兄義弟出頭?」
話音剛落,賞善使和罰惡使對視一眼後,向陸天抒和劉乘風同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揮出一掌。
兩人明明跟陸天抒和劉乘風,還隔了近三丈遠,但是其掌風,還是瞬間到了三丈之外,陸天抒和劉乘風身前。
陸天抒和劉乘風倉促應對,結果卻覺得一股沛然難擋的內力從兩道掌風中傳來,然後他們二人被這道掌風震得連退幾步。
賞善使和罰惡使只是略微出手,便同時收手。
賞善使道:「小懲大誡,若是再不接令牌。」
罰惡使道:「便殺。」
陸天抒和劉乘風好不容易止住自己後退的步伐,他們眼中滿是驚懼之色。
他們沒想到,這傳說中的賞善罰惡二使,實力竟然這麼強。
他們甚至不是對方一掌之敵。
陸天抒慚愧道:「對不起,二弟。」
劉乘風也道:「二哥,三弟無用,救不了你。」
從剛剛二人出手的情況來看,即便他們出手,在這兩位賞善罰二使面前,也不是對手。
倒是狄雲背上的水岱,想到現場唯一能救自己這位二哥性命的人,水岱目光看向楚源,眼神中滿是哀求道:「楚幫主,還請你幫忙救救我這二哥。」
看到向自己求救的水岱,楚源婉拒:「我自己都接了令牌,既然花門主這麼有福氣,便去一趟俠客島算了,正好我們同路。」
聽到楚源的話,讓陸天抒、劉乘風、水岱都滿臉失望。
他們不明白,從楚源之前表現出來的武功來看,乃是天下真正的絕頂高手,這兩位賞善罰惡二使雖然厲害,但是卻不一定有楚源厲害。
楚源為什麼這般懼怕賞善罰惡二使,他既答應了去那俠客島赴宴,又不願意對這二人出手呢?
而楚源的話,讓花鐵干滿臉絕望,如果有選擇的話,他真不想死。
下一刻!
罰惡使袖袍再次一揮,賞善罰惡令從罰惡使袖口飛出,朝著花鐵乾落了過去。
這一次,花鐵干再也不敢不接,只能顫顫巍巍地接下了這枚令牌。
不過與剛才在丟出令牌時,試探楚源和狄雲的功力不同,這次罰惡使丟出的令牌上,甚至沒有蘊含半分內力,這讓花鐵干十分順利地接下了賞善罰惡令。
賞善使看著花鐵干臉上雖然笑著,嘴裡卻說著侮辱人的話:「把賞善罰惡令給你,也真是辱沒了賞善罰惡令。」
很顯然,他們連試探花鐵乾的興趣都沒有。
聽到賞善罰惡二使的話,花鐵干心中既驚懼又憋屈。
驚懼的是他怕死。
憋屈是對方明顯在羞辱他,話中意思是他連去俠客島送死都沒資格。
這花鐵干曾對自己懷有敵意,楚源覺得對方心術不正,不是個好人,所以楚源自然不會幫花鐵干忙。
看賞善罰惡二使做完這一切,楚源看著二人道:「你們俠客島的賞善罰惡令我接了,但我對於俠客島和二位的武功心慕已久,兩位今日想要離去,需和我交過手才行!」
(本章完)